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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是吗?我瞧着先生脾气就很好呀。”嘉兰颇有兴致地问道。
顾蒲月以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说道:“我们不是带了使女去吗?结果到了肖家堡,下厨煎『药』,都得我来。若是使女帮我打了下手,那肖老『药』的脸,能拉得跟马脸一样长!”
顾蒲月神『色』灵动,让人难以相信她是那个礼教森严的顾家,培养出来的女儿。
嘉兰笑听着,目光落在顾蒲月起了茧子的手上,又转落到她熟练削下的那一层连续不断的果皮上。
嘉兰的眸子微湿,但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笑道:“这么说来,那我还得谢谢肖老『药』了?”
顾蒲月二话没说,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谢他作甚!没瞧见他还塞了个麻烦给咱们么?他那个叫云望生的弟子,比他还让人头疼。”
这一次,随善仁和顾蒲月一同回巾帼城的,还有一个陌生青年。他在云滇长大,师从肖老『药』,跟他亲子无异。
“是吗?他看起来也不过『性』子清冷些,倒也不麻烦呀?”嘉兰好奇地问道。她去过的最南边的地方,就是南州,她从来没到过云滇这样南的地方。
云滇地属玄汉国的南夷州。南夷州下辖三大区,分别是云滇、武陵和贵黔,皆是传说丰沛之地。嘉兰以前博览群书时,自是知道南夷州的种种传说。赶尸、蛊毒、落花洞女 皆让她啧啧称奇。
故而,她对云望生也很好奇。
“你道他此来何故?”顾蒲月前两个月都忙着整肃家务,来看嘉兰也只是匆匆看过,没来得及细说。如今逮着机会,忙不迭地说道:“肖老『药』说,云望生若想成为跟他一样举世闻名的大毒医,就得先学天下医术。”
“采百家之长,不局限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肖老『药』也是个颇有远见的人呀。”嘉兰赞道。
顾蒲月虽则也明白这一点,但她还是苦恼地道:“肖老『药』把他托付给我们,不就是摆明了想让我引荐幼清给他嘛。若单论医术来说,自然对幼清也是好事。可是,幼清还未成亲呀,我这么一引荐,难保旁人不会多想呢!”
“这倒不必担心。幼清知道你们回来,已经计划了年后来巾帼城。你们正好多留云望生几日,让他帮大哥哥调理身子。”嘉兰道。
顾蒲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其实你大哥哥最好,也只能好到现在这样的程度了。虽则能离开轮椅,却也无法再如常行走。”
“那已经很好了!”嘉兰担心她伤心,连忙打岔笑道:“如今还有了风姐儿,更是该高兴的时候。你不如再跟大哥哥说一说,别把善礼看得那样紧。合该好好陪陪你,再生个小侄子才是嘛!”
谁知,顾蒲月一听,神『色』愈发落寞。嘉兰心中一咯噔,刚想扯开话题,却见顾蒲月释然地耸了耸肩:“嘉兰,不瞒你说。你大哥哥『药』浴太久,并不适合再要孩子了。儿女乃随缘之事,我们有风姐儿就够了。”
嘉兰心中一紧。她万万没想到,玉风居然会是善仁和顾蒲月唯一的孩子。
顾蒲月见她面上浮现出了难受的神『色』,赶紧反过来安慰她:“你别急,也别难过。我跟你大哥哥都觉得挺好的,正好我们也能全心全意地教养她。”
“再说了,若风姐儿能像你们这几个姑姑,哪儿就顶不得几个男儿了?”顾蒲月笑着打趣嘉兰。
恰在此时,蒋玉风睡醒了午觉,闹着来找娘亲和二姑姑。弦芦便把玉风抱了过来,放在顾蒲月怀里。
顾蒲月熟练地拍着玉风的背,玉风没见着娘亲,本来正闹着脾气,如今到了顾蒲月怀里,虽然声音哽咽,但好奇的眼睛已经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三岁的孩子,已经认人了。玉风待在顾蒲月怀里,睁大着眼睛看着嘉兰,看了会儿,认出了嘉兰来,这才脆生生地叫她:“二姑姑!”然后便朝嘉兰伸出手,要她抱。
“可不敢这时候闹着二姑姑抱你。二姑姑怀着小弟弟呢。”顾蒲月无奈地点了点玉风的小鼻子,玉风立刻朝嘉兰摆了摆手:“不抱,不抱!”说着又转过去抱着顾蒲月的脖颈:“娘亲,我想玩玩具!”
