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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耳疾(叶紫)

朝臣审时度势纷纷给自己寻后路。
然而此时众人口中,被疾病影响了情绪,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的帝王,正躺在紫叶檀木塌上,一名温柔婉约的女子正往他嘴里喂剥去皮的葡萄。
帝王神情惬意,无比享受。
下一刻,女子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盅汤药,“圣上,该喝药了,药里加了上好的夜明砂,专治您的耳疾。”
帝王诧异:“何为夜明砂?”
女子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蝙蝠的粪便。”
帝王:“……”
什么叫自作自受。
一代狠厉帝王装聋作傻只为将心爱女子留在身边,不计后果,不论得失。
被十全大补汤补出鼻血,被地龙熏得一天沐浴三回,鼻尖还萦绕着散不去的怪味。
帝王捏着鼻子喝下爱心汤药,痛并快乐着。
标签:帝王 权谋 轻松

第1章 是去是留?
宛国京城的冬天比往年更为寒冷,还未到十二月,皇宫內苑各宫就开始采购暖炉,置办银碳。贵人们自然是不必外出的,却苦了粗使的太监和宫女,辰时起,他们就往来于各宫之间送取暖用具和大补的参汤,忙了一整天,累得气喘吁吁。
熙宁脚步轻快地行走在甬道上,太监宫女忙不迭地退到两边,恭敬道,“姑姑好。”
在宫中,这是唯有皇帝和太后身边贴身服侍的大宫女,才能享有的殊荣。
熙宁轻轻点头,夕阳西下,黄色的琉璃瓦泛出的流光,映照的这座皇城更为威严,可像她们这样的宫女,却是皇权之下最卑微的存在,贱如蝼蚁。
好在,她今日就能出宫了!
从三岁那年,以罪臣之女的身份没入永巷,她已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十几年。
十几年,磨炼心性,她亦苦亦难。
此时,她恍若嗅到了宫外久违的自由,唇角轻扬,只是莞尔一笑,却给人舒心畅快的美感。
刚走到宫门口。
“宁姑娘,宁姑娘,”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安急匆匆地追上来,“留步啊,宁姑娘!”
熙宁回过头,在原地等了李安一会,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小跑到熙宁跟前,“可算赶上了,宁姑娘,你要是走了,老奴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李公公,出了什么事?”
遇到点什么事,李大总管总说自己的脑袋不保,可这么多年,他的脑袋不还是牢牢按在他的脖子上吗。
熙宁抿唇,颇有些不以为然。
李安擦了擦鬓角的冷汗,急忙说道,“宁姑娘,圣上跌伤了腿,痛得没法走路,你快回去瞧瞧。”
“跌伤了腿就请太医医治,我瞧了能怎样呢?”
李安:“……”
这宁姑娘怎么不按常理行事呢?圣上为了留下她可是煞费苦心,换做旁人,还不麻溜回去细心照料,怎么她就全然不当回事。
熙宁自然清楚这是皇帝的手段,“李公公,熙宁已经不是圣上身边人了,帮不了你。”
从此以后,这皇宫里头的事,就再同她无关了。
“宁姑娘……”李安苦着一张脸,紧紧抓着熙宁的衣袖不放,要是她跨出宫门,他可就再也没辙了。
宛国的规矩,没有旨意,宫人是不得随意出宫的,他绝不敢违抗。
熙宁早有准备,摸出一柄匕首,将袖子割下,“再见了,李公公。”
“再见了,邵卿洺,”她在心里默默说道,“不,再也不见。”
她的身影消失在红墙之外,李安连连叹气,熙宁走了,他们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熙宁的亲人在这些年间陆续去世,如今她孑然一身,倒也不忙决定要去哪里。
这些年攒下的银子虽不多,余生几十年的粗茶淡饭还是供得起的。
她有两个打算,她擅厨艺,在京城中开个小馆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熙宁摸着下巴想着,她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替邵卿洺着想,现在既然出了宫,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如果留在京城,还有机会见到他,想起这个温润如玉,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熙宁嘴角微微勾起。
不然就是远离皇城,去宛国各处走走看看,在皇宫这个狭小的地方关久了,她极其渴望自由,向往书中提过的山清、水秀、洞奇、石美,雾凇,瀑布,这是她梦想中的家园。如能和他一同踏遍宛国的各处美景,就更好了。
她找了间客栈住下,准备天亮再做出最后决定,无论是海阔天空,从此任她翱翔,还是安身立命,甘心为一人做羹汤。
谁知,她这一觉醒来,又回到了昨日清晨。
她出宫的这一日。
此刻,她就在乾清宫的配房内,和之前无数个日子一样,每日卯时准时醒来,随后洗漱,协助李公公打点乾清宫一众事宜。
“怎么回事?”熙宁自言自语。
昨夜是尔岚当值,这会儿刚回来,见熙宁坐在床头发呆,笑了,“今日是姑姑出宫的好日子,怎么还赖床呢?”
