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就好,他连亲儿子都容不下,还能容得下亲孙子?认真你就输了。
 萧惟璟谦虚,“儿臣身体时好时坏,或许是跟孩子机缘未到。”
 说完还咳了两下,带喘的那种。
 好像在说,“我已经尽力了,但是真的不行。”
 他的话让劝生的面露尴尬,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说他身体不好,隔三岔五生病还吐血,看着不像长命的样子。
 但中秋宴那晚闹出的动静真不小,吵得隔壁靖王一夜没睡。
 后来靖王造完了,他这头还没歇呢。
 沈宁尴尬到脚趾抠地,拿林婉月碎尸的心都有。
 太后替两人着急,“要不,让太医开些滋补的药?”
 跟沈宁待久了,萧惟璟不知脸皮为何物,“谢太后关心,王妃收集了不少滋补药物,孙儿身体亏损极大,得休养几年才能见效。”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自暴不行,害得老皇帝脸都不知往哪摆,萧君郡等其他皇子神情……咳,强行忍着。
 其他王妃看向沈宁的目光充满同情,同时又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亏晋王还是战神呢,竟然那方面不行。
 那晚晋王妃叫那么大声,指不定就是晋王不行才用变态手段折磨她的。
 沈宁还好,反正是萧惟璟不行,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以,面带娇羞微笑,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她算是看明白了,别看皇家子弟矜贵在上,其实比普通百姓还八卦,瞧瞧一个个幸灾乐祸的。
 呵呵,就是那方面不行,也不阻碍他杀人啊。
 笑,现在笑得多开心,以后死得就有多惨。
 萧惟璟自暴短处,可不是供他们娱乐的,而是要堵住便宜爹娘那颗蠢蠢欲动想纳妾塞人的心。
 说是妾,招来的是狼还是虎谁知道呢?
 最重要的是,他都病成这样了,老皇帝不好强行让他回北境吧?
 以前怎么弄回来的,现在就怎么发愁送回去,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太后听了心疼,眼泪差点掉下来,对宜妃的厌恶又深了几分,“皇上,晋王打小身体就差,好不容易在军营把身子骨练结实了,如今又遭巫毒迫害,真是天妒英才。
 蒙国忌惮晋王威慑,才会出此恶招,真要有性命之危岂不遂了他们的愿?
 无论如何都要找神医治好他的病,可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母后说的是,朕已经网罗天下神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拔除晋王的毒。”
 好说的不行呢,怎么绕来绕去成了颂功宴,反倒让晋王在皇帝面前长脸了。
 萧君郡等人神情微漾,王妃们亦不敢造次,纷纷跟着关心起来。
 宴会结束刚要离开,谁知老皇帝赐了不少珍贵药材,叮嘱他要好好养身体。
 据北境最新军报,蒙国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边境已频频发生蒙民抢劫北境牧民的事。
 蝗灾让蒙国损失惨重,牧草枯萎牲畜渴死,他们粮食岌岌可危,如果不是北境成功扑灭蝗灾,闵国没有大面积受灾,他们早已经南下作乱。
 如果再发生雪灾,涉及生死存亡,蒙国蛮夷可不会有任何忌讳,而且他们比北境兵更擅长在寒冬作战。
 北境遭遇蝗灾缺粮,蒙国即使攻破也抢不到多少粮食,如果一路南下……
 皇帝费了不少心思才将晋王召回京赐婚,对新调任的将帅信心满满,谁知彪悍的北境兵在他手上成了豆腐渣,连着丢失几座城池。
 要是早知道晋王是亲骨肉,他便不会如此忌惮,更不会逼他回京城述职,如今想让他回去都找不到好理由。
 皇帝心神复杂,心有不甘道:“晋王可知北境已经下雪?”
 “近来巫毒发作频繁,儿臣在府中养病不闻窗外事。”
 萧惟璟神情平淡,“父皇不必担心,北境入冬极早,往年的雪也下得早,虽然今年边境遭灾,但儿臣相信瑞雪兆丰年,来年必有大丰收。”
 他只字不提北境军防,似乎真跟自己无关。
 “北境乃是你的封地,虽说人在京城养病,还得关心封地百姓。”
 “父皇说的是,儿臣受教了。”
 萧惟璟不急,有些事急也没用。
 从皇宫出来,萧惟璟坐马车上闭目养神,握着沈宁的手饶有兴趣把玩着。
 玩着玩着,把她的手塞进自己衣衫……
 沈宁无语,“王爷,你身体不是不行吗?”
