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爱女朝宁公主好武,自幼时起便将京城的世家子们挨个揍了个遍。
直至朝宁公主摽梅之年,陛下有意为公主殿下选婿,
某日上朝,陛下曰:“朕之公主,娇憨可爱,朕欲择一子与之婚配,众卿可有人选?”
众臣心中疯狂摇头,回道:朝宁公主身份尊贵,臣等之子皆不配与公主谈婚论嫁。
陛下甚为满意,因为他也觉得不太行。
可怎么办呢?公主殿下年纪到了,该成亲了呀!
于是陛下命各地藩王适龄之子入京朝见,让公主殿下自行挑选。
公主殿下选中了郢都来的容王世子,只因他实在生得好看,公主殿下很是喜欢。
众臣得此消息,纷纷为那容王世子掬了一把泪,因美貌而招此‘祸事’。
听说容王世子身子孱弱,连行走都时常要靠轮椅,不知能经得起公主殿下折腾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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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朝宁公主,容王世子 ┃ 配角:皇帝陛下 ┃ 其它:胖达爱吃肉
一句话简介:公主殿下,顶级颜控也。
立意:自信创造美好生活。
今日大朝会,朝臣们上了不少折子,当中荆州州牧苏纮回京述职,他在折子里提到想亲自为长子主持婚事,希望庆元帝可宽限返荆时日。
庆元帝向来在这种事情上宽厚,自然准了。
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庆元帝了,他合了折子,望向殿中群臣,悠悠道:“苏卿奏请倒提醒了朕一件事。”
众臣之中有几个知晓苏家有喜的听了迅速联想了一下,反应过来了的,纷纷低头,回避庆元帝的目光。
庆元帝假装没瞧见,仍旧笑呵呵,直言不讳:“朕之公主,娇憨可爱,朕欲择一子与之婚配,众卿可有人选?”
庆元帝这话一出,不少家中有适龄青年的大臣纷纷色变。
圣人这可是慈父滤镜过于雄厚了吧!朝宁公主?娇憨可爱?她可是连陛下亲弟弟梁王都敢揍的人,更别说身份不及梁王的其他王孙贵族,哪个没被揍过?
庆元帝倒也不是现下就要定下来,但见大臣们避之不及的模样,他心中便有些嫌弃起来。
怎么的,他家乖朝宁文武双全,聪颖卓绝,貌若天仙,这帮子老家伙怎么配给他家朝宁做公爹?
能成为殿前重臣的,多数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见着庆元帝面带嫌弃,显然是爱女之心发作了,谁人不知朝宁公主是庆元帝的心尖尖,连太子殿下都要退避三舍。
当下就有人出来点了点英国公,说英国公之子龙姿凤章,年岁与公主殿下也相和。
英国公完全没想到会被人首当其冲,当即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对圣人道:“小儿顽劣,玩心颇重,文不成武不就,实在不堪匹配公主殿下。”
庆元帝面色不改,凤眸微垂,显然是在思考英国公的话。
英国公立刻补充:“但臣看桑将军之子倒是不错,年轻有为,又与公主殿下青梅竹马,倒是个好人选。”
桑将军一听,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想到什么,垂下头来,有些丧气:“臣倒是想,公主殿下性情活泼豪爽!奈何我儿粗蛮,军中糙汉,配不上公主殿下!”
庆元帝深知昭武将军性情耿直,他说配不上,那是真的觉得自家儿子配不上。仔细想想桑枞这孩子,的确也有点儿太不拘小节了些,怕是不会心疼人,这不太行。
“圣人,臣觉得江尚书的长子不错啊!”桑将军一把激动住了,疯狂安利:“臣见过,那孩子生得不错,斯文得很,作诗也不错,臣要是有女儿也想跟江尚书结个亲呢!”
江尚书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头上,一下冷汗都冒出来了:“桑将军,犬子不过略有薄名,难登大雅之堂,以公主殿下的要求,怕是过于文弱了些。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臣之子皆不配与公主谈婚论嫁。”
江尚书咬牙,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谁人不知朝宁公主好武,自幼时起就把京城的世家子差不多挨个揍了个遍。
想尚公主?也得掂量掂量自家有没有那个福分才是!