熙宁有满心的疑问,却无法同尔岚诉说。
尔岚从自己床铺的枕头下取出一只锦盒,“姑姑,尔岚幸得姑姑照顾,今日姑姑就要离宫,尔岚没什么可相送的,这对玉坠子是入宫时娘亲给我的,请姑姑务必收下。”
同昨日的场景一模一样,也是尔岚赠她礼物,她一番推辞,尔岚表示以后再相见不容易,礼物不贵重,只是留个念想。
熙宁疑心自己还在梦里,恍惚道,“尔岚,你掐我一下。”
“啊?”尔岚愣住了。
“掐重些,手下千万别留情。”
尔岚试着用力掐了掐熙宁的手臂,熙宁“嘶”一声叫了出来,“疼!”
能不疼吗,尔岚可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她小心询问,“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在做梦啊……”
尔岚失笑,“姑姑您这是乐傻了吧。”
熙宁苦笑,难道是自己太期待出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日出宫之事,才是自己的梦境?
她云里雾里,神情恍惚。使劲拍了拍脑袋,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值好今日的最后一班岗。
夕阳西下,熙宁抱起自己的小包袱,和依依不舍的尔岚道别。
快走到宫门口,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没瞧见李安追来,心下松了口气,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谁知刚转过身,就听见了李安那催命般的声音,“宁姑娘,宁姑娘……”
熙宁问,“是圣上摔伤腿了吗?”
李安:“……不是,是磕到脑袋了,头痛。”
熙宁:“……”好嘛,还变花样了。
她还就不信邪,仍旧决然地离开了皇宫。
这一回,她连夜赶路,离开皇宫越远,应该越安全吧。实在走不动了,才露宿于山林间。
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然而事与愿违,当她醒来时……
依然是熟悉的地方。
第三次,皇帝的理由又变了,说是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她亲自去喊太医,随后出宫,直接赶路赶到下一个城镇,特意住在了寺庙里,期望有神灵庇佑。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翌日醒来时,依然在熟悉乾清宫配房内。
熙宁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力不从心。
今日,她到底是去是留?

“砰!”
茶盏大力砸在地上,紧接着十几个太医连滚带爬地撤出乾清宫,一个个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乾清宫寝殿内。
皇帝邵卿洺眯着眼问侍奉的宫人,“这银耳莲子羹怎得净是苦味?”
“回圣上的话,银耳莲子还未送来,这……这是刚煎好的雪莲和雪蛤补药……”宫人战战兢兢地回道。
“混账!即便莲心本身清苦,也不至于整盅银耳汤都苦得犹如黄连!说!你们是不是诚心作弄朕!”
“圣……圣上,此乃雪蛤……”
“御膳房竟敢如此疏漏,看来是朕平日里过于纵容了!来人,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圣上饶命啊,这是……这是雪蛤,不是银耳……”
熙宁索性站在宫门口等李安,见他走来,有气无力地问道,“圣上是跌伤了腿还是磕到脑袋了?亦或是眼睛看不清东西?”
李安纳闷道,“啊,宁姑娘你在说什么?圣上突患耳疾,似是听不清旁人在说什么。本是一碗略苦的雪蛤,可听在圣上耳中却是银耳,御膳房的宫人被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太医院的王院使因为一句话冲撞,圣上下令要砍了他!宁姑娘,您可得救救他!”
