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族长压力大(雁九)


“梅晟他娘不是别人,正是我老师袁先生的女儿。你姑爷爷当年与老师是同窗,一直交好,想要做亲家。表叔不爱读书,老师没看上,选了在读书上略有天分的梅大。师姐得了产后症,在梅晟半岁的时候就没了。”说到这里,桂五想起一件事:“当年杜家搬过来没有多少年,根基还不稳,就看上了梅家,不过慢了袁家一步。却是不死心,没等师姐下葬,就叫媒人上门,不知怎么说通了梅童生,当时礼都下了。老师就是因为这个不喜梅家,与梅家断了往来。后来梅大出事,杜氏就嫁给了梅二。”
梅二当时已经娶妻桂大姑,为了娶杜氏,自然就要先休妻。此事不知是梅家主动,还是杜家提出的,都是踩了桂家一把。
虽说事情已经过了十三年,可桂五想起当时桂家所受欺凌,依旧愤愤。
梅晟是“别人口中的好孩子”,科举上又是个“潜力股”,桂重阳自然不愿意平白得罪了他。原本以为梅童生的贪婪与不事生产,要是有儿媳妇守寡,说不得为了银子也强嫁了,要是那样的话此事就是梅家隐患,就不要担心梅晟会一味护着祖父与叔叔。
不过即便梅童生父子没有做到那一步,有梅家与杜家在袁氏治丧时联姻,这也是一枚种子。要是梅童生父子不知趣,在桂重阳警告后还想要打梅朵的主意,那桂重阳少不得要给那枚“种子”松松土,浇浇水了。
叔侄两人再回到木家村,沿途村民已经是见怪不怪。
谁有那闲工夫老关注别人家的事,这几日天气晴好,正是麦收好时节,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准备割麦的事。
桂重阳直接随桂五去了桂二爷爷家,江氏站在门口,等候丈夫归来。
桂五看到,忙快走几步,扶住江氏,嗔怪道:“外头日头还足呢。”
江氏抿嘴笑道:“正是日头足,才出来晒晒,要不整日里屋子里猫着,骨头缝里都发霉了。”
夫妻两人说了这一句,没有再说话,默默对视,虽没有开口,却似乎将什么都说了。
桂重阳在旁,莫名觉得眼睛有些没地方落,忙移开眼。
桂二奶奶提着菜篮子从后院出来,看到儿子回来,大踏步过来:“这……说的可顺当?”
桂五放开妻子,上前接了桂二奶奶手中菜篮,点点头道:“我回镇上就去岳父岳母那里拿了户籍,就去县衙落户,都办得妥妥当当,就是还需要补一份婚书,上面要有媒妁之名,少不得要娘张罗。“
桂二奶奶将小儿子上下看了好几圈,确定他全须全尾的,才松了一口气,道:“都包在娘身上,不用你们再操心,过两日张罗两桌酒,也给你们补个礼,让你媳妇见见亲戚长辈。”
桂五忙道:“娘,不用。”
江氏也道:“娘,真不用了,等过些日子侄儿成亲,我们再见客也不晚。”
“那怎么行?”桂二奶奶坚持道:“家里日子不富裕,也不能重新给你们办喜事,两桌酒总要摆的,没有让你鸟悄进婆家的道理!”
桂五与江氏还要再推,桂二爷爷推门出来,拍板道:“别墨迹了,就按你娘说的办!”

桂二爷爷虽沉默寡言,却是一家之主。他既是开口,桂五与江氏便只有听得份。
桂五又提及屋子修缮之事,桂二爷爷皱眉,这回拍板的换成了桂二奶奶:“中,麦收后就拾掇!”
