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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压力大(雁九)


杜里正摇头道:“不管以前你们叔侄情分如何,娶亲这件事上你这个当叔叔的大大方方,事情做得周到体面,以后旁人提起来也只有夸的。说到底,他只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你这叔叔养大了他,养恩大于生恩,到时候他但凡有半点不孝顺之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梅秀才点头道:“还是岳父想的周道,正是这个道理。”
那装了二百两银子的匣子自然是紧紧抓在手里,不放松了。用这个给梅晟置办聘礼?做梦,如何能用这许多,就是拿出一半来已经是极体面。
李家,正房。
李发财进来,面上有些犯难。
李老太太见状,忙道:“怎地?梅家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李发财往炕上一坐,道:“洪家那边是没指望了,镇上盯着洪家这宗巧宗的多了,已经有人做媒,介绍了大兴那边的一个闺女过来。我这为难的,是另外一宗!”
李老太太不由肉疼,拍着炕沿道:“都是梅小二那个小畜生打岔,那可是六十两啊、六十两!”
李桃儿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段没身段的,就算是卖死契也不值几个钱。六十两银子,是之前再没有想过的。
“实在不行,就寻个人家给小二换亲,总不能白养了便宜货!”李老太太咬牙道。
李发财犹豫了一下道:“倒是还有一个亲事,聘礼颇丰。”
李老太太闻言,立时支起耳朵:“多少银子!”
“二十两!”李发财道。
“才二十两,比六十两少了四十两呢!”李老太太露出几分不满意来,却不想想,乡下五两银子挑着娶媳妇,二十两银子“聘礼”,已经是很高。
“那,要不然就再等两年?”李发财道。
李老太太瞪眼道:“养什么?白浪费饭吗?整日里阴沉着脸,话也不会说,握着镰刀看着都渗人,你就不怕她哪天发疯,拿镰刀铲了你?”
李发财听了李老太太的话,想着李桃儿素日模样,也是一阵后怕:“这丫头,性子是有些歪!”
这孩子挨打哪里有不躲不哭的,偏生李桃儿就是如此,这不是更让人生气?最后每次都是动手的打乏了,才能放下手。就算长辈们不敢随便动手,可你一个做小辈的,哭两声,求个饶又能怎么了?
“洪家不要,就卖别处去,反正不能再留家里,万一出事可没地方悔去!”李老太太冷哼道。
老太太活了六十多岁,自然也有几分眼力。
李发财方才还犹豫,这会儿倒是不犹豫:“那我就去镇上找王老大,答应了那门亲事!”
李老太太道:“是哪家?作甚跟洪老爷家似的,要在乡下找闺女?”
李发财迟疑着,李老太太道:“熊玩意儿,当你老子娘,有甚说不出口的?就是窑子里买姑娘,也不会给上这个价码。”
李发财这才道:“是山西那边来的船客,没了儿子,想要寻一门冥婚,带回老家!”
什么是冥婚,那是给死人配婚的!带回老家,自然是要给儿子随葬。
原本这种是应该找夭折的少女,三媒六聘,两家做个亲家,两个孩子合葬;可哪里有那么好寻妥当的人选,少不得有那黑心肝的人贩子,就打起活人冥婚的生意。
李老太太耷拉下脸,瞪着李发财不说话。
李发财面上带了焦躁:“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不行!”这回急的是李老太太:“大河都二十了,再不说亲还能说上什么好媳妇,二十两银子中,够给他娶一房媳妇了!”
后窗下,李桃儿双眸幽暗,握着镰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次日,桂重阳依旧是在老宅这边,身边依旧是杨武、梅小八这两个“哼哈二将”。
桂五不在,去了镇上,等到日暮时分才回。
看着桂五面带从容,桂重阳迎了上去:“五叔,可成了!”
桂五点点头,却是不见欢喜,眯了眯眼看了眼李家方向道:“这家人都是畜生!”

