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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与晚香玉(宴清窈)



◎“我的此生挚爱。”◎
刚刚, 休息室确实很混乱,只看这一片狼藉的地面就知道,珍贵的瓷器碎的像骨头渣子, 密密麻麻铺在枫叶红地毯上。
空气中除了有熏香味道,还有就是烟味, 一阵阵烟气从男人指尖散开。
孟挽歌闻不惯烟味, 轻轻蹙眉,却怕惹恼大儿子, 忍着没开口。
孟明萱侧眸瞧一眼老太太,抬步走到窗边, 细白手腕轻抬, 拉开窗户。
陆兆麟望她一眼,垂眸默默将烟捻灭, 他嗓音微哑, “我不同意离婚。”
孟明萱笑了笑, 语气温柔而坚定, 道:“放心吧, 我会净身出户, 不会损害你的任何利益,我只想离婚。”
陆兆麟眼眸沉沉, “我们现在过日子, 本来跟离婚也没什么区别。”他顿了顿, 低声下气道:“抚养陆欢是因为你善良,这是一件做得非常正确的事情, 我很支持你这个决定。”
孟明萱轻轻扯唇, “刚刚你很生气。”
陆兆麟垂眸, 缓声:“我向你道歉。”
孟明萱心底有片刻犹豫。
她对钱财并不渴求, 陆家的万贯家财她从没有贪求过,之所以留在陆家,是因为她无处可去,父母和梅望远相继去世后,她就彻底成为一个无根的漂泊之人。
留在哪里,对她并没有太大差别。
见她垂眸思考,陆兆麟再次开口,“我会申请外调,离你远一点。”他眼神晦涩,艰难开口,“既然你厌恶我,我就尽量不在你眼前出现。”
孟明萱眸中渗出一丝光亮,她开始意动。
孟挽歌听了不是滋味,忍不住开口,“外调什么外调!别人都挤破头要去中央,你去外调,前程还要不要了?”
陆兆麟不管母亲,只望着孟明萱,沉声道:“阿颜,你留在陆家,对陆欢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我会尽力给他铺路。”
挂上电话,黎徵偏脸,看向陆聿珩。
手机没有收音,刚刚的话他应该听得差不多。
陆聿珩神色淡然,伸臂揽过黎徵腰肢,将她拥在怀里,另一手慢条斯理抚摸她纤瘦的背脊线,语气波澜不惊,“不要趟这趟浑水,老太太不会有事,大嫂也不会离婚。”
黎徵轻眨眼睛,“大嫂好像很坚决。”
他怎么判定大嫂不会离婚的?
陆聿珩垂眸,漆黑深邃的眼眸与黎徵眼神相撞,他轻轻勾唇,温和道:“大嫂厌恶大哥却不厌恶陆家,离婚这件事将会随着大哥的外调迎刃而解。”
陆兆麟外调可是一件大事情,比他要跟孟明萱离婚还要重要百倍。
黎徵抓住陆聿珩精瘦的手臂,“大哥真的会外调?他会因为留住大嫂就放弃大好前程?”
这一次陆兆麟回京,众人都猜测他要剑指中央,如果真要外调,岂不是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
陆聿珩轻吻她额心,“外调是真的,为了大嫂留下而放弃外调是假的。”停顿片刻,他缓声说:“如果大哥真的那么爱大嫂,他就不会以那样的手段禁锢她。”
为了得到一个人而毁掉她的清白彻底占有她,以至于让她痛苦,这种行为不是真正深爱的人可以做出来的。
黎徵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陆聿珩含笑,“想去看热闹?”
黎徵摇头,认真道:“想去彰显我的孝心。”
陆聿珩眸中笑意更深一些,“当然要成全你。”
到了医院,黎徵让司机在医院门口停车,不去专属停车位。
来得匆忙,她忘记带礼物,想去医院旁边的花店买捧花。
黑色宾利缓缓停下。
高级私人医院本来就豪车云集,一辆黑色宾利并不是太引人注目,只是有人对车牌号啧啧称奇。
文翘挽着高明毅的胳膊,见高明毅盯着前面那辆宾利看,好奇问:“怎么了?”
