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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欲(槿郗)


角度刚刚好,南焉和明廷都入了画。
她收起手机,重新戴上墨镜,迈着优雅自信的步伐走过去,“嗨,南小姐,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她装腔作势地拿下墨镜,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了明廷拉着南焉手腕的手上。
南焉这才后知后觉,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
明廷手里空落落的,顿了两秒,笑着觑了她一眼,又看向沈织月身上。
“孽缘罢了,沈小姐很高兴?”南焉的态度很冷淡,没有什么起伏。
沈织月被她的话噎了下,笑了声,“不过……说起来,南小姐换男人的速度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前段时间是宁医生,这次……倒是比上个宁医生要帅,看着……更有钱。”
南焉皱眉,红唇轻启,“怎么?沈小姐这是自卑了?”
沈织月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南焉,你真是让人恶心,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倒是一个都不落下。”
“这位先生,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了……”
“你管呢,老子就爱被她骗,你有意见?”明廷不悦地打断她的话,又一脸厌恶道,“上厕所都不带冲的吗?张口就那么臭,熏死人,也要负法律责任的好吗?”
“你有病吧,我好心提醒你!你不识好歹就算了,还言行粗鄙,简直浪费这层好皮囊,品性上,倒是和南焉般配得很。”
沈织月心口跌宕起伏,要不是公共场合,她都想上去撕了这狗男人的嘴。
明廷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多谢,我俩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对了,还没请教沈小姐签的哪家公司?比演员都会装。”
“啊,想起来了,沈氏就是做时尚杂志的,我差点以为是卖茶叶的。”明廷说得吊儿郎当,“沈大小姐可以去找个茶叶的代言,茶香浓郁,很适合。”
南焉低低地笑了,要说还得是明廷这张嘴。
沈织月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气得脑子都当机了,完全忘记了反驳。
南焉和明廷离开后,她的心情都没平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重新拿出手机,从刚刚拍到的照片里挑选了一张发给了宴景禹。
配文:景禹,我好像看见了南小姐,你帮我看看,是不是?
半分钟后,宴景禹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织月的心都提了起来,面上的惊喜八层粉都遮不住。
“喂,景禹,我在医院,正准备去看爷爷……”
她刻意放缓了音调,透着撒娇的意味,软媚动听。
只是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男人森冷警告的声音,“沈织月,收起你的心思,别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少多管闲事!”

为了言轻的事,南焉这两天没少奔波。
但换来的是比上次办不成摄影展更大的挫败感,没有丝毫进展。
上午的拍摄一结束,莉娜拿着她的手机走过来,“姐,刚刚你手机响了,是座机号码打过来的。”
南焉将相机递给她,接过手机看了下通话记录。
是疗养院的号码。
陶静云出院也有好几天了,她都还没去看过。
“下午的会议取消,墟无里那边的最新策划出来了,你和小吴跑一趟,过去看看,顺便把昨晚标注出来的那一份也带过去和策展详细聊一下。”
南焉又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拍摄现场。
一路驱车去了精神疗养院。
陶静云在看到她时,很意外,很惊喜。
又是让护工倒水,又是让护工洗水果。
“别忙了,我过来陪你吃个饭就得走。”南焉坐在沙发上,望着她气色是要比在医院那几天好多了,“上午打电话,有事?”
一般用医院座机打电话,通常都是陶静云有事找她。
如果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宁煦阳这个主治医生会直接和她联系。
“就是想你了,想知道你最近怎么样。”陶静云关切地望着她,“囡囡,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看你都瘦了,再忙也要顾着身体,好好吃饭。”
“嗯。”
南焉淡淡应了声,没有过多的交谈。
陶静云也习惯她这个冷清的态度了,自顾自的说了很多。
医院的餐还是很丰富的,三荤两素一汤,分量虽然不多,但一个人吃还是足够了。
因为有她,餐量变多了。
陶静云把那碟子蒸排骨几乎都夹到了南焉碗里,想让她多吃点。
吃过饭,南焉小坐了会,看着时间,起身道,“我去一趟宁医生那里就直接走了。”
“好。”陶静云小心翼翼地问,“囡囡,你……下回什么时候再来啊?”
“再说。”
南焉答得模棱两可,声语依旧冷淡。
陶静云眼底的期待逐渐沉落,又听南焉道,“空了会来。”
因为她的一句话,又燃起了陶静云心底的希望,笑着将她送到了门口,“好,那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本来就瘦,再瘦,脸上都要没肉了。”
南焉看着她,也不知是出于对家仅剩的那点眷恋,还是那点可笑的圣母怜悯心。
她道,“你要是真想弥补我,就好好活着,别让这个家,只剩我一人。”
陶静云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寂寥又消瘦。
她抬手掩唇,悔恨和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
南焉径直去了宁煦阳的办公室,但走到门口才发现,挂在墙上的那块牌子名字被换了。
她回头,问路过的护士,“不好意思,宁医生是换办公室了吗?”
