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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雁九)


梅氏点点头道:“我晓得了。”
不是桂重阳与梅氏不讲人情,而是不放心,担心梅大娘使坏。
这家里都是妇孺,要是那边真惦记着偷书,这满屋子的书丢个三本五本的,不是叫人心疼死。
与其养大对方的贼心与贼胆,还不如直接警告。
不知梅氏第二天过去到底是怎么说的,反正那边暂时老实了,并没有发生如桂重阳担心之事。
不过桂重阳既担心一回,到底不放心家里安全,跟梅氏商量着养狗之事。
正巧杨武家的母狗下了一窝小崽,桂重阳就抱了一个家里。
多了个小奶狗,立时得了梅小八的欢心,直接就在梅小八的屋子里弄了个小窝,恨不得日夜看着。
因为元宵有名字,梅小八就惦记给小奶狗也起名字,可想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好听,就让桂重阳帮忙起。
桂重阳也琢磨了一圈,想要给小奶狗起名叫“小六”,家里四个人一只猫,排到小奶狗正好是第六个。
梅小八自然摇头,他是“小八”,小狗起名叫“小六”,倒像是哥哥了。
最后还是梅朵做主,因小奶狗是金黄色的毛,就起名叫金子。
转眼,到了十月初一。
按照三河县的习俗,家家户户都要烧寒衣,为死去的亲人祭拜;活人也正式换下棉衣棉裤,火墙与大炕也正式烧起来。
入冬了。
因是村塾休沐的日子,桂重阳与梅小八都在家里,准备跟着梅氏、梅朵去梅童生家吃酒。
就在休沐之前,梅童生还强调了一两遍喜帖的事,话里话外都是必须通知家里,必要到的意思。
梅小八还惦记家里银钱不多的事,看梅氏封红封,不由心疼:“姑姑,真要给这些钱啊?”

梅氏摇头道:“正好,少了生口舌,多了生是非。”
“重阳哥,别的同学也会给这些么?”梅小八又问桂重阳。
村里寻常上礼,十文二十文的都有,一百文确实不算少。
毕竟桂重阳与梅童生不单单是师生关系,还有梅氏这边一重姻亲关系在里头,加上桂家买地都在大家眼中看着,要是桂家上礼上少了,才是落人口舌。
桂重阳想了想道:“各家各户多半也会私下里打听着,夫子的脾气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人少给,多半五十文起吧。”
村塾两个班,小班二十来人,大班十几个,总共三十几号人,平均每家五十文也是快两贯钱了。
想起村塾学生的人数,桂重阳察觉出不对来,抬头道:“姑姑,村塾里每年收的束脩都是童夫子收着吗?”
三十多个学生的束脩一年下来就是百十来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梅童生每年有这样收入,那以他手紧吝啬的性子,手中应该有一笔积蓄才对,不会遇事就要借贷卖地之类。
梅氏摇头道:“还是你姑爷爷当年订下的规矩,村塾先生每年有钱米,可是都是定数,几贯钱,几石米罢了,其他的钱留着奖励应试的学生、修缮屋子、接济孤老用。”
桂重阳的姑老爷,就是村塾的创始人,梅氏的亲爹梅二爷爷。
当年村塾本是梅二爷爷主持,梅二爷爷能订下这个规矩,可见是心底无私,真心为了村民考虑的。不过也想象的得到,梅童生接手后,指定想要改过这条规矩,可是那是从村民手中抢食吃,肯定惹了众怒,不了了之。
“这钱,是杜里正经手?”桂重阳道。
以杜里正的身家,桂重阳倒不怀疑他贪墨,却怀疑他用这笔钱做人情。
梅氏点点头道:“原本是村塾夫子这里收着,怎么使用有账可寻;等你们夫子接手那一年,账册与钱对不上了,才开始由杜里正收着。”
桂重阳点点头,岔开话说起别的来。他心里却明白,每年几十贯钱的开支,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杜里正不稀罕贪墨这一笔钱,那几个有权建议开支的村老呢?
