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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雁九)


桂重阳摇摇头道:“不过是乌发了,不是‘返老还童’。”
人是衣服马是鞍,梅童生将头发与胡子都染了,还换了件八成新的茧绸衣裳,看着年轻了十来岁。
只是到底是九月底,眼看就要入冬,这穿着茧绸就不合时宜了。还有乌发就乌发,连带着脖子上都一块块黑斑,拿着书本的手指甲也乌黑的,实不能细看。
搁在南京,那边的官绅富户乌发成风,桂重阳自然是早就晓得的。就是他那个蒙生,也是定期乌发的。
可搁在木家村,这些小童能有什么见识,自然是都诧异不已。
梅童生的心情大好,连带着也少折腾桂重阳他们一回。
梅小八却是知晓了“乌发”后就好奇不已,下了课拉着桂重阳道:“重阳哥,夫子能乌发,那是不是别人也能哩?俺爷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了,要是能乌乌就好了。”
桂重阳道:“作甚不能?我恍惚记得那本书里就有乌发的方子,回头我找找!”
虽说梅小八现在名为梅青竹的嗣子,那本家亲人那边抚养了十年,也没有就此割断血脉亲缘的道理。
杨武在旁听到道:“重阳重阳,我也要,我娘也有白头发了,见天对着镜子拔呢!”
桂重阳立时想到梅氏,还有二房的几位长辈,道:“好,我今儿回去就找,治了乌发膏,让你们尽孝心去。”
正好旁边有人经过,听了这两句,轻哼道:“离得远了,就是孝敬了,命硬克亲就莫要往跟前凑!”

第172章 请帖与乌发膏
桂重阳带回来十来箱的书,四书五经相关的书不到半数,更多的是杂书,如今都在书架上摆着,翻查起来也十分便宜。
当天下了课回家,桂重阳就将“乌发”方子翻了出来,配置起来倒是十分便宜。
梅小八在旁看着,十分欢快:“重阳哥,这就行了?”
桂重阳点点头道:“差不过了,不过到底是草木提出的色料,容易上色,也容易褪色,坚持不了两个月。”
方子上只几种常见草药烘焙碾碎调汁,倒是寻常百姓家也能用得起。
梅小八十分满足,道:“那就多染几次呗!”
桂重阳笑了笑,抄了另外一张方子。
医书上讲究“以形补形”,还有“五色”之说,对应五脏。
肾水衰,则生白发,因此民间治疗白发的偏方,多是补肾或用首乌、黑豆、黑芝麻的。
桂重阳现下抄写的偏方,就是其中一个,倒是简便,用醋泡黑豆足月,然后日啖十颗。
这个是桂重阳给梅氏专门找到的,像桂二爷爷、桂二奶奶那辈的人,年过五十也该白发了,要是再生黑发,除非是道家的“返老还童”;像梅氏这样不足三十的,明显是“少白头”,需要内调,还能再生黑发。
桂重阳抄完,就去上房寻梅氏,将两个方子给她。
梅氏是识字的,见上面有药,不免担心,连忙问道:“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
梅朵也站了起来,眼底带了几分焦虑。
桂重阳回来这几个月,大病没有,可小病了好几回。风吹了、雨淋了、累了、乏了,换季、变天,都要躺下来养两天。
一来二去的,梅氏姑侄也看出来,桂重阳不仅看着比同龄的孩子单薄,也确实虚了些。
越是如此,姑侄两人越是不敢轻慢。
之前夏秋交替时,桂重阳病了两遭,如今又是秋冬交替时,这个时候病下可不容易好。
桂重阳连忙摆手道:“没有不爽利。这不是药方,是‘乌发’的方子,前一个染发用的,后一个内调,是找出来给姑姑用的。”
梅氏姑侄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子不管年岁大小,没有不爱美的,尽管梅氏只是说让桂重阳好好读书,不用为这些分心,可明显带了笑意。
梅朵则是兴致勃勃,拿了方子过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道:“除了外敷的几个佐使要去宋家配,其他的家里都能凑上。”
梅氏也忍不住侧身看了。
“明天就去配!”梅朵拉着梅氏的手臂道:“姑姑将白发遮一遮,看着就像二十了。”
梅氏摇头道:“尽浑说!”
