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别人不愿意试,那自己开慢点总是可以的。
人群中有人跃跃欲试地举起了手:“我试试吧。”
李遂意眼睛闪过一道光,笑着将那人拉了出来。
这是个普通又腼腆的青年,看样子年纪倒不大。
李遂意问他:“小兄弟多大?开的什么?”
青年有点紧张:“我刚满19,去年考上大学家里送了辆R8,没钱改,我想试一试行吗?”
李遂意点点头:“行。但是别贪快,改车的事儿可以缓缓,安全第一位。”
青年感激地一笑,拿了钥匙走向自己那辆R8。
气浪声响起,旁边有人挥舞旗帜。
计时员拿了对讲机讲了几句后,旗帜下落,红外线感光装置就绪,R8冲出起点。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李遂意看着飞驰而去的R8赞叹。
有了R8打头,后面参加的人也越来越多。
李遂意拿着平板边记边提醒:“安全是首位。老规矩
越来越多的跑车加入了热身赛,将人安排出去后,李遂意靠在路边等。
正式比赛在晚间十点,他一直等到九点半,车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2号极限赛道名不虚传,刚刚有辆大牛没收住,撞到一边护栏,车摇摇欲坠,幸亏人没事。
车子被拖走修理,车主带着自己的模特女友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赛道。
“说了不要贪。”李遂意蹲下身去。
等车归位后,他轻点了一下,除了那辆大牛,其它都完好无损。
打头的那个大学生居然跑了6分32秒,排名第三。
要知道,2号极限赛道全长5.5km,它有惊人的四个发卡弯,均位于悬崖边。
大家都是业余车手,开的也都是普通超跑,能跑进7分钟已经是很不错了。
李遂意安排好了位置,等十点开始正式比赛。
山下又一阵气浪声呼啸而来。
不久后,一辆银色DBS缓缓停在李遂意旁边。
车主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李遂意不明所以,敲了敲车窗
车窗露了一条缝,车主仍未下来,只是开灯对着起点闪了两下。
李遂意会意,掏出平板来记录。
“10点就要比赛,现在是9点37……”他皱眉,“时间不多,只能跑一圈,兄弟还试吗?”
车灯又闪了两下。
倒挺高冷的。
李遂意点点头:“可以去了,2号极限赛道,「寡妇制造者」赛道。一定要注意安全,祝您好运。”
车窗合上,DBS慢悠悠地去了起点。
旗帜下落,设备启动,DBS依旧慢慢悠悠地驶向前去。
大屏幕上是DBS悠闲的影像。
李遂意都替他着急:这人完全就是不把热身赛当一回事!
然而下一秒,DBS突然加速踩了油门,直直地驶向2号赛道的第一个发卡弯。
过弯,尤其是发卡弯这种180度急转弯,都是重踩刹车同时控制方向盘,漂移过弯道后再踩油门。
DBS这种不要命的玩法只能像刚刚的大牛一样撞上悬崖边的护栏,甚至比大牛更惨。
轮胎和引擎发出尖锐的长啸,DBS仍不见减速。
李遂意觉得,车主可能是个新手,错把油门当刹车了。
围观的会员们心也吊到了嗓子眼儿,几个美女已经不忍再看。
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本应冲出赛道步大牛后尘的DBS却在关键时刻点了刹车。方向盘似乎也扭成麻花,不过好在它最后平稳地滑进了赛道。
真是惊险!
这时,李遂意来了个电话。
“是……有……的确……您要过来?好的……”
如果说第一个弯道是幸运,那么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是这样呢?
DBS车主似乎有特殊的爱好,他不仅喜欢跑发卡弯,他还喜欢挑战别人的心脏承受能力。
四个发卡弯,一样的操作,每次都是险中求胜。
3分58秒14,所有人开始为他鼓掌。
今天的帕加尼跑了5分53秒,记录是3分47秒,这辆不要命的DBS居然跑过了帕加尼,还差点破了记录。
李遂意有意拖时间,敲了敲DBS的车窗道:“身份证带了吗?这边为您登记一下,以后您改车时直接报身份证就可以了。”
DBS车主似乎有些不耐烦,不断地闪灯。
再拖一下……
直到一辆黑色720s缓缓驶来。
DBS机身一颤,发动引擎马上就要离开。
然而李遂意已经提前一步趴在了引擎盖上。
720s行驶到DBS旁边,副驾上走下来一名瘦削却高大的青年。
李遂意谄媚地打招呼:“老板……”
咆哮俱乐部老板拓跋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英俊。此刻他却是一脸戾气,冷着脸敲了敲DBS的车窗。
DBS主人依然没有下来的意思,然而副驾却开了门。
一个极漂亮的小男孩从副驾走下来,绕到他跟前伸手要抱抱。
“爸爸!”
