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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风流/灼灼风流(随宇而安)


刘衍失笑:“你倒是觊觎已久,就是给你又有何妨。”
刘琛摇头道:“赢来的酒才香。”
话音未落,便听到又一个主考官惊喜道:“这里也有份无错答卷!”
刘琛闻言诧异地看过去:“今年的经义题不是说有几道题极难吗?”
刘衍道:“文风日盛,这是好事。”
第一份答卷已送到了案上,刘琛低头一看,顿时失望了。他对沈惊鸿的墨宝极其熟悉,这份卷子的书法确实不错,但并非沈惊鸿的字迹。
刘衍却将这份卷子看得仔细,这自己柔中带刚……稳中带皮……刘衍借着茶杯掩饰唇畔的笑意。他是见过慕灼华的字的,便是她写的那一纸药方,和这卷子上的字便像足了十成。
那个鬼丫头,确实有几分能耐。
刘衍本来还为她的身体状况有几分担忧,如今见了这卷子,心便落了下来了。
刘琛这时接过了第二份卷子一看,确认了是沈惊鸿的字迹,这才松了口气,展开了笑脸:“皇叔,这份是沈惊鸿的不会错了。”
刘衍微微点头:“可惜,你却是输了。”刘衍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第一份卷子,“咱们方才赌的,可是这份卷子。”
刘琛顿时泄了气。
“想不到,今年竟有能与沈惊鸿比肩的考生。”
刘衍笑道:“奇人又何止一个?”
刘琛却又振作道:“不过是记性好罢了,还得看接下来两场,那才能看出是否有真才实学。”
第二场考的诗赋,却叫考官们大发雷霆。
“搞什么鬼!居然七成以上的人偏题!”同考官们对着一张张卷子画叉,但凡写错了题目的,一律不取。
刘琛遗憾摇头:“今年的题目是‘黄花如散金’,此题如此平常,想不到竟会涮落如此多人。”
刘衍道:“大多考生都将黄花当成了菊花,殊不知,此诗出自‘青条若总翠,黄花如散金’,这写的是清明谷雨前后的景象,此诗中黄花指的便是油菜花。考生若写了秋季、菊花,便只能出局了。”
刘琛皱眉:“此诗较偏,考的第一是考生的阅读范围,第二才是才气,可惜,有些人是只读经典,输于博学。”
这第二场没偏题的总的不过七十多篇,可以说,只要另外两科不太差,这七十多人便能上榜了。
刘衍心想,慕灼华可是读了不少书,这题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心里是这么笃定的,刘衍却还是忍不住把那些诗篇一张张看过去,直到找到了熟悉的字体,这才安心。
旁边传来刘琛的笑声:“皇叔可是在找沈惊鸿的诗作,却叫我先找到了,果然又是一篇佳作,来,咱们赏析赏析。”
两人正看着沈惊鸿的诗作,忽然听到同考官处传来争执声,不由得齐齐放下卷子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同考官争得面红耳赤,险些便要大打出手了,刘琛皱起眉头,厉喝一声:“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几名同考官急忙向刘琛行礼。
“回殿下,我等看到一篇策问,见解不同,是以发生争执。”
刘琛好奇道:“什么样的策问能让几位先生大动干戈?”
一个同考官冷笑拂袖:“若说离经叛道也不为过,此题考的是平蛮之策,这人倒好,满篇都是如何养蛮。”
另一个考官却皱眉反对:“细细看来,此人说的,却不无道理。”
刘琛越发好奇了,赶紧让人将卷子送来。卷子放在了案上,刘衍一眼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果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刘琛皱着眉头看这策问,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眼中更是风暴骤起,看到最后怒不可遏,拍案大骂:“这考生是北凉人还是南越了,怎么竟帮着蛮夷说话!”
反对派的同考官顿时引为知音:“殿下所言甚是,你们看,这卷子开篇先阐述了蛮夷不宁的原因,这说得倒也不错,蛮夷穷山恶水,教化未开,民心思异,有不臣之心,掠夺之意,那我们该怎么办?自然是战!打到他们怕了,服了,便能平蛮!”
“你们再看这后半篇,简直是一派胡言!”
