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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青梅(三钱空青)


裴幽看着江絮清的脸,心里一阵绞痛,他上前一步正要劝说。
裴扶墨已经阔步下了台阶,转身离开了。
几人都没料到他这般的举动,待跟着追出去后,才发现庄子外周严已经架着一辆马车过来。
周严将马车停下,疾步上前道:“世子,大夫正在车上。”
“回去。”裴扶墨冷声吩咐,抱着江絮清上了马车后,便扬长离去。
裴灵萱和裴幽等人站在庄子前,脸色都极其难看。
唐肃这时提着一名大夫过来,气喘吁吁道:“人呢?我的小外甥女可别脑子烧糊涂了。”
裴灵萱叹了一口气,“跟我弟弟回去了,病大抵是没有问题了。”
怕就是怕,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裴灵萱想了想还是道:“唐庄主,这十日多谢庄主的招待,我们今日还是要回侯府了。”
唐肃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待看到面前的男人后,皱眉道:“这小乞丐怎么在这?”
裴幽在江府做了两年的下人,唐肃也是见过他的。
后来听说裴幽是镇北侯府失散多年的大公子一事,他还觉得命运很是神奇。
但当裴幽听到“小乞丐”三字后,眼底露出一抹恨意。
马车正在朝城内缓缓行驶。
车厢内,一名中年大夫给江絮清诊脉后,面露难色道:“这位娘子本就体虚,还患有寒症,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让她即便冒着大雨也要出来?”
裴扶墨紧抿着唇,“如何,她病的很重?”
大夫无奈地摇头,“幸好发现及时,现在还没到致命的地步,只是烧的太重了,一会儿我会为她施针,等尚有些清醒后喂她吃下我亲自研制的药丸高烧便能褪去。但那药丸特殊,恐会导致她有些痛苦难耐,感到自己快要死了的副作用,若是公子同意了,我便喂她吃下这药。”
裴扶墨沉了一息,“大夫,保住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那大夫点头,随后又面露迟疑道:“这位公子,想必也病着,不然……”
话未说话,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大夫吓得连忙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雨夜过后,万里晴空,此时天光明亮。
马车行驶到镇北侯府门前,在大夫的施针下,江絮清已经逐渐好转,身子没再如先前那般滚烫。
裴扶墨抱着她下车,直接朝寒凌居的方向回去。
大清早在庭院内洒扫的仆妇,看到世子大清早抱着世子夫人从府外回来都惊讶不已。
周严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无须裴扶墨下令,他自行吩咐道:“都离远点,没事不要靠近。”
仆从们纷纷应是,很快,卧室便响起了冷硬的关门声。
周严站在廊下,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由一派愁苦,许久,轻叹一口气。
————————
屋内门窗紧闭,半点风都透不进来。
裴扶墨坐在榻边,目光从江絮清惨白的脸上一路游移,最终在她伤痕累累的双足停下。
昨夜里在路上碰见她时,她便已经掉了一只绣鞋。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是能将自己的腿伤成那般。她从小娇生惯养,怎就伤成了这般。
他从屉子里取出膏药,在她伤口处上好了药。
过后,指尖落在她白皙的脚背处徘徊,带着刺骨的凉意。
不知这般触碰了多久,他俯身下去轻轻贴上她的冰冷脸颊。
他眸色含着痛意,近乎嘶哑地问:“成婚这么久以来,江慕慕,你究竟在透过我看谁?”
那股令人浑身发颤的压迫感,使的江絮清缓缓从昏迷中清醒。
她眼前视线从模糊到渐渐清明,袒露在她面前的正是一张白皙到有些许病态的面容。
江絮清几乎是下意识的瞳仁一缩,身躯后退。
男人一只大手直接揽住她的腰肢,止住了她的动作。
“跑什么?就这么怕看到我?”