拓跋渊单手将他抱了起来,冷声道:“还不出来?”
过了几秒,DBS主驾车窗降下。
里面坐了个明眸皓齿的美人,正状似惊喜地望着他。
“老公?!好巧哦你怎么也在这?!”
拓跋渊平静地道:“陆银屏,真是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
陆银屏伸出手要去拉他,却被他一下打落。
拓跋渊将儿子塞进720s里,自己则上了DBS副驾。
“走……”
陆银屏有些紧张:“去哪儿呀?”
拓跋渊闭上眼:“去个没人的地方。”
DBS已经消失,众人依旧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
夫妻俩玩车,小孩坐副驾上过四个发卡弯下了车还能不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处寂静无人的山脚,DBS引擎一直在发动。
拓跋渊恨不得咬死她。
这女人看似乖巧,骨子里却跟他一样,喜欢飙车,今天居然还将儿子一起带出来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狠狠地向上顶了几下。
陆银屏抓着他的肩膀哭道:“我错了呀……元烈……以后再也不来玩了……”
“上次也是这么说,错了错了,你哪次是真心认错?”拓跋渊咬了一口她的肩膀,却始终不忍心真的咬下去。
“还不是你不让我改车……”
“改完发动机好让你继续玩?”
“禁止套娃。”
“套我……”
“流氓!”
许久后,副驾伸展到了极致。
拓跋渊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闭着眼道:“送你的首饰,随便卖一件都能改了你这小跑车。”
陆银屏半梦半醒中听到这句,又往他怀里扎了扎。
“元烈送的东西……我才不要卖呢……”
不知为何,徽音殿内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的妆奁,捡回的印玺,她的翡翠屏,秋冬、苏婆、佛奴……连同他,全都消失不见。
“陛下?”
没有人回应她。
她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元烈!”
陆银屏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满头大汗地坐起,心口砰砰直跳。
虽还在下着小雨,可窗外依旧有淡淡微光。
差不多已是五更。
窗边站了个人影,薄衫曳地,未系腰带,更显身形高大,巍巍如山岳。
陆银屏光脚下地,走到他身后,将头靠在他的背上,手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元烈……”
声音一出,惊觉自己有些哽咽。
若是在平时,元烈一定会将自己抱在怀里,跟她说「四四别怕,一切有我」。
而今他双臂下垂,没有任何要亲近自己的意思。
“元烈……”她继续撒娇,企图能唤起哪怕一点点他的怜香惜玉之心。
明明已经这样亲密,可她总是觉得不安。
他依旧不为所动。
陆银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咬牙招了。
“我醒来不见你,我想去找你的……我没想到会遇见他……”她将他的腰箍得紧紧的,生怕他会离开,“你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天子默然……
“拐角地滑,我摔了一下,旃檀将我……”陆银屏斟酌了一下用词,觉得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他将我抱起,这不是我也不是他本意。”
他依旧是不说话。
“你生气就罚我好不好?像上次那样……”她小声地道,“只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天子长叹一口气。
“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我在想一件事。”他轻声道,“要不要杀了你。”
陆银屏心头一跳,连带着抱着他的手都松了些。
拓跋渊掰开她的手,转身看她。
这样的光线对他来说太暗,看不清楚。
他将人抱起,放到窗边,好借着东方那一抹亮光仔细地打量她的表情。
她眼角带了些泪痕,正蹙眉瞧着他,楚楚可怜。
“每次想要杀你的时候,你都会这样。”他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哭、笑、蹙眉……哪怕是打个哈欠,都会让我放弃。”
“脾气差,没有才华,胸大无脑,恃宠生娇,还跟别的男人不清不白……”
“我为何要留你……”
“思想恩好,不离情欲。我劝自己,留下你是因你敏感又放浪。”
“可全嫔比你敏感,两个李嫔比你放浪,就连高车和嚈哒被赐死的女人也比你花样多。”
“除了模样,你还有什么好?”
