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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臣也想娶小公主(五点零九)


两人装扮好后,上了马车。
很快来到雁门关前,马车跟着出关的队伍缓缓前行。
“你们,通关文牒。”
张重渡拿出通关文牒,守在雁门关的羽林军对着画像细细瞧了瞧,又看着马车道:“掀开。”
坐在车里的辛玥心跳个不停,紧张地手心冒汗,她尽量表现出平静的模样。
张重渡低头掀开车帘,羽林军拿着画像又瞧了瞧问道:“出关去干嘛?”
辛玥压低声音,“走亲戚。”
羽林军点点头,挥手,“走吧。”
张重渡放下车帘,“多谢军爷。”
马车里的辛玥舒了一口气,谁知还没等她放下心来,马车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你个小贼,偷到大爷头上来了!不想活了?”车外有人大喊。
出入关门的人,大多带着盘缠,这里也是小偷最多的地方。
辛玥掀开一旁的车帘一看,有一个九、十岁的孩子摔倒在车前,马车无法前行。
张重渡马上扶起男孩,不再理会,赶快驾着马车离去。
马车继续前行,身后的嘈杂渐渐消失,张重渡不由加快了速度。
可没走出雁门关多远,就听身后出现了马蹄声,张重渡使劲甩着马鞭,想让马儿跑快一点,但他们是普通的马,而羽林军骑的是战马。
很快身后传来声音,“停下,前面的马车停下!”
张重渡哪里肯停下,不停扬鞭,辛玥浑身发抖,不停祈祷,千万不要被追上。
可事与愿违,战马停在了马车前。
“让你停下,耳聋了!”
张重渡陪着笑,“军爷,小人的耳朵的确被打聋了,时好时坏,方才没听到有人喊。
羽林军蹙眉看着张重渡,“你们,跟我走。”
方才这辆马车被那小偷撞后,走了没多远,城楼上传令立刻让他们将人带回来,陛下要亲自确认。
从昨日盘查雁门关开始,陛下便站在城楼上亲自盯着出关的人,遇到有可疑的便让人带上去亲自确认,也不知道确认多少人了,都不是。
追着马车跑的事,昨日就追了两辆,今日这还是第一辆。
他看着张重渡,此人眼睛成一条缝,好像睁不开的样子,许是常年在烈日下劳作的缘故,皮肤黝黑,怎么看怎么想,都不能是养尊处优的太傅。
张重渡压着声音道:“军爷,不知是何事?”
羽林军道:“没什么大事,你们跟我去见个人,见完就让你们走。”
张重渡意识到,应是方才那小偷撞过马车后,他们露出了什么破绽,可究竟是什么,他想不明白。
他们要去见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萧清,他绝不能去见。
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马鞭,看向了面前的两名羽林军,再看了看雁门关的方向,并没有再跟上来的羽林军,又仰头看向了城楼,那里站着一个人,他想,应该是萧清吧。
张重渡一咬牙,手中马鞭猛地扬起,直直打在了一名羽林军的脸上。
这名羽林军痛喊一声,摔下马来,另一名反应过来,拿起剑就要刺,可他哪里是张重渡的对手,剑在刺过来的一瞬,就被张重渡轻而易举躲过,反手卸了他的剑,握在了自己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向了那羽林军的胸口。
他大喊一声,“公主,坐稳了。”
扬起马鞭,张重渡驾着马车飞奔。
城楼上站着的人是辛照昌,见此情形大喊一声,“萧清,快追!”
他也急忙跑下城楼,骑上一匹马,率先追了上去。
辛玥在马车里左右摇摆,她知道他们这是被人发现了,她紧紧抓住车窗边缘,心里无比紧张。
“公主可安好?”张重渡在马车外大声喊着。
辛玥想要走到马车前说话,可她刚站起身就又跌坐下去,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万不可让张重渡分心。
“太傅尽管赶路,不用理会我,我很好。”
张重渡不停扬着马鞭,马车离关门越来越远,可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他鞭下的这匹马本就是普通的马,更何况还拉着车架,不论他如何挥鞭,都没办法再快。
按照这个速度,不多时肯定会被追上,张重渡心头涌上绝望,他回头喊道:“公主,臣怕是要食言了。”
辛玥趴在车窗口往后看去,隐隐看见追赶他们而来的羽林军。
她的泪一行行流下来,“太傅并未食言,这一路和太傅在一起,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候。”
虽然知道迟早会被追上,但张重渡还是未曾停下,他抱着几乎没有可能的希望,期盼着能出现奇迹。
奇迹并没有出现,萧清很快追上他们,在他身后大喊,“停下!”