第83章 置产的小族长(上)
所谓“冥婚”,自然是桂五做的局,为的让免除后患,如此一来李家人便会当李桃儿被船客带走了。
实际上李桃儿却是被带王二带到船上,并不是做什么船客夭折儿子的未婚妻,而是顶了船客夭折女儿的户籍。而后由桂五出面,与船客签了个“收养”文书,在衙门过了户。
李桃儿的户籍直接落在桂五名下,成为桂五的养女,不过人就直接领到江家。
自然,在这之前,桂五便对江太太说了李桃儿的事,将李桃儿托付给江太太。
江太太没见到人之前,心里还犯嘀咕,想着是不是女儿女婿另有打算,买了个人打算“借腹生子”。实在是民间的“养女”有两种,一种是真的养女,一种则是养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不要说桂家经过十几年前的事故,男丁单薄,桂五叔伯兄弟五人,断嗣了两支,老两口盼着桂五这一支开枝散叶也情理之中。
待见到李桃儿时,江太太就晓得自己误会。再没有见过这么黑的丫头,看着瘦瘦小小,说是十二岁,还没有十岁的孩子大,桂五又说这丫头与重阳一个辈分,让江太太当孙女待。
江太太生了四个女儿,又半路养大了桂五,却是一个孙辈都没有带过,也是带了几分新奇,对外只说是远房侄孙女,父母双亡,户籍落在四女儿名下,竟是真当孙女似的待。
江老爷颇有微词,不过见老妻兴致正浓,便也默许了。
身份都换了,李桃儿这名字自是不能用了,江太太便给李桃儿起了个新名字,叫江平姐,希望她以后日子平安顺遂。
不知是名字的缘故,还是江太太慈爱,感化了江平姐。随着这个名字叫开,江平姐收敛了之前的提防与阴郁,性子倒是日益明朗起来。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桂重阳,办成了这一件大事,终是松了一口气。
洪家也好,“冥婚”也好,要不是桂家叔侄背后干涉,那都有可能是李桃儿面对的遭遇。
如今李桃儿成了江平姐,从根子上解决了李桃儿的悲剧下场。
李发财以为自己偷偷“卖侄女”,瞒着些不会为人所知,可实际上李桃儿被领走没多久,木家村里就传遍了李发财为了二十两银子将李桃儿卖“冥婚”之事。
村里人听了,对李家人越发敬而远之。哪怕他们将李桃儿卖到私窑子里,大家也只能说一声贪财,可这卖做“冥婚”,跟直接杀了李桃儿有什么区别。
就是养一条狗,养十几年也有感情了,李家人的心狠,吓到了木家村的村民。
李家的族人,更是背后议论纷纷。
李桃儿血脉存疑之事,只是李老太太与钱氏自说自话,所谓“奸夫”连个影子也没有。加上李老太太婆媳素来不是嘴巴严的,却能“隐藏”秘密十几年,仔细想想,都是疑点。
现在想想,分明是李家想要顺利卖侄女,才有这番说辞;否则真要按照村民猜测的,李桃儿是杜里正的私生女,怎么可能任由李发财卖婚?
因李发财卖侄女之事,李发财家名声又臭了一层。反倒是杜里正那边,之前莫名其妙成了“奸夫”,如今又莫名其妙洗了污名。至始至终,杜里正都不晓得此事。
李家得了二十两银子,却没有如李老太太所想,顺利给长孙订下亲事,之前看好的五火庄的姑娘那家,听闻了李家卖侄女之事,立时给姑娘订了别人家。即便李家原意出八两银子的彩礼,也没有人敢将姑娘说给他们家了。
李老太太气的半死,不反省自家不足,只觉得是宋婆子不尽心,将之前提到宋家的一只小公鸡硬是提了回去,引得宋婆子也恼了,发话做不得李家的媒人,让李家另请高明。
李老太太没有放在心上,八两银子说不到好姑娘,那就十八两银子。有银子还怕娶不到孙媳妇,好饭不怕晚。
不说李家人的各种不顺糟心,桂家老宅这边的屋子,经过一个半月的工期,终于盖完,如今就等着里外干透,就可以进家具了。
因为之前用的木工活计不错,桂重阳就一事不烦二主,又托买了一车松木来家,除了桂家老宅需要的新家具,剩下的木头正好可以准备梅朵的嫁妆。
同样是家具,陪嫁的家具要更精细,雕工更多,所以提前准备也从容些。
现下已经是七月中,离梅朵及笄不过大半年时间而已。