“你说说吧……不然天一亮,我便杀了崔旃檀。”
“我舍不得杀你,但我可以杀了他。”
听他一口气讲这么多,陆银屏的脑袋有些懵懵的。
她现在不想解释别的,也顾不得崔旃檀了,她只想问他一件事儿。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她气得头顶冒烟,“你现在还惦记着李嫔那几个?!”
他不说话,怔怔地盯着她。
陆银屏气得发抖,抓住他的手腕怒道:“你怎么不念语呢?心虚?你说啊!你是不是还惦记她们?”
什么叫倒打一耙,可能这就叫倒打一耙。
拓跋渊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也没考虑过自己曾有那么多女人,且现在个个还有名分,而她只跟崔旃檀一人有过一段过去,却还是清清白白地跟了他
今晚她扑进自己怀里时,身上有不属于她和他的香气。仅凭这一点,他便想要杀人。
而陆银屏今后却依旧要面对他曾经的女人,可能会受她们的明里的刁难,暗地的辱骂
也不能说是罪魁祸首,或者说身不由己。
他是身不由己,可她呢?
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同崔旃檀往来。
“你先冷静一下。”他搓了搓她的脸,感觉热热的,可能是真生气了,“我说过,我很久没碰她们了……”
“你说她们比我好!”陆银屏挣扎着想躲过他的魔爪,“你说她们比我……敏感,比我放浪,还比我花样多!”
拓跋渊头一大,不知不觉又开始哄起来:“那有什么好的?她们不如你模样好,不如你腰细胸大,不如你会欲拒还迎……”
陆银屏打定主意不想原谅他了。
“不管!你去找她们!以后别来找我!”
拓跋渊是真没了法子,怎么到头来又变成这个样了?
他低声下气地继续哄:“四四比她们好千百倍,我就喜欢四四。旁人再好也不愿意看一眼,不然总会想起四四来……”
陆银屏「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仿佛仍是不满意,但嘴角已经开始咧开。
见她不再生气,天子乘胜追击继续哄。
“刚刚是我醋了,可这还不是因为你?”他埋怨道,“四四看崔旃檀一眼,我就难受。我若是找了别的女人,你不也生气?”
见这条别别扭扭的大鱼终于上了钩,陆银屏这才放心收网。
她埋头贴近他胸膛,闷闷地道:“因为喜欢元烈,所以不想元烈看别的女人。元烈也喜欢四四,所以才会吃醋。”
天子大喜,将她脸捧起来,笑着问道:“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银屏盯着他,眨了眨眼睛。
“我喜欢元烈。”眼眸清澈如水,泛着幽潭的光芒,“元烈喜不喜欢我?”
拓跋渊低头轻啄一下她嘴角。
“我也喜欢四四。”
“你确定崔旃檀见到陆贵妃了?”
“确定,且二人情难自禁……陆贵妃身上定沾了崔御史的香。”
“陛下眼睛不好,鼻子和耳朵好使得很。”
“可陛下并未赐死贵妃,也未降责崔御史。”
“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贵妃与崔旃檀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拓跋渊想象得还要深。”
“呃……”
“那狐狸精倒真有些本事,竟能哄得他将二人的性命都留下来。”
“呃……”
“说实话,我也挺喜欢她。若有机会,真想尝尝她是什么滋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
温暖的阳光,加上太傅司马晦抑扬顿挫的语调,比上等安神香效果更佳。
拓跋珣直挺挺地坐着,眼皮半阖,遮住了那对漂亮的金色瞳仁。
“殿下,这句何解?”
“殿下!”
拓跋珣猛然睁开眼睛。
“老师说得是!”他一脸真挚地赞同着,“天子或庶人,都要以修养品性为本。孤亦如是。”
司马晦依然感觉他的脑子不在这,便又考他:“「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是何意?”