“我……”她神思混乱了须臾,眼神朝四周一扫,这才发现自己竟回了侯府。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裴扶墨兀地笑了起来。
醒了也好,有些该面对的事还是要面对。
他没办法再装糊涂下去了。
裴扶墨钳住江絮清腰肢的那只手松开,又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从榻上拽了起来,几步行到屋内最里面的那个紫檀柜前。
他甩开她的手腕,冷声道:“打开!”
江絮清心脏紧张地要跳了出来,这柜子里究竟放了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的右手被他用力地一甩,心里顿时苦涩无比。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她冲上去紧紧抱住裴扶墨的腰,哑着嗓音道:“裴小九,你听我说,我都可以跟你解释清楚,你即便要怨我,恨我,我也认了。”
裴扶墨面无表情地将腰上牢牢缠住他的那双手掰开,“不打开是吗?”
他笑了声,便从腰间取出了一枚金钥匙。
江絮清眼睁睁看着他将她锁起来的那柜子,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
柜子吱呀一声打开,江絮清认命地闭了闭眼。
柜子里赫然装了一本小册子。
裴扶墨不出意外地取出那本小册子,外面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亮了这书册的内容,同样照清了他含着冷意的眼。
他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翻开,将里面的内容缓声念了出来:
“二月初六,哥哥将会娶承恩侯府的嫡长女盛嫣为妻。”
“六月二十,父亲醉酒后卷入了谋杀首辅大人的案件中,遭人陷害。切记,这次绝对要阻止父亲饮酒。”
“十月十五,太子将会在东宫出事,裴小九遭人构陷下狱,在那期间,我绝对不能放任裴小九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这书册里记录了许许多多上辈子发生的事,可大可小,其余的或许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但书面上重点记载了江义承和裴扶墨的事情。
这些统统都是这世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一切。
裴扶墨举着这本书册朝她走来,“这是什么?”
他的嗓音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在安静的室内透着让人浑身发寒的诡异。
江絮清被他逼得步步后退,泪流满面道:“裴小九,你听我说,那日我在地牢内见了你之后,裴幽他一直在跟踪我,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在替三皇子做事,便没有防备他,我真的怎么都没料到他会那样狠毒,偷听到了我与父亲的对话,便事先去埋伏了李善,然后……”
然后裴家的谋逆罪便被三皇子和裴幽一同构陷,导致板上钉钉。
她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还担心自己说的不清楚,不断地解释那天从地牢后出来的情况。
裴扶墨将李善所在之处告诉她之后,她不敢再耽搁一分,赶快赶回去找到了镇北侯。
可是裴幽在侯府是来去自如,没有任何人会防备镇北侯的长子。
当时所有人都被裴幽虚伪的假面具欺骗了。
她真的不是有意让裴幽从她这得到了消息。
当裴家的罪名落实后,她在裴幽的力保之下跟他一起全身而退了。
虽然留了一条命,可害得裴家如此,她宁愿死去。
裴家出事之后,她每日都痛苦地彻夜难眠,她不敢去见任何人,不敢回想云氏和裴灵梦看她的眼神,不敢回想那些痛苦的一切。
她几乎每时每刻都活在自我痛恨的折磨中。
就连重生后,她竟还抱着只有她一人知晓前世的侥幸心理想重新开始,本以为只要这次躲开了裴幽,防备着他,她就可以和裴小九拥有全新的人生了。
可一切都没那么容易。
老天果然不允许她那般无耻啊。
自从意识到裴小九很有可能也重来了一次,她有无数次想要开口与他说清楚那些事,可是话到嘴边,她实在胆小得不行,她不敢说出来。
她担心或许只是自己多疑了,或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倘若她忽然将前世的一切说出来后,她连补救的机会都没了。
江絮清说了许许多多,泪一滴滴砸在地面,哭得面容泪迹斑驳。
嗓音都嘶哑了起来。
她无助地不断地哭,不断地解释,不断地道歉。
这一幕好似与她这段时间梦中时常所见的场面一样。
她将所有事都说出来了。
可他还是不会原谅她。
“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她流下的泪水将衣襟打湿,低着头,绝望地看着地面。
一只冰冷的掌心出现在她眼前,他的指腹按住她的下颌,让她抬起脸。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情。
只感觉他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说道:“哭什么,都过去了,不是吗?”