“未见得吧……”这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了同考官怒气磅礴的控诉,众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发声者,竟然是主战的定王?
刘衍专注地看着策问,眼中毫不掩饰惊讶与欣赏。
“无常有之敌,有常有之利,蛮夷之敌我,盖因无共利。”刘衍微微点头,“如何生共利?策问中也说得极为明白,开通商路,互通有无,人心思安,蛮夷若能从贸易中得到超过战争能带来的利益,便不会想着杀戮与掠夺了。”
“南越看似贫瘠,却蕴有宝库,若助其发展,则可引为臂助。”
“其下详细列了不少方针细则,确有可行之处。”
一个同考官不以为然:“然则教化未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刘衍接道:“于是其下又说了最重要的一点,以我陈国之儒道,教化蛮夷之民,以儒为教,就如西域以教立国。如今北凉、南越皆教化不足,而两国之民多对陈国的教化心生仰慕,百姓若学会了礼义廉耻,心向圣贤,便是同宗同族,心不思异了。”
众人皱眉沉思,却还是心存疑虑。
刘衍轻轻说道:“我们陈国当年,不也是数个小国合而为一的吗?”
刘琛道:“是战争让陈国大一统。”
刘衍笑道:“陈国的大一统,是经过了许多年的内乱,直到以儒立国,才民心归一。”
说到此处,不少考官便点头附和了。这策问的内容多为推测,但刘衍所说,确实有史可循。
“西域荒芜,却以教立国,民心归一,这便是信仰之力,而只有教化的力量,能让人‘信’。”
刘衍这一番娓娓道来,终是说服了几个同考官,但作为坚定的主战派,还是极为排斥这种说法。
“哗众取宠,异想天开,不过是一个书生的纸上谈兵而已。”刘琛满脸厌恶,“若他说的这些有用,皇叔,我们这些年来的征战又是为了什么!”
刘衍沉默良久,方道:“为了赢得一个让他们听话的机会。”
刘琛的目光扫向重考官,道:“既然大家都各执己见,不如投票来决定这篇策问的成绩,众人写下自己对这篇策问的评价,我们去掉首尾,取均值。”
此法众人皆无异议,各自取了一张纸写下成绩,而后交由刘琛计数。
这时不知是哪位考官眼尖地发现了一件事:“咦,这卷子的字迹看着甚是眼熟,似乎和第一场的无错卷极为相似。”
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有人拿了那份卷子出来比对,这么一看,果真是一模一样。
有些认同这篇策问的考官立刻笑道:“此人记性不俗,见解不凡,其才可与沈惊鸿一较高下。”
刘琛闻言,心生不喜。
“却还不知道这人诗文如何呢。”
便又有人去寻找卷子,七十几篇略微一翻也就找到了,众人交头一看。
反对派立刻大笑:“这也叫诗,不过是打油诗罢了,我看这人才华不过尔尔。”
刘琛听了又舒心了不少。
无论如何这人还是叫他上心了,异想天开,胡说八道,还妄图夺沈惊鸿的文名,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才子”!

定京里过了几天纵情酒色又忐忐忑忑的诡异日子,终于等到了放榜日。
放榜这天,郭巨力一大早就起身沐浴,焚香礼拜,然后催着慕灼华起床。
“小姐,放榜了!”郭巨力紧张极了,偏偏慕灼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要睡!”慕灼华死死抱着被子,“我不去!”
郭巨力气急道:“小姐,你怎么就不上心呢,他们都赶着去看放榜呢!”
慕灼华闭着眼睛说:“掉价,太掉价了!哪有会元在榜下等的,会元都是好整以暇坐在家里等的!”
郭巨力也觉得慕灼华说的有几分道理,又有些迟疑了。
“那……小姐,我去看放榜,你洗漱好了,别到时候报喜的人来了,你还在床上睡觉。”
等郭巨力出了门,慕灼华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哪里有点犯困的样子。
“妈呀,紧张死了。”慕灼华瑟瑟发抖,“万一没中怎么办,才不要去榜下让人看笑话!”
