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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玫瑰(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杂志主编和品牌主理人都是她在哥大读书时认识的朋友,知道她有急事后,将杂志拍摄时间推迟了两周。
“好,我马上到。”
说完这句话,她迅速挂断电话,没有通知任何人,买了下午晚上直飞瑞士的机票,只身前往苏黎世。
一名浑身是伤的男人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偌大的病房外,是医护人员凌乱的脚步声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主治医生在打完一通电话后,神情渐渐染上凝重。
飞机穿梭在万里高空,望舒和坐在头等舱里,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天空,空姐甜美的声音响在耳畔,询问她需不需要什么服务。
现在是凌晨两点,她却没有丝毫入睡的意愿,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药,那瓶能让她迅速入睡的药。
“谢谢,不需要。”
望舒和柔声拒绝空姐。
长达十三个小时的飞行结束,望舒和坐在车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吩咐司机开往她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拉维斯私立医院,是奶奶悄悄送给她的成人礼。
苏泽西意识苏醒后,第一感觉就是痛,钻心刺骨的痛,仿佛身体被碾碎又重组,挨了好一会,他才勉强能睁开眼,看着白得刺眼的天花板,他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医院。
他没有被车撞死吗,有人救了他?
“嘶——”
他试图挪动胳膊起身,却被剜心的痛制止,不过几秒,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恭喜。”
柔和清甜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紧接着,是高跟鞋落在地板上清脆的啪嗒声。
苏泽西偏头,一抹倩影映入眼帘,露台漆黑一片,今夜连月光都没有。
“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鬼门关里救回来,你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话落,女人迈着优雅的步伐,施施然移动到他病床前的沙发上。
苏泽西定定地望着金发雪肤,明眸善睐的女人,望舒和,港城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淡雅的香水味和清冽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在他周身的空气里发酵,苏泽西的视线最终定在女人夹烟的手指。
骨肉均匀,纤细娇嫩,涂着裸色指甲油,但这双手的主人显然更加娇贵。
“是你救了我?”
长时间未说话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如同破锣一般,艰涩难听。
苏泽西说完,有些羞赧地微微偏头。
病房里没有烟灰缸,望舒和将星火明灭的烟头扔在地上,高跟鞋尖轻抬,微微用力将其碾灭。
然后压着裙摆,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浑身被包裹成木乃伊的男人,红唇翕张,目光清冷,不疾不徐道:
“说起来,你也是我弟弟,不是吗?”
冠冕堂皇中夹杂着调侃讽刺,似敲打也似提醒他,要记住自己私生子的身份。
“你救了我,为什么?”
苏泽西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笃定。
“呃......你知道。”
望舒和耸了一下肩膀,十指交叉,掌心自胸前朝外推,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歪头勾着潋滟的红唇道:
“我阿姐很喜欢你。”
她又换了一个理由,不再故意提起他私生子的身份让他难堪,但明眸里赤裸裸的嘲讽却仍刺痛了他的双眼。
望家人的骨子里都一样恶劣,苏泽西暗暗咬牙。
女人的表情无辜稚雅,像是不谙世事,天真纯情的小公主,又像是真的心地善良,圣母心爆表的天使。
但她能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出现在这个监狱似的病房,就足以证明天使皮下的恶魔心灵。
之前在做关于望家人的功课时,关于这位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他调查的最少。
一来是因为她嫁人了,对他进入望家争财产构不成任何威胁。
二来是因为她小公主,不谙世事的形象经过媒体的渲染已经深入人心,让公众对她是望家这个大染缸里最特殊的存在深信不疑。
他也不例外。
但现在看来,是他预判有误。
“come on(拜托),讲实话吧!”
苏泽西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正在用她那张世界上罕见的漂亮皮囊,来掩饰她和望家人一样,黑掉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需要她惦记,甚至大费周折,不惜任何代价把他转移到瑞士治疗,哦不软禁。
墙上瑞士的国旗提示着他,他一时半会回不了国了。
“OK,呃......”
望舒和葱白的指尖轻点着下巴,欲盖弥彰道:
“坦白来讲,我们是兄妹,不是吗?”
她又重复着最初的话,但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想要我手里董事会的投票权,对吗?”
他那个只提供了一个精子的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居然会给他在董事会留下席位,真是不可思议。
苏泽西看着女人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蛋,蓦地笑了下:
“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在你之前,另外两位早就找过我,我以为你们兄妹之间真的就亲密无间呢?”
