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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金枝(阿長)


“你拖半刻,我便杀一人。”
凌太一跟慕容擎久了,也不是没见过血的人。可像这样拿人命来折磨人心的倒还是第一次。
他挥手让虎贲上前,然而对方显然也是训练有素,最后两方竟然打了个平手,却是依然僵持在万岁门。
赫连遂未出手,只是等过了半刻,又将一名禁卫拎到身前。
“不!”凌太一目眦欲裂,咆哮着要去阻拦。
那禁卫跪在地上,却昂首笑对他道:“海阳孟延,为大皇子殿下、为陛下死,不憾!”
说罢低头用脖颈撞向赫连遂长刀,顿时气绝当场。
众人惊了一瞬,赫连遂亦是。
“倒是条汉子。”他说着,命人将这禁卫勇士拖去一边,又面向凌太一道,“你再这样耗下去,这些人可就一个也保不住了。”
凌太一想起那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大皇子,又想起阿四,咬着后槽牙依然带人护在宫门前
陆府跟前早就没了土,让外头人刨得坑坑洼洼。猎心填了又填,忙活到大晚上才歇上一歇。
夏老夫人却说不妨事,风水不止是自家门头的那点土,关键是后人的修行
心眼好的便是无风水加持,人总有一日也能翻身;
心眼儿坏的纵然祖上积德,早晚也有一日败个干净。
可这世间大多数人依然是不好不坏的普通人,所以猎心觉得该讲究的地方还是要讲究
只是今日大公子和姑爷出去了一整日,都宵禁了还没回来,这让他有些奇怪。
两位平日里都不是不顾家的主,兴许是进来因为搜寻大司空宇文馥下落的事情以致于耽搁了回家的时辰也说不定。
猎心这样想着,正要关大门,听到不远处马蹄嗒嗒声,知晓是凌霜载着自家大公子回来了,赶紧又打开了门。
陆瓒背着一身夜色匆匆赶来,见了猎心后直接下了马,匆匆进了家门。
“大公子……您这……”猎心牵过了马,还未同他说上一句话便不见了人影儿。
再看凌霜,打了个响鼻后周身似乎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
猎心又伸头向外望了望,除却宵禁栅栏被架起的声音之外却没听到别的响动,想来姑爷今夜应当不会回来过夜了。
荥阳离得不远却也不近,有时韩楚璧没能赶回来便在外对付上一夜也不是没有的事。
俩人既然一同出去,猎心自然不作多想,忙关上门带了人一起去陆瓒跟前伺候。
然而陆瓒回来之后却又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这也不是第一次,猎心正带了人下去,恰逢二小姐陆珍迎面而来。
“大哥回来了?”陆珍不断搜寻着问,“楚壁呢?”
“俩人算是同去的,听说大公子去司马府上赴宴,姑爷兴趣倒是不小,不知道去没去。”猎心如实答道,“兴许还是去了荥阳周边寻宇文大人也说不定。”
陆珍失落地「噢」了一声后,又问:“大哥今日怎的了?怎的回来后便关门不见人?”
“大公子这些时日本就有些奇怪,像今日这般也不是头一回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猎心抄着手道,“兴许在大司马那儿闹得不痛快呢……”
陆珍想起赫连遂,眉头蹙得更紧,没再向猎心打听其它,转过身拂袖而去。
经过正厅时,见婢女来来回回地走动,见着她后也是匆匆行了一礼,又规规矩矩地请了她进去。
陆珍走进去后,面上有些心烦气躁,以为外祖母又要对着自己絮叨一番关于干涉她与韩楚璧夫妻二人关系的纳妾建议,然而见了人之后发现外祖母的面色算不上太好。
“老二,你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讲。”夏老夫人抚着胸口喘气儿道,“不是叫你夫婿纳妾的。”
陆珍瘪嘴
她走上前去,倾身问:“外祖母可是身子不适?”
夏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今日不知怎的,越到晚上我这心口越是堵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她看着陆珍面色凝重地道,“珍珍,你夫婿和你大哥都回来没有?”
