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姐姐在被皇上偏爱!姐姐自然不用爱的这么卑微!”
桑弱水妒忌的嘶吼:“姐姐这般高傲,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姐姐命好,我命不好,罢了,姐姐不同意,妹妹不强求。”
她紧攥双拳,站起来,转身就走。
在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恨眼通红:“桑烟,你若敢让皇上送我出宫,那就送我的尸体出宫。”
桑烟:“……”
真是个疯子!
疯子回了月桑殿。
她把殿里东西全砸了一遍,趴在床上哭:“贱人!我早知道她就是红眼狼!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妹妹!可恶!可恨!”
恨是弱者的情绪。
桑弱水紧抓着床褥,咬牙说:“我不会认输的!我不会!”
香秀看着这一切,犹豫一会,还是劝了:“娘娘,奴婢觉得桑主子说的也不错,您出宫另嫁,有她在皇宫,不仅夫婿随便挑,而且哪个夫婿敢不对您好?您想想宣氏,听说出了宫,建了酒楼,生意好得很呢。”
她也想跟云俏一样,有幸跟着主子出宫。
宫外生活多好。
这些满脑子争权夺利的大小姐啊!
“没出息的东西!”
桑弱水心情不好,香秀又替桑烟说话,气得她直骂:“士农工商,商人最贱!有什么好羡慕的?眼皮子浅的东西!哪个夫婿能比皇上好?”
她已经无药可救。
香秀立时歇了劝她的心思,赔着笑说:“娘娘教训的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奴婢眼光短浅,没得出息……”
她倒要看看她能博出个什么前程!
清宁殿偏殿
桑烟还在想桑弱水的事。
像她一样执迷不悟的女人,后宫还有很多!
怎么办?
改天再有嫔妃来求她呢?
她们在这皇宫,一求皇上,二求皇嗣啊!
正想着——
“罪妾曲雪丽求见桑主子。”
殿外传来丽嫔的声音。
桑烟听到了,也想到了她的来意——为父亲求情。
曲父意图杀害原主父亲,虽未成功,却害死了万彰,根本罪无可赦。
就该杀人偿命!
“不见。”
她让秋枝把人赶走。
秋枝出去传话,一会又回来了:“小姐,那丽嫔跪着呢。要见您一面。”
桑烟顿时就烦了:“当我这里是什么?都来求我,我去求谁?不见,不见!”
秋枝再次出去传话,这次回来后,并不说什么。
桑烟就问了:“人走了?”
秋枝摇头:“没有呢。跪着呢。说是不见您,不起来。”
桑烟气笑了:“都是这一套,道德绑架。”
她被道德绑架的次数太多了,心也冷了,不再管了。
“皇上还没回来吗?”
“没有。”
“等他回来,跟我说下。”
她又去练毛笔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贺赢才回来了。
他在殿外看到了曲雪丽,直接让人把她拖回她的住处。
“皇上,饶命啊!”
“皇上,我父亲定然有苦衷的啊!”
曲雪丽哭嚎着,不肯走。
还奋力想从侍卫手中挣扎出来。
桑烟听到动静,出来看了,才发现曲雪丽比之以往,憔悴消瘦、面色暗淡、眼里无神,穿着一身麻布衣裙,如同乡野村妇。
变化太大了。
曲雪丽之前多骄傲的女人啊!
可失了宠,才几天,便衰败至此啊!
“桑烟,求求你,为我父亲说句话吧?”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啊!”
曲雪丽终于挣扎着逃出了侍卫的禁锢,然后,冲过来,抱住了桑烟的腿。
桑烟给吓了一跳:“松手!丽嫔,你放开!”
“废物!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拉开!”
贺赢见了,气得脸色铁青,差点抬脚踹人。
侍卫们很快拉开了曲雪丽。
她软泥一样,发髻凌乱,瘫坐地上,流着眼泪,可怜至极。
桑烟说:“皇上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你为父亲求情,我知道你孝顺,但不要愚孝!杀人自当付出代价,万监正的尸体还没入土为安呢!你为父亲求情,谁为他叫一声冤?”
