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她染上了酒瘾。
现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珊珊,你是我的。”
他大笑一声,就扑了上去。
洛珊吓得尖叫:“滚开!崔见清,你疯了!”
随后,抬脚就踹他关键处。
“啊!”
这一脚踹了个实在。
崔见清疼得钻心,眼泪都疼得掉出来。
“洛、珊!”
他咬牙切齿,燥火伴随燥火更加猛烈,只想让她哭泣求饶……
洛珊趁机推开他,跳下马车,跑回了洛府。
她手上还有残留的鲜血,洗了好久,还觉得有血腥味。
半夜还做个噩梦。
在梦里,那簪子化作匕首,被她一刀捅进了崔见清的心脏。
“洛珊,你竟要杀我!”
“洛珊,婊子、婊子果真无情!”
他猩红着眼睛,面目狰狞,嘴角流着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不是!”
洛珊惊叫着醒来。
她一头冷汗,眼里怯怯盛着泪水。
房间外传来匆乱的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
“不能进去!”
“那是我们小姐的闺房!”
是府中小厮慌张的声音。
下一刻,“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洛珊坐起来,及时抓住床边挂着的披风,披在了身上。
她看过去,就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进来,穿着大理寺的官服,配着大刀,手一扬,冷声道:“拿下!”
“住手!”
洛珊拢紧披风,喝道:“这是何意!我犯了什么事?”
其实询问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莫非崔见清出事了?崔家报官了?
事情跟她想的差不多。
崔见清确实出事了,那一簪虽没能要他的命,却是伤了他的嗓子,估计以后很难正常发声了。
堂堂礼部尚书家的嫡公子这么折损在一个烟花女子手里,崔家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洛氏,因崔家嫡公子崔见清抛弃于你,所以,你怀恨报复,肆意伤人,可知罪?”
大理寺寺正葛令韬冷冰冰说出了洛珊的罪名。
他主要负责审理案件,算是审案官中品级最高的。
洛珊听得讽笑:“我怀恨报复?肆意伤人?真可笑!是他纠缠于我,还对我意图不轨,我才、我才伤了他。”
到底相爱一场,她也没有撕破脸的意思。
偏他不依不饶,还做下那等腌臜事,她才迫不得已伤了他。
她学过医,真想杀他,他焉有命在?
可哪有人追究真相呢?
她一个弱女子,身份又低贱,谁管她说什么?
大理寺走一遭,刑罚一用,什么罪名招不得?
洛珊便这样被带走了。
负责此案的大理寺葛令韬言行逼供,要她承认自己故意行凶。
洛珊不肯,被皮鞭沾水抽了三十鞭子。
直抽得浑身没有一块血肉。
那道道的伤口翻开来,像是野兽张开的嘴。
狰狞可怖。
“我没有。我是……自卫。”
她咬死不松口。
那行刑的狱丞面色不屑地呸她一声:“真是嘴硬!”
随后他举起烧红的烙铁,吹了吹上面的烟,看着她狞笑:“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烙铁硬!”
他声音落下,烙铁就直奔洛珊露在外面的胸口而去。
那胸口道道血肉翻开,如今再被烙印一下,直接痛得她惨声尖叫:“啊——”
这一声嘶吼几乎能掀开大理寺牢狱的屋顶。
洛珊咬破了舌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人气息奄奄,头无力地耷拉着,已然昏厥了过去。
狱丞看到了,皱起眉,回头看一眼旁边正坐着喝茶的大理寺寺正葛令韬,本有些心软,很快又心冷了:“泼水!”
势要屈打成招,要她招供。
大理寺寺正葛令韬已经说了,只要拿到口供,便能升他的职。
他定不能让她失望。
“哗啦——”
一盆冷水泼到了洛珊身上。
洛珊一身残破血衣,被水一泼,几乎算是滴着血水。
她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却倔强:“我……冤枉……你们……冤杀……于我……”
狱丞听了,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再次看向了葛令韬。
葛令韬是崔见清的姐夫,能谋得大理寺寺正这个职位,也沾了些礼部尚书崔绍的光。
他既然是崔绍的乘龙快婿,自然要维护崔绍的利益。
如今小舅子崔见清被这么个烟花女害成那副样子,他怎么能不为他出口气?
