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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金枝(阿長)


她对李遂意道:“派个辇来,我这累得很。自打出了建康殿,我总觉得越来越不舒服了……”
李遂意忙去安排。
崔王二人看了场热闹
慕容擎来得无甚用处,道了声告辞便要回灵风台。
“大将军!”陆银屏及时唤住了他。
慕容擎应声回头。
陆银屏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拉着他一道去。
“下午我要教佛奴骑马,但我担心自己看不住,怕他坠马。”她在心里琢磨了又琢磨,觉得这应该不是邀约,算不得不守妇道。
慕容擎点头:“知道了……”
这就算是答应了。
陆银屏安下心来,恰好李遂意派来的辇停在披云楼院前。
她上去后,只觉得疲累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披云楼处处透着怪。”她喃喃道。
熙娘不动声色地问:“娘娘觉得披云楼怪在何处?”
陆银屏摇头,只觉得出了披云楼,自己身上那股卸掉的劲儿渐渐回了上来。
“说不出……”她蹙眉道,“地方怪,摆设怪,气味也有点儿怪……”
“奴也觉得是。”舜英跟着附和,“奴一进披云楼,便总觉得里头有点儿吓人
陆银屏蓦然睁开眼,看向舜英。
“上边刻着什么?”
舜英被她突如其来地发问搞得有些懵。饶是如此,依然老实回答了:“奴不太识得上面到底刻了些什么东西,奴只看得出有莲花、宝盖和鲤鱼。”
陆银屏咬着下唇,细细地琢磨她刚刚看过的一个柱子
盘长便是吉祥结,首端相扣,却又无首无端,象征佛法无界。
只是为求吉祥之意,很多窗棂或盒子上总会有这种盘长,她只看了那一个柱子,便以为其余七个都是盘长。
刚刚舜英所说,她看到了莲花、宝盖、鲤鱼,再加上盘长,殿内的八个柱子,其它四个上面应是绘的法轮、胜幢、宝瓶、法螺。
这八物是佛家八宝,李妩所居住的前殿应是修行所用。
陆银屏的内心陷入另一层迷茫
那披云楼究竟是他们谁建成的?她觉得熟悉,又是为什么?
有问题便要问,陆银屏直接拍了拍李遂意。
李遂意一抬头,便见贵妃正盯着自己,面色并不好看。
他隐隐觉得要坏事儿。
“问你问题,你要老实回答。”陆银屏张开手指指着他鼻子,“不然回去的信儿上说你照顾不周,这边直接发落了。”
李遂意的冷汗出了一波又一波,黏黏糊糊,却也不敢擦。
他只能向平时那样嬉皮笑脸地道:“娘娘想为什么?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银屏指着被远远抛在身后几不可见的披云楼道:“那一处是到底是谁建的?”
李遂意捏着拂尘笑道:“先帝建了一半儿搁下,陛下又拾起来了。自然是二人同建的。”

“不对。”陆银屏摇头道,“你肯定在瞒着我什么。”
李遂意觉得汗已经湿了后背,却已经麻木了。
他笑道:“当年先帝建了一半便薨了,陛下也是继位多年后才又修成。因着披云楼修建时比较匆忙,并未勘风水,所以前殿用八宝镇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见陆银屏面上还有怀疑,李遂意又道:“娘娘是钟鸣鼎食之家,想必不曾见过普通农家正屋门前会悬着一面镜子
咱们陛下有这条件,本想雕一座释迦牟尼佛像放进去,却又觉得鹿苑是围猎之地,常造杀业,唯恐佛祖看了不喜,这便换成了八根廊柱,上头刻了八宝。”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连陆银屏也被蒙了过去。
“最好是这样。”她哼道,“否则有你好看。”
李遂意知道这件事儿算是过去了,嬉皮笑脸地道:“奴对陛下对娘娘可是忠心耿耿,哪儿敢欺瞒您!小行宫的事儿出去一打听都知道!”