“对不起。对不起。”
曲雪丽失神般一直重复这句话。
贺赢摆手说;“拖下去吧。”
桑烟又说:“临别前,让他们父女见一面吧。”
贺赢点头:“好。听你的。”
他揽着她的肩膀,往殿里走。
桑烟想着他在朝堂上的骚操作,心情郁郁:“皇上应该有话对我说吧?”
贺赢微微一笑:“听裴暮阳说,你一直在等我,应该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吧。”
桑烟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皇上怎么能拿皇嗣开玩笑?”
贺赢脸色一变:“谁拿皇嗣开玩笑了?”
桑烟气咻咻道:“三个月内,我要怀上皇嗣,才能留在皇宫,这不是开玩笑?”
贺赢摇头,轻拍着她的肩膀,笑容带着安抚:“当然不是。这是拖延之计。到时候御医怎么说,还不是都看朕。”
桑烟明白了:“皇上是要说谎?”
贺赢看着她,笑意深深:“若你不想,朕只能说个善意的谎言了。”
桑烟:“……”
这不也是道德绑架吗?
吃定了她心软!
“我倒也不是不想生孩子,但现在不行,感情进展太快了。”
在她看来,男女之间荷尔蒙作祟的时候,看对方是千好万好,一旦没了荷尔蒙,或者激情退却,相看两厌,完全有可能。
所以,在一起归一起,结婚也可以结婚,但结婚前两年,最好不要生孩子,也是对孩子负责。
夫妻双方一定要是磨合好的前提下,对未来充满信心的状态下,才好孕育后代。
贺赢不觉得他们感情进展太快。
正常情况下,每对夫妻成亲前,见过面的都寥寥可数。
只她不是此间人。
他便不拿此间规矩去束缚她。
“好。都听你的。”
他含笑纵容。
桑烟沉沉叹息,也不知说什么。
贺赢知道她惋惜万彰之死,劝道:“那是他所求。我们应该尊重。”
桑烟点点头,下一刻,被他拉入了怀里。
两人依偎着,亲昵着。
接下来两天,宫里都在忙活万彰的丧事。
发丧去帝王陵的时候,桑烟也去送了一程。
半路天气太热。
贺赢怕她中暑,就让她提前回去了。
她没想到会在宫门口看到江刻。
近一个月不见,江刻一身黑色锦袍,戴着斗笠,腰配长剑,更有侠士的风度。
不过,跟她对视时,眼里还溢着些许温柔。
“你跟皇上在一起了?”
他拦在车辇前,温柔的眼眸渐渐变凉:“我一次次试图立功,请皇上为我们赐婚,皇上从不理会,原来,他竟对你——”
他说不下去了,语调一转,直接问:“桑烟,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确定要跟他在一起了吗?”
桑烟看着少年爱恨交织的眼眸,缓缓说:“对不起。江刻,我从来都不适合你。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放下吧。好姑娘多的是。”
“可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
江刻压抑着激动情绪,问道:“桑烟,你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就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不喜欢我吗?你真的喜欢皇上吗?”
若她喜欢,若她喜欢……不,她怎么能喜欢别人?
桑烟知道感情一事不能含糊,便同他说清楚:“没错,我是喜欢他的。”
“你不是说喜欢我哥吗?你不是说心里只有我哥吗?”
江刻感觉到了汹涌的妒忌,像是烈火,燃烧着心肺。
太难受了。
他要被烧死了。
“桑烟,你怎么能喜欢别人?”
她可以不喜欢他,但她怎么能喜欢别人?
“对不起。”
桑烟诚恳道歉,也表明态度:“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相反,如果他不是皇上,我会更喜欢他。江刻,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明白。”
江刻不甘心地看着她:“桑烟,你出尔反尔,见异思迁。”
这话就言重了。
桑烟皱起眉,不悦道:“我不喜欢你,你就这个态度,江刻,你既然这么想我,那就更该及时止损。我是个坏女人,不值得你的喜欢。”
说到这里,她看向侍卫长,下令道:“走吧。”
侍卫长应了声:“是。”
车队继续前行。
江刻目送车辇远去,握紧了长剑,没有跟上去。
他等车辇进了皇宫,才离开了。
矫健的身影骑上马背,一阵奔驰,进了空旷的山林。
他持剑乱舞,剑气所过之处,飞鸟惊叫,树叶纷纷飘落。
“啊——”
他也叫,像是受伤的野兽,只能靠嘶吼发泄痛苦。
桑烟回了清宁殿偏殿。
想着江刻,心头一片阴云。
怎的就碰上了他?
