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钟令的笑容略有尴尬,她实在是很难跟他自然相处。
他继续说:“刚才我和秦姝多聊了几句,她说你正在为提高有舍知名度发愁。”
“我想,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
钟令既苦恼秦姝这个漏勺嘴,又苦恼此刻应该怎么回绝才足够体面。
她是真的不想和简泽弈扯上关系。
见钟令不说话,简泽弈还努力推销起自己来。
“名人效应能在一定程度上帮钟小姐打开局面,至少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地方。我自身的影响力不能保证爆火,但门庭若市的场面应该也不难,况且我在演艺圈的人设一直是温润如玉的深情男二,我想应该会比较符合有舍的形象。”
如果简泽弈单纯跟她聊别的,她会非常明确表达拒绝。
但一聊工作,她又忍不住要多考虑几分。
其实他说得有道理,但她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所以只说:“我可能需要和汪经理她们再仔细考虑考虑。”
“没关系。”简泽弈笑着说:“钟小姐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联系我就行。”
不知道该说什么,钟令没由来问了一句:“你今天一个人来的吗?怎么没看到之前那位助理?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钟令在给他下逐客令。
简泽弈明白她的意思,但却不急不徐道:“之前的助理因为冒犯钟小姐已经被我辞退了,今天是私人行程,我不想让人跟着。”
“这样吗?”钟令略有惊讶:“怎么好像还是特地为了我?”
简泽弈漆黑的瞳仁紧紧盯住钟令,他迈步上前,宽肩遮了渐暗的日光。
他说:“是为了你。”
送完叔公, 檀舟抽空回了趟檀园。
早就知道何氏夫妇难缠,檀盛年今天一早就借口出差去了深城,一去就是一个星期, 惹不起他躲得起。
何玄墨从不当面说檀舟长短, 本想借力打力, 结果檀岳偏袒,檀盛年根本不接招。
早上打了电话,檀舟竟然晚上才肯回家, 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他匆匆回家竟然只找一个人。
何清宁。
年初的时候,何清宁有意拿下某红酒品牌的亚洲区代理权。
檀舟为此多次往返法国酒庄,极力促成此事。
两个月前合同敲定,直到昨天才将要走的程序全部走完。
这几个月法国总部一直是和檀舟对接,他也将何清宁的嘱托完成得很好。
何清宁之所以要找檀舟做这件事, 原因有三。
二十多年前, 何清宁刚开始接触做生意,那时候她心气儿很高, 不愿意靠檀盛年帮忙。
孟瑶的父亲孟伟达主动拉她入伙, 先是投资了北城有名的私人会所, 后来借着檀何两家的钱和势做起了高端酒类进出口的生意。
孟伟达生意红火, 但承诺的分红何清宁迟迟没有收到。再后来由于政策影响, 私人会所接连关门, 孟伟达也在这时候以害怕影响何玄墨为由,顺势将何清宁踢出局。
这是其一。
其二, 孟君早些年一直想要个儿子,但因何玄墨工作特殊, 一直未能如愿,所以她的那两个表哥就成了孟君分外青睐的对象。
家里的资源无止尽向孟家倾斜, 孟伟达也在生意上一再挤压何清宁的生存空间,逼得何清宁清算出走,被迫转战长海。
何清宁心有怨气,每回想要向孟家发难都有孟君在中间搅浑水,好几次让何清宁下不来台,母女俩的关系也受到不小影响。
其三,檀舟刚开始管理球队时,无意中搞掉了孟伟达一个赛事赞助。
当时孟伟达并不知道RT-M的背后boss是檀舟,还试图用手段搅黄檀舟的品牌推广计划,结果却因为自身在国外市场水土不服,被檀舟灰溜溜赶回了国。
何清宁知晓这个消息时,心里是难以言说的畅快。
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丈夫儿子没帮上忙,反倒是关系疏远的继子替她狠狠出了口恶气,她那段时间见谁都是笑容满面。
从那时候开始,何清宁名下子公司的执行总裁冯轩就有意无意要与RT-M商议合作,一个由外及内的商业计划应运而生。
这几年檀舟让何清宁挣了不少钱,她几乎吞下了孟伟达在海外的所有市场份额。