“看我做什么?”
葛令韬吹了吹茶沫,平静道:“无论如何,今晚都要拿到口供。”
“是。”
狱丞谄媚一笑点着头,随后抬起头,看向了墙上一排排的刑具。
为了拿到口供,还得再用酷刑!
桑烟得到洛珊入狱的消息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还是洛府的马夫找到了太监小贵子,当时就是他给洛珊置办的宅子,马夫也认识他,因此,就由他给桑烟传了消息。
在此之前,桑烟不知道洛珊出事。
包括贺赢也不知道。
原因么?
大理寺给压了下来。
其实说压也不算压,一个出身烟花地的御医院女医能有什么分量?
根本无需上奏。
但他们忘了这个女医跟皇后交情不浅。
她能谋得御医院女医的差事便是走了皇后的门路。
这么一来,她的地位就不同了。
桑烟第一时间派小贵子去了大理寺牢狱救人,接着就去御书房找到了贺赢,说了这件事:“我不信洛珊会无缘无故地行凶,定然有内情。”
贺赢看着奏折,对这事兴趣不大,随口点评:“或许因爱生恨,冲动行凶,也未可知。”
桑烟不以为然:“不可能!我看她比谁都冷静。”
她经过前几天的相处,觉得洛珊是个很高傲的人,不会做那种蠢事。
贺赢不想为别人反驳桑烟的话,惹她不高兴,便说:“嗯。你想怎么做?”
桑烟道:“自然是查清真相,还她公道。”
“好。”
贺赢点点头,说着自己的安排:“我让谢遂去查。”
谢遂是个查案高手,不久前,升任督察院左右都御史,同六科尚书,共列七卿之位。
桑烟也听过他的名声,还是觉得他很可靠的,便应道:“好。”
但也表示:“我要出宫去看洛珊。大理寺那种地方,她估计受了很大的罪。”
他会心疼的。
想到这里,他就说了:“让人抬她进宫吧。你去瞧一眼,估计后面也会不放心。就放你眼前,如何?”
他可不想她经常出宫去瞧人。
他现在忙的很,她不在他眼皮下,他放心不下。
桑烟不明内情,却也没拒绝,点头道:“行。我去安排。你让谢遂去查。”
贺赢应道:“好。”
两人分头行动。
一个时辰后
桑烟就在月桑殿的偏殿看到了洛珊。
洛珊伤的很严重。
抬她进来的时候,滴出了一路的血。
当被放到床上,没一会,就浸湿了床单。
御医们早就等在了这里。
看到她这样,都是惊怒交加:“对于一个弱女子这般手段,岂为人哉?”
桑烟几乎是出离愤怒:“禽/兽!”
太过分了!
一个女人会犯多大的罪,要经受这样的严刑?
这是要她的命啊!
“小贵子!”
她厉喝一声,吩咐道:“你去跟皇上传个话,务必追究到底!”
小贵子忙应道:“是。”
他匆匆而去。
“疼……好疼……”
“不要……杀了我吧……杀了我……”
洛珊血淋淋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痛苦地哼着。
桑烟看不下去,转过身,紧紧攥住了拳头。
她有极强的共情能力,看别人受罪,就心里难受。
如果可以,她多想世界和平,人人平等,生活的幸福安康。
“娘娘,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秋枝注意到了桑烟的异常,轻声问出了声。
桑烟摇头:“没。”
她伸手蹭了下鼻子,皱眉说:“血腥味太浓了。”
她闻着这血腥味,总感觉有点犯恶心了。
秋枝道:“那我燃点熏香吧。”
她去开窗通风,随后打开香炉,放了香进去。
没一会,缕缕白烟就飘了出来。
桑烟闻到香味,便感觉好了一些。
御医们还在忙着治理洛珊身上的伤。
为她擦拭伤口,弄出的血水,一盆盆往外端。
半个时辰后
御医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主要负责的御医走到桑烟面前,躬身一拜,道:“皇后娘娘,洛女医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好在都是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就是可惜了那身皮肤。”
一个妙龄女子留下一身伤疤,以后怕是寻不到良人了。
桑烟是个女子,就很焦心:“用最好的药膏,用最好的药材呢?”