陆银屏点头,又想起天子送来的信,向熙娘要来后展开看了。
陆银屏不是第一次见他的字,天子擅书,说是当世名家也不为过。只是他的字很少会给旁人看到,是以书作并未向外流出。
他每一笔都是方方正正的隶,但起笔浓重,下笔有力,收尾亦是毫不放松。
字如其人,陆银屏料想他做事便也应同这「念卿」二字一般,隐忍,蓄势待发。
她合上信,正好也到了建康殿。
陆银屏径直回了寝殿。
拓跋珣见了她后忙跑了过来,小小的人已经跑得比狗还要快了。
“您回来啦!”拓跋珣开心地抱住了她的腰,“您还教不教我骑马?”
陆银屏心中有些乱,因着信上他说不让她靠近披云楼
她接到信时并未看,是以去了披云楼,但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要听他的话。
他不让去的地方她一定不能去,然而今儿她却进去了,见识了披云楼不说,还见到了那八个廊柱。
陆银屏眼下还不懂,他为什么不想让她靠近?
拓跋珣见狐狸精久久不语,以为她想食言,整张小脸儿垮下了一半来。
陆银屏回过神,一手捏着信一手摸着他的头道:“我怎么会忘了佛奴?等咱们用过午膳后再去。”
拓跋珣听后眼睛瞬间一亮,贴着她的腰道:“还是您对我最好……”
陆银屏好不容易才将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去窗边燃了根蜡烛将信烧了。
拓跋珣问:“母妃烧的是什么?”
陆银屏吹灭蜡烛,闻着烧焦的味道又咳了两声才道:“你父皇的信。”
拓跋珣眼巴巴地望着盆里那黑漆漆的纸灰,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说:“父皇肯定没提到我。”
陆银屏一怔,随即安抚他:“你父皇问你这一日乖不乖,要我回信过去呢。”
拓跋珣抬起了头:“真的?”
真的?自然是假的。
拓跋珣被放到长孙明慧那里,几年去看他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自然不会问起他的死活
左右天子也知道跟着她饿不死,似乎这个儿子寄养到她的名下,就是为了能给她一个正大光明的依靠而已。
陆银屏展开了信想要回,拓跋珣忙为她磨墨。
“那您打算跟父皇如何说?”拓跋珣眉眼弯弯,笑着对她道,“您要多说些好话,父皇可能就喜欢我一些了。”
陆银屏提起笔,沾了沾小呆头鹅磨的墨,认真地写下她未经他允许便去过了披云楼一事。
当然,还将李妩的病情和她总觉得披云楼让她感觉不太舒服全部倒了出来,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张纸。
再写佛奴,可能有些不够。
陆银屏另起了一张纸。
因着第一张之上的内容多是她与嫔御和披云楼的事儿,陆银屏写好后,为了让墨迹早早地凝结,便用镇纸压了一角晾在一边。
拓跋珣边磨墨边歪着头去看。
陆银屏以为他对披云楼感兴趣,捂着手下的信纸头也不抬地道:“改日让你舅舅领你去,不过那儿不好玩。”
拓跋珣又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连指尖上沾了墨汁都不知道。
待陆银屏脸色红红地写完了一张信纸之后,拓跋珣才翘着黑黑的手指头指着那张纸道:“不对,母妃,披云楼不是父皇建的。”
陆银屏小心翼翼地吹干手底下的这张,等上面的墨迹干了后才将它和前头的那张叠了收进信封。
“知道知道,是你祖父建的。”陆银屏用蜡封了,静静地等待它凝固,又道,“他建成了一半儿人便没了,你父皇只是帮他完成,算是全了他一个心愿。”
拓跋珣放下了墨锭,依然摇着头。
“不对……不对……”他努力地回忆着不知道多久前听过的一些话,“他们说,皇祖建鹿苑为了围猎,建披云楼为了赎罪。披云楼建在半山腰,前殿有八宝廊柱,离建康殿远,面壁而用;
后殿则有忿怒金刚像,下面有暗流,夏日闷热冬日阴冷,尸骨血肉可抛入暗流,是惩罚罪人的去处。”
陆银屏一怔,随即想起了李遂意的安排。
她依然住在之前的建康殿后的寝殿,李遂意将其他嫔御迁往披云楼。
当时她还有些纳闷
陆银屏指尖微颤,怔怔地道:“你是说……去披云楼的,都是罪人?”
拓跋珣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披云楼最后完工的不是父皇,所以儿子并不知道那里的还是不是罪人……”他挠了挠头皮,又道,“因为父皇不喜围猎,所以数年没有来小行宫。而小行宫建成后,父皇却又好似知道一样……哎呀,有什么话您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嘛!”