这次的事情倒是有理有据,比之前几次可信得多。牵扯到的人还不少,自己倒不能不管。
邵卿洺变着法子的骗自己回去,那自己无法离宫这事,是否也同邵卿洺有关。
熙宁寻思着,越想越有可能,那就顺他一回心意又能如何。
李安长长松了口气,连连作揖,“姑奶奶,就拜托你了!”
熙宁随李安折回去,她倒是要瞧瞧邵卿洺在搞什么鬼。
邵卿洺躺在软榻上,脸色阴沉不定。
不就是砍个把人的脑袋,这些下人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大声喘气,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只是熙宁怎么还没回来?
她当真狠得下心丢下自己不管了?
邵卿洺刚要发作,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嘴角勾起几分笑意,脸上的线条渐渐舒展开。
“圣上,”熙宁福了福身,见龙榻之上的人神情焦躁,看上去不像是装的,心中不觉一紧,“发生了何事?”
他都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还有什么烦心事?难道是又有人想害他了吗?
“熙宁,你来了,”邵卿洺露出欣喜之色。
熙宁刚一上前,就被那俊逸的男子握住了柔荑,“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这群奴才做事不仔细,你不在朕身边,他们只会粗制滥造地敷衍朕。”
熙宁不动声色地想要挣脱开,却被邵卿洺握得更紧。
李安喜出望外道,“圣上,您又听得见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嘴在动,却不出声?可是又在腹诽朕?!”邵卿洺拧起浓眉,问道。
李安:“……”
其余宫人也呆滞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熙宁姑娘说话,圣上能听得见,换到他人,圣上却宛如一个聋子。
“圣上……”熙宁也惊到了。
“什么事,你说。”熙宁一开口,邵卿洺迅速偏过头,对她笑得犹如春风化雨。
熙宁:“……”
这还不是装的吗,哪有听不见旁人声音,就只能听见自己说话的耳聋。
也就是这些宫人好糊弄,会相信邵卿洺拙劣的演技!
无妨,反正自己也走不了,就看看他能装到几时。
她如往常一样站定在邵卿洺身侧,将丹唇凑近他耳畔,声若幽兰,“圣上,您的耳朵似乎出了点小问题,不过无大碍,太医已经在想法子了,相信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治好圣上的耳疾。”
“真的可以吗?”邵卿洺将信将疑道。
“一定可以,请圣上放宽心,”熙宁顿了顿,“还请圣上放了被您冤枉的王院使,虽然卖相不佳,但那的确是一碗清白无辜的雪蛤。”熙宁抿唇轻笑,一边安慰,边揶揄,“您要是不网开一面,王院使一家怕是要哭成护城河了。”
“哦,竟是……这么一回事。”
邵卿洺闻着熙宁身上熟悉又自然的青草香,可比后宫那些女子身上的脂粉香让人心旷神怡的多,他莞尔。
熙宁猜得没错,他的耳疾确实是假的。
他曾经同熙宁约定好,等他登基成为皇帝,就放熙宁出宫,如今熙宁请旨出宫,于情于理,他都不该阻拦。
可他后悔了!
一来,他对熙宁的心意天地可鉴,之前是碍于自己今日不知明日事,无法确保熙宁的将来,才有了这个承诺。
二来,他其实已经履行过一次承诺了,结局却惨痛无比。如今重来一次,他必须扭转命运。
邵卿洺是重生的,前世他乍闻噩耗,悲痛之余,吐血身亡,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刚登基的这一年。
他顾不上其他事,先询问熙宁的动向。李安告知他,今日便是熙宁出宫的日子。
他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只想出这么个骗人的点子,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他心中也没底,究竟熙宁会如何做。
好在她还是去而复返,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在她心底有一席之地,只要自己的耳疾一直不痊愈,她就不会离开自己?
思及此,邵卿洺阴鸷的眼中,泛起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朕的耳疾当真能治愈?”