“什么……”江絮清现在只觉得头痛的不行,分不清是昨夜淋雨后的疼,还是大受刺激下的疼。
她不明白裴扶墨说的什么意思。
裴扶墨十分耐心且温柔地给她擦眼泪,待确定她那双红肿的双眸能看清事物时,才悲哀地道:“都过去了,可伤害还存在,不是吗?”
他根本无法再相信她了………
裴扶墨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静静地看了片刻。
他低哑的轻语:“江絮清,我真想将我这颗心剖出来看看,它伤的究竟有多重。”
他眼眸赤红,忽然态度一变,一把攥着她的右手手腕,将匕首按在她的掌心。
他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至下颌,一滴一滴砸落地面与她的泪水混为一团。
此时那匕首尖锐的一面正对着他的心脏部位,江絮清吓得睁大杏眸,使足了劲想要挣扎,不懂他要做什么。
顷刻间,他猛地一用力,借用她的手腕朝自己胸膛前刺去,“你自己挖出来看看!”
“用力!”
“不要——”江絮清尖声哭喊,眼见那把匕首要刺进他的心脏,她吓到浑身血液犹如凝固,下意识地用力挣脱。
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即便她及时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那匕首还是捅进去了些许。
很快,他白色的衣襟便洇出了深色的血迹。
江絮清吓得浑身发抖,用力地将那把匕首丢开,“哐啷”一声响,在室内回荡。
她狼狈地扑上去,一双手在他胸膛前不住地发抖,又不敢触碰,哭喊道:“流血了,你受伤了啊……得快包扎……”
她慌乱无措地转身,想在屋子里寻到可以止血的纱布。
裴扶墨凶狠地伸臂将她拽了回来。
他眼尾还带着泪水的湿意,嘶哑地道:“怎么,心疼我?”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想过无数次摊牌后会被裴扶墨如何仇视的场景,可如何都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极端的做法。
他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话了。
恐怕方才的解释,他都没有完全听进去。
“你受伤了,若是有什么大碍,很有可能会死啊。”
裴扶墨似笑非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庞,讽声道:“死?我早就在牢中死过一次了。”
无非不是再死第二次罢了。
江絮清紧紧咬着唇,忍着心中的疼痛看着他。
两厢视线相撞,皆含着欲流不流的泪水。
忽地,裴扶墨移开目光,放开了她的手腕,冷漠无情道:“从今往后,你休想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一步。”
说完这句,他便转身离去。
江絮清伸出手想要拉住他,都只能僵滞在原地。
方才裴小九看她的眼神好冷,比她宫宴醒来后,那次看她的眼神还要冰冷。
她心中不由生出一抹哀意,感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心脏,疼得要喘不过气了。
屋外,周严侯了许久,里面的动静他不敢听,只能在旁守着。
见房门打开后,他连忙迎上前,说道:“世子,大公子和大姑娘回府了……”
他抬头,正想继续说什么,便见裴扶墨的胸膛还在流血,面色一紧道:“世子,你受伤了?”
裴扶墨伸手扣好衣襟,不耐烦道:“不碍事。先随我去一趟玉荣堂。”
“是。”
他刚跨下台阶,却倏然驻足,眼神阴冷地看向紧闭屋子,说道:“寻几个暗卫盯着夫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说完这句话,安夏正好回了寒敬居。
周严问道:“安夏也不行吗?”
裴扶墨冷声:“我说了,任何人。”
周严明白了,严肃的应下。
与此同时,玉荣堂内。
云氏抱着裴幽痛哭不止,“幽儿,你还活着,你真的还好好活着……”
裴幽同是红了眼眶,流泪道:“让母亲担忧了这些时日,都是儿子不孝。”
云氏擦了擦泪,将裴幽全身都看了一眼,像是怎么都看不够般,“怎么会怪你,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
裴灵萱便顺便说了在温泉山庄遇见裴幽的事。
云氏疑惑问道:“你既然还活着,怎么不回侯府?”