桂重阳想了想道:“表姐,那外敷的方子,要配就多配几副,给二房送几份。二奶奶仔细,送了方子过去,也未必去配。”
梅氏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那边是堂亲,也是未来婆家,还有婆婆、太婆婆在。
梅朵带了几分羞涩出来,应了,反问道:“怎么想起这个来?”
也没有什么可瞒的,桂重阳就说了梅童生“乌发”的事,
梅氏皱眉,梅朵轻哼道:“染了头发,也是满脸褶子。娶个十八岁的小媳妇做填房,还要大宴宾客,丢死人了。”
梅氏犹豫了一下道:“重阳,那边送了口信过来,说是下月初一摆酒,让我们过去吃酒。你看,我们过不过去?”
桂重阳闻言一愣,答非所问道:“不是说昨天才相看吗?这过几天就迎娶?”
现在已经是九月下旬,离下月初一不足十天。
梅氏点头道:“应该是昨天就订了日子了,听说要正经摆酒。”
梅氏对外的身份是寡妇,自然要避正日子,就算过去,也不会是正日子过去吃酒。梅氏问重阳的意思,是要不要过去上礼。
可是这乡下的往来,是“有来有往”,梅氏现下是桂家的“孀妇”,过去上礼也是桂家的礼,所以梅氏才这样问。
桂重阳自是瞧出来,梅氏虽犹豫,可还是想要去的。
不管怎么样,在梅氏族人眼中,梅家长房能拿出十五亩地分给梅氏姑侄,就将之前的不足都给补上了。
梅朵在旁愤愤道:“好不容易远了,作甚还凑过去?姑姑就不怕他们再生什么幺蛾子?”
梅氏无奈道:“还有旁人看着。”
梅朵不甘道:“之前家里连饭都吃不饱时,可没见谁出来过,如今家里多了几百亩地,立时人人论亲起来,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前些日子,佃户没有订下来前,不仅仅“东桂”各族亲往桂家来,梅家也有不少人过来。
不过梅氏一族因出了两个秀才的缘故,自诩“书香门第”,到底放不下架子,不会像“东桂”那样舍了面皮死缠,不过是旁敲侧击罢了。
加上梅秀才将地卖给了桂家二房,梅氏族人心中对桂二爷爷家也不满,只肯往长房这里走动。
桂重阳不接话,梅氏不应事,最后也是不欢而散,生出不少闲话来。
不过是说梅氏性子怂,守了十几年,上侍候老的,如今又照顾小的,却当不上家、说不上话,还有说她傻的,将侄女说给了桂家二房,那边日子虽也起来了,有几十亩地可都是桂五的,就算是分给桂春、桂秋兄弟,一人能几亩,哪里比得上长房的几百亩地?
又有说梅氏既接了梅小八过来,就当好人做到底,给梅小八也置办一份产业才应当。
各种挑拨之言,听得梅氏老实人都恼了,撵了两回人才算耳根子清净。
梅氏不会往心上去,梅朵却是一句一句都记得,才越发不待见那些人。
梅氏皱眉道:“可重阳与小八还在村塾一年呢。”
不论姻亲,也避不开那梅童生。
梅朵闻言,睁大了眼睛道:“那边摆酒是奔着礼钱去的,不会放过村塾那边吧?”
梅氏愣了下,摇头道:“哪里至于?村塾里小学生七、八岁,大的才十几岁,还是孩子呢。”
这村里走礼,都是当家人的事,没有孩子露面的道理。
梅朵撇撇嘴,道:“说不好,谁晓得会不会将脸丢到旁的村去。”
桂重阳笑道:“保不住被表姐说着了,要是为了敛财,当不会放过那边。”
舍得花几贯钱送孩子读书的,都是村里村外的中等以上人家,梅童生能落下才怪。
木家村的学生还好说,梅童生的身份在这里,给不给信儿都要走一遭;木家村外的那些学生家长,要是得了消息,又有谁敢不来上礼?