 “对别人不行而已。”萧惟璟突然靠近,附在她耳边低沉道:“我们在马车上没试过。”
 “你要脸吗?”
 “咱们关门开门都是夫妻,要什么脸?”
 武力值拼不过,沈宁假意屈从用力戳在他肋骨上。
 断肋骨还没长好的萧惟璟,“……”
 最后,还是放过了她,但摩挲着娇嫩的手不放。
 养了几天,沈宁给他后背的伤拆线,一瓶涂抹祛疤膏。
 可别小看这些伤,瘢痕严重会影响身体,增生严重还要做手术。
 涂抹到手腕时,萧惟璟拂开她的手,“这个留着。”
 那道疤是跌落断崖时,沈宁发烧口渴,他割腕取血喂她。
 对她或许没什么,可萧惟璟想留着,毕竟一旦放手或许就成永远了。
 沈宁懒得搭理他,“随便你,反正伤不在我身上。”
 宫宴一过,萧业弘跟李珍珠起程回西南。
 路途遥远,两人得赶到入冬前到达,一旦下雪路就不好走了。
 沈宁朋友不多,妯娌又没有往来,想想还是叫上长公主到城门口送了一程。
 经此一去,见面不知何时,李珍珠挺舍不得她的,偷偷塞了两只瓶子,“九嫂,这东西对男人管用,可以偷偷给晋王服用。”
 沈宁囧,“什么?”
 李珍珠笑,“好东西,不会出人命的,我成亲前偷偷给滇王吃了。”
 真是谢谢她哦!
 沈宁不会用,但也没扔。
 秋意渐深,不觉间到深秋,郊外枫叶一片红。
 沈宁闲来无事,特意去了趟庄子,一来可以赏京城如血的枫叶,二来让洪冬山多备些粮草。
 京城的秋天特意冷,仿佛直接从夏天跳到冬天,短短时间就冷得厉害。
 傍晚回程,山路突然滚下块巨石,差点儿把马惊得失控。
 十一察觉到异样,提剑往山上追。
 沈宁跳下马车察看,喝声道:“出来。”
 穿青色短打的络腮胡子从大树背上走出来,“晋王妃。”
 沈宁盯着他,感觉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
 “王妃不记得我了?”男人双手环抱,发现爽朗的笑意,锋利的九环刀怼地上。
 络腮胡子把脸遮住,是人也看不出来,但是九环刀可是标志,“徐虎。”
 乌阳山的土匪头子,他蹦出来做什么?
 “还请王妃借一步说话。”
 见他不像拦路打劫的样子,沈宁带着他走进树上,“你胆子够大,不怕晋王的护卫摘你脑袋?”
 “有什么好怕的。”徐虎哈哈笑,“晋王应该感谢我,否则被那个女人卖了都不知道。”
 “林婉月?”
 徐虎点头,“她上乌阳山了。”
 沈宁怔了下,很快意识过来,这条毒蛇真不是一般的毒。
 萧君郡最终还是保了林婉月,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应该是做了交易,或是向他提出无法拒绝的诱惑。
 只是沈宁没预料到,她会把主意打在徐虎身上。
 徐虎是萧惟璟反攻京城的关键,重生的林婉月自然知道剧情,她想要堵截大反派的话,这一刀确实狠。..Com
 沈宁佯装错愕,“她找你报仇?”
 “招安。”
 她明知故问,“替谁招安?”
 “王妃别拿我开涮了,她跟谁自然替谁招安。”
 “那你为何来找我?”
 “你救过我的命。”徐虎直言不讳,“那个女人心肠恶毒,翻脸无情,以前对晋王多深情,现在就有多绝情,我可不敢跟这种人合作。”
 沈宁眼波流转,“你不投诚,她背后的那人就剿匪?”
 徐虎算默认。
 “你是向朝廷投诚,还是向他投诚?”
 徐虎笑而不语。
 沈宁懂了,只要将这把刀握在手里,既可以捅萧惟璟,亦可以走萧惟璟的老路。
 “我能帮你什么?”