“南小姐还不知道吗?”护士一脸惊讶。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护士又说,“宁医生好像被调职了,四天前离职的,很突然,是上面直接下的通知。”
“调职?”
南焉愣在了原地,后面护士还说了几句什么,她没怎么听进去的。
只是心底有种很莫名却又很强烈的预感。
五天前,是陶静云出院的日子,那天她忙着处理言轻的事情,没有时间过去,便托宁煦阳去接的。
第二天,宁煦阳就被调走了。
巧,甚至巧得都有些不合理。
可能是宴景禹专制又强横的形象在她心里太立体了。
她觉得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从疗养院出来,南焉主动联系了宁煦阳,但电话已经显示是空号了,微信还被删了。
这一系列的反常,更加坚定了她心底的想法。
————
蒋太太拘留时间一到,就被放出来了。
“言轻呢?她还在里边吧?”接过秘书递来的手机,蒋太太沉着脸色问。
“嗯,她朋友,那个叫南焉的,倒是这几天为了她的事还跑去医院找冯先生了。”秘书颔首,“但没有让她见到冯先生,被保镖拦下了。”
“呵,南焉,很好,她既然这么放心不下言轻那个狐狸精,那就让她进来陪她好了。”
蒋太太冷哼,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盛气凌人的走出警察局。
在要上白色的商务车时,一辆黑色的高奢商务车强横地停在了白车的前面。
随即,车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位年轻的男子。
虽是西装革履,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社会痞气。
“蒋太太,我们老大有请。”其中一名黑衣人走过来,很随性的看着她,“还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蒋太太浑身一凛,心跳差点停止。
她笑着问,“不知道晏总还有什么吩咐?”
“蒋太太去了就知道了,上车吧。”那位黑衣男子没什么耐心的催促道。
蒋太太脸色难看了几分,捏着手机的力道收紧。
宴景禹手底下的一条走狗而已,也配在她面前叫唤。
她收回视线,瞥向秘书,“你先回公司吧。”
车子最终停在了S&M组织基地的大门口。
一进去,里面站了数十个同样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饶是阅历十分丰富,见过不少世面的蒋太太瞧着,都不觉有些怵得慌,心里那股不安和慌张愈发明显了。
她视线一转,落在不远处沙发主位上的男人。
男人衣领敞开,腿随意的搭在前面茶几上,神情寡淡漠然,眼神也冷冰冰的,让人看不透他此时的喜怒情绪。
她刚要出声打招呼,就被忽然上前两名男子押住了。
手机和包包掉落在了地上。
蒋太太满脸惊慌失措,“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押着她的两名男子推着她来到茶几前,毫不留情的踢向她的小腿,迫使她跪下。
“啊,晏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膝盖落地,那剧烈的疼痛让她整个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宴景禹睨着她,唇角勾起抹玩味和阴森的弧度。
“蒋太太,我们的游戏,你违规了。”
蒋太太呼吸一滞,强忍住手臂和腿上的疼痛,“晏总说的……我不明白。”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骇人的音阶落下之时,蒋太太面前覆上一抹黑影,随后就是无数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空旷的基地内瞬间被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覆盖。
起初她还能叫两声,但到最后,脸已经被打得失去知觉了,也无力再挣扎反抗了。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法子,但没有一条可行之路。
她在脑海里筹措辞,思量着该如何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她,又该如何去安慰她。
开门声响起,将她思绪垄断。
南焉抬头,瞳孔颤抖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隔着一扇玻璃,言轻的双手依旧被铐着,一头墨发乱糟糟的,原本漂亮精致的脸上满是伤痕和淤青。
如若不是她胸前那块写了名字的牌子。
南焉不敢相信她就是言轻。
“轻轻,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站起身,眼底闪着泪花,贴着那块玻璃,焦急又不可置信地问。
言轻很想挤出一个笑容给她,告诉她,自己没事。
可微微有点面部表情,就会牵扯到脸上所有的伤,痛得她眼眶一涩。
她坐下来,身体努力往前倾,失声哽咽道,“焉焉,我待不下去了,真的快待不下去了。”
“他们……打你了?”南焉心里难受得一紧,颤着声音问。
言轻的情绪低声抽泣,“是和我同一间牢房的一个女的打的,她看不惯我,故意为难我,侮辱我……”
在她反驳之时,却突然对她大打出手。
牢房里还有一个女的,也和那女人是一伙的。
她双拳难敌四手,被打得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要不是警察及时介入,她这会要么躺在医院病ICU里,要么躺在医院太平间里。
南焉咬牙,看着她脸上的伤,止不住心疼,“那警方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
“支持我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她们,把我换了房间,也找医生看过了。”言轻缓缓抬头,“可是……焉焉,我真的快坚持不住了,真的不行了。”
“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我妈,梦见以前的种种……”
没有撕心裂肺,就这样的隐忍式的哽咽就足够撕痛南焉的心。
和她一样,言轻的童年并不完整,更不完美。
可偏偏就养成一副乐天派疾恶如仇的性子。
她的笑,她的温暖,也曾照射进过她晦暗的人生里。
“我知道,我知道……”南焉无法平复此时的心情,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轻轻,你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我一定会把你从这个噩梦里拉出来的,一定……一定……”
后面的声音渐渐被哭声淹没。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在触手可及,却又显得遥不可及的距离下,哭到不能自已。
双双被绝望的密网压得喘不过气来。
————
从警局出来,南焉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天阴沉沉的,似乎还要下雨。
她给明廷发了条微信,简单说明了下言轻被打的情况。
刚坐上出租车,明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
刚哭过的原因,她声音沙哑,还带着明显的哽咽。
明廷听出来了,皱眉,“你哭了?”
