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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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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她一颗真心》
“谢辞锦,你剑挑五派,血染三城,为了她与天道为敌。你到底图什么!?”
“图她一颗真心。”
男女主携手逆袭,披着修真皮的言情!
本文的目标是:不傻不白但可甜,互动不多不要钱!

随着先帝出殡,新帝坐稳朝堂, 后宫顿时清净了下来。
吴太皇太后却并不知道。她常年待在福泽宫昏暗的佛堂里, 每日有人精心伺候, 唯一缺的, 却是与她说话的人。
时日恍惚而过, 吴太皇太后竟不知究竟过了多少时日。直到福泽宫那扇紧闭的宫门再一次打开, 她看着缓步走来的嘉竹, 一时失语, 竟不知如何开口。
嘉竹逆光而来,阳光照在她的来处, 光芒万丈:“太皇太后,别来无恙呀。”
吴太皇太后张了张口, 声音沙哑道:“什么风, 竟把你吹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嘉梅就从嘉竹身后走了出来, 朝吴太皇太后躬身行礼。
吴太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嘉梅,冷笑了一声:“薛少夫人竟也来了。”
嘉梅便笑道:“妾来给太皇太后请安,恭祝太皇太后六十大寿呀。” 她拍了拍手,便有人鱼贯而入, 在福泽宫里有条不紊地摆放如同木箱一样的物件,没一会儿, 就把这间小佛堂围成了一圈。
这些物件上都盖着红『色』的绸布, 乍一看, 这昏暗的佛堂显得喜气洋洋的。
吴太皇太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些东西, 又听嘉竹纠正道:“太皇太后,你的称呼错了。我大姐姐不是蒋少夫人,你该称她为镇南侯夫人了。”
吴太皇太后反问道:“镇南侯夫人?怎的,你公爹镇南侯死了?”
她说话尖锐又难听,嘉竹面『色』不虞,嘉梅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伤感:“太皇太后怎能如此说呢?公爹自请上书,由我夫君承继镇南侯之衔。公爹身子好着呢。”
“呵。你们居然没想着让他死?”吴太皇太后此时已知大势已去,但她不甘心。生死于她无碍,她将往时的隐秘毫不客气地揭『露』出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的祖父,蒋老太爷,本被薛家救下,却至今音讯全无。”
吴太皇太后双目紧盯着嘉梅和嘉竹,然而,她失望地看到嘉竹横眉冷对:“太皇太后,你还是少废点心机吧。”
“你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难道还想着挑拨我大姐姐和大姐夫的关系,挑拨我和大姐姐的关系吗?”嘉竹看着吴太皇太后,像看着一个傻子:“你怎么不想想,我大姐姐多聪明的人,她发现薛家异像的时候,难道不会去查吗?”
“若是不查,怎么知道配合辽东郡王府,配合我?薛家是辖制住了我的祖父,但我大姐夫发现在后。等他发现后,立刻就夺回了祖父的尸首,好生安葬。”
当年暗探密报薛怀石,薛怀石对嘉梅欲言又止的,就是此事。尽管薛怀石起初并没有告诉嘉梅,但等到后来薛家对嘉梅施压,要求嘉梅写劝告书时,薛怀石最终选择据实以告。
嘉竹又看着嘉梅嘟囔道:“你们都说吴太皇太后多足智多谋,我瞧着也就如此罢了。”
嘉梅含笑:“所以说,妾才要送给太皇太后这个礼物。”她轻拍手,便有人将红绸扯落,『露』出里头齐人高的铜镜来。
“太皇太后日日看着自己,也就能常自省了。”嘉梅唇边笑意发冷。
吴太皇太后愕然地看着满室的铜镜。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龙钟老态 额头上两条如同刀刻的皱纹,面上的皮耷拉地贴在骨头上,原本油光发亮的头发已经灰白了一半。
这意味着,此后日日夜夜,她一睁眼就要看到自己一天天老去的模样!
“蒋嘉梅!”吴太皇太后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当即就恨不得要扑过来在嘉梅的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口来。
嘉竹下意识地挡在了嘉梅的身前,却被嘉梅扶住了手。嘉梅纹丝不动,笑看吴太皇太后被孔武有力的哑奴牢牢地控制着双手。
嘉梅叹息道:“太皇太后,光是我的礼你就受不住了,等你看到茂宁郡主的礼时,又该怎么办呢?”