何清宁向来寡言少语,合作几年一直按下不表,檀舟也完全猜不透何清宁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云里雾里,但却一直关注着何清宁的意向,生意上则是能帮就帮。
何清宁,是他来檀家这么多年,第一个挖空心思讨好的人。
只因檀岳说过,“你是我亲兄弟,妈必定视你为己出。”
有些事情何清宁没办法亲自出面,交给檀舟却很合适。
她这个继子为人低调谦逊,办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滴水不漏。母子俩私底下合作了几年,让孟伟达连着吃了好几次哑巴亏,但那边愣是不知道背后策划的人是谁。
为了达成何清宁的目的,檀舟这几年一直谨慎行事,不光将自己完全隐在RT-M背后,还尽力维持着母子不和的假象,以迷惑对手的心智。
孟伟达这几年在国外的项目几乎被檀舟一锅端,连带着国内的市场也不稳。
他在高端酒类赛道几乎是一家独大,这回总算让何清宁撕出口子来。
何清宁这招灯下黑,属实是个高招。
母子俩的联合狩猎,总算快要到收网的时候。
何清宁平时和檀舟联系不多,但每一次谈话双方都很有收获,比如Ricky Evans,就是何清宁主动说给檀舟听的。
婚姻一事上,她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婚事都做不了主,更何况檀舟?
但她实在讨厌孟伟达和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只要能砸了孟家的如意算盘,何清宁表示檀舟怎么做都可以。
所以檀舟干了一些,不太道德的事情。
他找人黑了伟达贸易的财务系统。
“他们手里一本烂账,年初披露的财报就有问题,今年股价一跌再跌,接连亏损两年还要粉饰太平,这回不用母亲出手,伟达会自己崩盘。”
屏幕荧光映在何清宁透明的镜片上,密密麻麻的数据,编织成一个天大的笑话,让她开心。
她始终相信,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孟伟达变着法子打压她这么多年,她总算要看到他摔得一地粉碎的样子。
檀舟接着说:“多亏了母亲提醒我调查Ricky Evans,若不是找到这个突破口,我还不知道他们账上的亏空究竟是从何而来。”
“你查到了什么?”
檀舟略有迟疑,何清宁却直言:“你尽管说。”
他便问:“母亲,您知道孟瑶有个孩子吗?”
“什么?”
何清宁只知道孟瑶在外留学时背着家里交了个白人男朋友,至于分没分手她一概不知。
何清宁勾了勾唇角。
檀舟继续说:“她和Ricky Evans有个儿子,前年年初出生,伟达贸易大约也是从三年前开始走下坡路。虽然他们账面做得好,但还是不难发现这两年存在约三个亿的亏空。”
“我让人查了,孟瑶在L.A买了房子,登记在她哥孟皓的名下,孟皓这些年奉命扩大海外市场,但,收效甚微,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孟瑶的事情不难查,毕竟华人留学圈子就那么大,但是孟皓那边我还有些摸不清楚,我总觉得孟皓问题很大,如果顺利找到突破口,兴许这回能让他们翻不了身。”
何清宁今天一早就觉得孟瑶有鬼,但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竟然有个孩子?
何清宁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都是孟伟达应得的。”
她摘了眼镜,舒了口气说:“孟皓那边不用急,一切求稳。但孟瑶......”
她一想着她那对强势的父母强加给檀舟的婚事,她还是心有忧虑。
她移开桌前电脑,一脸认真看着檀舟说:“这样看来,孟伟达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和你的联姻,到时候外婆帮忙,外公默认,你爸又不肯出面,我也不好说话,你要怎么办?”
“孟瑶毕竟没和那个Ricky结婚,他们要是把国外的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你这边,怕是不好办呐。”
檀舟低垂眼睫,并没有接话。
何清宁兀自考虑了一会儿,开口说:“办法倒是也有,只是不太体面。”
檀舟明白何清宁的意思,要想毁掉这桩联姻非常容易,毁掉孟瑶就够了。
但......