慕灼华知道自己那篇策问太危险了,刘琛和刘衍是主战的,而陈国多年对外战争都是胜多输少,自然主战派也多一些,她落榜的可能性极高……可是让她违背意愿写迎合旁人的文章,她也写不好。
“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收拾一下行李吧……”慕灼华叹了口气,“好在赚了五千两,换个地方读三年再来吧。”
慕灼华也是睡不着了,起身梳洗,换了身青衫,便动手整理行囊了。
慕灼华整理到一半,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她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却是宋韵。
宋韵见慕灼华在收拾东西,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
“慕姑娘,你这是要回家了吗?”
慕灼华干笑两声:“宋姑娘,你来是……”
宋韵叹了口气,有些惋惜道:“前些日子你给姐妹们的那些香囊,她们都很喜欢,想找你订一批呢,你竟然要走了……其实以你的医术,就是不考科举,也是能在定京安身立足的。”
慕灼华见宋韵确实不舍得她,心里也有些感动。“定京繁华,不是读书的地方,我还是找个安静便宜的地儿好好读书吧。科举致仕才是我生平所愿,行医不过是混口饭吃。”
宋韵掩口一笑:“慕姑娘,你谦虚了,你这一走,我们可都会想你的。”
慕灼华道:“我会把香囊的配方留给你们的。”
“这不合适吧。”宋韵惊疑不定,不敢接受,“大夫们的药方可都是不传之秘……”
慕灼华笑道:“这些于我并无多大用。”
她本想着靠医术赚钱,没想到还真的赚了几千两,可比卖香囊来钱快了。
慕灼华说着便从箱子里找出笔墨纸砚,坐下为宋韵写起配方。
正写着,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郭巨力掀开屋顶的尖叫:“小姐——小姐——”
慕灼华停笔,扭头看去,却见郭巨力小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进来,笑容都快溢出脸庞了。
“小姐——你中啦——”
慕灼华一愣:“你这么高兴……难道我真的中会元了?”
郭巨力翻了个白眼:“小姐你还真敢想,会元自然是惊鸿公子了。”
慕灼华:“哦……”
郭巨力咧着嘴笑:“小姐你中了十七名!”
慕灼华挠了挠头:“十七名啊……”
不等她有个反应,旁边的宋韵已经捂住嘴尖叫起来了。
“啊——慕姑娘,你中了!”
宋韵说着竟然转身跑了出去,一路跑一路喊着:“慕姑娘中啦!慕姑娘中啦!”
这是白天,花巷里大多人还在梦中,这些日子不少人都认识了慕灼华,对这个会医术的女举人,其实没什么人相信她能金榜题名,但这时候忽然听到这么一声吼,顿时都清醒起来了。
只见随着宋韵的身影跑过,花巷两侧的门窗次第打开,人们纷纷探出头来:“慕姑娘中啦,第几名啊?”
“十七名——”
一时之间,真诚的恭贺声此起彼伏,慕灼华只得站到街上,对着两旁的人拱手道谢。
“中了个十七名,这阵仗弄得像会元似的,叫人好难为情……”慕灼华低声咕哝了一句。
郭巨力在旁边正美着呢,听到这么一句,不禁气道:“小姐,陈国的第十七名啊!你以为很容易的吗!而且今科只有你一个女子上榜呢!对了,还不止!我听他们说,你可是自有女子科举以来会试名次最高的一人了!”
慕灼华也是个俗人,这下也被郭巨力捧得有些飘飘然了。
“你准备点银子,等下打点报喜的人。”
郭巨力大声道:“得嘞!”
刘琛面色古怪地看着榜单。
“女的?”
刘衍低头含笑。
刘琛还是不敢相信:“写出那篇养蛮策的,是个女人?和沈惊鸿经义并列第一的,是个女人?”
刘衍点头道:“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若不是刘琛压着那篇策问,其实慕灼华的名次恐怕能到三甲之列,但若不是刘衍力捧,以慕灼华那篇离经叛道的养蛮策,根本无法上榜。
到底有没有私心?
刘衍仔细问了问自己——没有。
那篇养蛮策,确实让他开了眼界,想到了从前未想过的方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养蛮策未必全然无误,但这却是一个全新的方向。慕灼华啊……那个看起来小小一只的鬼丫头,总是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刘琛一面觉得自己和一个女人为难有些掉价,另一面又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为难了更加难堪。他到底只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郎,脾气都摆在了脸上。
“皇叔,我想去微服看看这个人,你陪我去?”