梅氏要拿银子给桂重阳,桂重阳自是不肯收,与梅氏做了“分工”,梅氏负责梅朵陪嫁的衣服被子之类,他自己负责这一套家具。
梅氏晓得桂重阳不差这几两银子,见他再不说其他,才点头应了。
七月过半,早晚有了温差,再过一月就是中秋。
桂五与老两口说了,镇上置了宅子,过完中秋带江氏去镇上住。江氏身体不要,每年秋冬都要请医问药,镇上方便些。何况桂五明年二月要应童试,在镇上还有老师与同门可以学习
老两口虽心里不大原意,可早在桂五回来时就提过此事,自是没有阻拦的道理。
之前桂五刚到家时,给桂二奶奶五十两银子,桂二奶奶给了梅氏八两做聘礼,拿一两银子换了一贯钱给杨氏做家用,还剩下四十一两。老太太全都拿出来,塞给桂五,让他留在在镇上用。
夫妻两个没有营生,坐吃山空,读书又是费钱的事,桂二奶奶忧心忡忡。
桂五自是不肯收,道:“娘你莫要担心,除了住的小院,儿子还置了个小铺,放出去收租每月有个进账,也够嚼用。这个钱留家里,以后家里也宽敞些,不用那么节俭。”
桂二奶奶听了,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愁眉苦脸道:“儿啊,做人可不能不讲良心啊,先前那五十两不说,这一个院子一个铺子得多少银子啊?就算你在你岳父茶楼做掌柜每年有银子,也不该剩下这么多?你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可不能那样啊!”
做人有李老太太那样,不仅守着自己家的,恨不得将别人家的也归拢到自己的;也有桂二奶奶这样,占了便宜就不踏实,穷好富好只愿自己过自己小日子的。
桂五道:“娘放心,这是我与朋友的买卖里参了一股,得的分红。岳父岳母那里,也知晓此事,不会误会。”
桂二奶奶这才安心,犹豫了一下,道:“重阳那边,你也不能老是顺着他。那孩子是个心大的,你做叔叔的,该管教也管教几句。”
桂五点头应了。
次日,桂五去镇上,桂重阳同去。
桂五在镇上买了两个相邻的小四合院,还在码头那里买了三个位置不同的小铺面,都是从一家买的产业。有个老掌柜积攒了一辈子积攒下这些,不想儿子是个败家仔,老子死了不足三年就欠了一屁股赌债,只能变卖产业,桂五得了消息,倒是直接得了个便宜。
两个院子,都是一样格局,三正四厢七间房,因为自打水井,价格都不算低。年份略久的那套五十两,后修建的那套六十两。到底是镇上,一套宅子的钱在村里能盖上两三套。
两个院子中间有开了小门,打开就是一家,关上就是两家。
桂重阳看了看,十分满意,却婉拒了桂五要将略新那套让给他的好意,道:“我这几年又不来镇上常住,过年前才能上来,新宅子也熬成老宅子了,没有必要的。还是五叔五婶收拾了住那套,另外一套得空寻人略收拾收拾,干净就行。以后二奶奶、二爷爷来镇上,就直接住那边……”

看过了宅子,桂重阳又跟着桂五去了码头。
叔侄两人新置办的三处小铺面,就在码头这边的街上,就挨着大集的旁边。其中有一间离周师傅家比较近,只隔了三家铺子,桂重阳道:“这间要是五叔没大用,我就留了。”
桂五点头道:“我暂时顾不得开铺子,你要用,三间都拿去用。”
桂重阳点点头道:“五叔要是放心,便让侄儿试一试。”
桂五心中好奇,倒是生出几分期待来。
这小重阳学问扎实,又是记事就开始启蒙的,哪里有机会学经营上的事?却是很有把握的样子。
等到了第二处铺子,距离周家铺子就隔了半条街,也是两间门脸的铺子,后边还接了三合院,带了一圈房子,后边地方比之前的铺子宽敞一半,价格也比之前的高上三成。
桂重阳边看边点头,倒是越发满意。
桂五则是越发好奇,却是安耐住,并不着急相问。
等到了第三家,就是在长街的另一头,因为挨着码头,这边的铺子略大,前面是三间门脸,只是后边只接了两小间,地方狭小,所以倒是比中间的铺子一个价格。
之前茶楼里的小伙计王三儿正拿着扫把,在这里清扫整理。·
看到桂五叔侄两个进来,王三儿忙上前:“五爷!”