他故意挑衅这位小公主,他是搞金融的,对于人性的弱点洞察透彻。
所以他没有错过话落时,小公主眼里闪过的一抹阴暗。
但她显然是个合格的名媛,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旋即便又绽开明媚的笑容,一字一顿道:
“开价吧,我给你的只会比他们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苏泽西说,“和你的那两位好哥哥相比,显然,你只是个daddy’s girl。”
Daddy’s girl是来讽刺她只是个没有实权,没有能力,背靠家族大树的一个小公主而已。
手里并没有多少张能打的牌。
望舒和平时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柔笑,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她温柔好相处的错觉。
而刻意冷脸时,清冷又孤傲。
她直视男人戏谑的双眸,面无表情地说:
“我手里有一支十五亿的私募基金,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说话间,望舒和又点了只烟。
玫瑰薄荷的爆珠在被咬破的瞬间,在唇齿间留香。
她红唇咬着氤氲着青灰色烟雾的细烟,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奶金色的长发被她扎成一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散在肩上,然后将纤薄的身子完全陷入沙发中。
静静地看着他,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苏泽西黑眸逐渐凝重,似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良久,他问:
“十五亿的入场券有些少。”
“美金。”
“成交!”
苏泽西跃跃欲试,他早就想在资本市场上大展身手,奈何差一笔启动资金。
既然玩,那就玩一把大的好了。
“但我有条件,合作期间,不许和阿姐联系。”

第29章 插足上位
苏泽西是他父亲的私生子没错,但除去这一层身份,他也是顶级商学院出身,能力出众的投行交易员。
在他死后,大概是爱子心切,她的好父亲突然中风,现在还未能下床。
这一消息,对外封锁的死死的。
但并不影响家族内部风云四起,他父亲作为望家现任的掌权人,尚未定下继承人,所以各派力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望舒和本来是打算在苏黎世多留一天,但奈何收到妈妈的消息,说望家要在沪城牵头举办一个慈善晚宴,筹集到的资金将用于救助失学女童,交代要她来筹备晚宴。
与此同时,Jerry也把董事会的议程发了过来,关于业务重组的会议表决,安排在了下周一。
今天是是周三,她需要提前回去准备一下相关的资料。
所以,她不得不暂时放弃和苏泽西详谈的计划,马不停蹄地赶回沪城。
落地开机,望舒和翻了下未接来电,十八个,全是来自季岑的。
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感从心底蔓延开,她抬手用掌心拍了下额头,迅速打给季岑。
响到自动挂断,无人接通,她想,他大概还在忙。
“太太在瑞士的私人医院里,住了一名亚裔的男性,并且太太曾经特意嘱咐,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车内,沉调的木香混合着清新的果香,一同氤氲在气氛跌至冰点的车厢内。
后座真皮沙发上的男人面部轮廓流畅,五官立体,眼皮沉阖着,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薄白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扶手上轻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似有些烦躁地皱了下眉,伸臂拿起被丢在一旁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没人接他就一直打,打的次数越多,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坐在前面的程驰和司机被老板这副阴郁骇人的模样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在心里默默祈祷太太赶紧回来。
窗外的霓虹灯几经变幻,在开上机场高速时,后座右侧的车窗降下,细如丝的雨飘落在男人冷白的脸庞。
夏天,是写在纸上才显得美好的季节,放在现实中,只剩下粘腻与潮湿。
如果是京市的夏天,还要再加一个燥热烦闷。
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他无端想起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见。
他35岁从哥大商学院毕业回国,工作之余被发小拉去打球。
露天的篮球场,热气腾腾的夏天,周身充斥着汗味儿和尖叫声,一众公子哥儿穿着球衣,正挥汗如雨的时候,一阵超跑的轰鸣声从球场外传来。
他们转头去看,一辆黑色的迈凯伦停在球场门口,主驾驶座的车门先打开,下车的人是祁临川,他发小,比他小一岁,一个院长大的好兄弟。
他先下车,而后转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紧接着,他看到,祁临川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朝着球场的方向走来。
距离拉近,他们也看清了祁临川牵着的小姑娘的样貌。
皮肤白得就像刚从壶中倒出的热气腾腾的牛奶,奶金色的长发高高成一个蓬松的马尾,在光下闪着细碎健康的光泽,瞳孔浓黑灵动,巴掌大的小脸,约莫是年纪小,还带点婴儿肥,但五官精致如雕刻,翘鼻红唇的娇模样。
穿一身白色的运动裙装,四肢纤细,腿又直又长,活泼又漂亮。
不知谁把手里的篮球弄掉在了地上。
那一刹那,他听到耳畔响起丝丝抽气声,还有一阵阵不入耳的“卧槽,好漂亮的妹妹!”
有个嗓门大的吆喝一声:
“川子,你不讲义气啊,背着我们脱单是不是?”
汗还在顺着额角往下滴,一阵若有若无的玫瑰香开始在鼻尖萦绕,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定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久久不愿意移开。
他想牵那只手。
“去你的,什么叫背着你,这是我祖宗,好不容易追到手的!”
