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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玫瑰(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但如果您和太太在一条战线上,就不存在二选一的情况。”
望舒和的工作室设在临沪港的摩天办公大楼的顶层,和华盛集团隔了三条马路。
她正在和下属评估艺术馆第一次开展展出的画作时,接到了Gerry的电话。
她抬了抬手,示意会议暂停,走到远处的落地窗前,才接通电话。
“小九,我刚从董事会那边得知,你大哥准备卖掉公司的影视业务来填补公司的资金链。”
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重。
不愧是在港信集团干了二十年的首席财务官,面对公司如此大的业务变动,说话依旧条理清晰。
望舒和看着不远处金光闪闪的华盛集团四个大字,握着手机的细白手指微微收紧,刚做好的,她静静听着:
“而你现在负责的艺术部门在上个季度的营收远超影视部门。我和董事会几个老人私下里商讨过,一致认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接手影视部门,到时候我们会在董事会上提议将影视部门和艺术部门合二为一成立新的部门,到时候推举你为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兼公司的COO。”
话落,手机那端一片寂静,似是在耐心地给她思考的时间。
细碎的金光破开云层,随着微风荡进宽敞奢华的办公室内,往下看是车水马龙,人车如蚁。
“Gerry,”
望舒和轻唤一声教母的名字,声音轻柔:
“daddy也这么想的对吗?”
“小九......”
答案已定的问题,问出口也是自虐,所以望舒和在教母开口的瞬间就打断了她:
“谢谢你,董事会时间定下告诉我就好。”
说完,她挂断电话,转过身,抱臂立于落地窗前,看着墙上那幅黑与红交织的印象派画作,太阳穴一阵刺痛,深黑色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涣散。
“望舒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老子他妈掏心掏肺对你,你背我和他上床是不是?”
压抑如同困兽般的怒吼像烟花般在脑海中炸开,背德的刺激感沿着骨髓往上爬。

是谁在说话?
“小九,我们谈笔交易,如果你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和我在一起。”
“望舒和,老子他妈对你哪点不好,你这么对我,你和程野牵扯不清我忍了,你和他算怎么回事啊!”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耳畔交织,前面那句是季岑的声音,后面,后面那个是谁?
忽然,就像放电影一般,她的脑海里迅速掠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速度快得让她来不及捕捉就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窒息感。
“大小姐?”
不远处的助理小林看老板脸色越来越苍白,忧心地唤了声。
“嗯?”
还在出神的望舒和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应声。
就在此时,一股眩晕感袭来,失去意识之前,她眼前浮现出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
寸头,建模脸,肤色冷白,左耳戴着银色耳钉,眼角有颗泪痣,眉眼桀骜张扬,笑得慵懒肆意。
“望舒和,像你这种玩弄别人的真心的人,你他妈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真爱!”
这句话响起时,那张脸突然变得狰狞,像是地狱里的修罗,恶狠狠地发出诅咒。
梧桐汇一号院。
“季总,太太身体没有大碍,我还是建议给太太请个心理医生过来。”
季岑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眼睫微垂,默默听着凯撒的建议。
克斯里正在厨房吩咐厨师炖一些补身体的粤菜,看到先生和那位专家从楼上下来,他忙上前帮专家拎着包,跟在两人身后,继而听到先生说道:
“我会考虑,维恩博士那边已经谈好了,下个月底会到实验室,下一阶段的药物研发可以开始了。”
送走医生后,季岑快步返回卧室,只见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缩成一小团,像是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一般,极其没有安全感,昔日灵动明亮的眼睛一片空洞,出神地望着窗外。
身上没有盖被子,因为太瘦,他能透过裙子轻薄的布料看到她凸起的脊骨。
破碎与脆弱萦绕在女人周身,他反手带上卧室的门,走到床边,半蹲在地上,握着女人微凉的小手,吻了吻,扯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道:
“bb今天吓到我了。”
他接到小九晕倒在办公室的电话后,拿着钢笔的人不住地颤抖。
在看到她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的模样时,一种恐慌感开始从心底深处蔓延。
见人没有反应,只是眼眶越来越红后,他手指微微收紧,又吻她细白的手指,继续哄:
“我刚刚和专家沟通了,小乖,那个药先不吃了好不好?”
沉默片刻后,一道轻得风一吹就散的声音响起:
“可是不吃我睡不着。”
女人食指微曲,压在饱满莹润的下唇,空洞麻木的眸里盈满了泪水,鸦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珍珠般的眼泪簌簌滚落,缀在瓷白的脸蛋上,衬得人愈发娇弱可怜。
怎么就娇弱得让人心疼到如此地步。
“我知道,但是小乖,”
季岑顿了下,起身坐在床边,用五指拢了拢她散乱在脸颊两侧的长卷发,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捧在掌心,细细抹去那上面的泪痕,俯身吻了吻挺翘的鼻尖后,他才继续道:
“你的病是心理问题,需要心理医生的治疗。”
“菲塔”当初研发的目标为具有睡眠障碍的人群,提供一种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助眠药物,只能从生理层面帮助人进入睡眠模式,但无法治愈心灵层面的问题。
因为心理障碍所引起的睡眠障碍,使用“菲塔”无异于一种麻痹,用生理上的沉睡来逃避心理上的空缺,二者长时间的分离,良药最终变成了砒霜。
“可是,可是......”