她声音温柔。
文翘穿着一袭深红长裙,深秋时节依旧裸露着大片肩膀的胸前白皙肌肤,她冻得瑟瑟发抖,却依然咬牙强撑,装作一副温柔模样。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成为一个高级交际花。
黎徵能做,她不觉得自己会比黎徵做得更差。
只可惜,她在社交圈声名鹊起的时候,竟然没听到人谈起过黎徵,那个惊才绝艳的女人似乎像一滴水融入大海,突然销声匿迹。
“是陆三爷的车。”高明毅盯着那辆车,眼眸深沉。
跟祝存芳的离婚官司几乎使高明毅耗尽心血,从前英俊雍容的男人也露出憔悴的老态,鬓边花白。
此刻,他的手腕竟然微微发抖。
“那我们去打个招呼?”文翘建议。
现在,陆三爷是丰禾传媒真正的老板,CEO周成光只不过是个傀儡,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取而代之,于情于理,他们现在都该上前问候陆三爷。
“听说陆老太太病了,不会也是在这个医院吧?”文翘问。
高明毅点头,叹息,“可惜我身份不够,没资格去探望陆老太太。”
文翘挤出一抹笑,款款安慰,“在我心里,你已经很好了。”
他们在这边含情脉脉,各有各的虚伪,那边,黎徵开门下车。
陆聿珩搁下平板,“我陪你。”
黎徵道:“你继续忙工作,我很快回来,如果你有想带给母亲的礼物,我帮你捎过来。”
陆聿珩轻轻颔首,清淡眸光示意保镖陪着她。
黎徵轻提裙摆下车,没走两步,就感觉一道阴沉沉的视线极具穿透力打在她身上。
黎徵侧眸望一眼那两个人,而后轻移视线,只当没看到他们。
看着她优雅绰约的身影,文翘忍不住出声,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尖锐,“黎徵!”
看到黎徵,文翘刚刚想跟陆三爷攀谈的闲情雅致已经消失殆尽,她眼底燃着熊熊火焰。
高明毅平静站着,没有一丝冲动去阻拦文翘找茬,他精明的眼眸从黎徵身上扫过,眼神透露出一丝痴迷。
几个月不见,她变化很大。
气质更高雅清冷,像洁净明澈的雪莲花,眼神疏离淡漠,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她越是清冷高傲,越是让男人心底瘙痒。
黎徵脚步停顿,回眸望文翘一眼。
一旁的保镖关切问道:“夫人,需要把他们支开吗?”
他用词文雅,“支开”不大贴切,真正贴切的词应该是“撵走”。
黎徵轻轻摇头,“医院又不是我开得,人家愿意在哪里就在哪里,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没资格干涉。”
保镖轻笑,“夫人,先生是这家医院的大老板,夫妻一体,这算是您开得医院,您有资格赶走他们。”
黎徵笑了笑,“当没看见就好了。”她抬步,转身就走。
去花店的路有那么多条,不是非得从高明毅文翘身边经过。
黎徵在花店买了百合绣球花回来,一路之隔,她看见文翘弯腰躬身隔着车窗在跟里面的人说什么。
车窗半开,只露出陆聿珩半张清隽俊美的脸,神色漫不经心。
文翘姿态恭敬,小心翼翼,她不知道以那种困难的姿势站了多久,额头都冒了细细的汗珠,面色发红。
与陆聿珩的淡然从容产生鲜明对比。
黎徵不期然想到自己。
大雪纷飞里,她也曾弯腰躬身在车窗前跟客户介绍项目,车窗内是融融暖气,车外是刺骨冰寒。
冰火两重天,她的手冻得通红没有知觉,脸颊却被车内热气熏染得通红。
文翘从不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对象,此刻她应该在喋喋不休跟陆聿珩说她坏话,但黎徵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黎徵几步走过去,抬手轻拍弯腰女人的肩膀。
文翘正在告状,惊慌失措,“怎么了?!”
黎徵笑了笑,猜到她在讲什么。
她瞟一眼文翘冻得发青发紫的胸脯,伸手脱下自己的风衣,她虽然也穿了裙子,但裙子是长袖秋装,很保暖。
在文翘怀疑的目光中,黎徵伸手给她披上,而后一颗颗系上风衣纽扣,遮住女人裸露的皮肤。
陆聿珩眼眸微深,平静看着黎徵的动作。
一旁的高明毅也有些诧异。
在他眼中,给文翘披衣服算是一个善意的举动,但从前,黎徵跟文翘水火不容。
而文翘却脸上发青,她觉得黎徵在讥讽她勾引陆聿珩的行为,刚刚她刻意把身体压得很低。
“你勾引顾先生还不够,还要勾引陆先生吗?”文翘立刻破功,温柔的模样荡然无存。
黎徵不喜欢逞口舌之快,更不喜欢做争风吃醋的事情,她垂眸想了想,温和道:“你把A产品项目做得很成功,从前是我看轻你,如果你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A项目是黎徵当初做到一半又被文翘抢过去的项目,虽然离开丰禾传媒,但黎徵一直在关注这个项目,不可否认,在丰禾传媒做了那么多年,文翘还是有些本事的。
文翘扯唇,“黎徵,你话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你是个荡/妇的事实!”