吴太皇太后就仰天长笑:“再大的礼又如何?怎的,你想杀了我?可惜啊,你杀不了!我是太皇太后,轻易死不得!你以为你抓了治东、大郎和吴过山,就是灭了我吴家满门了?”
“我吴家一脉,自有存嗣,怎么可能灭!”吴太皇太后笑容得意。吴家即使押宝在一次夺位上,也不会一点子嗣都没有留下。
“哦?”嘉竹意味深长道:“是吗?”
随着她的一扬手,从她身后,鱼贯而入一队女卫,手上各个都捧着木盒。
“当年你把我娘亲召入宫中,听瑞香说,你送了她一份大礼。”嘉竹声音冰冷:“君子之道,礼尚往来。”
“太皇太后,你口口声声念着吴家存嗣,想着你吴家卷土重来。”嘉竹缓步走近吴太皇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俯视着一只蝼蚁:“那你一定很想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太皇太后哪,去打开呀 你一定,非常想得到这件礼物吧。”
“蒋嘉竹!你跟哀家一样的手段,你也会跟哀家落得一个下场!”
在吴太皇太后凄厉的诅咒声中,嘉竹和嘉梅缓步而出。
福泽宫的大门再一次缓缓关上。嘉竹瞥眼看着女卫手中的木盒,冷笑了一声。
她走上前去,直接打开了离她最近的一个木盒。
这个木盒里,放着一个头发散『乱』到看不见面容的人头。
嘉竹毫无顾忌,直接伸手拽着这簇头发,然后
就把一张皮从一个木头桩子上扯了下来。
“可惜了这张面具了,惟妙惟肖的。她居然被吓破了胆,看都不敢看一眼。”嘉竹将那张面具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了看,有些遗憾。
然后,嘉竹又把这张面具放进了盒子里,“啪”地一声关上了盒子。
“我会跟她一样?”
嘉竹短促地笑了一声,满满的嘲讽。
“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她早就从嘉兰的身上学会了,如何注视深渊,而不被深渊吞噬。她是二姐姐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此生也不会让她失望。
嘉竹拍了拍手,高兴地挽着嘉梅的手:“走走走,大姐姐,咱们回宫里去等着行刑结束的消息!等行刑结束,大哥哥就会进宫了!”
秋日肃杀,刑场周围却热闹得如同菜市场一般。
玉风一手拉着善仁一手拉着顾蒲月,口中急嚷嚷地嘟囔着:“快走啦!我答应守锋和小叔叔了的,要看坏人砍头!”
顾蒲月无奈扶额:“不许闹,一会儿不许凑近去看,明白了吗?”
玉风心不在焉地点头:“知道了娘!二姑姑跟我说了的。”她下了马车之后,就摩拳擦掌想要挤进人群。
其实,她哪里知道蒋家跟吴家的深仇大恨呢。嘉兰这一辈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将这样的仇恨背负在他们小辈身上,根本没有提过。如今,玉风来凑这个热闹,也不过只是知道“天道昭昭,坏人伏法”罢了。
不过,玉风也并没有如愿。她们才下马车,钱初昉就朝他们招了招手。钱初昉的身边跟着赵思琅,是嘉梅二舅舅的儿子,也是善礼的儿时好友。
玉风隐约还记得钱初昉,被爹娘带到他身边去也不恼。
“风姐儿,钱叔叔给你留了个好位置!”钱初昉嘿嘿笑道。玉风欢呼一声,立刻跑到了钱初昉身边。
善仁无奈一笑,先对赵思琅道:“世子好久不见。”
赵思琅也慨然道:“蒋大哥,本该上门拜访,只是这一年多事,耽搁了。”
这一年来,成国公府赵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赵绘意凭借着二皇子的遗腹子可以一世安稳,结果,她在家中与回来的庶姐赵书晴起了冲突。
将将一岁的小皇孙目睹了这场争吵,受到了惊吓,当夜就发了高烧。尽管太医发现高烧竟是由水痘引起的,但因为小皇孙没有挺过去,赵大夫人和赵绘意都把这件事怪道了赵书晴身上。
她们一时怒极,毁了赵书晴的容貌。
今上大怒,斥责成国公不修家室。夺其爵位,赐予成国公二老爷,也就是嘉梅的亲二舅,赵思琅的父亲。也因此,赵思琅成为了成国公世子。
“好在天下将定,无需担忧了。”赵思琅又道,弯下腰去逗玉风:“风姐儿,我是你赵叔叔。”
玉风拉着钱初昉的袖子,朝赵思琅粲然一笑:“赵叔叔!”
