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胖了点,你倒是挺有意思啊。唉哟!”
胖鸽子可聪明,它听到卫原说它胖,老不乐意了,重重地啄了卫原一口,然后飞到架子上去了。任凭卫原怎么哄都不再下来吃玉米了,卫原是一边惊奇又一边忍不住想招惹它,差点被它啄得满头包。
谢宴疏出来时,就看着卫原被追着满院子跑,他无奈地摇摇头,卫原也就罢了,这小胖点儿可真是不像一只鸽子,太聪明了些。
胖鸽子见谢宴疏出来,顿时像颗小流星一样直冲过去,谢宴疏伸手让它站着,它一直‘咕咕咕’不停,还歪脑壳示意卫原那边,看得谢宴疏忍俊不禁。
“受欺负了?你第一次来,受委屈了,回头我罚他。好信鸽,再替我飞回去。”
胖鸽子十分满足,歪头蹭了蹭谢宴疏,等他绑好竹筒之后,展翅飞了出去。
卫原见它飞走,还有些不舍,同自家世子说道:“不知是谁家的,真聪明,要是有机会定要问问是怎么训的。”
谢宴疏见他如此兴奋,突然就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道:“等过几日小殿下回来,你去问便是。”
卫原惊呆了,“小殿下?公主殿下?”
谢宴疏笑而不语,卫原恍然大悟:“难怪这般胖,原来是家境太好!”
谢宴疏无语,他觉得若是那小胖点儿飞慢些,卫原说不定头上还得多个包。
胖鸽子飞回大营时,正好公主殿下从营帐出来,它扑棱着翅膀就奔着公主殿下去了。
公主殿下伸手接住它,摸摸它的小脑袋,甜甜地夸道:“咱们食食真棒,来,让我看看。”
胖鸽子有名字,因为特别能吃,被公主殿下取名食食。
公主殿下解下竹筒,也不着急看,先找谷雨要了点儿食食喜欢的小豆把它喂了才转身走入营帐。
几日过去,聂嘉实也已经可以坐起来,还能行走一阵了。
此刻见公主殿下去而复返,问她是怎么的。
公主殿下高高兴兴地拿着竹筒走到将军表姐身边坐下,同她分享:“这是谢宴疏的回信,我能把苍公带来,还是多亏他了。”
聂嘉实虚长公主殿下几岁,对公主殿下也是犹如亲妹一般疼爱,自小也常在一处,对她的性情十分了解。这次听她口中直呼人姓名,便下意识地觉得此人不简单。
她们公主殿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愿意与人亲近的,以她的性子,至多唤一句谢世子。
看来这个谢宴疏,若不是生得极为出众,那就是有些特别的本事在身上了。
公主殿下还不知道自己一个称呼就让表姐推算出来个一二三了,还乐呵的同她看谢宴疏的回信。
聂嘉实完全没太在意信中的内容,透过谢宴疏的字,依稀察出此人性情冷清,字迹行云流水可见。再细看内容,又觉得此人风趣,再看阅信时笑意染得小脸犹若芙蓉的公主殿下,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念头来。
但看此时公主殿下一心只关心她的伤势,聂嘉实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秾秾,我已恢复许多,你何时回京?” 聂嘉实作为公主殿下的表姐,与公主殿下一同长大,自然有资格唤她的乳名。
秾,为草木茂盛之意,秾秾,则是昭圣皇后对女儿的浓浓爱意,她希望女儿的生命如草木茂盛,永远充满生机,永远活泼。
公主殿下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她小心地抱住了聂嘉实的手臂,表情顿时变得可怜兮兮的,“不要,不想回。阿姊重伤又中毒,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我还想多陪陪阿姊。”
聂嘉实怜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过不了几日,大军就要到京城了,你不是打算与圣人太子一同来犒赏三军吗?若你一直在大营里还怎么一起呢?再者,你也说了圣人特许你住在侯府,咱们不是有时间见面吗。”
聂嘉实对外性情冷酷,对公主殿下就简直不要太温柔了。若叫军士们看见聂小将军这般模样,要吓得吱哇乱叫,以为她被女鬼上身了。