她知道嘉兰给她做了好多玩具,想要就会提出来,一点儿都不含糊。
嘉兰想到嘉梅信中所写的嘉菊,心中一酸,轻声道:“夏团,去把玩具给小小姐带过来。”
玉风一听,立刻连娘亲也不抱了,就咬着手指头眼巴巴地等着玩具来。顾蒲月把她的手指从口中拿出来,让弦芦抱着她到榻上去玩,又对嘉兰道:“可别惯着她,孩子精着呢。”
玉风像是明白顾蒲月在说她,扭过身子来朝顾蒲月吐了吐舌头。夏团把玩具放到她怀里,玉风抱着玩具,先高兴地跟嘉兰道:“谢谢二姑姑!”然后就撅着小屁股,自得其乐地玩儿去了。
嘉兰看她玉雪聪明,实在可乐,便笑着点了点头:“我听嫂嫂的。”
顾蒲月一听就笑了:“你合该听我的。”她说着,伸手去『摸』了『摸』嘉兰的小腹,神『色』温柔:“也没过几个月,这孩子就要出生了。正好,我家玉风也大了,可以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玩儿。”
“嗯。”嘉兰低眉垂眸,笑容里皆是为母者的温软。
“我知道你素来是个『操』心的『性』子,只是这些时候不同寻常,你且把外头的事放一放。”顾蒲月又细细地叮嘱她:“外事都有你哥哥,有你夫君在呢。”
嘉兰抬起头,没反驳也没应声。
顾蒲月一看她的神『色』,就明白了。外头的事,嘉兰不肯放手。
但嘉兰也不会罔顾他们的关怀,而拧着『性』子来。她安慰顾蒲月道:“嫂嫂放心,我有分寸。”
“只是,哥哥既然回来了,除了家中事务和善礼的教导之事,我能彻底放下之外,有些事,我须得跟哥哥商量。”嘉兰也不愿意瞒着顾蒲月。
她十分坚定,即便是母『性』的软和也抹不去她的坚毅棱角。顾蒲月见之,只轻叹一声:“嘉兰,无论如何,都先保重自己。”
顾蒲月深知,嘉兰想跟善仁商量的是什么事。
嘉兰莞尔一笑,淡定自若地道:“我明白,嫂嫂。你知道的,我一向尽力而为。”
嘉兰不是个神人,她在巾帼城的这些年,只有能力让巾帼蒋府牢牢地在此处立足扎根。然而,在巾帼城之外,涉及到蒋家军和战场上的事,是她无法触及的。
而蒋善仁则不同。
他素有少年将军的美名,又是蒋家的嫡子嫡孙,握着蒋府嫡支最出『色』的暗卫。他完全有资格也有能力『插』手战场之事。
所以,嘉兰要提醒蒋善仁,他们如今,要开始查当年临安镇蒋府查到一半的密事,也要开始查,蒋忠天、蒋忠地、蒋忠君和蒋忠亲究竟因何而死。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被嘉兰一直死死地压在心底,无能为力,不敢深想的事
蒋大老太爷,如今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嘉兰没有忘记蒋大老太爷!没有忘记当初的事!
第二更!

嘉兰送顾蒲月和蒋玉风出门时, 善仁已经来了萧府,正和萧肃政在闲谈。
萧肃政一看到嘉兰出来,连忙跟善仁告了声罪,过来扶着嘉兰, 低声问道:“孩子没有闹你吧?”
嘉兰笑着摇了摇头,对善仁道:“大哥哥,我改日和夫君回府去看你们。”
善仁从顾蒲月手中接过玉风, 抱着她颠了颠, 然后才点头应道:“你们得空,随时来便是。不过, 你如今身子沉,以身体要紧。”
萧肃政连忙点头:“大哥说的是。”他对嘉兰的身体十分紧张,有时候嘉兰晚上一动,萧肃政立马就能跟着醒过来。
“放心吧, 嘉兰心里头明镜似的。”顾蒲月帮着嘉兰说话,又心疼地问善仁:“你抱着风姐儿累不累?给使女抱着吧。”
风姐儿原本正乐颠颠地环抱着善仁的脖颈,一听, 连忙放了手道:“爹爹不抱了!”