裴幽无声叹了一口气,哀伤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右脚,那只右腿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方才他进来时,便走路行动不便。
云氏心里猛地一沉,“你的腿……”
裴幽苦笑道:“没错,右腿伤的很重。有一大块肉都被巨石压得血肉模糊。我没有回来便是那日是被冲到了河流去,接着又被一户人家救了,因为伤的太重,才不得不在那家休养了一阵子,后来我本想回到侯府,谁知因为腿伤实在过于严重,回来的路上意外地掉落了河中,被水流冲到了温泉庄子附近。”
“我也不知道那温泉庄子是慕慕舅舅的,我是被庄子的管事捡到,他见我行动不便又有重伤,便留我住了几日,我住在那觉得不安心,便每日帮忙做下洒扫的活。”
听完长子这些悲惨的经历,云氏心中的愧疚简直让她无地自容了。
长子出生后本就因为她和侯爷保护不当,导致他流落在外多年,吃了二十一年的苦,这才回到了侯府,岂料竟是又遇到这般遭遇。
裴灵梦心疼道:“大哥,你别担心,长安的大夫很多,还有宫里也有太医,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裴幽装作无事地点头。
见他明明受了这么多折磨,竟还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云氏愈发的心疼。
这时,玉荣堂外。
裴扶墨忽然一把扯过周严身上的披风覆在自己的身上,阔步朝里行去。
望着他这般的举动,周严无奈地摇头。
世子便是过于好强了,他明知适当的示软可以得到关怀,可还是不愿让自己的家人看到他受伤的模样。
裴扶墨身形挺拔高大,他进入堂内的那刹那,便挡住了外面的光。
裴灵梦顺着动静看过去,面前面色冷漠,身披玄色披风的男人,正是她的二哥。
分明还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身形,可她隐约觉得二哥哪里变了。
云氏看到裴扶墨过来,惊喜道:“怀徵,你快看,你兄长回来了。”
裴扶墨在云氏面前驻足,眼神落在裴幽掉了一大块肉的右腿上,心里想笑。
看来他确实担心那胎记一事会被拆穿,竟狠心到将自己的腿剜掉了一块肉。
不过在得知裴幽的真实身份后,他忽然觉得,只是拆穿他冒充的事,实在太便宜他了。
这次他定要让裴幽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裴扶墨淡漠的眼神从裴幽身上移开,看向云氏,“母亲,儿子这次来便是想同您说一声,一会儿我就会和慕慕搬出侯府居住一阵时日。”
“你说什么?你和慕慕要搬出去住?”

安夏等裴扶墨和周严离开后, 便打算进去伺候。
今日天蒙蒙亮时,夫人发着高烧被世子强行带走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一路上她都担忧得不行。
安夏小步跑过去, 正想推开房门。
这时,忽然不知从何处闪现了一道人影挡在门前,面目表情道:“你不能进去。”
面前男子陌生的面孔, 端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 显然也不是侯府的护卫。
“你是谁, 凭什么不准我进?”
屋内,江絮清还久久站在原地, 听着门外传来安夏急切的声音, 窗外绚丽的日光从窗纸投入,落在她泪迹斑驳的面容上, 她低头轻轻地笑了笑。
同时一种解脱的感觉,也悄无声息的释放出来了。
她现下只觉得无比的解脱, 轻松。
说出来了也好,总比一直闷在心里, 每日这般心虚害怕,总抱着何时会被他知晓的担惊受怕的心理。
那般不安。
说出来了也好。
———————
云氏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你真的要和慕慕搬出去住?”
裴扶墨回道:“是。”
裴灵梦惊讶地睁大眼, 正想要上前问几句为何要搬走,身侧的裴灵萱已经一把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裴灵梦只能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云氏站了起来, 手心紧紧按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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