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磁沉的声音极尽安抚:“好,我不说。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说要就要,你不要,我一辈子为你守身如玉行不行?”
钟令没忍住笑出声来,仰着下巴傲娇道:“你这是逼我对你负责。”
“对。”
钟令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色不再纯净,眼底暗流涌动,那是情,是欲,是强烈的占有。
他埋在钟令颈间,一字一句告诉她:“你逃不掉。”
一个晨间,钟令几乎全程面红耳赤。
而她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如此。
她转身打开礼盒,将那块手表仔仔细细扣在他瘦削的腕上。
她双手勾住檀舟脖颈,踮着脚尖凑近他耳边说:“收下它,再努力讨我欢心。”
昨晚之前,他不会对钟令的话产生不切实际遐想,昨晚之后,钟令的每一句话他听来都像是含蓄的暗示。
她喜欢昨晚。
那他也终于可以坦然接受她的礼物,至少,他真真切切拥有着钟令。
当钟令和檀舟一同出现在茶坊的时候,就是秦姝心里最不爽的时候。
今早上她才知道,下午的皮影戏竟然是钟令特地为檀舟安排的!他甚至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住进了钟令的家里!一早上她差点被他手上的江诗丹顿晃瞎了眼睛!
那一定是钟令送的!
他们俩绝对不简单!
但她什么都不敢说。
一开始,她的心里极度不平衡,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他一个高中学历的人占了?!
可仔细想想,钟令这样的富家女养个男人在身边玩玩多正常?反正再坚固的感情也比不过血亲。
以色事人罢了,不得长久!
只要时间一长,钟令厌倦了一定会将他赶走!到那时就是她秦姝上位的好时机!
她等得起!
一上午钟令都在讨论新的提案,她觉得目前有舍的知名度太低,在招商方面存在一定的困难,好在这次珠宝展办得不错,也算是有实绩可以拿得出手。
只是下一次招商又让她头疼。
年底展会多,但她这里暂时还不能提供高端晚宴的服务,只能以中式茶点为特色,吸引力不足,满足不了客户的硬性需求。
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毕竟要想找到一个能提供高端中式晚宴的团队并不容易,如果不能提供最好的服务,那她宁愿多等些时间。
秦姝看她为工作的事头疼,她也想说说自己的看法。
她提到了马场和球场。
她问:“姐姐,为什么不考虑开放接受散客呢?我昨天去马场那边看过,其实非常冷清,姐姐真的能维持日常开销吗?如果能提高马场和球场的收入,在展会这方面的压力应该会小一点吧?”
没想到钟令却笑:“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尝试的结果就是引发老会员集体不满,说之后再也不会续费。他们当初选择有舍就是因为有舍能提供绝对清静的环境,人一多,他们便觉得受到了打扰,降低了自身体验,让我左右为难。”
她轻叹:“我之所以选择做展会,就是希望借其他品牌的影响力,吸引到一些较为优质的客户群体,一点点扩大客源。但现在看来,一是不能操之过急,二是客户转化率存疑,不能抱有很高的期待。”
“我如今,能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已经是没给外公丢人了。”
其实秦姝并没有仔细考虑过钟令的处境,她只是羡慕钟令生来什么都有,家大业大,毫不费力就可以过上富贵的生活。
真正走到她身边,她才逐渐看到钟令肩上的责任,手底下这么多人每天眼巴巴看着她吃饭,既要面临市场的压力,还要解决客户的需求,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毫不费力。
特别是现在,她能想到的问题钟令早就实践过,并且还想出了新的方案解决当下困境,她就知道,不能小看钟令,她并不是她所认知的娇滴滴的富家千金。
因为这番对话几个人在她办公室沉默,是檀舟打破了这份寂静。
他很温柔地对钟令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钟令看向身边的人,眼神也在瞬间变得温柔,对面的秦姝一看钟令表情变化就忍不住想呛檀舟。
她不爽道:“想到办法了吗就开口,老板助理可不能只会提供情绪价值。”
钟令似乎已经习惯了秦姝对檀舟莫名的敌意,只说:“讨论而已,不用那么较真。”
她看着檀舟示意他继续说。
他便道:“其实归根结底,高尔夫和骑马都是一项运动,刚好这两年运动风潮越刮越热,大众也非常愿意尝试新的运动。”
秦姝一听,立马接话:“可是姐姐也说了,做不了下沉市场,会员们会反感的。”
钟令心情很好,没打算说秦姝,檀舟也没反驳,兀自继续说:“在传统的观念里,高尔夫和骑马与其说是一项运动,不如说是一项商务活动,它们被赋予了太多意义,阶级,身份,财力,无意中拉高了这项运动的门槛。”
“可是在原本的受众群里,并不是所有客户都是冲着社交和商务活动而来,他们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只是单纯想要找一项适合自己的运动。”
“正是因为我们也陷在了传统的观念里,所以感觉眼前的局面是一潭死水,很难注入新流。”
檀舟的这番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钟令兴奋道:“我懂了!”
