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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雁九)


“姑姑,昨天夫子没去,大家在村塾白待着;今天要是夫子还不去,我就去趟镇上。”桂重阳道。
“作甚去镇上?找你五叔?可昨儿他不是才回来过?”梅氏不解道。
桂重阳道:“这几天嗓子痒,有些不舒坦,想要去镇上抓几幅药吃。”
这也不是假话,桂重阳回木家村带的除了书,还有他从小到大的一匣子药方,这个梅氏是晓得的。
梅氏立时急了,拉了桂重阳上下打量,道:“除了咳可还有哪里不舒坦?都是姑姑糊涂了,守着‘春捂秋冻’的规矩,倒是让你遭罪!”
桂重阳因为担心杜里正那边,昨晚辗转反侧,没有歇好,眼睛都睁不开眼了,不过是强撑着说话。
梅氏看在眼中,眼泪都出来了,道:“不要去学上了,让小八代你请假,姑姑这就带你去镇上看病!”
瞧着梅氏惊慌模样,似是桂重阳得了重病立时卧床一般。
不怪梅氏惊恐,桂家长房只有这一根血脉,实是半点闪失不得。
桂重阳忙安抚道:“姑姑,真不碍的,侄儿秋咳是老毛病了,每年入秋都要咳上一阵的。”
好说赖说,终于安抚了梅氏,让梅氏不要惦记跟着去镇上。
不过梅氏依旧不放心桂重阳一个人去镇上,要去二房寻桂春陪着桂重阳去。
桂重阳拉了梅小八道:“这不是有小八在,哪里就要劳烦春大哥?我与小八一道去,抓了药就回来。”
两个半大孩子,梅氏依旧是不放心。
梅朵原本在西屋里,是后过来的,看出桂重阳的不对头,去镇上看病怕是幌子,还有其他事,不直接说,那肯定是叫人担心的事。
“姑姑,重阳哪里有叫人不放心的时候?让他们两个快走,早去学里请了假,也好早去早回。”梅朵心下一动,便跟着劝梅氏。
梅氏这才犹犹豫豫的点头,少不得对桂重阳又嘱咐了两句,还不忘交代梅小八。
还没有道村塾,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小孩子的喧闹声。
桂重阳心中有数,梅夫子还没有来。
等到早课时,梅童生还没有露面,反而是梅秀才亲自过来,开口放了村塾这边三日假。
桂重阳的假也不用请了,让杨武将他与小八的书包带回去,他自己则带了梅小八直接去镇上去了。
西集镇上,白家赌坊,二楼雅间。
杜里正笑眯眯地站在那里,一身肥膘,看着如同寻常富贵老爷一般,可身后是八个健仆,在这镇上能这样阵仗的人也屈指可数,就多了几分莫测的气势。
白老大带了手下进来,看到杜里正这样,不由在心里骂娘。
叫管事拐带梅秀才涉赌的真不是这个死胖子?那今天是什么意思,来自家赌坊来找后账、来给女婿撑腰?折腾什么?
“白老板!”杜里正拱拱手:“久仰大名,杜某不胜荣幸!”
白老大打着“哈哈”道:“这是杜里正吧,白某人也是久仰大名啊!”
因为杜里正极少在镇上露面,白老大没有见过杜里正,不过也没有装糊涂。
赌博消息最是灵通,不管昨天杜记布庄的关门,还是今天一早孙大兴赁的宅子被围了的事,白老大都得了消息。
那带人围了孙大兴宅子的,自然不是别人,就是眼前这一位。
那个孙大兴也不是别人,正是梅秀才的赌友之一,昨天带了梅秀才曾离开的那位。
不知孙大兴是不是得了消息,并不在赁宅里,杜里正扑了个空,就直接来到白老大赌场。
白老大虽说手下有人手,衙门有关系,可“和气生财”,也没有为旁人的事背锅的道理,倒是很痛快地将自己晓得的都说了:“孙大兴对外身份是游商,不过并没有在城里贩货,当是托词,听着说话倒是官话。当是之前就与张福认识的,张福前几次带梅秀才过来时,孙大兴都在,喂了几次牌,让梅秀才小赢了几把。”
白老大心中后悔不已,本以为是杜里正自己调教女婿,谁会想到真的是外人算计。
这个杜里正他虽没有见过,却是不敢轻视。一个单丁独户的外地人立足不说,还混上里正的位置,有地有铺的产业不少,要没有两把刷子谁能做到?
