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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他话音一落,有伯充满期待的眼神,立刻就落了空。友实张了张嘴,也没敢说出希望楚齐桓开门的话来。
“好呀。冬衣等我下次见你再给你。”嘉竹毫不迟疑地应了。
她也没多想,只觉得长得不好看的人不愿意见人,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反正早晚要见面的,早一天晚一天,对嘉竹来说没什么分别。
“嗯。”楚齐桓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他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如果嘉竹能坚持要见他,如果她坚持,他兴许也会打开门的。
兴许,她并不怕他呢?
但离弦之箭无回头之路,嘉竹已经把衣服交给了友实,如同完成任务一般拍了拍手:“那我们去逛襄平城去。友实,你陪着桓哥哥试衣服吧,不用陪我们去了,有伯在就够了。”
她说罢,一扬手,带着人浩浩『荡』『荡』逛襄平城去。
等屋外人声消散,紧闭的房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看到满院空寂,楚齐桓的心里一松又一苦。
友实捧着衣服,老实地站在门外:“大公子,您要试试吗?”他见楚齐桓低首看来,忍不住道:“大公子,您真不想去看看郡主吗?您可以乔装打扮,悄悄地去看看呀。有伯年迈,没个人在身边,指不定郡主会吃亏呢!”
友实是摆明了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且不说除了有伯,辽东郡王府还派了人保护。就说嘉竹自个儿带着的人,也足以在襄平城横着走了。
楚齐桓没有接话,他沉默了半响才道:“把衣服送进来。”
友实心里叹了口气,推开门把衣服放到了桌上就想退出去 楚齐桓并不喜欢别人贴身服侍。
只是,他才退出去一只脚,就听到楚齐桓道:“把帷帽带来。”
帷帽,乃出行之衣。友实一时觉得自己幻听了,傻乎乎地问道:“什么帷帽?”他这话一出口,自己先打了个激灵,一个激动跳了老高:“好!小的这就去拿!”
他生怕楚齐桓反悔,都不等楚齐桓再说话,一溜烟地跑了。
嘉竹则压根没想过楚齐桓会来,她出了辽东郡王府,就如同出了笼的小鸟,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看着襄平城与巾帼城相似而又不同的主街,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来来往往,嘉竹的情绪却低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二姐姐和善礼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嘉竹踱步在襄平城的主街上,忍不住低声慨叹:“如果我们还在一块儿就好了。陪着大姐姐逛花市,跟着二姐姐尝美食,带着善礼看杂耍 ”
秋染连忙劝道:“姑娘,那您就给大姑娘寄花种子,替二姑娘去尝美食,为三少爷带襄平的小玩意儿回去。就当是提前替她们看过了场子,以后您也好做个主,请她们来好好玩儿呀!”
“这倒也是。”嘉竹点了点头,也不再郁于心中的思念和无措,一扬手,快意道:“走吧,咱们去把剩下的一百两花完,然后去登高楼用晚膳!我倒要尝尝,这登高楼的吃食,比之都城的熙春楼,巾帼城的团圆楼,谁更胜一筹!”
秋渲和秋染眸子一亮,都高高兴兴地应了下来。
嘉竹脚步轻快,轻轻松松地逛了襄平城最繁华的街道,把要给嘉兰等人带的东西,以及给楚齐桓和逍遥王等人带的东西,买了个遍。然后揣着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径直往登高楼去。
“掌柜的,要一间上好的雅间。”有伯前去吩咐座位,给掌柜的亮了自己手上的腰牌。店家眼前一亮,连忙亲自出来伺候:“好嘞,好嘞!您几位,楼上请。”
嘉竹倒不急着上楼,她好奇地打量着登高楼的格局 登高楼不如熙春楼雅致,但是有大开大合之势,比团圆楼要大气不少。
一楼有专门为说书先生准备的高台,高台上放着三张椅子。中间的椅子前还摆着一张木桌,不过现在没人在演出。
掌柜的见嘉竹盯着那个说书台看,连忙解释道:“这些日子,说书先生告了病,过几月再来。”
他这句话本也没什么,但落在了一旁的食客耳朵里,这食客就大声笑了起来:“掌柜的,你胡扯什么呢?说书的哪儿是告了病,明明是被辽东郡王府『逼』的,不敢在丑面修罗大婚前出来吧!不就是怕我们让他说一说,又是哪个倒霉蛋,要嫁给他吗!”