这次,的确是他江家不配。
庆元帝屈指轻叩御案,目光掠过底下的臣子们,哼笑一声:“诸卿言之有理,朕亦觉得不甚相配。太后圣诞在即,传朕旨意,准藩王携眷入京贺寿。”
众臣们见驸马之事另有人分担,顿时叩拜大呼圣人万万岁。
然,庆元帝虽只是在文德殿提了几句,实际上当朝适龄青年的画像都已经做成册子送往爱女朝宁公主的昭鸾宫去了。
昭鸾宫是庆元帝特地为爱女朝宁公主建造,一入昭鸾宫便觉典雅贵气,目之所及均是古玩珍奇,细节处更是可见大气精雅。
无处不在的奢华也是明晃晃的表达了庆元帝对朝宁公主的宠爱。
越过正殿,往后殿去,只见薄纱轻帐后,透过层层纱幔依稀得见后院的一排箭靶。
而对面金顶锦榻上,身着藕荷色银线双丝绫鸾衣并鹅黄缎子牡丹刺绣长裙,如玉雕一样的小姑娘慵懒地倚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掂着飞镖漫不经心地瞄着靶子。
见着有人来,一双乌黑的眸子恹恹地扫了一眼。
太师椅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人,一人是青玉卫首领,轻甲加身,威武高大,肃然冷酷;另一人则是青色珍珠扣对襟旋裳着碧色织锦木兰裙的清冷少女,清冷乖巧。
“说吧。”
小姑娘轻启朱唇,轻飘飘地下令,微一侧目,手腕一个用力,飞镖就甩了出去,‘嗖’的一声,破空凌厉,正中靶心。
而旁边来传话的小黄门吓得双腿都在打颤,若不是旁边的人虚扶了一把,怕是要跪下去了。
“小殿下,还是臣女来吧。”清冷少女微叹一口气,公主殿下还是这么喜欢吓唬人。
“嗯,你来。”
此刻像猫儿一样窝在榻上的小姑娘正是当今圣人的掌上明珠,朝宁公主褚明华。
她身后的清冷少女名唤江绵,是公主殿下的陪读,出身江氏,其父正是户部江尚书。
江绵提裙缓步行至小黄门面前,从他手上拿起了名册,看了看,回道:“小殿下,是名册。”
褚明华偏头看她,精致明艳的小脸上满是好奇,声音轻松快活:“什么名册?”
听出来殿下心情还不错,江绵微笑道:“给殿下您选婿的。”
“哦?”褚明华顿时来了兴致,冲江绵招招手:“过来念,念完我要去寻阿兄用午膳。”
公主殿下口中的阿兄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当朝的太子殿下褚令贺。
江绵颌首,就着小黄门捧着的托盘上开始翻页,开始念:“光禄大夫赵东禾……”
褚明华在江绵开始念名册时,就又躺靠了回去,勾勾手指,示意身边宫婢再送一盘飞镖上手。
在她听到赵东禾时,抬手就飞了一枚,果断否定:“赵东禾,是叫他给我举烛台,结果我弓都还没开始拉他差点被吓哭那个?”
小公主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于是江绵会意德地翻到下一页:“昭武将军府少将军桑枞。”
褚明华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如果能掰开阿枞的脑子看一看,咱们少将军的脑子里估计只能看到武功秘籍和金银财宝吧。什么情啊爱啊小娘子,他脑子里没那玩意儿。”
少将军与朝宁公主可算得上青梅竹马,情分是有的,不过是打出来的那种。
“是。”江绵面不改色继续翻:“苏州牧次子苏少澜……”
“苏?”褚明华扔飞镖的手顿了顿,回想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青玉卫首领邹秋:“秋秋,是贤妃的苏?”
堂堂一代青玉卫首领被公主殿下叫成秋秋这么可爱的名字他也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回小殿下,正是。”
褚明华努力回想了一下,印象十分淡薄,撇撇嘴:“他也太文弱了些,原先宫宴见过,静坐的本事比慈恩寺的方丈都厉害,瞧着不久就当看破红尘了,下一个。”
江绵少见地停顿了一下,苏少澜虽然文弱了些,倒也不至于看起来要出家?
但是吧,小殿下应该不止是觉得苏少澜文弱?