 徐虎盘踞乌阳山多年,自然不是吃素的,但再厉害也不可能是朝廷的对手。
 他不想被招安,更不相信萧君郡跟林婉月,只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甘蔗可没有两头甜的。”
 “所以我才来找晋王妃。”
 沈宁想了想,“林婉月知道你是睡了她吗?”
 “我好歹也是乌阳山的大当家,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见的。”
 得知他的来意,沈宁没急着给话,徐虎听到远处的脚步声,闪身消失在树林。
 沈宁朝十一扔了颗石子,“你倒是会装。”
 十一憨笑,“王妃,天色不早咱们早点回去,晚了王爷该担心了。”
 回到王府,沈宁没有隐瞒,将徐虎主动找上门的事说了。
 这是萧惟璟的机缘,被林婉月拦截的话,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不过,没有经过剧情毒打搓磨的徐虎,未必会对萧惟璟忠诚,但这是机会亦是风险,他自己权衡就好。
 萧惟璟没着急说话,而是将沈宁搂过来将她的腿分开,逼迫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两人面对面,大眼怼大眼,红唇差点贴上他俊美禁欲的脸,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雪白的肌肤,让人下意识不敢跟他霸道的眼神对视。
 姿势太过羞耻,而他性张力瞬间爆棚,臊意涌上她的容颜,悄悄嫣红了眉眼。
 香酥玉手搭在他肩膀,羞愤交加的沈宁想要站起来,谁知萧惟璟大手握住她的腰肢不让动弹。
 她越是越挣扎,他越是用力。
 两具身体紧紧贴着,等后知后觉的沈宁感觉他的凶悍时,脸跟煮熟的虾似的,“王爷,你能不能正常点?”
第306章 沈宁怒王爷你清醒点
 萧惟璟捏着她精致诱人的下巴,声音杂着几分沙哑隐忍,“夫妻之间,要什么正常?”
 “现在是在商量你生死存亡的事。”沈宁怒斥道,“你别老惦记裤腰带下面的三寸之地。”
 妈蛋,他能不能做个正经反派,撩骚是男主的事,他卷个什么劲!
 “本王连口腹之地都满足不了,还谈何生死存亡?”
 见他烂泥扶不上墙,沈宁一巴掌打过去。
 知道他残暴,武力值悬殊的她没使多大劲,“王爷,你清醒点。”
 萧惟璟攒住她的手,俯首在红唇上啄了下,不忘咬上一口。
 被骚操作惊呆的沈宁,“……”
 这一恍惚,浅尝辄止的他侵略进来,深深浅浅亲吻着,极致撩拨着她的神经。
 不得不承认,大反派在很多方面确实天赋异禀,无师自通的他打开新世界大门,在有限的经验中迅速提升技能,霸道跟柔情共存,极尽的相濡以沫。
 捏住下巴,避无可避的沈宁窒息,面色憋红娇喘连连。
 萧惟璟深呼吸,将她紧紧搂进怀里,“阿宁。”
 沈宁晕晕乎乎,连腿都在抖。
 稍微喘上气来,马上睚眦必报,往死里戳他肋骨。
 还没复原又被戳坏,萧惟璟疼得脸色发青,却还是箍住不放,“这么关心本王死活,还说心里没有我?”
 是不是女人都爱口是心非?
 “你清醒点!”沈宁盐汽水喷他,“我把赌注都压你身上了,你要死了,他们下一个就要弄死我。”
 他指尖摩挲着她润红的眼尾,“带上你的钱,找个隐蔽的地方,还是可以活的。”
 “怎么活?”沈宁喷他,“像丧家之犬那样?”
 “承认你关心我,有那么难吗?”
 沈宁怔然,一时哑然。
 萧惟璟言归正传,“你跟徐虎怎么认识的?”
 提起这个就来气,“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在街头追杀他那一次,初九把徐虎肠子划破……”
 萧惟璟打断,“我是为民除害,并非因为林婉月。”
 沈宁嗤笑,谁信呢。
 “我对她自始至终都没动情,唯一爱过的女人只有你。”萧惟璟神情严峻,“是你,并非沈怀仁塞过来的那个。”
 沈宁怔然,脑子突然混沌,半晌才道:“王爷说过,关了灯都一样。”
 “那是以前。”萧惟璟为自己的无知感觉荒唐,“阿宁,本王现在非你不可。”
 “呵呵。”她不想听没营养的话。
 “你给徐虎缝合?”萧惟璟眸光渐深,“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考虑后果?”