杜里正只要抓着这几人的小辫子,这几个人就老实了。之前桂重阳与桂五打算的想要推梅村老上里正位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杜里正看似“无为而治”,不过瞧着他的手段,却是十分缜密,先是与老姓联姻,随后“杀鸡骇猴”驱逐不服顺之人,然后以村塾账册为纽带,将四个村老握在手中。
如今因减免税收与卖地之事,杜里正在村里的威望扫地,谁会想到他还稳坐钓鱼台。
桂重阳想通这点,对杜里这个的忌惮更深。
这般手段,哪里像是寻常人?之前还怀疑杜里正是金盆洗手的盗贼,如今看来怕是怀疑错了。
梅氏哪里想到桂重阳满脑子想的是杜里正,还以为他不耐烦去梅童生家吃酒,劝慰道:“那边今天指定人多,不爱待就露面回来……总不好让人说嘴,以后你与你五叔想要应试,说不得还有用到那边的时候。”
大明朝科举应试,考生彼此之间要连保,还要同县廪生做保,梅晟就是廪生,所以梅氏这样说。
桂重阳点点头道:“姑姑放心吧,侄儿没事。”
桂重阳还在孝期,过去也是上礼,还真的能坐席吃酒不成?
按照桂重阳的本意,只打算让人顺带礼金,连人也不打算露面的。
只是北地教化晚,守孝规矩不如南边繁琐严谨,尤其是市井百姓之中,过了百日热孝,基本就诸事不禁了。
“入乡随俗”,桂重阳要是严守着规矩,搁在村民眼中,不是孝顺,反而是不和群。
因此,姑侄商量一番后,桂重阳还是决定跟过去露露面。
至于梅氏,原本想要昨天过去,也被桂重阳劝到了今日。新娘子怕冲撞,那不去正席就是。
就是梅朵,既是订婚待嫁的女子,本该留在家里绣嫁妆,也让梅小八怂恿着跟过去吃酒。
按照梅小八的话来说,姑姑与重阳哥都不吃席,就他一个人能吃多少,那真是亏死了,多吃一个人是一个人的。
稍一时,一家四口拾掇干净,就没有耽搁,直接去了梅童生家。
梅童生院子里摆满了桌椅,只前院就有十来桌。
正席在中午,现在先来的都是帮忙的梅氏族人,看到梅氏、桂重阳都颇为热络,尤其是那些家里有闺女的婶子大娘,看到桂重阳更是眼睛发绿光。
这个拉着桂重阳,说看着又瘦了。
这个则是端起长辈的架子,说教起梅氏来,话里话外吃哒她不该薄待桂重阳这个好孩子。
听得桂重阳在旁怒极而笑。
要不是看在梅氏面上,谁晓得这些婶子、大娘是什么人。她们倒是敢想,这拉桂重阳做女婿的事还没影呢,就忌惮挑拨起桂重阳与梅氏的关系来。
村妇这点小算计,一眼见底。
桂重阳明白了,梅氏姑侄也看得清楚。
眼见梅氏还含笑听着,梅朵在后边直磨牙,对桂重阳小声道:“我是瞧出来了,这些人发白日梦呢,你可不能傻了,真听进去这些挑拨。”
桂重阳要是真有一言半语入心,那家里就不安稳,梅朵不免担心。
桂重阳轻哼道:“表姐不傻,我就是傻子不成?恁是小瞧人。”
梅家看着热闹,就是梅秀才两口子脸上也都带了笑迎客,看得大家心里直纳罕。这好好的日子过着,平白多个继母、继婆婆,换个人都不愿意,这梅秀才夫妇素来傲气,怎么就忍下这口气?
有记性好的,想到梅秀才卖地的前因,觉得这两口子估计是心虚了,才会老实的任由着老爹娶填房。
倒是孙辈的梅智,到底年岁在这里摆着,倒是耷拉着小脸,见人也没有好声气,不过也没人与之计较就是。
看到桂重阳过来,梅秀才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三分,专程叫他到跟前说话。
桂重阳不觉得受宠若惊,反而觉得梅秀才的目光若有深意,虚应了两句,就寻了个由子出去。
他却是不晓得,屋子里梅秀才也变了脸色。
梅秀才看着手中的红封,惊讶道:“是不是弄混了?这这是桂家的礼金?”
里屋进来的,正是杜氏,摇头道:“相公专门吩咐的,奴特意留心,哪里就混了?一式两份,一份算是二房的,一份是桂家长房的,都是一串钱!”

第175章 黑心相公
梅秀才脸色耷拉下来,与方才面对桂重阳时的温煦截然不同,低声咒骂道:“竖子无礼!”