“「诚其意者,毋自欺也」便是说使自己的意念诚实,就是不要自己欺骗自己。”拓跋珣朗声答道,“下一句则是「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便是说就如厌恶难闻的气味,喜爱漂亮的美人,这便叫做自觉。”
司马晦捋了捋胡子,甚是满意。
不等他继续发问,拓跋珣又补充道:“正如父皇一样,贵妃天人之貌,所以父皇喜欢她,父皇现在已是自觉之人了。”
“慎言!”司马晦吓得胡子都要掉了。
他左右看看,除了外间躺在榻上睡午觉的大司空宇文馥,其他宫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拓跋珣不解道:“老师为何遮遮掩掩?难道孤说错了吗?”
司马晦擦了擦额间的汗,小声道:“殿下,无论您在书中学到什么,都不可以拿陛下举例子,这是大不敬,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回道。
拓跋珣虽年幼,而这两日宇文馥和司马晦一同带他,倒也明白了不少事情。
从前慧夫人带他时,只管他温饱,教他说鲜卑话,却并没有教会他很多道理。反而她有些仇视汉人,不曾教他汉话。
还是三岁那年父皇偶然发觉他不会说汉话,才开始找人教他。
如今司马晦成了他的老师,虽然这老头有些迂腐,但他博学多识,短短的几天教会他不少道理。
他学得快,进步也很快。只是……
狐狸精贵妃不在,也没人气他了,他感觉自己好无聊啊。
拓跋珣又问:“老师,父皇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司马晦想了想道:“前几日下了雨,这才耽搁了。陛下是修行之人,想来应会及时赶回,好准备明日的盂兰盆节。”
拓跋珣眼睛一亮:“那贵妃也会跟着回来吧?!”
“自然。”司马晦颔首,“什么「贵妃」?她已是你母妃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二人话音还未落,便听到外面一阵熙熙攘攘地声响。
“父皇和母妃回来了!”拓跋珣撒丫子便往外跑。
司马晦哭笑不得地提醒:“殿下!跑慢些……”
拓跋珣飞快地冲出了偏殿。
刚迈出门,又退了回来。
他拍拍在榻上睡得嘴角流涎的宇文馥:“外太祖,父皇和母妃回来了!”
拍完便又飞奔而出。
“谁?谁来了?!”宇文馥从睡梦中骤然惊醒,“我外孙媳妇儿回来了?!”
陆银屏晒了半日,一路上琢磨着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
刚进了宫院,便瞧见一大一小俩人朝她扑过来。
拓跋渊眼疾手快,迅速挡在她跟前,将这一老一少推出去个趔趄。
“再胡闹你俩都回去。”天子沉着脸道。
拓跋珣规规矩矩地跪下磕了个头:“儿臣叩见父皇母妃。”
磕完头,却眼巴巴地望着陆银屏。
宇文馥辈分高,不必行礼,也眼巴巴地瞧陆银屏。
看这爷俩难受的模样,陆银屏笑弯了眼睛,叉腰昂首道:“憋坏了吧?今儿母妃心情好,准你和外祖吃冰碗和荔枝冻奶,再加一碗杏仁酪。”
一老一少喜出望外,若不是皇帝在一边看着,怕早就扑上来了。
“秋冬!快!”宇文馥拉着拓跋珣边跑边道,“外孙媳妇儿准了!准了!”
秋冬笑呵呵地去了膳房准备。
天子牵着贵妃的手进了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了清凉池,俩人一直呆到晚上才出来。
宇文馥和拓跋珣二人吃饱喝足,兴许是撑得难受,便开始找事。
见帝妃二人收拾好了,打扮得光彩又齐整,宇文馥腆着肚子问:“你们这趟去鹿苑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相似小说推荐
-
真千金拿了奥运金牌剧本(四禅) [穿越重生] 《真千金拿了奥运金牌剧本》全集 作者:四禅【完结】晋江VIP2023-08-15完结总书评数:2517 当前被收...
-
炮灰神童,带父爆红(咕噜猹) [穿越重生] 《炮灰神童,带父爆红》全集 作者:咕噜猹【完结】晋江VIP2023-08-15完结总书评数:2926 当前被收藏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