桂春、桂秋都大了,马上说亲娶媳妇,这屋子早晚要收拾一下。
就是杨氏听了,也只有欢喜的,转身进去东厢,出来时手中捧着一个钱袋,递给桂五道:“嫂子这里攒了些钱,虽不顶什么,也凑个数。”
桂五哪里肯收,杨氏就道:“小五要是不收,就是嫌钱少了。”
这话都说出来了,桂五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收了。足有一贯钱,都是一百一串串好的。串钱的麻绳有新有旧,这一贯钱存了好些日子。
桂五心里想了想道:“当年盖房子用的是松木房梁,杨木窗门。如今房梁好好的,窗户门就不行了,就换个窗户门,屋顶的瓦片也补一补,算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
桂二奶奶点头道:“家里还有两贯钱,麦收还能再换几个钱,凑凑也差不多。木头不用外头买,直接从林地伐就行,早就留了不少大树在里头。”
桂二奶奶家的好田早卖了,只剩下六亩下田与还有几亩没什么出产的林地,只能种些谷子高粱,所说的麦田是指后院院子。她们家是倒数第一趟,后边没有人家,园子就扩的大,足有小一亩,除了一小块种菜,其他都种了麦子。
桂重阳看着一家人为了修缮屋子的几贯钱商量,就去看江氏。江氏与桂五表面上“净身出户”,可江氏手腕上带了镯子,头上戴着两只玉钗,加上之前江太太给的一对实心金手镯,这夫妻两个实不像是没有银子的。
江氏老实地站在丈夫身后做乖巧状,并不插嘴,既没有鄙视婆家穷酸,也没有热血上头大包大揽,是个极有分寸之人。
江氏察觉了桂重阳的注视,望了过去。昨天路上桂重阳说村里不好,她还误会是不欢迎他们夫妻回去,后来才发现想多了。
桂重阳接下来,说的就是在西集镇上置产之事。并没有因为江氏在,就提防什么,直接说了自己买屋子,在镇上上学时可以歇脚;又怂恿桂五一起买,叔侄两个做邻居,也省的外人相欺。
桂重阳没有说自己有多少银子,也没有问桂五有多少银子。既没有轻视桂五夫妇被“净身出户”,也没有窥视探问桂五私财,而是笃定桂五一定会有能力在镇上置产。
桂重阳对桂五的尊敬是发自内心,江氏自然是感觉到了,对这个外侄倒是多了几分真心疼爱。
眼见桂重阳颇为无聊的神色,江氏安抚的点点头。
“村长那里得走一趟。”桂二爷爷道。
不管桂家与杜家有什么私怨,杜村长毕竟是村长,桂家可以越过他办户籍,可却必能一直避开他。每年交税、徭役都要经过村里,鱼塘、林地名义上村产,实际上也是村长在打理。
桂五点头应了,桂二爷爷又抬头招呼桂重阳:“重阳也一道过去。”
桂重阳自是无话。
用人办事,没有空着手的道理,要不然落到村民手中,就是桂家人不知礼了。
桂二奶奶便喊桂春抓一只鸡,随后提着这只鸡,桂二爷爷带着儿子、侄孙往杜村长家去了。
路上,就有村民主动招呼桂二爷爷。
桂二爷爷也停下脚步,应答一二。
桂重阳的身份,这几日该晓得都晓得了;可桂五一连三天都在村里出没,就有人好奇。
“这是小小子?回来窜门子了来?”有人好奇探问。
桂二爷爷道:“小小子带着媳妇回家住了,过两日补酒,老哥过来吃一盅。”
“哎,一定过去,正馋酒呢。”那人有些意外,依旧笑眯眯的应答。
一路上,这样的对话两、三次。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宣告,宣告曾为养婿的桂五回家了。
桂二爷爷拄着拐杖,腰身却挺得直直的,脸上依旧没有笑模样,可是嗓子都清亮了不少。
十三年前的事,使得不少村民疏远桂家,家里女人也不让孩子们与桂家孩子玩;可是略微年长些的村民,都敬佩桂家老一辈的人情与人品。
人这一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有遭难的时候,可是像桂二爷爷、桂三爷爷这样舍家舍命为了兄弟的能有几个?大家嘴里骂着“二傻子”,心里不是不羡慕。
说话的功夫,祖孙三代已经过了村中大榕树,来到杜家门口。
杜家就是大榕树附近,两进院的青砖大瓦房。与村里各家篱笆墙不同,杜家用青砖砌墙,五尺多高,两扇黑漆大门,也端为气派。
待叩门声响起,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苍头开门,打量着桂二爷爷几个:“几位是?”
实在是眼前这组合奇怪,老的像村民,小的似城里来客,这又提着只大公鸡,老苍天拿不准。
“俺是村西桂家的,来寻村长说话。”桂二爷爷道。
老仓头让几人稍等,进去通报去了。
桂重阳低声道:“这是杜家下人?”