谁让聂嘉实在军营之中从来不苟言笑,训练时对军士狠,对自己更狠。‘玉面罗刹’这个别号,也就是由此而来。
公主殿下有个好处,就是听劝。
聂嘉实着实也没费什么功夫就劝住她了,只是公主殿下不大放心,还是请求苍公再留几日,与大军一同返京,还特地留了两名青玉卫与两名禁军给他差使。
苍尘子哭笑不得,青玉卫他敢留下,这是公主殿下自己的人,禁军就罢了,他一个乡野村夫,不需要这般大的排场。
结果公主殿下听闻苍公不要禁军,非把邹秋给留下了,好在回京还有大雪小寒以及禁军护送,苍尘子拒绝无效,也只能接受了。
然事有例外,偏偏就以为无事发生时,在离京不到十里之地,遭遇截杀。
来人不多,却个个狠戾,不与青玉卫和禁军纠缠,齐刷刷都是奔着公主殿下去的。
公主殿下第一次遇到刺杀,只愣了一瞬,就悍然拔剑拼杀。惊蛰谷雨大雪小寒都护在她身边。奈何来人凶狠,惊蛰不敌,手臂被狠狠划了一刀,那贼人持剑逼来,立即就要取惊蛰的命。
就此瞬发之际,褚明华狠拽了一把惊蛰,反手一横,借力直接反将来人抹了脖子。
这一招还是这些时日在营中与几位副将切磋时学到的近身技巧,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
“放信号!” 青玉卫副首领橦刀终于想起来信号这回事儿,赶到公主殿下附近,长刀一划,劈开了一段距离,顺势就掏出信号弹,咬住线,偏头一扯,一颗信号就直冲天际。
另外两名青玉卫也连忙掏出信号弹,一共三颗信号在高空炸开。
是特殊求救信号,此信号一出,南北两衙的禁军必定会速速赶来!
刺客见状也知今日无法得手,连忙想退,褚明华匆忙扫了一眼见青玉卫与禁军都略有伤亡,心中怒意滔天,杀了人就想跑,白日发梦呢!!
“活捉他们,捉不了的一个也别放过!”
公主殿下身边已然围着不少青玉卫了,她的长剑已经无处可用,果断弃剑取弓。她眼神锐利充满杀气,一弓搭双箭,瞄准目标后,指间一放,迅疾如风,两箭两人,都深深刺穿。
青玉卫与禁军见此,立即涌上,擒住两人,为防两人自尽,直接卸掉了下巴。
公主殿下箭出如神,大大地鼓舞了青玉卫与禁军,愈战愈勇,最后竟真的全部都抓住了。只是有些刺客见逃不掉,当即就咬舌自尽了,还有些不敌青玉卫与禁军,死于乱刀之下,公主殿下的箭法准头极佳,自然也送了几个归西。
战毕时,算下来,竟只剩下了三个活口,当中还有一个硬拼着力气撞在橦刀的长刀上自刎了。
橦刀心头一跳,立即将剩下两名活口打晕,免得这两个活着的也保不住。
公主殿下也是衣染鲜血,橦刀当即吓得魂都快飞了,“小殿下,您何处受伤了!?”
橦刀这话一问,大雪小寒也紧张起来,尤其是惊蛰,此刻眼睛都红了,望向公主殿下的眼神都是自责和懊悔,都是她武艺不精,差点连累公主殿下。
褚明华摇摇头,十分冷静:“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
橦刀松了口气,可看到几名青玉卫与禁军的尸体又忍不住心中怒火丛生,到底是什么人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在京城外截杀公主殿下?活腻了不成!
褚明华面色沉沉,看着几具青玉卫与禁军的尸体,心中极其复杂。当中有个青玉卫她十分眼熟,与她在练武场交过手,性子活泼得很,明明身手也很不错……
“记下他们的名字,发双倍阵亡抚恤金,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家中亲人。”
橦刀与禁军统领双双领命,各自重新安排护卫,顺道也要把这三十多个刺客也带回去,哪怕只是尸体,说不定也有用。
褚明华看着谷雨给惊蛰上药,她右臂伤口深可见骨,伤得不轻。大雪小寒尚好,她二人武艺精湛,只一些小伤,自己就能处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得南衙禁军匆匆赶来,为首之人是南衙禁军的参领李重。
褚明华冷冷一笑,将擦手的锦帕狠狠地摔在李重的脸上,骂道:“十里不到,你晚了一炷香才来,你是来给本宫收尸的吗!南衙禁军若都是这等废物,趁早回家吃自己!”