他说话的嗓门不小,顿时就引来哄堂大笑。
“什么丑面修罗?”嘉竹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
有伯已是脸『色』大变,掌柜的吓白了脸,冷汗连连:“姑娘,您请上雅间去吧。污言碎语的,不堪入您的耳。”
“啧啧,掌柜的,叫人姑娘家也听听,免得不知底细嫁错了人啊!”食客哈哈大笑,放肆得很:“这丑面修罗,就是辽东郡王府的大公子。啧啧,十二岁上的战场,断了一只手,整张脸上都是伤疤,你说,是不是丑面修罗?”
他这话一出,跟着秋渲和秋染等人,也都惨白了一张脸。
“你还不知道呢吧?早前跟他定亲的王家小姑娘,唉哟,一见到他,回家就哭着喊着要上吊,死了都不嫁!在咱们襄平城,你要吓唬咋呼的小屁孩,报个大公子的名字,保管比棍棒还管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皆笑,又有人吵嚷着说:“哎,这样的人,都能讨到一个郡主老婆。他可不就只是占着一个出身吗!叫我说,那么多年,也没见听说大公子房里有个什么通房小妾,可别是都不能人道吧?”
一时竟有人拍桌捧腹大笑,把楚齐桓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说得轻贱而鄙夷。
“叫我说,这貌美如花的郡主,跟了他还不如跟了我 ”
那人还想趁着热闹多说两句,却只听凌空一声鞭响,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怒气冲天的大喝。
“闭嘴 !”
嘉竹已是气急,她挥鞭用了十成之力,将那人桌上所有的碗筷,登时震得粉碎。食客吓得一脸菜『色』,跌坐在地,指着嘉竹惊恐道:“你,你,你 ”
“我?我什么我?”嘉竹厌恶地瞥他一眼:“就凭你,也有资格说他?”
“他十二岁上战场,为国杀敌,你在哪里?”
“他上战场时,不过十二啊!奋勇杀敌,因战负伤。为保此城,九死一生。你们不为他奉长生碑,居然还轻贱怠慢于他。你们襄平城的人,血都是冷的吗!?”
嘉竹本是站在台阶之上,如今俯视于一楼众人,眼中透出浓浓的失望和愤怒:“素闻辽东好战,个个皆是出生入死的好儿郎。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
她话语里的不屑激怒了楼下的食客,立刻就有人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嘉竹冷笑一声:“他是抢了你们的田还是夺了你们的地?他是欺了男还是霸了女?不嫁就不嫁,他已放那个姑娘归家。他还容得下你们这样的人,已是心胸宽广至极,又有何错?!”
“他唯一的错,就是生在了辽东郡王府,为了这样一座城,为了你们这样一群人,差点丢了命!”
“你们连这样一个英雄儿郎都能轻慢,算得上什么好汉!?”
她声嘶力竭,每一个字,皆如重鼓,掷地有声。
登高楼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嘉竹视线所到之处,人人皆羞愧地低下了头。
“再有,你给我听好了。”嘉竹挥鞭指着起头的食客,吓得那个食客往后爬了两步。嘉竹见他这一副怂样,冷漠而傲然道:“我就是要嫁他的郡主。”
“我的夫君,就该是他那样顶天立地,胸怀宽广之人。若是像你,连绣花枕头都比不上,我才真应该一根绳子吊死!”
“说得好!”
她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大声的喝彩声。
然而,还没等人应和,嘉竹就气势如虹地朝那个方向吼道:“你现在才说好,也不过是马后炮。若有本事,就该第一时间站出来!”
楼上的人登时歇了声。
嘉竹哼了一声,凌空挽了个鞭彩,指着楼下呆滞而羞愧的众人:“我不管你们襄平城以前是什么规矩,我也不管你们以后是什么规矩,我也不管辽东郡王府什么态度。但是,本郡主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下次,再让我听到有人轻言我夫君一句,我打的可就不是你们桌上的碗了!”