桂五道:“对外说是表亲,一直干得下人差事。不单单刚才那一个,是一大家子,还有个儿子,帮杜村长打理庄子,如今孙子一辈的也跟你差不多大,跟在杜七身边。还有一家子,男人打理镇子的铺子。”
桂五虽才从西集镇回来,可对于杜家的事却知之甚祥?
桂重阳心下一动,不由去看桂五脸色。
桂五面色平静,四下里打量杜宅,眼里却是一片森寒。
杜家是三十年前才搬到杜家村的外来户,自然不会初来乍到就盖这么大的宅子招摇;这宅子是十三年前建的,就在桂家接连死了六个成丁、杜村长成了村长后。
如今大家提及当年的事,只知道桂村长教子不严、桂远混账坑爹,有几个知晓杜村长在里面的小动作?
杜家上房,杜村长坐在炕上,不紧不慢吃茶。李氏在旁,有些坐立不安:“这样叫他们等着好吗?”
“有什么不好?哼,直接在衙门落户籍,他们有种也直接去镇上过活啊?不是还要回村里刨食,总要落到老子手里。就是要让他们晓得,回到这木家村,就是我说了算,是虎他得趴着,是龙他得盘着!”杜村长带了几分得意道。
杜家门口,一个大胖团子停下,看着桂二爷爷几个,待看到桂五手上提着的大公鸡,晓得是过来送礼的,好奇的问:“你们是哪家的,怎么不进屋?”

第35章 善良胖团子与阴险杜里正
不怪桂重阳诧异,实在是眼前这个人身高不过四尺,可横向也得有三尺半,脸上跟发了面的大馒头似的,白白胖胖,将五官都积得不真切。
这是怎么吃,能吃成这个模样?
尤其是这胖团子身后跟着个背书箱的小厮,十来岁年纪,麻杆似的,映衬着这大胖团子更加肥硕。
桂重阳满脸好奇,待到桂二爷爷与桂五这里,望向大胖团子的目光则有些复杂。
见几人不应声,那大胖团子刚想再问,那小厮连忙拉了拉,低声道:“少爷,他们是桂家的。”
大胖团子立时熄了声,白白嫩嫩的脸上莫名多了几分尴尬:“那……那你们等着……”话音未落,便飞奔的进了院子,倒是不显笨拙。
桂重阳还莫名其妙,待看到桂二爷爷与桂五神色,心下一动,小声道:“五叔,这就是杜七郎?”
桂五点点头道:“我在镇上见了两次,就是李氏所出的杜七郎。”
当年“七丁之难”后,桂大之妻李氏连热孝都没守,就让娘家接了回去,随后嫁进了杜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就是杜家独子杜七郎。
“十月,确定是十月吗?”桂重阳莫名有些紧张。
守寡的大伯母改嫁也就改嫁了,可这生孩子的时间是不是挨的太紧了?
桂二爷爷叹了口气,桂五道:“当时你二爷爷、二奶奶也怀疑过,可日子对不上。杜村长是个精明的,真要有不对,不会白吃了这个亏。”
桂重阳松了口气,这杜家不善,杜桂两家总要对上的,要是这大胖团子的血脉存疑,到时候难免叫人束手束脚。
杜家上房,杜村长拉着胖儿子,满脸心疼:“怎么瘦了,可是学堂里吃不好?晚上杀鸡,可得给你好好补补。”
大胖团子,也就是杜七郎撅着嘴闷闷不乐:“爹,我不吃,大家都笑话我胖哩!”
“哪里胖了,这不是正好,莫听那些穷鬼的酸话。“杜村长自己就是个胖子,自然觉得儿子随爹,胖的富态正好。
李氏在旁,慈爱的看着儿子。
杜七郎犹豫了一下,道:“爹,桂家来人了,还在大门口等着。”
杜村长随意摆手道:“急什么,就叫他们等着。”
李氏将杜七郎当成心尖子,看他神色不对,立时横眉竖目:“可是桂家人胡吣了什么?”
杜村长也面带霜寒。
杜七郎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是……是……”
李氏越发急切:“到底是什么?”