他看着何清宁说:“有孟皓在,没必要把孟瑶推出去,他们父子俩到时候自顾不暇,总不能绑着我去结婚。”
“说的也是。”
母子俩在书房聊了很久,孟君自然以为何清宁是在做檀舟的思想工作,孟瑶则躲在卧室瑟瑟发抖。
若不是被逼上了绝路,她也不想这么做,她现在处境被动,只能希望檀舟什么都查不到。
时间已经很晚,檀舟向何清宁告别,想起来陈阿姨说檀舟有段时间没回白檀湾,她便问:“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檀舟神色一顿,觉得没必要瞒着何清宁,便微微颔首。
“怎么不带回家来看看?”
“现在还不太方便。”
何清宁只以为他碍着外公外婆在,便也没有多问。
临到檀舟要出门,她又急急喊住他。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檀舟回过身来,何清宁看着他说:“你早点结婚吧,如果跟你女朋友合适的话,可以直接断了孟家的念想。”
何清宁能说这话檀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在他们眼中,婚姻只是利益交换,是明码标价的交易,只要能达成目的,无所谓结婚对象是谁。
但他,绝不会这么利用钟令。
他没直接拒绝,只说:“我会考虑的母亲。”
转身出门,下楼时他意外对上孟君探究的视线,他有礼貌,喊了声外婆,但孟君并没有搭理他。
身处高位的傲慢,他已经习惯了。
他匆匆出门,开车一路回家。
钟令的房间亮着灯,黯淡的黄,浓黑冬夜里的暖光,足以驱散他满身的寒。
他上楼先进了钟令房间,她背对着门倒在窗边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听见他回来的响动,她迷蒙着眼强撑着起身,灯光落进她湿润的眼眸里,像小猫,温柔又无辜地望着他,让心立刻柔软。
钟令轻蹙着眉头,慵懒的语调里藏着浅浅的责怪:“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走近前,坐她身边,展臂揽她进怀里。
垂手摸到她冰冷的双脚,他轻轻问钟令:“怎么不去床上睡?”
钟令倒在他怀抱,身子软若无骨,气息因为困倦变得柔暖绵长,轻轻柔柔洒在他臂弯,带起难耐的痒。
她水润的眼睛满含柔情,直直望着檀舟说:“我在等你。”
两句话,撩得檀舟心里巨浪翻涌,恨不能立刻翻身压住她,极尽温柔与缠绵,再狠狠欺负到她哭。
他的声音听来轻快悦耳,显得有几分着急。
他说:“我先去洗澡。”
钟令埋进他怀里吃吃地笑,顺应着起身说:“好。”
他用羊绒毯将钟令裹得严严实实才进了浴室。
她的睡意消退了几分,端过边几上的水浅浅抿了一口。意识还有些沉,没有完全清醒,但短短十分钟,匆匆而去的人已经干净清爽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知道开地暖的房间燥热,但也不至于这么不爱穿衣服吧?
因为着急,他的头发还未干透,发尾的水珠随他脚步掉落在胸腹,又顺着紧实的肌肉一路向下,最后延着那性感的人鱼线消失在柔软的真丝面料里。
从他出浴室开始,钟令的视线一直黏在那块垒分明的腹肌上,多看两眼又忍不住视线下移。
黑色不显形,多添了几分禁欲之气,炙热的身体萦绕着轻浅的香,严密包围过来,勾着她亲近。
她的喜欢毫不遮掩,他才坐下,她就撑起腰翻身而上。
亲密无间的身体接触,惹他喉结不安滑动,低沉的轻哼逸出喉咙,隐秘拉动那根情/欲的弦,荡开层层凌音。
她坐在他腿上,素白双臂轻轻柔柔勾着他脖颈,她凑近前,与他鼻尖相触。
听他呼吸渐沉,她刻意用甜到发腻的声音说:“你好干净啊。”
“嗯?”他喉咙轻微颤动,温柔表达着疑惑。
钟令错身接近他耳畔,悄声问:“我能咬你一口吗?”