御医摇头:“皇后娘娘,那些伤口,太深了,还有好几处严重的烫灼伤,便是修复,也回不到从前了。”
桑烟听得叹气:“唉。你们尽力吧。”
她为洛珊惋惜。
一直留下来照顾到晚上。
因为御医说,洛珊的外伤很严重,很可能会引起高热。
她也不是不放心别人照顾,就是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盯着点了。
这事让贺赢知道了,他是不乐意的。
一回到清宁殿主殿没见到人,一打听,就来偏殿“抓人”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皱起眉,很不高兴一回来,就没见到人。
桑烟笑问:“怎么了?”
贺赢快步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往外走:“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
偌大的皇宫,他只认为清宁殿是两人的家。
桑烟听他这么说,笑道:“这是清宁殿侧殿,主侧殿的距离,也就百步远,算什么不回家?我就在家里好不好?”
贺赢不认同,小声辩驳:“反正不在主殿,就是不在家。”
桑烟听乐了:“那你的家有点小啊!我还以为皇宫是你的家!”
“不是。”
贺赢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阿烟,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他总是猝不及防地说情话。
桑烟心里甜蜜蜜的,连洛珊这事而引起的坏心情都消散了不少。
她停下脚步,笑盈盈望着他:“新元,你怎么这样可爱?”
贺赢听得皱眉:“可以不说可爱这个词吗?”
他觉得一个男人被说可爱,是不太好听的。
“你要是表达喜欢我、爱我,直接说就行。就是说一万遍,我也不会腻。”
“我不这么觉得。”
桑烟忍着笑,对他说:“我觉得可爱的男人很少很少,而你是唯一可爱的男人。”
贺赢:“……”
他承认他喜欢“可爱”这个词汇了。
尤其是配上“唯一”这个词汇。
两个词加在一起,真的是太好听了。
“阿烟,你再说一次。”
他看着她,笑容从眼底流淌着,亮晶晶的迷人。
桑烟踮起脚尖,吻上来。
贺赢以为她会吻他的唇,便低下头,想要配合她的吻。
不想,她一扭头,吻住了他的喉结。
还轻轻咬了下。
带着点坏坏的调皮。
他不由得喉结滚动了一下。
“阿烟——”
他轻轻叫她的名字,接着说:“再咬一下。”
有点麻痒的痛。
全身过电一样。
“阿烟——”
他有些情动,低头想去吻她的唇。
她轻笑着躲开,唇落在他的耳垂上。
这次,并没有咬他,而是呵着热气说:“你最可爱。你唯一可爱。还要听吗?”
贺赢点头:“要听的。”
桑烟便又说了很多次。
直腻歪得裴暮阳都有些受不住了。
天更黑了。
他庆幸天黑,不然定然要看到帝后间放肆的热情。
贺赢已然抱起桑烟,大步朝着主殿走去了。
“都出去!”
“关上殿门!”
“让膳房温着菜,朕一会要用。”
一进殿,他就这么吩咐下去。
贺赢无奈一笑:“阿烟,你也知道我在你身上没有一点自控力的。”
他这是肯定她的魅力呢。
但桑烟觉得自己被套路了,还是很不悦:“所以还怪我咯?”
贺赢哪里敢怪她?