善仁把她往上抱了抱,声音温和:“不过抱一会儿,不碍事。嘉兰, 萧子, 我们先回家了。你们俩得空, 多来家里坐坐。又或者是咱们一道出去秋游也好。”他说着, 看向萧肃政:“萧子, 你趁着休沐日,也多陪陪嘉兰吧。”
萧肃政神『色』低落了一瞬,立刻就应了下来。
嘉兰意识到了他的低落,但没有吱声,而是逗着玉风道:“风姐儿,下回再来二姑姑这儿玩儿呀。”
“来玩儿,来玩儿!”玉风朝嘉兰笑眯眯地点头,又跟她和萧肃政摇手:“二姑姑,二姑夫再见!”
他们告了别,善仁这才和顾蒲月带着玉风离开。
萧肃政握着嘉兰的手,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他的手也无意识地越握越紧。
嘉兰等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这才低声问萧肃政:“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萧肃政想也没想立刻反驳道,尔后,他低眉垂目地看着嘉兰的小腹,温柔地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真希望他能快点儿出来呀 ”
嘉兰明知他有心事,也不点破,听他此言,笑侃了一句:“早产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本只是一句笑言,谁知萧肃政一下子就慌了,连连呸了好几声,口中念念叨叨。嘉兰仔细去听,竟是“各路神佛不要当真,童言无忌大吉大利”之类的话。
嘉兰无奈地看他一眼,张开被他握在手心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知道你担心我,不愿我『操』心。但是,我并没有那么脆弱呀。与其让我自己发现,又或者是别人告诉我,还不如你早些告诉我呢。这还是你前儿告诉我的道理,今儿你怎么自个儿反而不明白了呢?”嘉兰牵着他,慢慢地往前走。
萧肃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也只低声道:“对不起。”
嘉兰秀眉一挑,停下脚步,转身温柔地抱住他:“我相信你,不要说对不起。若你不愿说,我便不再问了。”
她敏锐地感觉到萧肃政心里似乎藏了很大的一件心事,他神『色』里有罕见的纠结和愧『色』。但她既然一开始选择了相信,就会一直选择相信。
哪怕会有无数的可能『性』摆在她的面前,她依然不愿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她的心上人。
萧肃政被她抱着,身体先是有一瞬的僵硬,尔后又像卸了一口气般,将下颚抵在了她的肩窝上。
他的声音闷闷的:“嘉兰,我想一想怎么样比较好,我要想一想。”
嘉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奇异的有一种在哄孩子的情绪。这种情绪让她觉得很微妙,但她并不觉得在她跟萧肃政的关系里,这是一种良好的情绪。
于是,她立刻揪着他的衣袖撒娇道:“那你要想快一点呀。”
她的撒娇让萧肃政心里始终充盈着保护欲,他伸手环住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听着自己稳健的心跳。
“嗯,你放心。”他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自那日之后,嘉兰明显感觉到萧肃政更忙了。尽管他每日不管再晚,都会回家来歇息。但有时候,嘉兰夜半起夜的时候,看到睡在偏房的萧肃政脸上明显的疲倦,还是会万分心疼,甚至想劝他,不如就睡在兵营衙门罢了。
但嘉兰最终也只表达了心疼,却并没有这样劝导。这是萧肃政心甘情愿所表达的重视,她为之欣喜,也不愿打击他的苦心。嘉兰只是更加注重他的饮食,确保他能保持身体的康健。
只是,萧肃政还是没空陪她久留巾帼蒋府,他把嘉兰送到巾帼蒋府之后,只跟善仁寒暄了几句,就匆匆带人赶回了兵营。
嘉兰静静地站在巾帼蒋府的门口,看着他远去,这才转身对善仁道:“大哥哥,走吧。”
善仁看了她一眼:“他有告诉你,他近来在忙什么吗?”
嘉兰摇了摇头。
善仁张了张口,还想再问。他想问嘉兰会不会担心萧肃政琵琶别抱、另有新欢。他毕竟没有经历嘉兰和萧肃政之事,他并不知道嘉兰是不是如萧肃政一般付诸信赖和深爱。若是嘉兰有这样的担心,他好歹还能为萧肃政解释一二。
但是,善仁的目光落到嘉兰已十分明显的小腹上,也只是道:“总也只是军营之事。”
嘉兰脚步一顿,看着善仁问道:“大哥哥,是不是护国城问巾帼城调兵一事,已是迫在眉睫了?”