她是公主,发起怒来,威势逼人,上位者可掌生杀的气势,尽显无疑。
第20章
李重被锦帕砸在脸上,第一个反应就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他不敢反驳。朝宁公主的话句句在理,十里不到,以南衙禁军的水准别说是晚了一炷香,就是一炷香之内都是应该的。
“公主殿下恕罪,臣救驾来迟,殿下贵体安否?臣万死难以恕罪。” 李重认错的速度非常快,他根本不敢狡辩自己为何来晚,心中便是后悔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可这是圣人掌珠,朝宁公主,若她真的有个万一,他就是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褚明华冷漠地扫了李重一眼,懒得与他多说,直接让跟着她的北衙禁军统领接管了李重带来的南衙禁军。李重愕然,他没想到朝宁公主竟会当面直接给他没脸。
北衙禁军又称北衙六军,专司护卫皇室,保卫皇宫安全,级别的确高于南衙禁军。
而南衙禁军则有十六卫军组成,也叫南衙十六卫,负责拱卫皇城乃至整个京城和南衙府司的。
可叫北衙禁军统领接管南衙右监门卫大将军的卫队,叫人知道了他李重将来还如何在南衙立足!?
“殿下,臣是正四品官职,您无权处置臣。” 李重失声反驳,震惊不已。
“放肆!”橦刀立即呵叱道:“你救驾来迟本就罪该万死,竟还敢对公主殿下不敬,来人将他拿下!”
青玉卫行事就没有北衙禁军这般束手束脚,直接就把李重摁地上了。
南北两衙禁军暗中不和由来已久,南衙禁军本不服北衙禁军,可青玉卫出手就不一样了。
谁人不知青玉卫是专属于朝宁公主的卫队,由圣人亲自选的,级别也高于南衙禁军,最重要的是,南衙禁军的确救驾来迟,青玉卫就是动手,南衙禁军也无话可说。
褚明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李重,直接命人将他送去京兆府,陈列其失职之处。李重还想申辩,被青玉卫堵了嘴。
南衙禁军的人也不敢触公主殿下的怒火,他们有眼睛看,殿下的护卫队有人伤亡,若是他们赶来及时,或许这些伤亡就可以避免。
从前都听闻朝宁公主任性刁蛮,今日见此场景,也知公主殿下是为了牺牲的青玉卫而感到愤怒才会对李将军如此不满。
公主殿下全然不想管南衙禁军的想法,她看了一眼那两个昏迷的刺客,心中生出疑窦,到底是谁要杀她?派来的人也并非泛泛之辈,青玉卫人人武艺高超,甚至于比起禁军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青玉卫还有伤亡。
褚明华很清楚,若非她父皇非要给一只北衙禁军,她这次就凶多吉少了。
“送到大理寺,我要亲自审问。” 褚明华望向京城的方向,下了新的命令:“橦刀,你亲自领人去大理寺守着,我要他们活着,不能有一点意外。”
公主殿下交代完事情又有些恼怒,这一身的血迹入城怕是会吓坏百姓。她叫南衙禁军去取水来给青玉卫和北衙禁军收拾收拾,南衙禁军的人便是有怨言也不敢吱声,公主殿下不连坐他们已然非常留情面了。
略微休整之后,才在公主殿下的示意下分批入城不要惊吓到百姓们。
但公主殿下回武宁侯府时,就好巧不巧的,碰见谢宴疏。
她只匆匆一瞥,就率人进了武宁侯府。谢宴疏眼神极好,看到了她衣袍上似乎有些污渍,再看身边的侍女,唯有惊蛰最为显眼,她手臂的伤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想到小殿下身上的污渍可能是血迹,谢宴疏心中立即浮上担忧,她出行带有百余人,还能让身边人受伤,这是遭遇了刺杀?
然公主殿下过于快速,也不曾逗留直接入侯府,他回了太师府之后也神思不宁,总在想这件事。他思衬半晌,还是决意让卫原去留意消息。
等卫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说是小殿下带着人回宫去了,他去打听了一下似乎在城外遭遇了截杀,幸好殿下无事。
谢宴疏回想傍晚见她时,只是神色匆匆,并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稍稍松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疑惑,谁要对朝宁公主下手?
目的是什么?