杜里正倒没有与白老大硬抗的意思,微微点头致谢道:“谢谢白老板费心,杜某叨扰了!”说罢,抱抱拳,也不耽搁,带了人走了。
白老大看着杜里正的背影,也是意外不已。
本以为杜里正这样气势,问完该问的话,必当将女婿的欠债给还上,可不知是暂时顾不上,还是其他缘故,竟是提也不提。
袁家学馆外,桂重阳与梅小八到了,请进门的学生传了话。
没一会儿,桂五就匆匆来了。
眼见着两人过来,桂五眼睛眨了眨,却是没有直接问桂重阳缘故。
桂重阳说了抓药的事,桂五便对梅小八道:“我带你重阳哥去抓药,你先家去,告诉你婶子一声,中午叫人做两道好菜!”
中午必要在镇上留饭的,梅小八立时应了,转身往桂五家传话去了。
叔侄两人这往药铺走,桂重阳直接道:“五叔最近要小心些,杜里正不知哪里叫来的人手,看着都带了凶悍之气。他是不是为了秋税的事恼羞成怒?可要小心他狗急跳墙!”
桂五本担心家里有什么不好事,听是杜里正的事,立时松了一口气,带了几分幸灾乐祸道:“放心,怕是他顾不得桂家了。”
杜里正的心腹张福勾结外人,给梅秀才下了个套,随后带了家人叛逃。因为桂五正盯着这边,倒是给追踪个正着。
这张福进了京城,就住在崇文门内一处宅子,那处宅子是西宁侯府的产业。
西宁侯宋琥,安成公主驸马,今上女婿,是京里最显赫的公侯之一。

第148章 谁想取而代之
宋琥祖父宋朝用,是大明开国时的老将;宋琥之父宋晟,少年从戎,先后继承兄长、父亲军职,成为一员大将,先后镇守凉州二十年多年,因功封侯西宁侯,子孙世袭。
宋晟的长子,是建文帝时的府军右卫指挥使,在抵抗“靖难军”时战死,被今上所厌。
当时世人皆以为宋晟要被儿子连累夺爵,宋家要被问罪,可今上却先后将徐皇后嫡出的三公主安成公主、四公主咸宁公主分别嫁给宋晟的次子宋琥与六子宋瑛,时人称为“宋氏大小驸马”。宋晟依旧深厚皇恩,继续镇守西凉。
永乐五年,第一代西宁侯宋晟病故,宋琥承西宁侯爵位,并接替其父继续镇守凉州。一直到永乐十年,宋琥才回京,以皇亲身份行孝陵祭祀至今。
开国元勋之后,一门两驸马。这样的人家,竟然在背后算计杜家?
不仅桂重阳惊讶,就是查出这个消息的桂五也觉得怪异。
就算杜里正有十八顷地,可以引来人的窥视与惦记,但也不当是宋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人家不管是惦记杜家的田,还是算计别的,哪里用这样周折?
桂重阳不喜反忧:“五叔,杜家到底怎么回事啊?听着就叫人悬心,咱们好好的过日子,要是殃及池鱼岂不冤枉?”