杜七郎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是学里同窗笑话咱家不知礼……”
杜七郎十二岁,没有功名,本没资格在县学读书。是杜村长花了大银子以借读送进去的,可读书人最是清高,自然见不得这些,大家都年轻气盛,很有几个人看杜七郎不顺眼,以戏耍他为乐。
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儿子,自然也无需忌惮什么。待将杜家的事情查个底掉,玩笑话就升级,从嘲笑杜七郎痴肥变成嘲笑杜家家风不正。
杜七郎到了知耻的年纪,虽知晓同窗是恶意,可也有自己的判断。
大明不禁女子在再嫁,可再嫁女子多为亡夫守一年孝;守了望门寡的女子,也多半如此行事。
杜家主母李氏连给先头丈夫“烧七”都没守,没几日就该嫁的;杜家次女杜二娘也没有给亡故的未婚夫守孝,得了丧信后,立时嫁入梅家。两个女子没有守孝,是不知礼,杜家与桂家原本是姻亲,却趁乱娶了姻亲家隔着辈分的孀妇,这就是不厚道。这孀妇进门就有孕,要说两人没有奸情谁信?
杜七郎刚才知晓客人是桂家人就不自在,就是因为在他既读孔孟之书,在心里也不认为自家父母就是对的。只是爹娘是爹娘,也不是他当儿子能指责的。
“那些兔崽子是嫉妒咱们家有钱,才瞎比比这瞎比比那,你听了就当放狗屁,还放在心上不成?”杜村长也受过读书人的轻视,想起来都叫人恼火。
李氏脸上则是青青白白,自然是猜出儿子吞吞吐吐不好说的那些话大致是什么,多半还是因自己热孝时改嫁之事。
杜七郎忍了忍,还是说道:“爹,别叫桂家人白等着了,村里人瞧见不好。”
杜村长只觉得心里发堵,可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杜七郎下去梳洗去了,杜村长才抚着胸口道:“七郎性子绵软,在外头尽受欺负,没有人看着不行,一会儿我就去梅家寻梅童生,将六娘与梅小子的亲事订下来。成了正紧姻亲,梅晟那小子以后也会看顾七郎一些。”
李氏不满:“难道现在就不是正经姻亲,那梅小子冷心冷肺,还真是养不熟,又向来招摇。就是七郎这里,说不得也是受了他的牵连,才会挨人欺负。”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考试的成绩不能作假,得了第一就是第一。
夫妻两个都觉得晦气,可还是不愿意违了儿子心意,杜村长摆摆手,打发老苍头出去带人。
李氏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看看七郎。”说罢,挑着帘子进里屋去了。
桂重阳跟着两位长辈进来,见到的就是跟弥勒似的杜村长。
看着这肥硕的体型,与方才那大胖团子如出一辙,肯定是亲父子无异。被晾在门口两刻钟,桂重阳以为这杜村长肯定是跋扈张扬之人,没想到是个和气的胖子。
“刚才在后院,来的迟了,就诸位久等,快快坐下。”杜村长倒是热络,看不出与桂家有嫌隙的模样。
杜村长看看桂五又看看桂重阳,笑呵呵道:“桂二哥,这是五小子?倒还是小时候模样,斯文秀气,怪不得江老爷爱若亲子;这小的就是桂老哥家老四的儿子?这看着倒是跟城里小公子似的,混不似咱们这样家里能出的孩子。”
听着都似夸奖的话,可都不能细琢磨。
桂重阳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一个城府深胖子,没想到先有晾人之举,后有现下的讥讽,并不是个稳得住的人。
桂二爷爷拉下脸,抬头望向杜村长。讥讽桂五那句罢了,“夸奖“桂重阳那句,可是在质疑他的血统。
“村长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俺这侄孙冒认血脉?”老爷子直接发问。
桂五疑惑地望向杜村长:“村长作甚这么说?还是村长知晓我那四哥下落,不相信他能平平安安娶妻生子?说来也怪,村里谁人不知我那四哥老实本分,当年怎么就得了失心疯似的说走就走了,全不顾父母兄弟死活?“
这是在怀疑杜村长诱拐桂远了,杜村长连忙摆手道:“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们爷俩倒是恼了,这也太不禁说笑。”
一个外来户,能压着本地的老姓,谋取村长之位,杜村长本就不是个傻的。不管桂五还是江五,在镇上结交的人脉还在,总不好平白得罪,总要观望一二。原本能为难桂家一把的入籍之事,让桂家人自己解决了,这也给杜村长提了个醒。
不过杜村长不着急,这叔侄两人既落户木家村,就是掉到自己碗里,总有调教他们的机会。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