杜氏拿着红封,也颇为意外。
如今谁不晓得桂重阳有他老子留下的一笔横财,两口子才格外留心桂家的上礼,专门盯着,想要在梅童生查账前,将桂家的礼金扣下,至于账册那边看着写就是了。
不想桂家的礼金,就是一百文,并不比旁人多什么。要晓得隔壁村有几个学生家长过来吃酒,还有上二百文礼金的。
桂重阳这份礼金,与他六百多亩地的身家相比,委实寒酸。
梅秀才这才恼了。
杜氏见状,忍不住多嘴道:“相公,到底是有县太爷那边的关系,往后还是客气些吧。就说公公那边,听说在村塾没少为难桂重阳,可要是桂重阳真记仇,说不得还要连累到相公身上。”
不是杜氏胆小怕事,实在有一句老话,叫“民不与官斗”。就是杜里正这样的“土皇帝”,对上官家人也是乖乖卖地了事,如何能不叫杜氏畏惧。
因为杜家卖地的事,如今村里人都晓得桂重阳那个倒霉老子生前在南边发达了,与新上任的县太爷有旧。
梅秀才满脸不耐烦道:“我又不是傻子,还用你操心这个,出去盯着吧,既是爹要热闹,就热闹热闹。”
像梅秀才这样有功名的秀才,已经不屑与乡亲走动,能够让他亲自露面接待的没有几个,外头还需要杜氏带了儿子张罗。
杜氏迟疑道:“李家那边,过后不会闹吧?”
“哼,闹,他们有什么脸闹!有婚书还是有什么?一个二嫁的不贞妇人,还想要当梅家的主母不成?”梅秀才不以为然道。
原来不是这夫妻两人孝顺想得开,而是背着梅童生另有决断,竟是打着不让李槐花当妻而是当妾的主意。
妾通买卖,算不上正经长辈,要不然说句难听话,这样年轻的继母,要孝顺到什么时候去。梅秀才素来主意正,怎么会乐意头上多一重约束。
至于梅童生那边,新娘子到家,有人服侍起居,难道还会为了名分与儿子相争?
杜氏这才心安,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嫁入梅家这十几年,杜氏日子也过得够够的。之前不是没有提过买个小婢之事,不过三、五两银子的事,家务也有了帮手,可是却被梅童生训斥了一顿,就算是杜氏用嫁妆买人,一日三餐也要抛费。
杜氏没有办法,只能洗手作羹汤,上服侍公婆,下拉扯孩子,十几年熬下来,与其他农妇比起来强不了多少。早年还有婆婆在,家务还没有那么繁重,前几年婆婆过身就都是杜氏的事了。
如今家里添了人,要是继婆婆,自然不是杜氏好指使的动的,换了妾就不同了。
这样想着,杜氏的脚步都轻快许多,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至于桂家上礼多少的事,她已经抛到脑后,反正不管多少也落不到她口袋里。
桂重阳哪里晓得因自己的随礼,上梅秀才郁闷了一回,嘱咐了梅小八两句,就接了梅氏家去。
等姑侄两个路过村里那棵老榕树,就见几个老爷子穿着棉袄坐在树下晒太阳。自打秋收过后,这个场景常见,可另姑侄两个意外的是,其中竟然有桂二爷爷。
桂二爷爷头发乌黑,穿着半新不旧的袄子,整个人精神气儿都不一样。
姑侄两个见状,连忙上前,先见了桂二爷爷,而后又与其他几个老爷子打了招呼,其中张爷爷与姑侄两人相熟,也不客气,直接道:“小三儿啊,你就想着孝敬你二爷爷、二奶奶,怎么落下你张爷爷?如今你二爷爷少兴的跟大小伙子似的,让你张爷爷也沾沾光呗!”