刘衍愣了一下,心里苦笑——只怕那鬼丫头一眼就能认出他们俩。
“殿试之前有个簪花诗会,到时候咱们微服去吧。”刘衍说道。
花巷里结结实实地热闹了几天,路大娘带了那些给慕灼华诊治过的姐妹们来祝贺,笑得合不拢嘴:“进士老爷给咱们看过病,这可够吹一辈子的了。”
路大娘把慕灼华交的房租全数退给了她,还封了十两银子的贺仪。
“您可别推辞,我这破房子让您住了,那简直是什么生辉,以后租出去可不是这个价了!”
慕灼华陪着笑了几天,笑得腮帮子都疼了。
过了五六日,这热闹才算休止了。
这天夜里,郭巨力又含着笑睡了。从放榜那日到现在,郭巨力始终沉浸在梦一般的喜悦之中,反而是慕灼华觉得疲惫不堪,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了,才有一丝松快。
慕灼华又在书桌前咬笔头,明日是簪花诗会,按惯例,每个贡士要写一篇诗文,虽然没有分高下,但写得差了,定然会叫人笑话,尤其她作为诗会上唯一的女子,别人总要多留意她几分,那些被她压过了名次的男子定然会叫她难堪。
慕灼华正烦恼着,便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她愣了一下,边问着谁啊边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定王刘衍。
慕灼华看着清朗月光下长身玉立的定王,一时失神——她险些忘了这号人了。
“王爷!”慕灼华压低了声音,“您这么晚找我有事?”
刘衍道:“陪我走走吧。”
慕灼华神情古怪:“孤男寡女,三更半夜,不太好吧。”
刘衍失笑,敲了下慕灼华的脑门:“你一个小丫头,算什么寡女,走吧。”
刘衍总是仗着长她几岁,不将她当女人看,也怪她长得脸嫩又娇小。
慕灼华合上门,跟着刘衍走在无人的街上。
“还未恭喜你金榜题名。”刘衍含笑道。
慕灼华露出一丝得意而含蓄的笑容:“这几日很多人向我道喜还送了贺仪。”
贺仪二字特别说重了一些,刘衍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立时便从袖中抽出一块玉佩送给她。
慕灼华好奇地接过玉佩打量起来,对着月光照了照,只见通体莹透,触手温润,着实是一件宝贝。
“这得值两千两吧……”慕灼华咂舌,“王爷,您一年俸禄有多少啊,我都不好意思敲诈您了。”
刘衍低笑一声:“还不至于叫你敲诈穷了。君子不可无玉,我见你身上没什么配饰,这玉佩便赠予你吧。”说着一顿,补充了一句,“不可当了。”
“我才没那么傻,当铺才卖不出好价钱。”慕灼华哼哼两声,喜滋滋地收起玉佩。
“明日便是簪花诗会,你准备得如何了?”刘衍问道。
这话立时便戳破了慕灼华膨胀的心,整个人泄气垮了下来:“不如何……”
刘衍坦言道:“你的诗作我看了,确实也太……乏善可陈。”
慕灼华讪笑道:“王爷此来,可是要赠我一首好诗,助我扬名?”
刘衍含笑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竟想些旁门左道,还有没有点文人的风骨?”
慕灼华揉了揉被敲打的额头,无赖道:“王爷也不是第一次被我敲竹杠了,难道还不知小人本色吗?风骨若是值两个钱,恐怕早就被我当了,若是不值钱,我又要它作甚。”
刘衍哭笑不得,轻轻摇头道:“你啊……巧舌如簧,脸厚心黑。”
慕灼华笑眯眯道:“王爷谬赞,小人受之有愧。”
“我来便是提醒你一句,明天大皇子会微服私访,他是坚定的主战派,你那篇养蛮策,彻底激怒他了。”
慕灼华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我早做了心理准备了。不过……”慕灼华侧目斜睨刘衍,“王爷,你不也是主战派吗,难道你就觉得我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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