桂五点点头,对桂重阳道:“这是我之前在茶楼时用过的小伙计,是个踏实好学的,你要是想要张罗什么,可以让他给你跑个腿。”又对小伙计道:“这是我侄儿,以后就叫‘三哥’”
那王三儿十五、六了,比桂重阳大了一节,可还是老老实实叫了一声“三哥”。
桂重阳小脸也绷起来,打量了王三儿两眼,见他穿着洗的泛白的旧衣服,手肘之处还有两块补丁,脚上的鞋子也是开了线又加了接头。虽说衣服寒酸,却不邋遢,收拾的干干净净,人也没有畏缩之态。
桂重阳微微点头,道:“可识字?”
王三儿涨红了脸,失了往日的镇定,摇了摇头。
桂五在旁边道:“镇上的私塾收费贵,寻常人家鲜少有往里送学生的,就是下边村里,像木家村那这样有私塾的也不多,归根结底还是当年大伯与姑父的遗泽。”
江南学风鼎盛之地,村塾常见,北方却不寻常。
木家村的村塾就是周遭几个村子的头一份,也有周边的村童过去读书,不过那束脩就不是一年三百钱,而要多出一倍。饶是如此,也比镇上便宜许多,正经有几个家里过得去的送孩子过去读书。
桂重阳只是随口一问,并不算失望,掏出两串钱来,递给王三儿道:“这街上的吃食,十文钱以下的你都买一份回来,不要零嘴儿,要能添饱肚子的,超过十文钱的就算了。”
王三儿接了两串钱,也不多嘴相问,立时出去采购去了。
桂五道:“你到底年岁还小,要是外头晓得你是东家,少不得轻视一二,以后还是我立在前面充个数儿。我在这镇上生活十几年,外头多少给我些脸面。”
提及这个,桂重阳不免好奇,看着桂五道:“五叔,作甚外头都称你‘五爷’?瞧着那恭敬模样,不像是只看在江老爷面上。”
桂五拍了下他额头道:“不过是称呼,有什么好奇的?快说说,你到底想要张罗什么?瞧你样子,是要将三间铺子都留下,那会不会铺陈太大了?又让王三儿去买吃食,这是要开饭馆?”说到这里,却是露出几分不赞成:“是不是与周家买卖撞了?你二哥在那边,说起来还是咱们桂家欠周家人情。”
传承手艺,就多了安身立命的本事,这师傅跟再生父母也不差什么。
换做别家,借招学徒为名招几个小伙计,先使唤几年,而后也未必肯传真本事,能学到多少,都要看学徒眼明手快偷学到多少;像周师傅这样,直接带桂秋在身边,并没有藏私的师傅,并不常见。
桂重阳道:“五叔放心,侄儿心里有数,这三间铺子确实是想要做吃食,可不会与周家撞上的,周家是炒菜卤肉,这三间馆子做面馆,再买几样包子、馄饨之类的小吃食,不吃面的也有简单的一荤两素等米饭套餐。”
桂五听了,皱眉道:“这种小买卖,一间铺子不够,要弄上三间?”
桂重阳道:“统一牌匾,薄利多销,可以走量。码头前的这条买卖街有上将近两百丈远,真要说起来,买卖街头尾又不同,一边挨着集市,一边挨着码头,中间这里倒是能两者兼顾。如此一来,只要有人想要吃一口吃食,就能看到三间的一间,到时候将价格都标在明处,就是码头上刚下船的外地人想要吃口热饭,也不用担心不熟被宰一刀。”
桂五这十多年,也是市井讨生活,三教九流的人往来的杂,不免想的多了些,道:“如此一来,你就算没有抢那些大馆子的买卖,可却抢了码头上那些跨篮子的小买卖人。”
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
倒不是怕那些人报复,可和气生财,怨声载道的买卖长久不了。
桂重阳想了想道:“那种人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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