嘉竹说着还是很气,气得又抽了一鞭,另一桌上的碗筷也碎尽了。
“掌柜的,这两桌算我的。”嘉竹稍微消了点气,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留下呆滞的众人,皆有种死里逃生之感。
等人都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却皆是面『色』惭愧难当,纷纷留下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连那个吓得坐倒在地的人,也连滚带爬地赶紧溜了。
登高楼的生意第一次散得这么干净,可是掌柜的心中,却大大地散了一口恶气。
“郡主,郡主,小的带您去最好的雅间!还不快点!好酒好菜端上来!”
掌柜的马不停蹄地跟在嘉竹身后,笑容满面,细究其中,皆是真诚和敬服。
然而,嘉竹一到雅间,碰地关上门,却掩面在雅间里走来走去,根本坐不定。
“郡主?”有伯安慰道:“您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的。”叫他说,早该这样了。不然,府中府外,就因为大公子不吭声,心『性』好,都将他轻慢成了什么样!因此,他看着嘉竹,心里头更是暖烘烘的。
嘉竹压根没听有伯的话,她心里完全被一个“恐怖”的念头所占据了,以至于她甚至哀嚎出声道
“完了,完了 这件事要是被大姐姐知道了,我抄上一千篇《禅经》都不够了!二姐姐也保不下我的,这可怎么办 嗷!嗷!嗷!”
大概一共有四章到五章是嘉竹和楚齐桓的专场。
我太喜欢这一对了。

楚齐桓想要敲门的手,因嘉竹这一声“哀嚎”而停在了半空。
他一时惊讶, 唇边竟缓缓地勾勒出微微的弧度来。
他没想到, 人前气势凌然的嘉竹, 竟然也有这么娇憨的一面。
友实两眼发光, 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楚齐桓进去见嘉竹了。他跟楚齐桓, 在嘉竹进来前, 就已经坐到了登高楼里。先前, 就是友实叫的那一声好。即使被嘉竹怼得体无完肤, 他也还是很兴奋。
这时,友实一见楚齐桓停了手, 下意识地就出声唤道:“大公子?”
他这一声声音不高也不低,但是习武之人, 听觉敏锐。
嘉竹当即就看向门口, 警醒地问道:“谁?”
楚齐桓一时被放在了无可后退的地步,他冷瞥了友实一眼。友实『摸』了『摸』鼻子, 缩到了后头去,给楚齐桓让出了路来。
“是我。”
楚齐桓沉声道。
有伯一听他的声音,腾地就走到了门口,又赶紧停下来, 先跟嘉竹禀报:“郡主,是大公子来了。”
嘉竹一听到“大公子”这三个字, 就想到自己刚刚的事, 只觉得一千遍《禅经》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便有些兴致缺缺地道:“哦, 请桓哥哥进来吧。”
“诶!好!”有伯像个愣头青一般, 几乎就要热泪盈眶。要知道,能让楚齐桓出一次门,能让楚齐桓主动见一次人,简直就是个奇迹!
可楚齐桓,是有伯看着长大的大公子啊!是那个从小聪慧有礼,智勇双全,本能声名不弱于蒋善仁和吴越舟的大公子啊!
有伯连忙打开了门,将人迎了进来。
“桓哥哥。”虽则心中悻悻,嘉竹还是十分知礼地给他行了个礼,待起身时,朝楚齐桓粲然一笑。
她肤『色』并不皙白,五官并不绝『色』,可一颦一笑间,就像个小太阳那般明朗。她的笑容,让楚齐桓心中一悸,仿佛冰冷的心脏,涌入了陌生的热流,让他猝不及防。
“郡主。”楚齐桓声音低哑地唤了她一声。
嘉竹摇了摇手:“叫我嘉竹吧,郡主这名头,这样叫的人其实不多。”哪怕是都城的人,也都习惯『性』地把她当做蒋三姑娘,而不是茂宁郡主。也就只有在吴太后这些人面前,才会多用“郡主”这样的称呼。
“嘉竹。”楚齐桓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这两个字从他唇齿间溜出来,带了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欣喜。
“桓哥哥,来都来了,一起来尝尝登高楼的吃食吧。”嘉竹自然地招呼道:“对了,你有什么推荐的吗?我头一回来,还没『摸』清门道呢。”
楚齐桓没有推拒,坐到了跟嘉竹隔一个的位置上:“让掌柜的点菜吧,我也就未曾来了。”
楚齐桓朝掌柜的颔首示意。掌柜的几乎是使了浑身解数,把一个个菜名,报得跟唱戏似的,让嘉竹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响才道:“熙春楼跟团圆楼,也该学学你这一出。”
掌柜的嘿嘿一笑:“您尝尝,味道可也是一绝!”