桂五昨天至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却道:“有这一出也未必就是坏事,杜忠不是就露了人手出来。”
桂重阳道:“也是这个道理,不过五叔这些日子多小心些,咱们宁作壁上观,也别参合进来。”
不管杜忠的底牌多厚,他们怎么斗法,都不是桂家这样升斗小民都参合得了的。
桂五点头道:“我还忙着备考,不会去招惹杜家,你也勿要太担心,杜忠这些年行事,除了刚当上里正时‘杀鸡骇猴’一次,其他时候都低调隐忍,不会闹出大动静。”
桂重阳本是担心杜里正因秋税的事情恼羞成怒,如今知晓他遇到的更大的麻烦,不会盯着桂五这边,自然也就放心了。
叔侄两个说话间,到了药铺。
有坐堂的老大夫在,桂五就让老大夫给桂重阳把了脉,在之前的方子上添减一二,才抓了十付润肺补气的汤药。
等叔侄两个到桂五宅子时,江氏已经叫人预备好午饭。叫人去买酱肘子与熏鸡,又炒了两盘素菜,听说桂重阳犯了秋咳,江氏吩咐厨房炖了百合汤。
百合恰好是凉州特产的“双头王”百合,十分清甜。
桂重阳在南京时就常吃的,现在一下子就吃出来,看了桂五一眼,垂下眼帘。
这样的百合千里迢迢运到通州,价钱可不便宜。
自己的银钱都是生母的嫁妆与“老爸”留下来的,五叔的银子从哪里来的?以桂五的为人,即便打理了茶楼多年,也不会从那里贪钱的,那银子的来路就叫人好奇了。
不过叔侄两人说话,彼此都有分寸,桂五不去探究桂重阳父子之前在南京的生活,桂重阳也没有探问过桂五银子的来路。
午饭过后,桂重阳与梅小八就提了大包小包离了桂五宅子,上了桂五叫人雇的马车,回了木家村。
梅氏见两人平平安安回来,才放了心,忙追问大夫怎么说。
桂重阳捡着好的说了几句,递上补药。
梅氏听到桂重阳的咳声,道:“明儿叫你春大哥过来通烟道,咱们早点烧火墙。”
通州这边的屋子,冬天都要靠火墙取暖,与穿棉衣一样,点火都是有日子的,都是十月初一。
“春捂秋冻”,是养生之道,可梅氏觉得还是莫要太刻板,让桂重阳白遭罪。
桂重阳畏寒,自然没有异议。
因为拿回来的大包小包有不少是江氏给二房预备的,桂重阳用了晚饭,就带了梅小八给二房送东西去。
两人刚进院子,就听到上房传出说话声:“二叔,都是桂家人,怎么能让一个外来户趴在头上。明晓得朝廷免了秋税,却还折腾大家伙一回,为的是什么?我们缴的是好粮食,拿回来的却是米糠,再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又有一人道:“是啊,二伯,可不能就这样算了,谁晓得下回会怎么欺负人!要不是朝廷减免今年农税,小重阳那边就上了欠税单子了!杜家到底想要干什么?这算计咱们桂家一回又一回!”
桂重阳站在屋檐下,心中冷笑。
能这样称呼桂二爷爷的,除了“东桂”中人再无旁人。
前天村民哄抢村祠堂里的粮食,“东桂”因为住得远,加上在村里人缘不好,没有人去告诉他们,最后才得到消息,却是晚了一步。
不仅没有取回足够的粮食,就是拿回去的粮食也半数是米糠。
“东桂”人丁茂盛,口粮也需要的多。或者这一成地里产出的粮食对别人家是锦上添花,对“东桂”就是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自然是顶天的大事。
“东桂”如何肯吃亏?
家中男丁多,招呼一声就着了十几人,昨天一大早就想要去杜家说理。
还没有到杜家门口,就见杜门开了,杜家的马车出来。
“东桂”诸人刚想要上前堵人,结果就看到后边“呼啦啦”出来十来个健仆,都是牵了马匹。
众人一迟疑,那些人就上了马,簇拥着杜家马车呼啸而去。
“东桂”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怂了。
不过那是粮食,还不是别人的,而原是自家的,就这样少了一半,谁能乐意呢?
琢磨了一天,“东桂”不敢与杜里正直接叫板,就想起在镇上开铺子的桂五。铁和尚出面罩着桂五的事,别的村民听说了,自然也传到“东桂”耳朵里。
这不,今天就来了两个族人,上门寻桂二爷爷求援了。
二房也才用了饭,杨氏在厨房洗碗。
桂重阳看见,就没有直接进上房,而是去了厨房。
“重阳来了?快屋里坐去,看着你二爷爷点儿,东边的人嘴能说呢,别让他们糊弄人!”杨氏见了桂重阳,露出惊喜来,直接道。
瞧着那样子,防“东桂”如蛇蝎。
桂重阳将手中包裹递上去,道:“侄儿头午去镇上抓药,中午去五叔家吃的,这是五婶让带回来的。”
杨氏没有急着接包裹,立时擦了手,拉着桂重阳,好生瞧了一遭,道:“换上厚衣裳了?这是着凉了?大夫怎么说?”
“就是有些秋咳,是老毛病了,不碍的。”桂重阳忙道。
“可不敢小瞧这些毛病,开了药了?可不能拖,拖成了肺痨可了不得!”杨氏依旧担心道。
“呸呸呸!哪有你这样咒孩子的,不会说话就别说!”桂二奶奶正好过来,听了这一句,忙训斥道。
杨氏立时跟着“呸呸呸”,道:“是我糊涂了,这句话收回收回,就当没说过!”