赵思琅乐呵呵地给了她见面礼,又对顾蒲月道:“一会儿这儿『乱』起来,怕是会冲撞嫂子和风姐儿。大表姐交代过,我们家的马车就停在边上,一会儿就请嫂子带着风姐儿上马车吧。”
玉风有些不乐意,扯着顾蒲月的袖子歪缠。
在她歪缠之时,行刑官押着犯人走上了刑场。一时漫天的菜叶子臭鸡蛋『乱』飞,纷纷砸在吴家人身上。
吴越舟对砸在脸上的臭蛋『液』已经无动于衷了,他被迫把头按在行刑架上,恰能看到善仁的方向。
蒋善仁本该坐在轮椅上,如今却好端端地站着。他弯着腰,神『色』无奈而又宽容,正看着眼前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不知在说着什么。
他身边站着娇妻,挽着他的手,又伸手去点小姑娘的鼻子。
小姑娘双手交叉,娇滴滴地晃了晃,尔后还是乖乖地朝蒋善仁伸出了手。
蒋善仁将她抱起来,这一抬头,就与吴越舟对视。
吴越舟说不清自己的目光里会有什么样的神『色』,但是蒋善仁眼底的漠然刺痛了他的心。
他们曾并称都城的两大少年将军,意气风发,风头无两。
他本以为自己曾牢牢地压过蒋善仁一头。
可如今,他蒋善仁妻儿俱全,而他吴越舟,身死之时,无儿无女,无妻无妾。身后的老父和兄弟,每一个人都在牢中恨不得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监斩的陆昭踱步到吴越舟身边,手按着他的头,近乎羞辱道:“怎么,你在看蒋善仁?”
“吴越舟,别看了。”陆昭恨他入骨,声音像一条毒蛇:“你现在连一条落水狗都不如。少年将军?呵!”
“再过几年,没有人会再记得你曾经少年将军的名头。人人只会记得蒋善仁,记得他英勇无畏,为国身残,最后大仇得报,一雪前耻。”
“而你,连一个能被人记住的笑话都不是。”
陆昭狠狠地撑着吴越舟的头站起来,回过头看了一眼吴治东和吴过山。吴治东的双耳被割下,就如他割下那些无辜百姓的耳朵以充战功一般。至于吴过山,陆昭阴恻恻地看向他的下腹处。
吴治东和吴过山早就如行尸走肉,满身污秽,只知道浑身发抖。
底下还有源源不断的烂菜叶和臭鸡蛋,表达着满腔的愤懑。
嘉兰和萧肃政虽然没来,但是他们却送来了定北婴骸坑一案中,那些丢失孩子的亲人。还送来了临川镇的幸存者,以及程瞒和蔓荫。
正午,烈阳升。
光芒普照,而使阴暗无所影遁。
嘉梅坐在熙春楼最高的那间厢房里,目光远望着刑场,冷硬如刀。
如今,舞阳郡主因为不能生育,与阴城大长公主闹得不可开交。宜室长公主疲于应付,昌平侯府对她颇有微词。郑宣行似乎也听到了一点有关自己身世的消息,对阴城大长公主有敬而远之之态。
许晋文因为行事荒唐,竟被许二老爷自己打断了腿。素来懦弱的许二老爷,出人意料地把两个外室之子带回了晋国公府。
许家已『乱』。只除了不可开口说话的李嫦茹,嫁到了一户殷实人家,倒是时日安稳。
至于陆昭,因为护驾不力,被夺了北衙禁军统领的职位。如今,真正成了一条鹰犬。
嘉梅缓缓地抿了一口茶。
吴太皇太后疯了,吴家诸人,如今就在刑场,等着正午时分,刀落头断。
她满门的血仇啊。
今日,终于要血债,血偿了!
嘉梅紧握着手中的茶杯,连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嘉梅,外头卖糖葫芦的小贩都收摊了。要不等你见完大掌柜了再去?”薛怀石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他手里牵着薛明然,正无奈地教儿子道:“你不要一脸不高兴。就算没给娘亲买到冰糖葫芦,她也不会怪你的。而且明明就是你要吃,你买不到还说你娘会不高兴。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
嘉梅看着他们父子俩,冷硬的脸『色』渐渐地柔和了下来:“大掌柜一会儿就赶过来,不差这一时。然哥儿,爹爹抱你出去买糖葫芦,你有没有谢谢爹爹?”