“其实我只需要将重心放在运动上,先给老会员们营造起运动的氛围,再定期举办相应的活动提高客户活跃度,再尝试将高尔夫和骑马的运动理念深化,转变会员们固有的社交想法,他们应该更容易接受我吸纳新会员。”
“而在这其中,向大众普及这两项神秘的运动尤为关键,得先让潜在客户群体感兴趣,再着手转化,最后通过相关活动拉近新老会员的距离。”
“妙啊!檀舟,你真会说。”
若不是顾及秦姝和汪经理都在,钟令怎么着都要扑过去狠狠亲他一口。
可秦姝不以为然。
这些话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那些老会员已经习惯了这种阶层的划分,又哪那么容易接受新的会员?
她还是刚才那套说法,“老会员真的这么容易接受这些新会员和新活动吗?”
檀舟又接话:“其实他们比你想象中更能接受新会员,这两项运动首先从用具上就筛掉了一大批人。能够交得起会费,买得起球杆和马具的人实力不会太差,但相应圈层的社交总有壁垒,如果能通过一项运动拓宽人脉,他们应该乐见其成。”
钟令就坐在檀舟旁边,她一伸手就可以牵到他,但她生生忍住了这股冲动,故作平淡说:“这些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有想法随时都可以跟我提。”
她看着秦姝:“时间不早了,你和汪经理先去吃饭吧,下午早点去青玉台。”
秦姝垮着脸走了,钟令起身,裙摆翩翩然一转,像只漂亮的蝴蝶落在檀舟腿上。
她主动捧起檀舟的脸,毫不吝啬在他唇上留下自己的唇印。
她勾着檀舟下巴,语调分外轻挑:“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他伸手扣住她后颈,依恋吻着她的唇,像吃一颗鲜嫩多汁的樱桃,极尽温柔与挑逗。
一点异样抵在腿根,钟令抬手推着他胸口。
他最近,愈发敏感,总是一点就着。
想着他今早说过的话,她甚至怀疑,这人就是故意在勾她。
冬日初晴, 室内湿冷,钟令愈发想要晒晒太阳。
听夏池的残荷已经清理,不再是秋日里那一片萧条的景象, 青玉台的宾客都是钟令特地邀请而来, 其中几位都是钟老爷子的旧友, 对今天的皮影戏极有兴趣。
张总因为工作繁忙未能抽身,钟令倍感轻松。
只是去到青玉台钟令还是看见一个熟悉身影,她赶紧喊来秦姝询问。
“简泽弈, 是你邀请的吗?”
秦姝对简泽弈的态度和钟令截然相反,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她自带崇拜的眼光。
虽说简泽弈目前还够不上一线的咖位,但有两部男二的爆剧傍身,再加上清俊儒雅的形象, 已经足够他在娱乐圈呼风唤雨。
秦姝对简泽弈的到来表现得格外兴奋, 她兴致冲冲对钟令说:“是我昨天说姐姐在忙皮影戏的事情没办法见他,结果他竟然主动说下部戏可能会接触相关民俗, 让我帮他安排个位置他想来学习学习。”
“没想到啊。”秦姝感叹道:“这大明星竟然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 太招好感了。”
钟令非常理解秦姝的心态, 但钟令总有一种预感, 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简泽弈和她不过是几面之缘, 一开始的搭话钟令只以为是他的礼貌,但从那晚在精品店偶遇之后, 她能明显感觉到简泽弈很想与她关系更进一步。
他们交换联系方式不过几天,简泽弈每天都会给她发来问候, 这很不正常。
她相信一见钟情存在的可能性,但她不相信娱乐圈的人。
只是人都到了, 她也不能将人赶出去,只好吩咐秦姝好生照顾着,她尽量不去简泽弈的位置。
钟令游走在宾客之间,每一桌客人她都会短暂坐下寒暄,或是添茶或是弄香,总有的聊。
她的教养极好,人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是长辈眼中无可挑剔的乖女,每回和外公的朋友聊天,他们都热衷于给钟令介绍男朋友。
上回见的陈爷爷这回就是想帮她牵线来的。
他笑着说:“我外孙有个同学,叫柳嘉玉,北城大学毕业,现如今在搞什么科研呢,说是发表了好几篇SCI,我之前见过,是个英俊的小伙子,下回我带来茶坊和你见个面如何?”
钟令不拒绝也不回应,反倒是甜甜笑着问:“陈爷爷,怎么这红线都拉到您外孙的同学身上了?”