陆聿珩的脸色相当难看,清冷眉眼微沉,他冷脸,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黎徵轻飘飘瞥过来,制止,“女人之间的事情就要让我们女人自己解决,您别插手。”
陆聿珩薄唇轻抿,眼底不悦。
黎徵微笑看向文翘,没说什么,只是温和的目光望向高明毅,而后,又望向文翘。
她含笑,“你跟高总也不是名正言顺,骂我可以,别把自己一并骂进去。”
文翘咬牙。
她死死盯着黎徵,黎徵脸上依旧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眉眼从容又昳丽。
她好像到达另一个层次,再也不降别人的挑衅看在眼里。
文翘深深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当猴子耍。
此时,高明毅终于活过来,伸手揽住文翘的肩膀,对陆聿珩微带歉意道:“三爷,我的女友惹到这位黎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替她向您道歉。”
高明毅觉得陆聿珩对黎徵顶多就是替身一样的情感,根本微不足道,所以道歉也道得轻描淡写。
陆聿珩直接推门下车,身姿挺拔,眼底的愠怒克制不住。
他伸手替黎徵披上自己的外衣,顺手捋了捋她略带散乱的鬓发,冷淡道:“我替我的妻子拒绝你的道歉,你的道歉太没有诚意。”
高明毅浑身发寒,“妻子?”
文翘嘴唇颤抖起来,“陆先生,她不是个好女人,您怎么让她当您的妻子呢?她跟很多男人……”
“我不想听这些。”陆聿珩语气寒凉,“如果文小姐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可以让人帮你。”
文翘看一眼脸色冷肃的保镖,浑身发冷闭上嘴。
一切都安静了,陆聿珩语调重回温和,道:“如果有幸,希望高总和文小姐参加陆某跟徵徵的婚礼。”
他握紧黎徵手,跟她十指相握,慢条斯理道:“徵徵是我的白月光,亦是我的此生挚爱,更是陆家唯一的女主人,你们羞辱便她相当于抹黑陆家的名声,如果陆某再听到有关徵徵的不实言论 ,我很难不往高总和文小姐身上怀疑,到时候,陆某不介意要做些一些不那么文雅的事情让你们闭嘴。”
文翘和高明毅近乎浑身虚脱着离开的,陆聿珩从不喜欢威胁别人,第一遭,倒被他们俩赶上了。
黎徵听到他说“白月光、此生挚爱”之类的话时,身上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尽管陆先生嗓音清沉动听,语调温雅,威胁的话说着像表白,但对黎徵这个浪漫绝缘体而讲,她很尴尬窘迫。
眼眸克制不住向旁观者、保镖还有司机身上瞟。
但他们都一副撞见绝美爱情的模样,没有哪个人默契的跟她同频共振、心有灵犀。
黎徵有些僵硬抱着百合绣球花走向病房。
陆聿珩还牵着她的手,她掌心发烫,脸颊应该也是,他看到她玉白耳根后的红晕。
陆聿珩轻笑起来,眉眼温和,偏脸看她,“尴尬一会儿就好了,至于这么久缓不过来?”