明然脱开薛怀石的手,然后跑到了嘉梅跟前,仰着小脸,委屈地对嘉梅道:“娘,真的不是我想吃。爹爹说你今天会难过,所以我才想去买冰糖葫芦的!”
他毫不客气地控诉薛怀石。
嘉梅一愣,看向薛怀石。薛怀石头扶着额头:“这孩子 ”
嘉梅便『揉』了『揉』薛明然的脑袋:“那娘亲要谢谢你和爹爹了。”
薛明然又高兴了起来,连忙背着手摇摇头:“不用谢,不用谢。”
嘉梅就笑了。
看到嘉梅的笑容,薛怀石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真的不难过?”
他顿了顿,又问:“不想去刑场吗?”
嘉梅摇了摇头。还未等她解释,门外就传来了立春的禀告声:“夫人,大掌柜来了。”
嘉梅便站起了身,整顿仪容:“请进来。”
吴家已是过去之事,无论她去不去刑场,吴家的覆灭已成定局。而现在,更重要的是,她要继续她身为蒋家儿女的未来。
嘉竹则站在宫殿高处,远远地注视着刑场的方向。
她仿佛看到娘亲一袭红衣,手被爹爹握紧,正在朝着她笑。
一袭红衣似血,三哭天地同悲,五鼓以死明志。
可这些痛苦似乎在今日的烈阳之下,渐渐隐散。只留有他们的笑容,模糊得像是十年以前,却又清晰得仿佛转身才见。
尔后,她的手就被轻轻地握住了。
嘉竹转身看去,只见楚齐桓正担忧地看着她。她低下头去,正摇摇晃晃走着路的琅元和琅华一人抓着她的一边衣袖。“嗷呜嗷呜”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天下就要大定了,是不是?”嘉竹轻声问道:“不会再有妻离子散,也不会再有生离死别。”
楚齐桓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天下,就要大定了。”
远在定北,萧肃政也休沐在家陪着嘉兰。他们坐在院子里,嘉菊正不错眼地盯着院子里的那个计时的日晷。
守锋不太明白嘉菊在干什么,但是他很有兴趣地蹲在嘉菊的身边,兴致勃勃地也盯着日晷。
嘉兰轻轻地摇着摇篮,摇篮里的小女儿萧悦宁睡得正酣。
“嘉兰,你没去都城,不会觉得遗憾吗?”萧肃政看着嘉菊和守锋,又转头看着嘉兰低声问她。
嘉兰摇了摇头:“你是定北的统领,本就不方便入都城。更何况,有大哥哥、大姐姐和嘉竹替我看着,我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即便我们都不能目睹行刑,也无妨。”嘉兰轻声地看着守锋和嘉菊:“因为,哪怕不在刑场,也已可知天道昭昭,使善人安息,罪人偿罪。”
萧肃政紧紧地攥着嘉兰的手:“这世道,终不会容忍坏人长命百岁。我爹娘,我弟弟,我临川镇的百姓,蒋家一门,丧命的婴孩,也终于得以安息。”
安息啊。
就如这秋日。风吹散落叶,显出一地的枯败。可这枯败,却又会沉入泥土,化作来年春日的肥料。
悲哀里藏着善与勃发的生机,生生不息。
“哇,快要指到中间了!”守锋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悦宁被吵醒了,哇哇地放声大哭。
嘉兰和萧肃政连忙去哄小女儿。守锋一时犹豫,不知道是该守着日晷,还是该过来哄小妹妹。
最后,还是小妹妹战胜了他对日晷的好奇心,他虽然一脸沮丧,还是蹬蹬地跑到了悦宁的摇篮前。
“妹妹老哭。”他费劲地爬到椅子上,嘟囔着。
嘉兰『露』出了笑意,还没等她说话,外头就传来了善礼的高声:“时候快到了!”
悦宁还在哭,萧肃政却一把抱过了守锋,在守锋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把他抱到了日晷面前。
“哇 指到了正中间!”守锋兴奋地大叫。
悦宁因为守锋的声音哭得更大声了,就在孩子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哭声里,善礼大步前来,眸『色』沉沉,声音高朗,又如一扫阴霾的晴空
“午时已到,斩立决!”

正文最多1-2章完结了。
我能一路走到现在,不受数据的影响,坚持把这个故事讲完,都离不开你们的支持。非常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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