 “我只知道治病治人是大夫的职德。”沈宁快速回血,赏了记眼刀给他,“在我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善恶之别,他们都有生的权利。”
 萧惟璟没戳破她的虚伪,无非是想留着徐虎对付林婉月罢了。
 “他伤了腹部哪了?”这才是他在乎的。
 要是搁现代,沈宁能将他怼到天上去,可这是在封建朝代,她只能入乡随俗,“上腹部,没看到不该看的。”
 其实想想,在她据理力争下,萧惟璟比其他男人豁达,他们真是连手给碰一下都不行。
 萧惟璟面色不悦,“那里也不该看,以后想看就看我的。”
 沈宁真的无力吐槽,“你能不能关注正经点的?”
 “继续。”
 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完,沈宁神情晦暗,“林婉月掐指神算,料到你以后会打乌阳山土匪的主意,如今抢在前头想截胡给太子,但也不排除利用徐虎请君入瓮。”
 话带到了,大反派自行考虑。
 毕竟这世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心,而她只会治病救人,对政治权谋实在没有天赋。
 萧惟璟不起波澜,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事没那么简单,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你不用再管,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宁仁至义尽,从他腿上坐起来。
 等她离开,萧惟璟思索半晌让夜枭进来。
 “王爷,咱们的计划成功了,沈柔的死让太子被架到火上烤。”
 夜枭将这段时间的情报悉数告之,“他上了林婉月这条贼船,可不是想下来就能下来的。沈怀仁的不满已经到极限,其他岳丈们见他纵容林婉月,面儿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各有算盘。
 没拉拢到滇王,皇后失宠贺家失势,这一切都把他逼急了,后院亦不似之前平和,他现在急需势力抗衡王爷。”
 夜枭稍作沉吟,“王爷,属下觉得林婉月有古怪。”
 萧惟璟挑眉,“说。”
 “她好像……”夜枭再三斟酌,“有什么妖法,让太子对她深信不疑,或是太子被拿捏把柄,不得不违心屈从。”
 后者可能性不大,即使真的被抓到把柄,萧君郡好歹也是太子,收拾林婉月压根不成问题。
 “他被洗脑了。”
 萧惟璟想到沈宁的梦话,说他弑父杀兄屠戮皇室,最后却暴毙而亡为萧君郡跟沈柔做嫁衣,临死前还杀了林婉月。
 中毒癫狂不假,如果沈宁没有出现,任由母妃左右逢源,他确实有可能走上这条道。
 如果梦话属实,而林婉月同样知情的话,她的行为就说得通了。
 想让萧君郡深信不疑,她应该使了伎俩,譬如预知,替他拦截或拉拢可造之才。
 萧惟璟想到李珍珠的难产,萧君郡很巧合带来擅长治难产的“神医”,而沈宁更是无巧不成书。
 这两个女人……怪不得从一开始就像疯狗互撕,原来彼此心知肚明,都恨不得搞死对方。
 至于本该母仪天下的沈柔……
 萧惟璟冷笑,怕是林婉月真假参半,让萧君郡最终迷了心智。
 修长的手指轻扣案,“把徐虎调查仔细,同时注意林婉月的举动。”
 末了不忘提醒,“清醒点,别把自个绕进去。”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急。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自从冷月楼被一锅端,萧君郡愈发忌惮着急。
 不过,夜枭还是很快查到消息,萧君郡确实想要收编乌阳山的土匪,但并非归入朝廷,而是作为他的私兵。
 不过一千多土匪,萧君郡不可能放在眼里,他是要豢养壮大,看准时机再投诚收编朝廷,最终让朝廷替他养兵。
 能在京都周边盘旋的土匪,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第307章 阿宁你跟我去北境可好
 徐虎在城内有很多眼线,别说朝廷的风吹草动,就连坊间的秘辛八卦,只要他想知道的,天天都有最新消息。
 眼下他潜伏在城里,被夜枭的人扒了屋顶。
 徐虎自由快活惯了,关键是连番打探下来,他对萧君郡的德行嗤之以鼻。
 且不说儿女情长会坏事,萧君郡背后有一堆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蛇蝎心肠的林婉月,在晋王跟太子间反复横跳。
 别说徐虎瞧不上女人,就是瞧得上也唾弃林婉月两面三刀。
 他不止打探萧君郡,同时也打探萧惟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