显然,跟黎徵同频共振心有灵犀的只有陆聿珩一个。
陆聿珩很了解黎徵,她不喜欢浪漫的仪式,不喜欢浮于表面的深情,她向往细水长流的感情,所以。
陆聿珩一直很少说情话,床上只有他们彼此的时候会说,但当着外人的面,他很少表达爱意,一是不想把她架在火上烤,再者就是不想她那么窘迫。
他轻声解释,“我知道你不在意像文翘高明毅这样的人找茬,你不把他们放在眼底,他们也不配做你的敌人,但有时候他们叽叽喳喳的也很讨人嫌,我不想你的名声被他们糟蹋得这么难听。”
黎徵道:“你这样威胁他们,他们也不会闭嘴的,顶多不在我眼前嘀咕,该说还是会说。”
陆聿珩笑了笑,第一次觉得黎徵有些天真,他微笑道:“徵徵,不管一个人做了多少坏事,心肠多么歹毒,但只要拥有权力和财富,种种歹毒和恶意都会被人洗得干干净净。”
他悠缓说出一个事实,“在这个圈子内,作为陆夫人,你不可能名声不好,陆宝珠娇蛮任性可以被人说成是天真不谙世事的真性情,俞先生浪荡滥情,被说成风流不羁,在世人眼中,陆夫人只会是清清白白的莲花,也许会有一些人人说你不好,但更多人会为你洗白名声。”
“因为你的地位和权势。”他温声道。
黎徵有些眼神复杂看着陆聿珩。
这么些年,黎徵其实遇到过很多富家子弟,他们或者反抗家族,觉得家族禁锢他们的灵魂,拘束他们的自由;或者麻木不仁按照家族规定生活,浑浑噩噩;或者在掌权之后改革家族的他们自认为腐朽的制度……
但陆聿珩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那么清醒又那么薄情。
他那么轻而易举的利用家族的规则,敏锐察觉到身为陆家人的特殊权力。
对于这样特殊权力,他既没有不满反抗,也没有沾沾自喜骄傲自满,而是纯粹把它们当工具,如此随和的把它们利用起来,以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他好像生来就知道怎样做一个陆家人。
同样是剑桥毕业,连清珏义无反顾选择脱离家族创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而陆聿珩却是冷静从容投身到中汇集团复杂的派系斗争中,然后在激烈的派系斗争中扶摇直上大权在握。
连清珏的独立创业以倾家荡产告终,家族企业也没有捞到一星半点利益,但陆聿珩却在完全掌控中汇集团后建立清和资本。
清和资本一飞冲天,现在已然成了中汇集团都动摇不了的庞然大物,甚至,中汇集团开始倚靠清和资本。
陆聿珩这个人,也开始凌驾于陆家家族之上,没有人可以动摇他反驳他,他成为陆家真正的根基所在。
黎徵又想起刚刚文翘那个弯腰躬身的姿态。
她望着觉得不忍心,但陆聿珩,他大概是习以为常的。
黎徵深刻意识到,她跟陆聿珩不是一路人。
对他了解得越深,这个认知便越深刻。
病房内,陆兆麟跟孟明萱已经离开,室内漂浮清浅的消毒水味道,黎徵把带来的百合绣球花插到窗户上的花瓶里,空气变得清雅好闻。
孟挽歌忍不住看向黎徵。
女人站在窗前,姿态娴雅插花,柳腰丰臀,身形窈窕,侧脸昳丽精致,如同最完美的工笔画。
尽管心底厌恶黎徵,但不得不说,老三的眼光不错。
陆聿珩依旧坐在窗前的皮质边椅上,姿态疏离望着孟挽歌。
早上是不欢而散,孟挽歌斟酌着找话题,“老大跟明萱吵架了,老大想外调,你要劝劝他,不要让他拿前途开玩笑。”
黎徵插完花,转眸,盈盈目光望向陆聿珩。
“大哥有他的打算,现在急流勇退不是件坏事。”陆聿珩不冷不热道。
他伸手,想去搂黎徵的腰,黎徵腰肢轻摆,避开他的触碰,陆聿珩只好收回指尖。
孟挽歌还想跟陆聿珩说些什么,但陆聿珩显然兴致缺缺,似乎早上的谈话已经败坏掉他所有兴致。
孟挽歌有些后悔早上跟他呛声。
孟挽歌求助般望向黎徵。
黎徵尽力为这对没有话说得母子找话题,“宝珠跟俞家的婚事定下来了吗?他们已经见面了吗?”
孟挽歌这件事倒是知道的清楚,她先瞥一眼陆聿珩,而后道:“还没定下来,我打算在我生日宴上正式宣布宝珠跟斯文订婚的消息。”
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似乎只由陆家一家决定,俞家对此似乎一无所知。
谁让陆宝珠嫁给俞斯文是低嫁呢?
陆聿珩抬眸轻笑,淡淡道:“在宣布这件事之前,您还是得跟二哥商量商量两家要不要订婚。”
孟挽歌纳闷,“你是家主,你同意就好了,问他干什么?”
本来,黎徵跟孟挽歌一样纳闷,但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把种种零碎信息串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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