“你准备一下诉讼材料,言轻的验伤报告,我晚点让人给你送过去。”南焉答非所问,语气里却满是坚定。
她要告那两个打了言轻的女人。
明天说,“也快到吃饭的点了,你过来。”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晚点联系。”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司机问她目的地,她抿着唇,指甲陷入掌心之中。
已入穷巷,她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就连最后那条能打官司的路,也彻底被堵死了。
好一会,她才说,“去远山临别墅。”
车子抵达远山临别墅时,天空已经飘起了淅沥小雨。
她没打伞,付了车钱,将包包举在头顶,快步走过院落的鹅卵石小路,立在门口,熟练的输入密码。
“滴滴——”
密码错误。
南焉愣了,试探着又输了一次密码,但依旧显示错误。
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大脑当机了几秒,缓缓浮出一个真相。
他把大门的密码换了。
七点过后,雨越下越大。
宴景禹驱车进院子时,一眼就梭巡到了蹲在门口角落出的娇小身影。
他蹙眉,将车停好走过去。
南焉在这里足足等了五个小时,裤腿和衣服已经被打湿了。
在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时,她迅速起身,但蹲坐得太长时间了,腿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在起来的那刻,便失去重心,直直地倒在了他胸膛上。
宴景禹没有伸手扶她,而是冷冷的凝着她,“你又来做什么?”
“晏总,我求你,帮帮言轻。”
她仰起头,那张漂亮斐然的脸上不见半分血色,极尽妩媚的狐狸眼泛红。
破碎而又娇弱。
轻软的声线里透着卑微的乞求。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选的路了,也只有这条路,才能让言轻尽快从那个噩梦里醒来。
她除了放低姿态去求宴景禹,别无他法。
宴景禹轻嗤一声,越过她,输入密码,走进屋内。
南焉一时拿不定他的想法,但已经没有退路了,还是咬牙跟进去了。
客厅的灯没开,只有玄关处亮着微弱的感应灯。
男人覆在黑暗中,神色不明,让人看不清情绪。
他轻滚着喉结,“过来。”
低沉清冽的嗓音划过,犹如冬夜的寒风,灌入她耳郭中。
南焉迈开步子,走向他。
心跳也随着距离的缩短,愈发加剧。
那双晦暗幽深的眸子里氤氲着浑浊和欲望。
这是一个开端信号。
一瞬间,她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自尊心和骨气早已被绝望捏得粉碎。
她踮起脚尖,缓缓吻上他的唇,细长的手指轻抚在他的胸膛上。
丰盈温软的触感,瞬间将他的思绪撕扯开,他眸光一沉,用力掐紧了她的腰肢,似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更是强势地卷入她口腔,吸吮着她的所有。
屋内冷清的气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暧昧气息替代。
宴景禹的手从衣角处探进去,用力揉捏。
“嗯……”
南焉忍不住轻喃出声,被他推着往后,倒在了沙发上。
男人的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错乱的呼吸声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边,沙哑的嗓音透着蛊惑,“说你想我。”
好一会,南焉才得到一丝喘息,配合的低语,“我想你。”
音落,唇再次被堵上,那吻,比以往更炙热,更霸道,更强势。

是个机器。
宴景禹靠坐在床头,睨着趴在身上的女人,一口烟雾从凉唇间缓缓吐出,“你那个……要等多久?”
南焉微怔,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她因为上次‘流产’,目前不能做。
对于他来说,即便用其他的代替,也是意犹未尽的。
她压下心底的百般情绪,缓缓侧过头,抬起那双流光百转的眼,声线轻软好听,“还不到一个月。”
被子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片片暧昧过后的显著痕迹。
专属于他的标记。
意味着,她依旧是他的所有物,任何人都抢不走。
宴景禹喉结轻滚,将烟头掐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内,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富有侵略性的靠近她,“再来?”
南焉的瞳孔轻颤,还来不及说话,他的脸在面前忽然放大,接着,唇上一重,呼吸声被掠夺。
说是吻,还不如是啃。
很生硬的各种啃。
被啃到后半夜,南焉累得不行,迷糊中,只记得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被温热的水冲洗着身体以及黏糊得不行的手。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
她睁开眼,就见宴景禹正穿得人模狗样地从衣帽间走出来。
“要去上班了?”她坐起来,胸前一览无余。
“嗯,九点有个会。”宴景禹睨着她,眸色微敛稍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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