怎的就惹上了他?
这情债真是让人头痛。
而这么头痛的事还是不要让贺赢知道了。
想着,她吩咐秋枝:“你让那些人闭紧嘴巴。不要传到皇上耳朵里去。”
秋枝忙应了:“是。”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等贺赢回来,还是有人跟他说了桑烟见了江刻的事。
“就这些?”
“对。”
那侍卫把两人对话还原了。
如果桑烟在场,怕是要夸他记忆力好了。
贺赢风尘仆仆回来,很是疲累,听完整个过程,先去洗了澡,吃了点东西,才去了偏殿。
桑烟还在练字。
原主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也是懂的,可她占用她的身体,并没通晓她的技能。
是以,毛笔字写的没眼看。
“皇上驾到——”
小贵子高声提醒。
桑烟立刻把写过的纸张揉吧揉吧丢进了纸篓里,然后,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翻看着。
于是,贺赢到的时候,也只看到她在看书。
“看的什么?”
他在她身后坐下,双臂一伸,几乎是把她罩在了怀里。
桑烟听了,便拿起书,给他看书名:“是冯一乘写的游记。”
贺赢看着《红尘怪谈》四个字,问道:“好看吗?”
桑烟点头:“嗯。好看的。”
贺赢又问:“讲了什么?”
桑烟便跟他说了:“讲是在闵州,一老樵夫上山砍树,看到两棵树的枝叶互相交缠覆盖,密不可分。直到一次雷雨天,其中一棵树遭雷劈而枯死。隔天,另一棵树也骤然枯死。”
贺赢听得惊奇:“然后呢?为何?莫不是同一个树根?也不对,同一个树根,也不至于那么快枯死。”
桑烟笑着说:“他的解释是,此种树,一棵树是梧树,乃是雄树,另一棵树是桐树,乃是雌树。雄雌一对,同生共死。”
贺赢更惊奇了:“原来草木也这般重情忠贞?倒是有趣!”
“是的。”
桑烟深以为然,还想起了一位诗人的诗:“梧桐相扶老,鸳鸯会双死。”
难道那诗人就是说的这种树?
“这诗说得好啊。”
贺赢赞赏着,又问:“还有其他有趣的内容吗?”
桑烟点头,翻到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地方,继续说:“冯先生还说,自己经过闵州一寺庙,遇到一僧人,就一时兴起,问僧人修行半生,最后得到了什么启示?你猜,僧人是怎么回答的?”
贺赢配合着问:“怎么回答?”
桑烟一摊手:“什么也没得到。”
贺赢一愣:“这僧人是耍他玩吗?”
桑烟摇头,神秘一笑:“僧人说,我不仅没有得到什么,还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我失去了贪婪、怨恨、自私、偏见、狭隘、悲观、肤浅、无知……”
贺赢听着,目光渐渐深沉:“这倒是个新鲜的思考角度。他所认为的修行,不是得到,而是放下。”
“对,修行是减法,而不是加法。皇上,你脑子转的好快啊。”
桑烟真佩服贺赢的智商,看事情总是一针见血。
贺赢听着她的夸赞,想着她在江刻面前的爱情宣言,有点飘飘然的愉悦:“所以这是你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吗?”
“这个……”
桑烟想到了民国才女林徽因的回答,就说:“这个我准备用一生去回答,你有耐心慢慢听吗?”
贺赢笑了:“自然有的。不仅这一生,下一辈子,我们也会在一起。”
桑烟逗他:“下辈子的事,怎么说的准?”
“你没听过吗?缘定三生。”
“也许这是第三生呢?”