果然,只见公主殿下施施然起身,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一脸的嫌弃:“他可能连我一拳都撑不住,身为驸马,身子骨弱些倒也没什么,得好看吧。”
江绵嘴角抽搐了一下,从殿下身边伺候的人来看,好看也得是一个必备的选项。
褚明华走到兵器架上,拿了一把长弓,掂了掂分量,自有宫婢递上羽箭。
公主殿下伸手搭箭拉弓,动作行云流水,姿势也赏心悦目,用箭头瞄准红心,又吩咐江绵继续:“小绵儿,继续。”
“是。”江绵继续翻,就翻到了自家哥哥的名字,她迟疑了一下:“小殿下……”
江绵话音刚落,‘嗖’地一声,公主殿下手里的羽箭正中红色靶心,她转回头来看到江绵沉默不语,挑眉:“怎么了?”
江绵立即调整心态,继续念道:“户部尚书之子江执礼。”
听到这个名字,公主殿下顿时侧目看来,眸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好奇:“你阿兄?他不是很怕我吗?居然也敢尚主?”
江绵立刻跪下请罪,“小殿下恕罪,阿兄没有想高攀公主的意思。”
褚明华‘噗呲’一笑,顺手把长弓往旁一递,自有宫婢来接,她扶住了江绵手肘,把人往上拉了拉: “起来罢。”
这世间想高攀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会在意这些。
褚明华手中有力,也根本容不得江绵不肯起来。
公主殿下态度和煦,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江绵也不敢多言,只能顺势站起来。
“殿下,名册还念吗?”江绵看了名册一眼,心里却想着这件事还是得跟父亲说一说,江家已经有一个贵妃了,再尚主未免太过显眼了。
褚明华摆摆手,拿起名册随意翻看了一下,又嫌弃地扔回了托盘:“没意思,若才能不行,生得好看也可以,瞧瞧这些,未免也有些滥竽充数。”
公主殿下言辞犀利,邹秋与江绵也不敢接话。
这本册子里约莫是把京城适龄子弟都放在上头了,才貌兼具者自然也不少,滥竽充数就夸张了。只不过公主殿下显然也没什么心思,不然也不会随意翻翻就丢下了。
褚明华也没指望两个搭话,扫了一遍武器架,看向邹秋:“秋秋看,今日如何?”
邹秋领命查看箭靶,再回来时带上了答案:“殿下准头极佳。”
公主殿下得意地翘了翘嘴角,把长弓扔给旁边的小黄门,转头看向江绵,笑眯眯地同她说话:“先前贵妃来人请你去麟趾宫用膳,我答应了,你自去,午后回来便是。”
江绵屈膝谢恩,拒绝了公主殿下的好意:“臣女是入宫与殿下伴读,不是入宫探亲。三天两头地跑麟趾宫,倒显得臣女不知分寸。”
褚明华倒也不意外江绵拒绝,正要去更衣,却见皇后身边的姜宫令又捧着一份册子过来。
她眯了眯眼,挑眉道:“该不会又是选婿的册子?”
姜宫令屈膝福身,笑容真切:“小殿下与圣人娘娘心有灵犀罢,这是各藩地送来的,请小殿下阅看。”
褚明华不置可否,面对姜宫令双手奉上的手册翻开了第一页,入目的第一个是位身姿颀长,衣袂飞扬的青年,这一眼便瞧着此人定然相貌不俗。
“容王世子谢宴疏……”
公主殿下‘啧啧’两声,就在姜宫令、江绵等人以为她要夸赞一下这位谢世子的美貌时,她话锋一转,问道:“给他作画的画师,怕是得花不少银子吧?”