他炽热的掌心抚上她后腰,想要拉她更近一点,又怕昭彰的存在吓到她。
再开口时,声音略带沙哑。
“好。”他说。
钟令很喜欢调戏他。
她喜欢他压抑欲望紧咬下唇的样子。
她喜欢他冷白的肤色因为自己贴近泛起淡淡的粉。
她喜欢他徘徊在理智与失控边缘被激起的占有欲。
她喜欢他,好多好多。
看他微微偏头将自己修长的脖颈亮出来让她咬,钟令抿着唇,身子因为忍笑而轻颤着。
反应过来被调戏,檀舟锁着她的腰将她按倒在沙发。
“你故意的。”
钟令双手捂嘴,笑意却从弯弯的眼角肆意流出。
他想拿开她的手,亲一亲这调皮的人。
钟令却早有准备,紧紧捂着双唇不让他得逞。
他腾出手去挠钟令的腰,钻心的痒,钟令憋不住,像条妖娆的美女蛇在他怀中扭动。
“你耍赖,你欺负我。”
钟令嗔怪着,却忍不住清甜的笑声,流水般奔逃而出。
她夹着腿,护着胸,不让他近前。
可她那点力量哪里拦得住?
膝盖被分开,他强势挤了进来,让打闹越了界。
细碎一声吟哦,钟令止了笑意。
他触电般停住动作,气息粗重而纷乱。
像是发了狠,他埋头惩罚性咬她下唇。
“疼。”钟令轻呼。
他立刻松口,钟令委屈着偏头躲避。
她已经真切感受到他,所以不敢向下看。
视线落在他脉络清晰的手臂,热血在皮下滚动着,昭示着他的忍耐。
灼热气息扑在他手腕,正对腕间那个“令”字。他越忍耐,心跳越快,那抹红便愈发鲜红浓烈。
钟令很乱,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就放任这一切继续,接受他,毫无保留爱他。
她挣扎在清醒与沉沦的边缘,最后妥协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想,她准备好了。
她听到了檀舟每一次的呼吸, 轻重不一,急缓无序。
她感受到了檀舟每一次的抚摸,从精巧的锁骨, 到纤细的手臂, 又落在腰侧, 再缓慢上移。
她因他而颤栗,他因她而亢奋。
裙摆从她光洁的腿上滑落,她捂着咚咚直跳的心口, 不敢睁眼。
他的吻落在她膝盖,越接近,越是心痒难耐。
理智陷进漩涡里,钟令轻颤着,紧咬着下唇沁出满身香汗。
她是如此期待, 他却骤然停住了动作。
钟令心绪很乱, 忽略了他的停顿。
直到他灼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她才缓慢睁眼。
他额前细碎的刘海扫过她的眉间,樱唇被衔着, 轻柔地吻。
钟令很热, 也被他吻得有点懵, 她抬手推着他胸口, 声音极轻:“你...你怎么不继续?”
他眸中蕴着的情/欲已散, 他温柔笑着, 靠近她耳边说:“宝贝,你生理期到了。”
钟令一愣, 随即双手捂脸,一声羞恼的呜咽从指缝中流出, 像可怜的小猫。
好丢人,好丢人, 好丢人。
她刚才竟然那样问!
显得那么急不可耐,欲求不满!
他刚刚,一定是在笑她!
钟令越想越羞,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看到他。
可现有的问题亟待解决,檀舟利落起身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走到浴室门口,他看着怀中羞恼的人问:“要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钟令还埋在他胸口,没眼看他,只说:“你放我下来就好。”
他放下钟令,转身帮她找了新的换洗衣物,又匆匆下楼进厨房,煮了一碗红糖姜水。
钟令洗漱完毕,拖着沉重的身子钻进真丝被缩成一团,不想见人。
这大概是她二十三年里最尴尬的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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