“大哥刚回来,还在房里。楚壁今天应是不回来了。”陆珍如实道。
夏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又责备她:“你怎的也不看好他?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日日出去奔波,成天不着家像什么样子……退一步说,你就不怕他借着寻人的由头在外头花天酒地?”
“他才不是那样的人!”陆珍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我一派好心为你着想,未想到你还是如此冥顽不灵!”夏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当你那夫婿真是什么好货?”
陆珍早就厌倦了外祖母离间他们的这套
也不知道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看模样是非想着拆散他们夫妇二人不可。
“他是什么人,孙女心底自然清楚,不然也不会同他过了这么久的日子。”陆珍平静地道,“外祖母怕是一朝被蛇咬,实则天底下也不是各个男人都如同外祖那般的。”
陆珍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夏老夫人怒火更盛。
“前些日子有人在垂花楼外看到韩楚璧同那些娼女拉拉扯扯,可是有不止一双眼睛瞧见的。”夏老夫人又道,“我早说你管不住他,让你寻个好生养的来替你生个孩子绊住他,又何至于此?”
陆珍听后,面上血色尽褪。

陆珍知道外祖母不会拿这等事说谎来骗她,可又不相信那憨货会背着自己出去寻欢作乐。
所以窝了一肚子气,只等韩楚璧回来后亲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是看今夜的情况,韩楚璧怕是回不了家了。
陆珍正恨得牙根痒痒的时候又听外祖母开口。
“人一上岁数就容易患得患失,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这心乱了一整日,总觉得难受得紧。”
夏老夫人捂着胸口,接过婢女递过来的药吞了,才继续道,“那白虏皇帝不在宫中,宵禁不比往日里严。你去寻琢一去,想法子把你夫婿找回来
陆珍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央了大哥帮忙寻人,这下有了外祖母的指示,忙不迭地道谢后去了陆瓒的院子。
只是在路上却碰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瞧着是从陆瓒院子里出来的,正朝着外祖母的住处走。
陆珍并未多留意,只当是外祖母来时带来的仆从。
陆瓒的房门依然如同前几日一般紧紧闭合,像他人一样,一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陆珍知道其中缘由所在,可抱着这些年来手足情深的份上,还是对哥哥有着充分的信任。
她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大哥?”
过了不一会儿后,房门才从里面打开来。
陆瓒带着一身寒意站在她跟前,面色有些她看不懂的憔悴。
“什么事?”陆瓒一脸不耐烦地问。
陆珍瞧他满脸戾色,往后退了一步,想起韩楚璧心头又是一阵儿烦躁,便道:“大哥见楚壁没有?他没回来,我有话想问他,我……”
陆瓒面上明显变了一瞬,摇头否定:“我今日不曾见过他。”说罢又要关门。
“等下!”陆珍连忙伸手扒住门槛,将脸挤到门中央来求他,“外祖母说不少人看到楚壁在垂花楼闲逛,我打算去捉他,可宵禁了又出不去,大哥路子多,想想法让我出去寻人吧……”
陆珍说着,眼睛不经意间瞟到他房内。
猎心所说的那个木盒她并未看到,反而嗅到一股怪异的气味。
“什么味儿?”陆珍鼻翼动了动,蹙眉问道,“你饮酒了?”
在她的认知之中,大哥一向持重,除了听父亲说过小时候的那件事之外,基本没有见他饮过酒。所以陆珍倒觉得稀奇,是以多问了一句。
陆瓒面色却更差了些,伸手推了她一下。
“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说罢准备转身回房。
陆珍被他推了个踉跄,稳住身子后怔怔地望着他,不可思议地道:“哥……你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陆瓒眉头蹙得更紧,头也不回地说,“韩楚璧在荥阳,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这两日京中不太平,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明早你同外祖母一道出京,去瀛州。”
陆珍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兄长的房门被狠狠关上。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去瀛州?”她莫名地心慌,又敲门问,“哥!楚壁呢?他也跟我们一起吗?”