京城附近十里地的长安道驿站今日来了一位贵客,驿丞出驿亲迎才发现,不是一位,是两位。
一个身披雪青色大氅的青年,气质矜贵,貌若神子般俊美,只是瞧着病恹恹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人给吹跑。
他身边紧紧挨着一个小郎君,那小郎君也生得好,锦衣玉冠的,通身气派华贵,就是站在那病青年身边,显得有些粗暴的富贵。
除两人外,还有一群侍卫,看着与寻常官宦的护卫不同。个个都气势凛然,眼神清正,还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压迫感。独是带头的那个侍卫长,都比他的官衔要高。
驿丞不敢耽搁,连忙上前问候:“不知贵客至,下官有失远迎。”
病青年微微颌首,他身边的侍卫便亮出了容王府的令牌,道明身份。
驿丞一惊,竟是容王世子和小郎君,态度更为谦卑了些:“下官这就为世子和小郎君安排驿馆下榻,请世子与小郎君随下官来。”
“劳烦。”
“不敢不敢,下官应该的。”
病青年正是谢宴疏,提前入京是为祝外祖大寿。
长安道驿站因着临近京城,来往之人更是官宦之流,较之其他驿站,条件更为优越一些。只是驿站到底不如客栈,精细程度远远不够。
那小郎君有些不满地看了看驿馆的环境,不解地看向兄长:“阿兄为何要在长安道滞留,直接入京不是更好么。”
谢宴疏脚步一顿,正想同他解释,又恰巧路过风口,咳嗽了几声,露出几分虚弱来。
小郎君顿时紧张地拉着他的衣袖,方才的话题立刻抛之脑后,只剩关切之情:“阿兄!阿兄,你没事吧?”
谢宴疏轻拍他的手以示安抚,轻声道:“无妨,不小心吸了口冷风罢了,恒安不必担心。”
饶使谢宴疏安抚,谢恒安也还是满眼担忧地看着他,扭头就叫驿丞快些带路,好叫他兄长歇息。
驿丞心中既惊讶于容王世子身体之弱又疑惑兄弟俩关系,当然他也不敢多问,加快了脚程。
面上不问,可心中好奇止不住,要知道这位世子和小郎君可不是一母同胞,世子与这位异母弟弟关系竟这样好?
驿馆安排好之后,谢宴疏着人给驿丞打赏,驿丞见谢宴疏出手大方,愈发上心,细问了膳食与居住避讳,又得谢恒安不耐他这般话多巴结才离开。
谢恒安一心记挂兄长病情,坐在谢宴疏身边,寸步不离。
谢宴疏眉目温和,此时好笑地看着他,“不过是咳几声,你困了就去睡。”
谢恒安摇摇头,坚决表态:“今夜我与阿兄一同睡,若阿兄有不舒服便可叫我。”
谢宴疏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茶,双手捧着暖和一下,笑道:“哪里需要你来做这些,有卫原与计奉在,你安心去睡。”
谢恒安实在困,加之年龄小,三言两语就被谢宴疏哄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卫原送到房间里了。
谢宴疏捧着茶杯走到窗边,低头看了看茶杯里浮动的茶叶,窗外黄昏余晖照在树叶又零碎地落在窗框上,时不时起一阵风,树叶唰唰作响。
青年立于窗前,手中的热茶也逐渐变凉,却恍若未觉。
过了好一会儿,谢宴疏手指一翻,茶水倾倒而出,轻叹了口气,略有惋惜的说道:“可惜了。”
卫原正好折返,没听清谢宴疏的话,冲计奉挤眉弄眼地询问,计奉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谢宴疏回头扫了一眼,卫原立即收敛神色,静待世子吩咐。
“都安排好了?”
虽在问话,可青年的眼神并不在两人身上,只看着窗外的叶子出神。
卫原颌首:“一切如世子所料,分毫不差。”
谢宴疏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挥退两人。
卫原与计奉两人退到门口,卫原不知从哪摸出根草来,叼在嘴里,低声同计奉说道:“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世子不该同意小郎君一同入京,就让他后边儿跟着王爷一块儿不成吗?平白带个小累赘。”
计奉刚刚还瞥了他一眼,此刻是一个眼神都奉欠:“我劝你少说几句。”
卫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心有余悸:“好兄弟,多谢提醒。”
卫原什么都好,就是嘴欠,因为这事儿不知道被罚了多少次,从不记打。
谢宴疏半倚着窗框,阖眸养神,微微拧住的眉心让他平添几分清冷疏离。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核桃在手上颠着玩儿,一下就打破了清冷气质变得慵懒随意起来。
暮色渐起,入夜之后冷风穿堂。寂静的春风馆驿却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月光之下,刀上泛着的冷光叫人心颤发寒。
一众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主屋,为首之人以刀尖轻巧地挑开了门栓,又迅敏地一刀扎住,为防门栓掉落惊醒屋内人。那人只静听了一瞬,便推门而入,脚步轻快迅疾直奔床榻去。
在他举刀的一瞬,身后同行之人也同时举刀落下,可四五柄锋利无比的长刀落下,竟只斩出一堆棉花碎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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