明明是梅氏姑侄辛苦配置研磨调制出来的,不过等梅氏往二房送时,依旧打着桂重阳的旗号。她心里明白,就算是堂亲血脉,也是有来有往才能越处越亲。
“独木难支”,如今桂春、桂秋兄弟帮桂重阳打理土地与铺子,自然长房与二房关系越亲密越好。
至于乌发膏的方子,倒不是梅氏小气,当时还没有梅小八挨打的事,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方子的珍贵。而是梅氏想着桂二奶奶过日子仔细,怕是舍不得去宋家买那几种药材,想着下次也是自己顺手配置了就是。因此,她就没有往二房送方子。
梅童生之前染发染胡子,村里的老人见了,觉得稀奇也没有几个想要效仿的,毕竟梅家是读书人,这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寻常百姓也学不得、比不得。
等到桂二爷爷、桂二奶奶都染了发,立时惹得不少人红眼。
不过打听了一圈,大家就偃旗息鼓。要是东西是桂家二房的,少不得有村民仗着亲戚朋友关系上门讨要一二;可东西是桂家长房的,就又不同了。
桂重阳年纪小,可也是地主了。素来只有佃户给地主送礼的,没听说哪个佃户能跟地主讨要东西的。
加上之前得罪桂家长房的那两户人家,都被退了佃,也让人心里犯嘀咕,不敢轻易得罪桂重阳。
不过在张爷爷这里,不惦记桂家什么,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老爷子是个明白人,晓得两家如今贫富差距大,不让儿子媳妇提结亲的事,可也没有因桂家富了就远了桂家的意思,相处起来还是如故。
老人家这样品格,又有张家老少爷们之前十来年对桂家的帮扶,桂重阳如何能不敬着。
听了张爷爷讨要的话,桂重阳立时痛快道:“回头就给您送去!”
张爷爷倒是犹豫了,道:“要是太抛费就算了?”
桂重阳笑道:“不算什么,就让重阳孝敬张爷爷一回。”
“哈哈!好,那老汉我就等着,明儿也当回大小伙子!”张爷爷性子爽直,也不在啰嗦,立时笑道。
即便眼前都是五、六十岁往上的长辈,可梅氏也不好久待,说完这两句,桂重阳就与梅氏走了。
姑侄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宋家。
既是答应了张爷爷乌发膏的事,少不得还要去买几种佐使的草药。
宋婆子是梅家的媒人,正在梅家那边吃酒,并不在家。
宋大夫将姑侄两人让进院子,按照要求,拿了几种草药出来。

桂二爷爷乌发过去好几天,这样一桩新鲜事儿,宋大夫自然也听说了。
眼下又有梅氏为实证,鬓角黑压压的,不见一丝白发。
桂家之前在宋家买的那几味药材或是固色、或是滋养,别人想不到,宋大夫知晓医理,猜测出来是调乌发膏用的。他与桂二爷爷年岁差不多,亦是鬓角霜色,难免有些动心,可到底知晓避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桂重阳并未察觉宋大夫的小心思,从宋家出来就道:“姑姑,一会儿我去镇上一趟,这方子要卖,还是趁早的好。”
村里的人情,有一就有二,要是私下里拿了药膏寻到宋家这种懂医理的人家,要是被识出方子来,岂不是亏了?
梅氏还有些不放心,面带迟疑。
桂重阳道:“这镇上的路走了十来回了,姑姑就放心吧。反正我等着路过的马车顺道,又不自己走。”
梅氏这才点头道:“那多带些钱,回来也搭车。”
姑侄两人说着话,眼见就到了桂家老宅,就见门口站着一人,手中拿着一把扫把。
院子里是小奶狗的“汪汪”声,声音带了几分凄惨。
梅氏与桂重阳察觉不对,忙急行了几步。
大门外站着的人影单薄,穿着青色衫子,不是别人,正是邻居少年李河。
见姑侄两人回来,李河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扫把,道:“梅姑姑,重阳,你们可算回来了!方才家里进贼了,小狗叫的不对劲……”说到这里,顿了顿,带了羞涩道:“我一时着急就跳了墙,真不是故意的。”这一句,却是对着梅氏解释。
李家上下人品在这里摆着,换做其他人,听了这一句,少不得要怀疑一下李河是不是贼喊捉贼,梅氏与桂重阳却不会。
前些日子,梅童生事情多,老给村塾放假,桂重阳与梅小八都在家里,李河也来过几遭,脾气秉性都落在大家眼中,实不像是李家人,也不像是小子,不过性子柔善是真真的。
“好孩子,谢谢你,快进院子!”梅氏担心家里,招呼着李河进了院子。
不足两月的小奶狗金子躺在西厢房门口,头上都是血。
梅氏见状,顾不得查看失窃状况,直接上前抱了小狗,满脸心疼地查看它的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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