陆瓒并未开门,回答她的只有初冬之夜的冷风。
见同他说不上话,陆珍便又回去寻自家外祖母。
夏老夫人这个时候还未入睡,却也上了榻,由着婢女们伺候她。
前些日子陆瓒替她寻来的六道木除了做手杖,此时也派上了用场。
陆珍到时见她正眯着眼睛侧躺着,一旁的婢女正执了手杖在她脊背上滚来滚去。
陆珍同韩楚璧呆在一处久了,骨子里也慢慢变糙,经久不见这样的情形,也噎了一下。
索性她还记得自己又是来做什么的,便坐在她身前道:“外祖母,大哥说明日一早要咱们一起回瀛州?”
夏老夫人没睁眼,从鼻子孔里哼出一声来,算是肯定了。
“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要离开?”陆珍又问。
夏老夫人睁开了眼,用余光扫了下陆珍,随后道:“我也没见着你大哥,刚刚他命人来递了话,倒像是匆忙之间安排的……不过,既然陆家还是你大哥做主,他说什么你听便是。小四那里自有那白虏小皇帝护着,你跟我去瀛州住上一段时日,那边水土养人……”
陆珍摇头:“我还是等楚壁回来吧。”
夏老夫人轻摆了下手,一屋的婢女便悄然退下,只留了她们祖孙二人。
“珍珍,你自小便是个有自己主意的,可这世上有些事儿,并不是你有主意便能将它拿捏的。”
夏老夫人慢慢地道,“你大哥有自己的安排,你听便是。你先同我回去,至于姑爷……还是等过了这阵儿再说。”
陆珍心中愈发地焦虑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您还说有人见着楚壁在外头花天酒地,不能由着他在外放肆,怎的大哥让人传了话后您又像变了个人似的,撇下楚壁不管了?”
陆珍豁地站起身,敏锐地问,“他到底在荥阳还是去了别处?!好端端地我们为何要这样急着走?!”
一股异香侵入陆珍的鼻腔,霎时令她浑身发软,脑子发昏。
“外祖母……您……”陆珍伸手想要扶住什么,却因为站得不稳,不慎将桌上摆着的瓷器拂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陆珍并未因为这声巨响而更清晰一些,视线模糊之间见夏老夫人撑起了上半身,用怜爱的眼光看着她,叹气道:“珍珍,外祖母可曾害过你?你听外祖母的话,明早跟我走。至于姑爷那儿……”
最后几个字陆珍并未听清,只见外祖母的嘴巴一张一阖,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巨大的恐慌侵袭了她,陆珍现在满脑子只有三个字
“楚……楚壁……”她攥紧了手,却发现使不上力气,最终整个人慢慢地倒下去。
夏老夫人托住了孙女的身子,又唤了婢女来将她抬到榻上。
“你娘死倔,你爹也是个痴情种。”她望着外孙女的睡颜喃喃道,“生的三个丫头,竟都跟爹娘一个模样,逼得我一把年纪使这下作法子……”

因天源池之故,掖庭内宣光殿的火势渐止。
卯时未到,天幕依然一片漆黑,宫人却已经战战兢兢地起身忙碌。
在不知未来是何状况的情形下,似乎做好自己手头的事便成了唯一的安慰。
久未有嫔御来问安的嘉福殿住着当今天子与端王二人的养母裴太后。
数月之前,她被禁足于此,中间也曾命徐侍中同陆银屏通了几次气,却依然无疾而终。
嘉福殿宫门前横七竖八地倒着禁卫们的尸体,正被李枭的人往外抬。
他们清出一条道来,供崔灵素和李娴二人入内。
端王想要上位,大皇子固然重要,可裴太后的态度也十分重要。
“太后毕竟是陛下的母亲、皇子殿下正经的祖母,没有您的抚育,陛下与殿下也没有今日。”崔灵素一改往日的缄默,正娓娓劝说着裴太后,“如今皇子有难,正是需要您出面的时机……”
裴太后靠在榻上,面上不曾有被扰了一宿的疲惫
皇帝,谁做皇帝不都是一样?兴许换个人的话,自己不至于如现在一样连嘉福殿都出不去。
裴太后抬起眼皮瞟了崔灵素和小李嫔一眼,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作为太后,她毕竟已经被困了不少的时日,而这些人从未想过给过一丝关切,只在用到她的时候才来求上一求,这让人怎么不气恼?