桂重阳与梅小八忙给桂二奶奶见礼,桂二奶奶看着桂重生身上夹棉衣裳皱眉道:“这才九月中了,你姑姑怎地就给你换了夹棉衣裳,这晌午还热呢!”
老太太嘴里说着,心里也在感叹。到底是没有生过孩子,不会带孩子,现在就穿上夹棉衣裳,只会叫孩子越来越怕冷,到了正经入冬后,穿厚棉衣服也会畏寒。
桂重阳道:“孙儿之前都在南边生活,有些不适应北边的秋寒,就跟姑姑说加了衣裳。”
老太太一听,倒是不好再说梅氏什么。
桂重阳又说了去西集镇抓药的事,桂二奶奶点点头,更不好说穿衣的事。
这都犯了旧病了,还能拦着人家孩子加衣裳么?
不过看着那大包、小包的,桂二奶奶还是嗔怪道:“真是不会过日子,前几天刚拿了东西回来,这才几天啊!”
带的多是吃食,有腊肉腊肠,还有点心藕粉等物,杨氏一边整理、一边挂的挂,装的装,笑着对桂二奶奶道:“这般孝顺的儿媳妇,哪里找去?娘您就等着享福吧!”
桂二奶奶嘴里唠叨是唠叨,却也不无得意。
这辈子起起伏伏的,堵心的事情不少,可自家这两个儿媳妇在孝道上实是没得挑。
杨氏又催桂重阳去上屋,桂重阳叫带了梅小八去了。
东屋里,桂二爷爷坐在炕边,耷拉着脸不说话。
炕桌对面坐着一人,四十来岁年纪,穿着长衫;旁边凳子上坐着个年轻的,二十来岁年纪。
两人都是“东桂”老太爷的孙子,年长是长房长孙叫桂达,年轻的就是之前来过二房的桂四奶奶的幼子桂选。
见桂重阳带了梅小八进来,两人都露出笑来。
桂达摸着胡子,端着族伯的架子道:“听说重阳侄儿在学堂功课上等,就是梅童生想为难也为难不住,长房后继有人了!”
桂重阳不吭声,谁晓得这是哪位啊,就充起来大瓣蒜。
桂选则是机灵许多,眼见桂重阳不接话,堆笑道:“重阳,我是你十叔,这是你达大伯!”

桂选倒是殷勤,桂重阳却没有急着叫人,而是望向桂二爷爷。
回来快四个月,桂重阳与“东桂”打了好几个照面,哪里不晓得眼前这两个是谁?
桂重阳年岁虽小,却是明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这个“东桂”排在杜家与梅家后,是桂重阳要提防的麻烦人家。真要细算起来,就不是麻烦这么简单,也可以称为仇家。
眼见桂重阳不给脸,桂达与桂选笑容都有些生硬,也随着桂重阳望向桂二爷爷。
桂重阳的意思很直白,桂二爷爷让怎么叫人就怎么叫。
桂二爷爷认下族人,那就是族亲;不认族人,那就是寻常人。
桂二爷爷倒是没有让桂重阳失望,道:“他们是村东头桂家的,叫桂大爷叫桂叔叔也没错。”
就是寻常乡亲,也都是按照年纪辈分叫人,不算什么。可这样连姓一起叫了,未免就外道。
桂选笑容尴尬,桂达皱眉道:“二叔,不能这样论吧,咱们两家可还没有出五服呢!正经族亲,又不是外人,怎么能叫小辈指名道姓叫人?”
“东桂”老太爷是桂二爷爷的堂叔,桂达与桂选的爹是桂二爷爷的再从堂兄弟,彼此都是服小功;桂达、桂选与桂五这一辈,是没有出五服的族兄弟,要服缌麻。
桂二爷爷冷哼道:“老一辈是老一辈的事,到了春儿、重阳这一辈,不就出服了?这么叫人有什么不对!”
桂达脸色不好,还想要再说,桂选忙插话道:“出了五服,也是一个祖宗的族人,自是比其他人亲。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桂’字,咱们桂家早年在村里说话也是算数的,如今算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外人欺咱们桂家不合心罢了。二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桂二爷爷并不是话多之人,不耐烦听他们继续念叨,直接道:“不是分了‘东桂’、‘西桂’?这些年都两处过活,互不相干,挺好的,就莫要往一起掺和了。”
桂达与桂选都卡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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