“别说不吉利的话。”
他压下她的脖颈,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两人亲昵一番,又去看书。
时光慢慢流。
他们爱的正是好时候。
但有人气喘吁吁冲进来,打破了这悠闲的画面:“皇上,不好了,皇上,太后、太后病危了。”
是太后面前的老太监。
贺赢事后了解,他跟余怀德还有些关系,算是余怀德的远房叔叔,叫余兴贤。
余兴贤一直在伺候太后。
他擦着汗,传达着太后的近况:“那天太后晕倒后,就一睡不起。这两天,连药都喝不下去了。皇上,您快去看看吧。太后她……恐怕时日不多啊。”
贺赢跟皇后裴文君达成了口头条件,便无视了太后的存在,也没去寻她的麻烦。
现在听到余兴贤说太后病危,也觉得是苦肉计。
他不上心,冷冰冰道:“既然时日无多,那你们就好好照看着,跟朕说有什么用?”
余兴贤伏地大哭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您就去见太后最后一面吧。太后日夜望着清宁殿的方向,是想见您啊。”
贺赢冷笑:“她想见朕?我看她是想早些去骊宫!”
余兴贤见皇上无动于衷,立刻转去求桑烟:“桑主子,你快劝劝皇上吧。奴才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后、太后真的撑不了几天了。”
桑烟看到这里,也觉得老太监情真意切,没有说假话。
太后固然对她不好,但到底是太后。
临死之前,皇上确实该去看一眼。
“皇上,便去看看吧。”
“你就是心软。”
贺赢还是给桑烟面子的,站起来,便要去了。
那余兴贤又说:“桑主子也跟着吧。皇上那脾气——”
话说一半,桑烟便懂了:贺赢厌恶太后,说话可能很不中听,别几句话把太后气死了。
“你不用去。”
贺赢看出桑烟心动了,先表达了态度,然后,一脚踹向余兴贤,喝道:“你这刁奴!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指挥主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余兴贤趴在地上,不停磕头。
年过半百的人,磕头磕得砰砰响,实在可怜。
“行了。”
桑烟让余兴贤起来,又对贺赢说:“他是忠仆,何必责难于他?走吧,去看看。”
贺赢没多说什么,牵着她的手,出了殿。
裴暮阳准备好了车辇。
两人上了车,去了永寿殿。
永寿殿里
药香弥漫。
太后躺在床上,咳咳几声,咳出了血。
御医跪在旁边,还劝着:“太后,您郁结于胸,身体亏虚的厉害,再这样下去,恐伤福寿啊。”
这话说得很委婉了——你再这么忧思下去,活不了多久啊。
太后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体情况?
她咳咳着,强颜欢笑:“你们别怕,哀家寿数到了,怪不到你们身上。皇上、皇上也不会震怒,甚至还会嘉奖你们——”
御医听得浑身发抖:“太后,您可千万别这么想。皇上是孝子啊!”
孝子皇帝这时走进来,也听到了太后的话,冷笑道:“对,太后说的很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要是死了,朕要放鞭炮庆祝的。”
御医:“……”
天,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为什么轮到我面对这种烫手山芋!
“见过皇上——”
御医给皇帝磕头,又说:“皇上,太后病情不容乐观,若您能侍疾——”
贺赢挥手打断他的话:“滚下去吧!”
让他侍疾,他倒是敢说!
御医巴不得滚蛋,立刻磕了头,拎着药箱,跑出去了。
殿内恢复寂静。
但不时响起几声咳嗽。
太后艰难坐起,靠着枕头,指着贺赢,有气无力道:“孽障,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我还没死,你、你来的早了。”
她面色苍白,虚弱的很,却一如既往的强硬。
贺赢气得转头想走,但忍住了:“你养了个好奴才,提前到朕面前报丧了。”
桑烟:“……”
这话真的能气死人啊!
她扯了扯皇帝的衣袖,劝道:“皇上,慎言。”
完了,又去看太后:“您现在这样,何苦跟他斗嘴?”
太后苦笑:“你也来了。你来的好。哀家也有话跟你说。你、咳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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