祁临川笑骂那人,眉眼间尽是桀骜得意,但看向那个小姑娘时,却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声音没有一丝混不吝:
“乖乖,这都是我发小,一个院长大的,这是赵淮归,那个是秦思明,最边上那个是季岑。”
小姑娘看起来乖乖软软,落落大方,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
但因为普通话不标准,讲话听起来僵硬可爱,意识到有人笑她时,她脸一红,往祁临川的身后躲。
在她目光落在他脸上,朝他笑时,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杂乱无章。
他想站在祁临川的位置。
或许,连老天都在帮他。
在听无数个人提起祁临川有多宠她那个小女友时,他烦躁地出国躲清静。
如果在纽约没有撞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酒吧门口接吻,他大概会耐心地等到她和祁临川分手。
但偏偏上天帮他。
于是他恶劣地威胁她,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就告诉祁临川她在纽约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他现在都还记得,在他威胁她时,那双如澄澈黑亮的眸子里的娇怯,她不情愿地点头,他心里却高兴地绽开烟花。

与此同时,天空中开始飘落雨丝,砸在脸上冰冰凉凉。
她抬眼,恍然间看到不远处站了个撑伞而立的男人,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男人身形颀长挺拔,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几颗,荡出一截锁骨,冷白的指骨握着黑色伞柄,手腕骨微凹。
伞沿微抬的那一刹那,那张清冷衿贵的脸隔着朦胧的雨雾滑入眼中。
他目光下敛,眉梢带怒,不似往常的温和衿贵,而是呈现出一种乖张锋利之感,冷凝疏离。
那是她从未在季岑身上看到过的样子。
他手里握着手机,窸窸窣窣的电流声正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他一言不发,只定定地凝着她,目光如同被细雨浸润过,温润清澈,仿佛带了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头涌了起来。
上车后,望舒和慢吞吞地挪动身体,缓缓靠近先他一步上车,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
她先去牵他的手,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她又不死心地凑上去吻他的下巴,又被他偏头拒绝。
最后,无计可施的望舒和,只得使出终极技能,撒娇。
她坐在他腿上,身子窝进他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软软地撒娇:
“老公,我好累呀,坐了好久的飞机,你不亲亲我吗?”
甜软的气息萦绕周身,季岑极薄的眼皮微抬,刻意不同她对视,只微微敛目看着女人蓬松的发顶,薄唇翕张,一字一顿道:
“小九,我不接受这种试图蒙混过关的撒娇。”
“我们是夫妻,你住酒店,我可以去接你回家。”
“但你一声不吭玩消失,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男人声音似是浸着凉意,如同一片雪花落心头。
望舒和怔忡住,她蓦地意识到,季岑发火了,真正意义上的发火。
男人的手臂依旧放在身体两侧,没有丝毫要来回抱她的意思,是真的生气了。
肢体语言传达出的信息让望舒和意识到,撒娇好像对季岑不管用了。
她开始变得无措,细白的手指抓着裙边,揉出褶皱,她有些急切地解释:
“我......我,老公,对不起嘛,就是瑞士那边突然有了一些事情,我走得比较急,忘记告诉你了。”
她抱住他脖子,贴着他侧脸,像只撒娇的小奶猫,可怜巴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女人柔嫩瓷白的肌肤浸润着初夏晚风的凉意,攀上他温热的脖颈上,存在感极强。
“连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的时间也没有吗?”
一声不轻不重的质问像朵冰凉的雪花,落在心尖便融化。
声落,车窗缓缓降下,深秋微凉还带着湿意的风灌入车厢,将车内香气氤氲地空气吹散。
季岑环着女人细软的腰肢把她往上提了提,又将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取下来,将她裹了裹。
雨中微凉的天气,只穿了一件质地细腻的羊绒吊带裙,他不知是该先发火还是先心疼她。
他理了理她被风吹得纷飞的发丝,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两人现在距离近得只要他微微低头就能吻到她的额头。
晚风将她身上的馨香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身体,仿佛两人在此刻融为一体。
他贪恋这样的缱绻温柔,但又想知道一在个心中早就有了的答案。
“小九,为什么不回答我?”
“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这件事今晚过不去。”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托着女人精致漂亮的小脸,带着层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她脸蛋上的软肉,狭长的眸子黑沉如玉,里面的氤氲着的情愫让人窥不透。
季岑不再说话,清隽的脸沉如水。
这是两人第一次出现小的争吵,是季岑不愿意哄她,好脾气掀过去这页的争吵。
望舒和黛眉紧蹙,手指揪着男人的袖口,低着脑袋,微垂的长睫掩去她眼底的所有情绪。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她不相信任何人。
苏泽西的行踪,和他手里握着的表决权,是她手里的一张关键牌,是让她在发起不信任投票会议上翻身的王牌。
久久等不到回答,饶是季岑这个耐心极好的猎人,也不免有些急躁。
不愿意说,那就吻到她愿意说为止。
后座的挡板被放下,一直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偷看的程驰失落地砸了咂嘴。
他是老板和老板娘的忠诚粉丝,他甚至有个打算,要是哪天被老板开了,他就去写小说,把老板和老板娘,之间他逃她追的戏码写个几十万字。
到时候不愁赚不到钱,身怀十八般武艺的特助再就业之路他早就想好了。
他见过太太在名利场上游刃有余,大杀四方,优雅得体地寒暄应酬的模样,也见过她窝在老板怀里,黏黏糊糊撒娇的模样。
一个人居然有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
可能这就是老钱家族培养出来的孩子,和老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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