架子总还是要端一端的。
“哀家已经数年不理政事,朝堂之上自有元烈,掖庭诸事也有贵妃做主,说什么也轮不到哀家。什么皇子有难
崔灵素和李娴对视一眼,知道裴太后是个比慕容太妃还要难搞的硬茬。
这俩人斗了半辈子,太妃从未占到过什么便宜,毕竟裴太后的目光一直是放在朝堂之上,手段比之太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崔灵素上前一步道:“陛下不在京中,镇南大将军此时已经带人堵了宫门,又放火烧了宣光殿,下一步怕是要入太极宫。皇子既是他亲外甥,陛下又远在东海……”
她说着,又贴近了裴太后耳边,轻轻道:“据说,镇南大将军在陛下回宫的必经之路上做了埋伏,便是有再多的护卫探路,少说也要耽搁上一些时日才能回宫。太后,这个时候除了您,谁都做不了太极宫的主。”
裴太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她斜眼睨着崔灵素,慢慢道:“慕容擎……他已经离开吐谷浑这么多年,且吐谷浑王从前便与这个侄子关系紧张,如果说是他做的,哀家并不相信,毕竟现在的慕容擎可没有理由起事谋反。”
崔灵素能来,自然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
“没有理由,大将军自然不会来的。”她端了杯茶奉上,小声地道,“大皇子生母慕容夫人,您是知道的吧?”
自慕容樱死后,这个名字也消失在掖庭,已经许久未被人提起。
然而自从陆银屏进宫后却像一颗石子被抛入水中,起了层层涟漪。连带着「慕容樱」三个字也重新被人所关注。
“慕容樱……她早便死了。”裴太后唇齿间含着这三个字,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慕容擎要为她报仇?”
崔灵素浅浅一笑,却又被裴太后否定。
“去母留子是鲜卑人的规矩,你是汉家女,不懂他们这个传统。若是因为大皇子的缘故,慕容擎断断没有道理这样做。”
裴太后挥手道,“若是来说这个,你们还是回去吧
见她打算赶人,崔灵素倒也不急不恼。
“他们的规矩,妾自然懂,可有一件事您或许不知道。”她压低了声音对裴太后道,“大将军此次造事倒不是为了慕容樱,而是为了陆银屏。”
“她?”裴太后面上满是疑惑,“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此事说来话长。”见裴太后果然感兴趣,崔灵素心底终于踏实了一些,随后道来,“掖庭里的宫人嘴巴再严,可毕竟是用来吃饭的地,难免会漏些缝儿
这等秘辛,裴太后并不是全无耳闻。只是她目光一直放在朝堂,对嫔御们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慎言!”裴太后厉声道,“这关乎至尊颜面,不可随意妄加猜测!”
崔灵素道了声不敢,而神情却毫无变化,依然是一副冷淡又算计的模样。
“慕容擎早先倾慕胞妹,虽说慕容樱的死他无能为力,可眼下却有了个陆银屏。”崔灵素道,“陛下却霜时将贵妃一并带去,而凌家堡中却有人将贵妃掳走,最后还是慕容擎将她救回来,二人有过患难之交,加上陆银屏与死去的妹妹模样相差无几,这一来二去他便怀了不一样的心思……”
裴太后面上疑惑更甚,却依然摇头:“你说的这些仅是猜测罢了。”
“您听妾讲完就知道了。”崔灵素又柔柔一笑,“慕容擎念着陆银屏无防身之物,花了月余的功夫亲自打了柄匕首送她
谈及鹿苑,崔灵素的声调走了音,像是夹杂了些许歇斯底里的恨意。
“送她匕首这件事,我亦亲眼所见。”李娴也附和道,“匕首上还镂了君影草
君影草味淡,用来制香极难,便是调香高手也只能用萼绿君、仙客来、绿茶等调和出,久而久之多数用香之人都以为是这三味,却不知贵妃只用君影草一味。
那久在军营的糙汉心思倒是细腻,居然打探到了贵妃的喜好……太后,这些细节难道不足以证明大将军对贵妃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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