善仁步子一滞。嘉兰的敏锐和聪慧,让他一瞬不知该如何招架。
而他闭口不言的这时候,嘉兰已经确信了心中所想。她脑海里霎时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呈现出了防御的姿势。
但也正是这个姿势,让她在触到自己温热的腹部时,立刻又清醒了过来。她对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善仁笑道:“如果是这件事,那我已经知道了。”
善仁看见了她的脸『色』,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能在你生产之后再行军的,但眼下看,怕是等不及了。年前,北狄恐有动作。”
而尤鼎悌虽然也算武将家族出身,但是他本来只是个都城里领了北衙禁军职位的勋贵。只不过是得了皇上的信任,又有陆昭的暗中扶持,这才趁着吴过山出事,赶紧到护国城来占着位置。
善仁也不敢说得太过分,小心斟酌着用词。嘉兰点了点头,神『色』重归平静,一点儿都看不出先前她那瞬间心中的惊惶。
她在刚知道自己怀孕时,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这段时候忙,萧肃政也在没有提起,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原来萧肃政的出征,已是如此近了。
“这对夫君来说,不完全算是坏事。”嘉兰把先前跟萧肃政的分析,又对善仁说了一遍:“虽说有风险,但同时,也带来了极大的机遇。夫君可以借此机会,『操』练军士、积攒军功。”
只是,她也不难明白萧肃政为何会缄默再三。当初她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已带了哭腔。那时候,萧肃政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也十分慌张。如今她产期越来越近,萧肃政比她还更紧张些,又怎么敢告诉她。
嘉兰此时,倒显现出几分释然和笃定。
“大哥哥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我们的亲信和暗探重新派入定北军势之中。”嘉兰冷静地看着善仁,说出了她今日真正的来意:“我爹、三叔和四叔在战场上死得不明不白,也是时候开始查了。”
善仁浑身一紧,惊讶地看着嘉兰。他没想到嘉兰不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而且还能如此坚定地向他提出这一点。
善仁仿佛此时才再一次认识嘉兰,她的面容因为怀孕而显得十分柔和,可眸中折『射』的,却是令人心服的顽强和坚毅。
“嘉兰 ”善仁沉声低喃。他面对嘉兰的果敢,突然间不知道自己的心底,是否还有讨回公道的勇气。他低头看着自己还不能完全自如行走的腿,面有苦『色』。
“大哥哥。”嘉兰看他一眼,神容温和:“我明白我们对于吴家,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可是,我要讨一个公道。”
“我知道,大姐姐、嘉竹、你和我,都已成家。祖母需要颐养天年,善礼尚未长大成人。我们若想好好活着,最好能忘记这件事,安心地留在巾帼城。”
“可我无法安心。我只要一想到娘亲雨夜拔金簪自绝以证决心、大伯母大悲丧命连你的消息都等不到、三叔母在登闻鼓撞死浑身是血地躺在我的面前、四叔母被锁在家庙里连嘉菊都不能出门。”
“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蒋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凭什么小人得意,忠良丧命!”
嘉兰咬牙切齿,眸中之『色』冷硬如刀。
可她看着善仁,看着他面上的纠结和难受,却又『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大哥哥,你无需为你此刻的犹豫而感到惭愧。你有风姐儿了呀,她是一团需要呵护的希望之火,可还那么弱小。”
她低着头,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大姐姐的然哥儿,我腹中的孩子,嘉竹和善礼以后的孩子。”嘉兰看着善仁,温柔道:“他们是我们疼爱的宝贝呀。”
“所以,我们本就会迟疑犹豫,不止你,就连我又何尝不是呢?”
善仁一愣,他看着嘉兰,似乎觉得她说的话很矛盾,却又知道她定还有话要说。
果然,嘉兰自信而笃定道:“可是,谁说讨一个公道和让他们好好长大,是一件矛盾的事呢?”
“若是吴太后和阴城大长公主分出胜负,但凡她们两人有人掺和进了我们家的事,那不论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孩子,怕都难逃劫难。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讨一个公道和护好家人之间,本就是相辅相成之事。即便是如登天之难,但也并非毫无希望。不过是需要我们更加小心筹谋、把握机会罢了。”嘉兰的脸上有果敢之『色』:“难道我们兄弟姐妹齐心,都能在死地里重生,还走不出这条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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