庆元帝得知公主殿下遇刺,勃然大怒,又知南衙禁军的右监门卫大将军救驾去迟,直接判他玩忽职守,把人官职一撸到底,贬为最为底层的南衙禁军卫,连带着整个南衙禁军都被斥责,罚俸。
有人替李重求情,被庆元帝和太子以及一众御史喷得狗血淋头。
身为右监门卫大将军,本就是护卫京城,却连十里不到的特殊求救信号都要晚一炷香才到,不提玩忽职守,那也是尸位素餐,怎配求情。
庆元帝与太子是护女/妹心切,御史纯纯就是觉得李重不是个靠谱玩意儿,让这种德不配位之人护卫京城,那简直完全令人提心吊胆好吗!
庆元帝命大理寺彻查此事,特允朝宁公主在旁监审,众大臣也无话可说。
此事绝对非同小可,就在京城附近发生刺杀公主这般危险的事情,就是整个南衙禁军的失职。再者,殿下是带着百余人的青玉卫和禁军方才平安无事,可若是换一个防卫不足的重臣呢?
谁人家中动辄出行百余人护卫?
于是此次刺杀的严重性又提上一个程度,直接换掉了南衙禁军的大统领,由北衙六军中的虎贲军大将军暂代大统领之职,加强京城周边防卫,警惕一切不对之处。
下朝之后,太子便要赶往昭鸾宫去,梁王世子褚元墨也关切堂妹,便一同前往。
这次刺杀,公主殿下没受伤,却有些不大痛快。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血溅到她脸上时,她才知道原来人血是温热的,利刃羽箭可轻易就取人性命。
不至于噩梦,也是一夜难眠。谷雨担忧公主殿下,请太医来给公主殿下开了服安神药。
太子和褚元墨来时,正好到了公主殿下喝药。
“我不喝,说了我没事。” 公主殿下极其不喜苦药,尤其是太医院开的药,简直叫人更加痛苦。
八侍在旁,个个细声细气地哄,就盼着公主殿下能喝一口,奈何公主殿下倔强如小牛犊子,根本不听哄。
太子听得迷糊,以为妹妹受伤,脚下愈发快了,褚元墨也紧随其后。
“秾秾,伤着哪了?”
“朝宁伤哪了?”
两位兄长都面色紧张,只不过太子殿下更为夸张一点,看到那黑乎乎的药汁差点哭出来:“你这伤得多重,这药也太黑了!”
“太子阿兄……”
褚元墨入殿之后便观察朝宁,见她面色红润,又行动自如,想来并未受伤,应当是安神药之类的。
但是太子阿兄这句话,朝宁是绝对不可再喝了。
果然——
“快拿走!我没受伤!我不喝!”
公主殿下异常抵触,偏偏惊蛰伤了胳膊,又在最前面,公主殿下怜惜她,又不肯用强,一堆人在那躲躲藏藏的,本来都快哄得殿下松口喝药了。
结果太子殿下来帮了个倒忙,这下可好,公主殿下决计不肯喝了。
太子察觉到八侍谴责的目光,顿时心虚不已。
褚元墨沉默地扭过了头,没想到看到了旁边怒不可遏的庆元帝,接着太子殿下就被庆元帝骂得狗血淋头。
内容大意就是身为兄长不好好哄着妹妹喝药就算了还敢恐吓她朕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之类的话,众人纷纷捂住耳朵,一句都不敢听。
公主殿下也不知是见兄长挨骂解气还是怎么的,庆元帝骂完就把安神药喝了,导致庆元帝把影响公主殿下喝药的危险分子太子殿下又给熊了一顿。
围观了全程的梁王世子表示,他不该来的。
圣人叱责太子,这些都是他能看的吗?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庆元帝关切公主殿下情况,饶是文德殿政务不少,也还是来昭鸾宫坐了一会儿才走。
庆元帝刚走,太后身边的戚宫令就带了不少东西来,都是送来安抚遇刺的公主殿下,等她好些了再来昭鸾宫看她。
公主殿下是晚辈,哪能劳动太后来看她呢,当即表示自己好好的没事儿,现在就能去给太后请安。
还是太子和梁王世子拦了一下,才打消了她去给太后问安的念头。
戚宫令走后,贵妃贤妃也分别都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太子殿下看着昭鸾宫里如流水般的‘安抚’也忍不住感叹公主殿下着实魅力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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