梅氏叹了口气,道:“只盼着梅晟能早点考出来。”
倒不是梅氏是圣人,“以德报怨”,而是梅家长房的日子不太平,说不得又要盯着梅氏姑侄。
一夜无话。
到了次日,却是正如桂重阳所料,梅童生带了一打自己写的帖子到村塾,下学之前,人手一帖,谁也没有落下,而且还很无耻的放出话来:“叫家里大人过来吃酒,无需太破费。”
像桂重阳与梅小八这样,两人在一家的,梅童生也只做不知,也是一人一张。
梅小八拿着请帖,上面的字也认得的差不多,倒是实诚,小声问桂重阳道:“重阳哥,不上礼白吃好么?”
桂重阳看着梅小八,倒像看着一个小白痴了。
杨武在旁嗤笑出声道:“不上礼,夫子发这个作甚?红纸也要钱呢。”
梅小八诧异道:“可是夫子刚说了‘无需太破费’哩?”
杨武摇摇头道:“‘无须太破费’,又不是‘无需破费’啊。”
梅小八伸了下舌头,觉得手中的帖子烫手了。
小学生们平生还是还是头一回收帖子,好奇的有之,兴奋的有之,像杜七那样皱眉的、梅晨那样羞恼的也有,不一一描述。
等桂重阳与梅小八下雪回家,就发现了梅氏的不同。
梅氏的头发已经乌后,鬓角之前的霜霜点点都变成鸦黑色,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梅小八围着梅氏,只觉得新奇不已。
梅氏被看得不好意思,借口去端点心去厨房就不出来了。
梅朵带了几分得意道:“我给姑姑染的发!”
“姑姑好看!”梅小八点头道:“方子昨儿俺抄了,一会儿俺也给俺爷、俺奶送一份!”
那边的本生亲属里,之前梅童生都教过梅小八改口,改叫“叔婶”,“三爷爷”、“三奶奶”,到了桂家后倒是没有人管着梅小八的称呼,梅小八提及那边时,亲爹继母用了“叔婶”,祖辈还是按照老称呼叫了。
梅朵只是看不惯梅小八的亲爹继母,对于那边老一辈也没有什么排斥的,道:“早给你想到了,多配了两分乌发膏,在陶罐里放着,一会儿饭后送过去吧。”
不说别的,就是梅小八最早往这边送鱼虾,也是梅爷爷、梅奶奶悄悄吩咐的,说到底也是两个心善的老人。现下不管梅小八,也是老两口有心无力,到底是跟着长子长媳过日子,还要看儿子媳妇脸色。
梅小八忙不迭应了。
匆匆用了晚饭后,梅小八就抱了陶罐去了梅爷爷家,不过回来时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见人说话也不抬头,还不肯进屋子里,只在院子里打转转。
桂重阳在书房里的专心抄经书,没有留意到院子里动静。
梅朵抱着元宵在院子里溜达,看到梅小八的样子,察觉到不对,撂下元宵,扶了梅小八的脸。
梅小八的脸上,一个大巴掌印,肿了半拉脸。

第173章 远近亲疏
“这是谁打的?”梅朵见状,立时红了眼圈,尖声问道:“你爹?你大爷?还是你大娘?”
至于梅小八的后娘,在人前素来温顺贤惠,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这一嗓子,立时惊动了在书房抄经书的桂重阳与在厨房发面的梅氏,两人都走了出来。
天色还没黑,梅小八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明显,是大人的手印,所以梅朵才没有怀疑是梅小八两个堂兄动的手。
桂重阳的脸也沉下来,上前道:“你是去送东西,又是在饭后,又碍了你大娘什么?”
梅小八的大娘是个极难缠的,并不比梅小八的后娘好多少,之前梅小八过去探望祖父母,因为赶上饭口被留了一次饭,就被梅小八的大娘念叨了好几次。
梅小八耷拉着脑袋,没有吭声。
梅氏也恼了,忍了怒气道:“难道给他们送东西还成了过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若不说,我们就过去问!我们好好的孩子,凭什么他们说打就打?”说罢,就要去拉梅小八。
不怪梅氏生前,梅小八既已经出继,就是梅家二房的嗣孙,相关教养自然无需本生亲那边做主。
说句不好听的话,梅小八的老子过继前收了钱米的,立了文书,梅小八的生死嫁娶与他们不相干,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
打自己的孩子没人挑,打别人的孩子就没有道理。
梅小八见状,连忙拉住梅氏道:“姑姑,不用去问,俺说……”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梅氏接过来看来,疑惑道:“这不是那乌发膏的方子吗?”