陆银屏看着封好的信封,却踌躇了许久。

午膳时拓跋珣用得并不多,只因下午要去骑马,陆银屏担心他吃多了会颠出来。
他也乐得听狐狸精的安排
待母子二人来到围场时,慕容擎早已等待多时。
“舅舅!”拓跋珣见了他,高兴地挥手。“舅舅也来啦!”
陆银屏看了看四周,见慕容擎未牵绝影过来,心里觉得他十分小气。
可上午骑了绝影,眼下围场内的马便都有些看不上。
陆银屏觉得慕容擎是故意不牵马来的,觉得这人忒小气,打心底里更烦他。
李遂意牵了一匹比腰高不了多少的小鬃马来到他们跟前,对拓跋珣道:“殿下年纪小,又是新手,这种西南产的小马个头不高,性子又温顺,最是适合您骑。”
说着摸了摸马头,指着它道:“刚刚拉去活动了一圈儿,现在骑也正正好。”
陆银屏一看,得,也不用自己看着了,是个人都能爬上去。
拓跋珣却有些失望
陆银屏看出了他的失落,冷笑道:“怎么?还不会蹬脚蹬子就想骑别的马了?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李遂意也劝:“殿下是新人,还是先拿小马练练,等熟悉了奴再带您去马厩挑。”
拓跋珣抿抿唇,虽有些不乐意,却还是勉为其难地从他手中牵过了那匹马。
陆银屏捱近了他,想要从姿势上开始教导时,见这小呆头鹅绕到马的左侧,踩着蹬子一脚就上了马。
陆银屏:“……”
李遂意的一只手甚至还在马腹旁托着,担心他会有个闪失。
见他自己上了马,忙奉承道:“殿下纵然天赋异禀,也要小心些!”
眼瞧着拓跋珣上了马后先静静地趴了片刻,然后调整了自己在马背上的姿势,微躬着身子拉起了缰绳。
“不要拽得太紧!”陆银屏惊呼,“控马即可,不要拉得它不舒服了,当心!”
拓跋珣紧紧咬着下唇,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见她说的话。稍后舔了下嘴唇,双腿夹着马腹慢慢策马前行。
李遂意与另外几名宫人跟在马后,生怕他有个闪失。
慕容擎大步走来,对着他们道:“你们离他远些,否则他放不开手脚。”
陆银屏斜睨他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顺眼。
“这可是陛下唯一的儿子,若是摔伤了大将军赔得起?”她丢下这句后,去了另一边牵了匹小白马来,一跃而上后追着拓跋珣而去。
慕容擎站在原地,看着那两匹马渐渐并行在一处。
今儿下午陆银屏为了能骑马,特意换了身胡服。平日里常穿襦裙的人,换起胡服来居然也有模有样。
陆银屏骑着马追上来,看着马背上已经泰然自若的拓跋珣,不高兴地道:“我刚开始学骑马的时候也是骑的这样的小马,但是那马实在不乖,差点儿将我摔下去……后来外祖母便不让我骑了,但我不愿意,半夜溜出来偷偷骑。那些日子恰巧下过雨,路面干涸后便是坑坑洼洼的泥地,我练得实在艰难。”
拓跋珣看了看围场内
“那您是怎么练的?”拓跋珣好奇道,“听秋冬说您的骑术十分了得,连父皇都不一定及得上。”
谁不喜欢被拍马屁呢?
陆银屏稍稍昂起了头颅,颇有自信地道:“佛奴,你只需记着一事:人在刚开始练什么的时候起点很高,那么他就会比普通人学得快
譬如读书写字,若是读的圣贤书,用的金宣纸,那么这人定然事半功倍;
可若是在条件极为艰苦的情形下练成了这些事,那么基本功定然要比旁人扎实
说罢,她扬起马鞭狠狠一抽,用箭一样的速度向前冲去。
拓跋珣只感受到一阵香风拂面,随即便看到白马上的蓝色身影疾驰在围场内,冲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卡,直到快跑出他的视线之外,变成了一个几不可见的点,才又折返回来。
拓跋珣胯下的小马瞧着这阵儿风和眼前的白马,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娘娘不愧是当日魁首!”李遂意带着头地叫好,“当日娘娘的英姿现在依旧在奴眼前,一直想着能再瞻仰一次,可巧今儿就来了机会了。娘娘要不要再跑一圈儿?”