他立刻摇头说:“怪我。怪我。怪我没用。怪我自控力差。”
这话依然没多少诚意。
桑烟自知改变不了贺赢在床上的“恶劣”癖性,也不想跟他计较这事,就转了话题:“你刚看到洛珊了吧?她这次是真的受大罪了。谢遂那边查的如何了?我一定要追究到底,为她做主。”
贺赢对这事兴趣不大,简单说了:“谢遂那边还没给结果。且等等。我们先用膳。”
他为她披上披风,抱她下了床,放到椅子上。
膳桌长长的。
他一声令下,殿门打开,宫人们端着膳食进来。
一道道美食摆上桌。
桑烟本来不饿的,晚上也有意少餐,免得发胖,但经过刚刚的剧烈运动,肚子早大唱空城计了。
“这个。那个。”
她指挥着贺赢给她夹菜,完全是给气到了,才会暴饮暴食。
贺赢自然不会觉得烦,完全沉浸在投喂的乐趣里。
桑烟拿着丝帕,微微遮挡咀嚼的动作。
她在他面前,还是注意形象的。
这导致贺赢少了些乐趣。
他有些怀念她忘记拿丝帕遮挡时,那香滑的软舌在唇齿间流动的春光。
“可以了。我吃好了。”
她摇摇头,不想再吃了。
贺赢觉得她吃得少,轻哄着:“再吃些。”
他拿汤勺舀了一颗汤圆递到她唇边。
桑烟吃下了,摇头不想再吃了。
贺赢又换别的菜,哄了好几句,比如,小祖宗再吃点吧,比如,看在今晚夜色这么美的份上,宝贝儿再吃两口,如是哄着又喂了一些。
桑烟吃到后面都打嗝了。
她难得吃撑,而吃撑的感觉也不好受,就生气了,指着他不满道:“贺新元,你打什么主意呢?想撑死我,好换个皇后吗?”
贺赢一听到“死”就变了脸,忙捂着她的嘴唇,哄道:“乖乖,别说死,你就是我的命脉,没了你,我怎么活得了?”
桑烟:“……”
甜言蜜语!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行为比甜言蜜语还要甜,人也是真的很爱很爱她,她才不要听!
“下不为例!我真的好撑——”
话才说完,又捂着嘴唇,打了个不雅的嗝。
贺赢见了,让宫人撤了桌,牵着她的手,出去散步消食了。
桑烟要去清宁殿的侧殿,想着看一眼洛珊的情况。
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她的高热还没退下去,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贺赢不怎么想过去。
路上,又开始吃醋:“阿烟,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值得你的关心。”
听听这霸道自私的言论!
桑烟当没听见,快走十几步,抬脚就进了侧殿。
洛珊躺在床上还没醒,一张脸烧得头通红,额头放着湿冷的帕子,嘴唇轻颤着,吐着听不清的字眼。
像是陷在一场噩梦里。
“你瞧瞧,大理寺那帮人真的要严惩!”
桑烟冷着脸,语气十分的严肃。
她其实对洛珊的事那么上心,也有想要负责的原因。
毕竟当初不是她把人留下来,她也不会横遭此劫难!
“哎,要是知道她会这样,我就不该把她留下来。”
她叹息着,有些后悔了。
贺赢听了,便安慰:“福祸相依。你的初心也是好的。如果她那么想你,等她醒来,便放她离开吧。”
桑烟点头:“嗯。看她意愿。”
她当时把她留下来,还托了宣娆照顾,就是想她平安顺遂,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贺赢看她情绪低迷,便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两人在月下散步。
一直到三更敲响,才回了主殿。
桑烟走的疲累,躺到床上后,没一会就睡了。
隔天醒来
贺赢照就不在,去上朝了。
桑烟泡了个热水澡,简单洗漱之后,用了早膳。
也是这个时候,听秋枝说宣娆一早进宫了,现在人就在侧殿看望洛珊的伤情。
“你怎么不早说?”
她顿时没了食欲,草草吃了几口菜,便提着裙子去了侧殿。
宣娆坐在床前,看着床上惨兮兮的洛珊,愤恨地骂着大理寺的人:“一群畜生!怎能对一个弱女子这般狠心!”
她骂着,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便抬头看去,见是桑烟,立刻起身相迎:“皇后娘娘——”
桑烟抬手免礼,问道:“洛珊怎么样了?”
宣娆说:“已经退热了。就是怎么叫都不醒。我来了半个时辰,她就这么昏睡着,怎么叫都没一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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