他说着,店小二便马不停蹄地送了冷盘上来。
嘉竹尝了口,眼前一亮,赞赏地点了点头。她想跟楚齐桓说这道菜好,见楚齐桓没动筷,以为是他带着帷帽不方便,便对楚齐桓道:“你要不要摘下帷帽,吃饭也方便点。”
她说得太自然了,以至于众人一时都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楚齐桓手放在膝上,紧紧地握住,又如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松开。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这一声,才把有伯等人从恍惚中猛地激醒,就连友实都瞪大了眼睛。有伯担心楚齐桓心有忧惧,赶紧找了个借口,把人都支到外头去。
嘉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楚齐桓放在帷帽上的手犹疑不决,她才猛地醒悟,朝楚齐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吩咐秋染道:“有伯他们陪我们逛了一天,也累坏了。你们就在旁边的房里,再点上一桌,算是我请他们用膳。我跟桓哥哥这儿,就不用你们伺候了。”
秋渲和秋染等人原本都没动,直到嘉竹发话,秋染这才笑盈盈地请有伯等人入座:“姑娘放心,婢子们定好好招待。”
嘉竹满意地点了点头,等人都走了,这才睁大了眼睛看着楚齐桓道:“桓哥哥,就我跟你了。”
她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其实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万一楚齐桓伤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怎么办 万一他满脸麻子都结着伽怎么办 虽然嘉竹觉得看久了就无所谓了,她不在乎,也不怕。但是乍一看到,还是会『露』出惊诧的。她万一做不到二姐姐交代的不动声『色』怎么办!
总不至于,二姐姐也得让她抄《禅经》吧!
嘉竹想着堆积如山的《禅经》,只觉得《禅经》上的字已经开始一个个变得斗大,在她眼前晃『荡』了。她登时一个头十个大,心里哀鸿遍野。
嘉竹也因此没有意识到,楚齐桓已经艰难地取下了自己的帷帽,不安地等着她的回复。
然而,楚齐桓等了等,终于意识到,嘉竹走神了
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在『露』出真容的自己面前,居然还能走神的人!
楚齐桓有些沉不住气地轻声唤道:“嘉竹?”
他这一声,低若尘埃里的呢喃,细不可闻。
“啊?”嘉竹回过神来,看他一眼,眼前一亮:“哎呀!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呀!”
“噗 ”
隔壁房间传来清晰可闻的喷水声。
“你怎么回事!”隔间的秋染压低声音怒道。友实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嘉竹撇撇嘴,夹了一筷子菜:“这一次出来玩儿,饶他们一马。”
她说着,津津有味地吃着白切羊肉,又疑『惑』地看着楚齐桓:“桓哥哥,你怎么不吃呀?”
“嘉竹。”楚齐桓声音颤抖,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嘉竹刚刚的话,听在耳朵里,就像是嘲讽。可是他眼中的她,却如此真诚而自然。楚齐桓只能放低了领子,『露』出自己左脸耳后令人畏惧的疤痕,声音低沉地又问了一遍:“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嘉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她想了会儿,恍然大悟道:“你说我夸你长得好看吗?”天哪,她刚以为楚齐桓是在问她为什么叫他吃饭,她还奇怪了一下!
嘉竹为自己的奇怪而小小羞愧了一瞬,然后就理直气壮道:“因为我本来以为,你可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是现在一看,眼睛还是眼睛,鼻子还是鼻子。”嘉竹一笑:“那已经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伤痕而已嘛,不用在乎。战场上,谁还能不受点伤呢?巾帼城慈幼院里,伤残的老兵多了去了。怕死的人,战场上才能须尾俱全呢!”嘉竹不甚在乎地挥了挥手。
楚齐桓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她。
她果真言行一致,如她所言,坦『荡』而无畏,对他并无半点介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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