陈爷爷爽朗一笑:“这不是一直记着老钟的交代嘛?得要好好照应你这个乖女,那柳嘉玉也是正经人家出身,品性也好,你考虑考虑。”
钟令狡黠一笑,看着身边的楼爷爷说:“那让我再听听楼爷爷今儿个要跟我介绍哪位才子?我对比对比,看看哪位更合我的心意,我再考虑见谁。”
两位长辈被她这话说得接连发笑,安静文雅的戏台子,也因这笑声带得热闹起来。
他们就是喜欢钟令这股机灵劲儿,不过三言两语,既能委婉回绝盛情,又不让话主尴尬,着实讨人喜欢。
但戏台子上的人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心尖儿发酸,她那么耀眼,就连太阳都不吝啬它的光芒,要穿透云层独独照亮她一人。
他从认识她开始就像如今这样独自站在幕布之后,缱绻的眼光在她身上长久流连,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近前,说出自己的喜欢,昭示自己的所有。
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很难保持理智,很难忽视别人觊觎的眼光,很难在别人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时候稳定情绪,很难在接吻的时候不去要更多,很难维持自己出现在她眼前的初心。
他想要占有,想要与她长相厮守。
也许钟令察觉到他赤/裸的眼光,她在微风里回头,柔软发丝随风遮她半脸,她看向他,笑容灿烂,双眼明亮。
如果风能送来她的声音,那句话一定是“熙攘人群里,我只看着你。”
他多希望时间能拉长,让他可以长久存在于这瞬间,贪婪享受着,她注视的眼光。
钟令起身朝他而来,裙摆翩跹,长发轻舞。
她着着急急上台阶,檀舟立刻迎上前,怕她摔倒,他条件反射般伸手,可伸出了又后悔,她应该不需要自己牵。
分神间隙,掌心传来她的柔软。
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牵手了。
钟令被他拉上戏台,她借完力便放了手,她绕到幕布之后,同檀舟的叔公打招呼。
“叔公您好,我叫钟令。”她心情好,声音听来也是悦耳轻快,她招呼道:“您今天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檀舟提,客人多,要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您多担待。”
眼前的老人身材清瘦衣着朴素,老花镜片厚重,却难掩看到皮影时闪亮的眸光。
檀舟的叔公和他描述的一样,性格内敛,不爱说话,哪怕内心高兴,哪怕对上钟令的热情,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再淡淡应一声:“麻烦你了。”
檀舟守在她身边,说:“你不用操心,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钟令仰着脸看他,高兴问:“今天是你帮忙伴奏吗?”
檀舟顺口回答:“是。”
但随即反应过来,问:“你怎么知道我能伴奏?”
钟令一时语塞,猛地想起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之前躲在假山后头看他弹月琴的事。
钟令抿着唇笑,也不回答,但却拉过他的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檀舟依言照办,钟令悄悄在他耳边说:“晚上回家告诉你。”
撩动他心弦的暧昧话,倒是说得越来越熟练。
这场皮影戏演出非常顺利,叔公戏唱得好,手上功夫也十分了得,几番打斗场面行云流水精彩绝伦,加之伴奏也足够热烈,极有代入感,场下观众毫不吝啬连声叫好。
演出全程钟令都坐在戏台侧边,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檀舟怀抱月琴认真拨动琴弦的样子。
他那双手长得实在漂亮,指骨匀称,线条流畅,冷白的肤色尤显手背淡青脉络清晰性感。
他的手很干净,甚至因为漂亮显得纯洁,但她的脑海里,此时竟然冒出了一些不干净的想法。
也许她更喜欢看到那双手......湿透的样子。
演出顺利结束,钟令整理好思绪起身送客人。
简泽弈寻到钟令跟前来,说想跟表演者聊一聊,要钟令引荐一下。
男人出现在钟令身侧,总是让人很有危机感。
恰好有风吹乱了钟令的头发,檀舟走上前,很自然伸手替她整理。
好巧不巧,袖口上移,正正好露着钟令送他的那块腕表。
简泽弈视线一顿,戴在他手上的,分明是那天晚上他帮钟令挑的那一款。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淡然移开视线,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檀舟听到了他刚才的话,说:“表演者是我叔公,他不太爱跟人讲话,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简泽弈明显有些不悦,这种不爽的感觉太过强烈,几乎渗入他每一个毛孔,要他拒绝这个提议。
察觉到简泽弈表情变化,钟令主动解释说:“的确是这样的,叔公跟我也不太讲话,估计你过去提问他也答不上来,你不如问问小舟,他时间多,应该可以帮到你。”
简泽弈表面还保持着优雅,他温柔笑着,问钟令:“钟小姐,我能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吗?”
恰好叔公收拾好了东西,喊了一声檀舟,钟令便要他去送叔公,她正好也想知道简泽弈究竟是何意。
她领着简泽弈进了长风亭,客气又礼貌地说:“今天人多,照顾不周,简先生多担待。”
简泽弈沉默盯着钟令,并不像是要开口谈话。
钟令被他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简先生怎么这么看我?”
他眸光温柔,语调低沉隐有难过之意,他问钟令:“为什么要躲着我?”
钟令一愣,她以为简泽弈这样的大明星很在乎面子,今天被她晾了一下午,应该会生气才对。
她躲避着简泽弈的视线,回答:“我不太擅长和明星打交道,实在不好意思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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