这方子是桂重阳从杂书上抄下来的,梅小八惦记祖父母那边,跟桂重阳说了,才抄了一份。
梅小八犹豫了一下道:“俺送乌发膏过去,五哥说这个东西贵哩,镇上都没有卖的,要去通州城里去买,一份要好几两银子。俺大娘就跟俺要方子,说可以拿到镇上卖去。俺就没往外拿……大娘让俺回来偷,俺说俺不,这是重阳哥的方子,要卖也当是重阳哥卖,她就说俺丧良心,打俺一巴掌……”
这是什么长辈?
梅氏神色没有好转,依旧皱眉,道:“她动手,旁人就看着?”
梅小八摇摇头道:“俺奶拦了,俺爷恼了,将罐子砸了,说既是两家人,就分的清楚的,让大娘不要瞎惦记别人的东西,还跟俺说,不让俺以后再去了,每次闹得不安生,让俺跟着姑姑好好过日子……”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到底是十岁的孩子,难免委屈,眼泪出来了。
梅朵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脑袋道:“哭!还有脸哭!这话是第一次跟你说么?老爷子是个明白人,你也长点记性,既然那边嫌你,以后你就少往前凑!”
梅氏叹了一口气道:“那边既惦记上了,不会就这样死心,这段日子,就莫要过去了。”
“嗯。”梅小八哽咽着点头道,却是还不忘那方子,小声道:“重阳哥,杨三哥那边也直接给膏子吧,这方子万一真值钱哩?”
桂重阳眼中,这方子自然比不得梅小八重要,可是既晓得这方子能卖钱,也没有白便宜梅小八大娘的必要。
对于梅小八的选择,桂重阳颇为欣慰,点点头道:“好,那就留方子,只送乌发膏。等卖了方子,给小八买好吃的。”
梅小八摇头道:“俺不要吃的,真能卖了钱,重阳哥就可以吃洞子菜了,不用整日里白菜豆腐。”
眼看就要十月,菜地早收拾过去,冬储的白菜萝卜也入了菜窖。镇上集市上,有洞子菜,前几日买了一次,可也心疼的梅氏够呛,梅小八记得,才这样说。
桂重阳素来爱多思多想,防心也重,不过面对着梅小八这赤子之心,心里也暖暖的,笑道:“真能卖了,咱不买洞子菜,咱们自己起个洞子种菜!”
之前买镇上的铺面与宅子,就将桂重阳身上带的金银花销的差不多。就是买杜家的六顷地,都是借的张量的。
桂重阳不愿意拖着欠债,就拿了南京的小庄顶了。
张量要将南京庄子折高价,要找补些银子给桂重阳,桂重阳哪里肯要?到底是推了。结果就是,桂家长房的银钱不多了,所以梅小八听说这方子能卖钱,才立时留在身上不往外掏。
要是梅大娘晓得她惦记上的乌发膏的方子就在梅小八身上,桂家没有当回事,梅小八打算送过去的,怕是要呕死了。
桂重阳的提议,立时得到其他三人的赞同。
夏秋的时候还好,菜园里青菜多,换着样的做,桂重阳还能吃饱饭。近些日子,菜地收了,只剩下几种冬储菜,换来换去那几样,桂重阳的饭量越来越小,眼瞅着两腮都瘦的塌下去了。
桂重阳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他有意挑食,实在是没有胃口。
大家商量了洞子菜的事后,梅氏就去厨房拿了热毛巾给梅小八敷脸。
屋子里气氛又沉了下来,到底是挨了打。
“姑姑,不能白挨打!”梅朵不平道:“有一就有二,要是不告诫一番,小心那边得寸进尺!”
梅氏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道:“明早我去寻老爷子说话。”
桂重阳在旁道:“姑姑也提一句,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要逼我们收地吗?”
之前桂五从梅秀才那里买的那五十五亩地,都是梅家人佃着,桂二爷爷想着做人留一线,还特意吩咐桂春不用换佃户。
桂家的宽和,并没有落下好。
梅家那边因为这笔土地交易,过后颇有微词。要不是知晓桂家在县令衙门有关系,梅家族人就要借“土地买卖,首问宗亲”的规矩,不承认之前的买卖合法了。
那五十五亩地中,一半都是梅小八伯父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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