“当然,”熙宁不假思索道,是真心,也是试探,“奴婢新谱了一首曲子,还打算请圣上鉴赏呢。”
“你还会写曲子?”邵卿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脸的不信,“朕可记得你唱歌常跑调,现在居然还会谱曲了,当真是奇闻呢。”
“圣上爱听不听,”熙宁撇嘴,眉眼灵动娇俏。
“不如先让朕给你唱一曲?”邵卿洺清了清嗓子,“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歌倒是好歌,”熙宁虽是在称赞,却也在挑剔,“可圣上唱得着实不好听,整首曲子都在跑调,可比奴婢厉害多了。”
“朕可是从不轻易开口的,你这小丫头真没良心,”若不是为了哄熙宁开心,邵卿洺也不会自降身份,他轻轻捏了下熙宁的鼻子,忽又想到了什么,出神地看向远处,“这首歌,是先帝唯一亲自教过朕的。”
熙宁知道,邵卿洺是想到了那段过往。
众人眼中宛国的少年天子,幼时不得志,根本不受先帝的重视,却在和十几位皇兄的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当上了皇帝。
外人只以为这位新帝杀伐决断,手段狠戾,才刚登基,上百颗政敌的人头悉数落地,这其中,不乏血脉相连的骨肉兄弟。
可唯有同他一起长大的熙宁心中最清楚,在这偌大的宫中,要想生存,就必须比旁人的心更狠更硬,这是谁都逃脱不了的宿命。包括位居九五之尊位子上的皇帝。
“宁儿,”一阵寂静后,邵卿洺这才幽幽开口,“朕耳疾未愈,不知道东边还会做些什么,你能不能答应朕,先不离开?”
熙宁有些恍惚。
她明知道邵卿洺在装病,所以才能义无反顾地拒绝李安。可当邵卿洺用这般温柔的口吻请求她时,她实在无法狠下心肠。这么多年来,她同邵卿洺相依为命,这份情感不是旁人能比拟的。
可不走的话,她又着实有些不甘心。
两人当初曾说好,待邵卿洺登基之时,就是自己功成身退之际,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已经生活了十几年,每日在刀尖上行走,哪怕现在不会再和从前一样,可她也不愿再待下去。
更何况,她无法拒绝宫外的自由,无法拒绝辽阔的天地。
更或许,那人也在等待自己。
见熙宁迟迟不说话,邵卿洺有些着急,“宁儿,你也知道,朕现在身边……离不开你。”
邵卿洺这话一出,熙宁心底的弦被彻底拨动了,轻颤着。
这些年,她尽自己所能地帮他,照顾他,看起来是他离不开自己。
可熙宁心中明白,他对自己只不过是种依赖。无论是谁,相处了这么多年,又共同经历过那么多事,总归无法割舍。
她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念头。
若她要留下,成为邵卿洺后宫中一员,想必他不会拒绝。
可她又很清楚,她和邵卿洺之间,天地悬殊。
邵卿洺身为帝王,迟早三宫六院,自己绝不可能成为他的唯一。与其到时无法接受,不如现在就放弃。
所以,她将这份细小的,还未成型的爱情,及时化作了亲情。邵卿洺比她还小半岁,自己在一日,就将他当做弟弟对待。
而那人曾说过,他的心很小,只容纳的下一个女子,今生也只会娶一个女子为妻。如果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自己该有多幸福。
可自己现在却无法离开这皇宫,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了想,“圣上,奴婢可以暂时留下,但何时离开,奴婢希望能自己做主。”
邵卿洺的心往下沉了沉,熙宁还是没有放弃出宫的打算。不过好在还有时间,总能想出留下她的法子。他颔首,“好。朕准允了。”

第3章 无中生有
这一晚,熙宁依然歇在配房,心中有事,睡得不太踏实,辗转反侧至深夜,才迷迷糊糊地合了会眼。听到外头的五声宫漏响过,她立即起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时间。
她出门就抓住尔岚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姑姑的话,今日是初一,姑姑可要去上香?”
熙宁没有离宫,尔岚兴奋了半宿,一早就起来给熙宁做好吃的,这会拉着她回了屋,把早点摆满了整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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