望舒和吞吞吐吐,她想,她一定忘记了什么。
并且是十分糟糕的记忆,是只要出现一个画面,就会令她窒息的程度。
她的睡眠障碍,恐怕也和那段记忆脱不了干系。
“我是忘记了什么吗?”
比如,她出过轨,或者劈过腿?
昏迷前的那声怒吼,明显是一个情绪失控的男人发出的。
但是,季岑向来温和有礼,那个人会是他吗?
“小九,你忘记的事情,是身体对你的保护。”

轻氧酒吧。
被摁在家里休养将近一周的望舒和约了陈念来她的酒吧放松一下,但也不敢喝得太多,明天还有杂志封面要拍摄。
沪城夏季气温虽比不上港城,但因为也是临海,体感也带着一丝湿热,望舒和穿了吊带和短裤,肩上披了一条奶白色的羊绒披肩衬得肤色剔透如玉。
陈念看着大小姐拒绝了第十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后,摇着头啧了几声:
“最后那个看起来才刚成年。”
望舒和那头奶金色的长发,和精致漂亮的脸,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她斜睨了一眼被她拒绝后失魂落魄的背影,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子里澄清晶亮的甜白葡萄酒,而后微微抿了抿一口。
感受完甘绵湿润,轻快爽口,清雅细腻的酒香,她放下杯子缓缓说道:
“看起来年纪确实不大。”
顿了顿,而后挑眉笑开,眼神嘲弄戏谑:
“唔,不过心思倒是不少。”
一靠近她,视线就落在她手腕上的那只表上。
百达翡丽Ref.5002,集三问,万年历,陀飞轮,星空功能于一身,发行价2500万。
她和季岑一人一只,她今天是第一次带。
季岑爱收藏名表,专门有个屋子,装了展柜来陈列各大品牌的限量款,能进展柜的,起步价1000万。
她今晚来得匆忙,随手挑了一只作为装饰物搭在手腕上,也是刚刚念念惊叹这只表的价格,她才意识到表的价格。
表在豪门圈子里,在一定程度上是身份的象征。
那个男孩看到这只表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故作的纯情与佯装的羞涩,令人作呕。
陈念笑了笑:
“现在的小孩,哪个是简单的。”
轻氧酒吧是陈念闲来无事时开的一家高档酒吧,和她名下的斯特兰私人酒庄签了长期酒类供应合作协议。
入场最低消费12780,无上限。
来这里玩的人,富家子弟和捞男捞女五五开。
她们两个坐的的位置足以将整个酒吧一楼的场景尽收眼底。
十一点一过,望舒和伸了个懒腰,又捂唇打了个哈欠。
“你这么早就困了?”
“嗯”,望舒和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有一点。”
最近季岑弄得特别狠,时间还长,总要把她精力炸得一滴不剩才停下。
“罕见,对了,程野昨天联系我问你来着。”
陈念打量着大小姐的脸色,见她听到“程野”两个字毫无反应,心下微微诧异,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大小姐的心狠程度。
程野现在黑白通吃,实力不容小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空有一身蛮力的穷小子了。
她知道程野的心思在哪,狠得像狼,在大小姐面前扮狗。
“问我什么?”
“问你和季总什么时候离婚。”
“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望舒和狐疑地蹙了蹙眉头,澄澈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水晶杯被搁置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冷色灯光照得杯壁流光溢彩。
陈念也一愣:
“你们当初不是协议结婚吗,为期两年。”
望舒和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一进卧室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婚前协议。
她心脏砰砰砰,跳得杂乱无章。
如果不是陈念提醒,她真的要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当初他们结婚时,她和季岑闹了矛盾,规定婚姻期限,是带有赌气的成分在。
但婚后生活过于惬意,她没多久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连同婚前协议,也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管家见太太回来以后赶紧通知先生。
季岑下班到家时,望舒和正把卧室翻得一团糟。
各种证件和装饰物,睡衣扔了一地,披着一头丰盈蓬松长卷发的女人正跪坐在衣柜前,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细软,臀挺翘,肤色如雪。
只是背影看起来有些无措。
季岑脚步停在一件藕粉色的蕾丝吊带裙前,他弯腰,用手指勾起细长的带子,轻轻一扔,将它丢在沙发上。
这种衣服好看,但经不起撕。
“小九,在找什么?”
跪坐在地毯上,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望舒和听到季岑的声音,哭丧着雪白漂亮的小脸转过头:
“老公,我们的婚前协议在哪里呀?我到处找都找不到!”
季岑面不改色,缓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和她视线齐平,平静地和她对视。
当然找不到了,一式两份的婚前协议都被他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三重保险,没有他的指纹,授权,以及数字密码,根本打不开。
但季岑不打算说出来,只是平静地问她找那个做什么。
他想,如果小九真的动了离婚的心思,他不介意把手段用在她身上。
望舒和现在不确定季岑记不记得两年期限这回事,她隐约还能回忆起当初她赌气要协议结婚时,他阴沉得像是要吃人的眼神。
有些时候,她是有些怵季岑的。
季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眸色晦暗不明,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
望舒和眼神躲闪,嗫嚅半天,才拉着他的手,吞吞吐吐说道:
“就是想看一下啦!”