陆银屏觉得身下的马有些不给劲儿,摆手说不用。
“若是骑大将军的绝影或是我哥哥的凌霜,哪怕是宇文大小姐的玉狮子,速度还能再快些。”她摸了摸身下的马,遗憾地道,“今日马挑得不好,它不常动弹,跑两步就疲,没意思。”
拓跋珣早就跃跃欲试,想让身下的小马也跑两圈。
陆银屏制止了他:“场内有障碍干扰,你这马太矮,大约跨不过去。若是你想同我一样厉害,那么就听我的,先从基本功学起。要知道,骑马的不摔上几次,也是练不成的。”
拓跋珣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她的话。毕竟人人都说贵妃马术好,听她的准没错。
每当陆银屏充大时,慕容擎总会来破坏她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这边她在教导拓跋珣姿势时,那边慕容擎骑了一匹马悠悠而来。
来到拓跋珣跟前时,慕容擎伸出马鞭朝那匹小马屁股上一抽,那马便不管不顾地向前奔去。
陆银屏命李遂意跟上去。
“我看你是疯了!”她丢下这句后,拽紧了缰绳也要追上去。
慕容擎驾马揽在她马前,低声对她道:“不用担心他。”
随之他将视线放在开始被颠簸得有些无措,而后渐渐调整了姿势,掌控好了小马前进方向的拓跋珣身上。
“鲜卑人都是马背上生的,还没你想象的那般娇贵。”慕容擎道,“佛奴是陛下的唯一儿子不错,但他也是臣唯一的外甥。”

说起拓跋珣是慕容擎的外甥来,陆银屏就不可避免地联想到慕容樱。
那些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从前的一些秘事也一并而来,让她有些反胃。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尽量少与慕容擎接触
上午去灵风台不过是个意外,因为她必须要去找李妩,想看看李妩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又不好一个人去,只能叫上慕容擎镇场子。
听慕容擎这么讲话,她更坚信了曾经听说过的那件事儿
慕容擎不婚,实则是倾慕慕容樱多年。她入宫后慕容擎便同天子生了嫌隙,二人这才渐行渐远。
陆银屏想起就有点儿犯恶心
她懒得同他说话,从鼻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哼」后,甩了马鞭高声对拓跋珣喊:“佛奴!等等我!”
慕容擎见陆银屏有事儿找他,没事儿避他如蛇蝎的模样十分奇怪。
以为这又是她的脾气上来
他叹了口气,骑在马上慢慢地踱步在围场之中。
拓跋珣避着障碍物已经在围场内绕了一圈儿又一圈儿,眼看着速度越来越快,人也越来越野,陆银屏不得不上前亲自拦下了他。
拓跋珣看着挡在前边的狐狸精,头一回觉得她碍事儿。
“您让我再跑两圈儿!”拓跋珣哀求,“就两圈!”
陆银屏看了看西山下的落日,蹙眉道:“那……就两圈。马上天就黑了,咱们得回去了。”
拓跋珣说好,随即驾马狂奔而走。
李遂意等人走着,压根就跑不过那匹不及成人高的小马,如今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未曾想殿下居然有这般天赋,自己上马,自己跑马。”李遂意喘着气道,“娘娘不妨跟陛下商议商议,干脆同别人再生养个孩子来抱到自己膝下。届时让大皇子殿下做大将军镇守国土,小皇子做太子习帝王之术治理天下,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内臣想的真是个好法子。”陆银屏冷眼拿着鞭子指向他,“跟谁生养?半死不活的李妩?多事的李娴和全若珍?还是说那俩闷葫芦?”
李遂意不过是提了一下,眼瞧着贵妃的脸瞬间变绿,吓得赶紧噤了声。
“问你话呢,聋了?!”陆银屏使鞭子抽了一下他面前的沙地。
“是奴失言了,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李遂意赶紧抓了她的马鞭求饶,“娘娘消消气儿,不值得为奴两句话气坏了身子。”
陆银屏抽回马鞭,眼看着拓跋珣的两圈就要跑完,想去接他时却又想起一个可能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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