说完,她笑嘻嘻地朝着身前的男人伸出手臂,仰着脸同他撒娇:
“抱我嘛!”
主卧一团糟,季岑抱着人去了次卧,温软馨香的身体靠在他肩头,甜白葡萄酒的甘甜钻入鼻腔。
家里的酒窖没有甜白葡萄酒,他掀了掀眼皮,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
“去喝酒了?”
“嗯,去了陈念那个酒吧。”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如果季岑问起望舒和的行踪,她会诚实地说出来,但从来不会主动报备。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你平时下班都这么晚吗?”
望舒和心里还念叨着期限的事情,现在是什么局势,她比谁都清楚,和季岑离婚,她手中的筹码又会减少一个。
为了掩盖自己的异样,她随口扯出一个话题。
“今天有工作要处理。”
感受到男人逐渐升高的体温和身体的异样,她那团心事登时消散,耳垂一烫,她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手臂上的青筋,依偎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那我们今天还要......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季岑身上传来的信号还是很明显的。
虽说季岑床品好,很注意照顾她的感受,但他体力好的实在是有些变态了,尤其是到后面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泪,水不停地淌。
“怎么不要?”
季岑撤了撤身子,改为从背后拥着妻子,去吻她耳垂:
“我尽量早点结束。”
结束时,望舒和被刺激得咬着食指不停地流泪。
季岑也意识到今天太过了,拇指摩挲着她肩头的吻痕,拥着她不停地低声道歉,声音又低又哑:
“bb,是我的错,我想让你舒服些,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不哭了,不哭了,bb。”
本来是想讨她欢心,没想到弄巧成拙,挨了好几脚踹不说,还把人给弄哭了。
望舒和自认为在床上很能放得开,什么不要命的骚话都敢讲,但是季岑今天......
她羞愤欲死,卷着被子背过身,哼哼唧唧地哽咽道:
“那样脏死了,讨厌鬼,你下去,今晚不许你上床!”
季岑又忙轻轻扳着她的肩膀,探身继续哄:
“好,我今晚睡地上,bb不哭了好不好?”
“不要睡地上,我要你抱着我睡。”
小公主心思多变。
“好,好好,我抱着你。”
季岑从背后将人拥入怀中,等怀里的人情绪平复,捱过那抹悸动后,他才又问她真的不舒服吗?
回应他的是腰间传来的疼痛和女人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他心情极好地扬了扬唇,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男人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喷洒。
“小九好久不讲中意我,我伺候小九伺候得这么好,小九多讲讲爱我好不好?”
醇厚低哑的嗓音缱绻温柔,像是演奏厅里悠扬的大提琴。
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愫蔓延至四肢百骸,由男人主导的,突如其来的亲密,像个牢笼,将她囚禁其中。
望舒和受不了这种心贴心的亲密,刹那间手足无措,只想逃避。
“讨厌鬼,不许讲了!”
她推着腰上的铁臂。
自从那天她问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以后,再看向他时,眼神总是欲言又止,似愧疚又像是疑惑。
这个眼神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婚前小九差点被那个贱男人勾走,被他当场捉到时,也是这个表情。
再联想到她今晚去了酒吧,季岑眸中晦暗不明,一反纵容的常态。
手臂纹丝不动,甚至将人抱得更紧。
他不住地亲吻她的脸颊,一声又一声低喃:
“小九,我们是夫妻不是吗?不是总说想我爱我吗?”
感受到女人的不情愿,他不悦地压低嗓音,质问:
“怎么这么不愿意同我亲近,还是说,小九只有在床上才会对我亲近?”
在床上时像只小奶猫,黏着他不放,黏黏糊糊地要这要那,什么都要按照她的节奏来,稍微有一点不配合,就开始哼唧哭。
一下了床,又变成了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惯会用那张漂亮的小嘴哄骗人。
见人不说话,也不同他对视,他又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咬牙切齿道:
“还是说,小九真的像大哥说的那般,迫不及待要和我离婚了?”
“我没有想要离婚。”
望舒和蹙着眉,毫不犹豫地出声否认。
说话时,她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冷光,原来她的大哥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是吗?”,不过几秒,季岑语气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
“我去港城出差那段时间,大哥说你们上次吃饭,你在考虑离婚,我以为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惹得小九生气了,要同我离婚了。”
“没有要离婚。”
也不能现在离婚,那个私生子也没醒过来,最重要的交易也没有达成。
她不再挣扎,乖乖由他抱着,季岑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他知道,不想离婚理由有很多,但唯独不是因为爱他。
温水煮青蛙策略已经不适用了,是该强势一点了。
他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粉唇,沉声道:
“那以后不许再去住酒店了。”

望舒和的杂志拍摄计划被一通来自瑞士医院的电话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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