张重渡心里明白他是逃不了了,可还是不肯停下,手中缰绳越挥越用力。
萧清见此,不再迟疑,从怀中掏出匕首扔了出去,直刺向马匹的身体。
剧烈而突然的疼痛让马儿翻身倒地,由于惯性马车翻倒,张重渡也从马车前室摔了下来,滚了出去。
他爬起来,不理会萧清,先跑向了车架,“公主,公主。”
辛玥的头重重磕在了车柱上,脑子蒙了一瞬,半晌才回过神来,听见张重渡的呼喊,她从马车里爬出来,“太傅。”
张重渡看见辛玥的额头流着血,忙爬进马车拿出包袱,取出里面的伤药和白布,为辛玥包扎。
辛玥趴坐在地上,抓住张重渡的手腕,泪不停留下来,“太傅,我不疼,我想再好好看看你。”
张重渡的心似被捆绑住,他知道姜霖在看着他,可他却不敢看向萧清,拿着药瓶的手抖得厉害,他平稳住心绪,柔声对辛玥道:“臣先为公主上药。”
他擦去辛玥额头上的血迹,为她涂抹伤药。
辛照昌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眉头跳了跳,翻身下马,走到张重渡身边,抬腿就是一脚。
张重渡扎稳身子,丝毫未动,他以为是萧清,缓缓转头看了过去,看到是辛照昌,愣了一瞬,随即冷笑道:“没想到,陛下会亲自前来。”
辛玥抬头看向辛照昌,心头一凉,难道无论她如何努力,终究还是逃不掉吗?
辛照昌蹲下身,向辛玥伸出手,“玥儿,随朕回去。”
辛玥转头不看他,而是对张重渡道:“太傅……”话未说,泪先流,“我们,是不是再也无法在一起了?”
张重渡摇头,“公主一定要保重自己……”
辛照昌看着辛玥看向张重渡的眼神,怒气升腾,一把拉起辛玥,将人拽进自己怀中,张重渡想拉辛玥回身边,萧清立刻上前,同两名羽林军一起将张重渡拉远。
“萧统领,杀了他。”
辛玥一听,跪地求辛照昌,“皇兄,别杀太傅,我跟你回去,我再也不逃了,皇兄放太傅一条生路。”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求辛照昌放过张重渡,她一直以为会是张重渡杀辛照昌。
原来真的是自己改变了张重渡的命运,若他真的死了,她也绝不独活。
辛照昌蹲下身,捏住辛玥的下巴,“玥儿,你爱他?”
辛玥已是满脸的泪,“我爱他,若今日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辛照昌心头一痛,如万千把刀扎着,他红着眼睛问道:“朕再问一遍,玥儿爱谁?玥儿回答得好,朕便开恩饶了太傅。”
辛玥看着张重渡,泪不停往下流。
辛照昌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玥儿乖,只要你说,朕就信。”
谁都知道,只要辛玥说出口,就是答应辛照昌入后宫。
张重渡道:“公主别勉强自己,臣不怕死,臣只怕公主受委屈……”他心如刀绞,就算是死,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公主委身他人?
辛玥明白,不论她说什么,辛照昌都不会放过她。
“皇兄可说话算话?”
辛照昌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他心中再也明白不过,他这就是在强求,他是这样卑微,用几乎乞求的语气说着狠戾的话,“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只要她能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强迫,哪怕是谎言,哪怕没有半分真心,那又如何?
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她的心里有谁他不在乎,他只想日日都看见她,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辛玥咬着唇,缓缓开口,“臣妹爱慕……爱慕……”
张重渡大喊道:“公主,不要说,不要……”他宁肯死,也不要辛玥委身于他人,那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辛照昌狠狠看过去,“聒噪。萧清,将人打昏,抬走。”
萧清重重坎向张重渡的后脖颈,张重渡失去意识,被羽林军拖了下去。
辛玥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她坚定地看着辛照昌,眸中没有一丝爱意,都是妥协。
“臣妹爱慕,爱慕皇兄,请皇兄放了太傅,别伤害他。”
辛照昌应该欢喜的,可心里却满是苦涩,“玥儿可愿服侍朕?”
辛玥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行行流下来。
“臣妹,愿意。”
“好。”辛照昌扶着辛玥站起身,他伸手抚摸辛玥的脸颊,辛玥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辛照昌的手停在半空,辛玥生怕惹辛照昌不悦,即刻往前一步,握住辛照昌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她的泪滴在辛照昌的手臂上,滚烫。
辛照昌拇指摩挲了两下辛玥的脸颊,深吸一口气,看向萧清,“萧统领,带太傅回上京,朕要给他官复原职。”
辛玥忙道:“皇兄这是要干什么?”
辛照昌笑得意味不明,“朕求贤若渴,舍不得太傅,怎么?玥儿还有什么不满吗?”
辛玥道:“臣妹,不敢。”
不敢?辛照昌大笑起来,“都跑出雁门关了,玥儿还有什么不敢吗?”他看向辛玥的眼神很厉起来,“方才若不是朕看出破绽,玥儿是不是已经和张重渡在裕国双宿双栖了?”
辛照昌站在城楼上,看见偷东西的小孩撞到马车上,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看的一瞬,他心生疑惑,为何车里的人面容发黑,手却那般白净,秉持着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他即刻追了上来。
幸亏他追了上来,否则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玥儿了。
辛玥忙跪地,“臣妹不敢,臣妹再也不敢了,太傅已经辞官,还望皇兄能放过他。”
辛照昌冷笑,不回应辛玥,而是拿出手帕擦去辛玥脸上的黑灰,“玥儿流这么多泪,脸上这些黑灰都斑驳了。今后玥儿的脸上只能涂朕赏赐的面脂和胭脂。”
“皇兄,臣妹再也不逃了,求皇兄放太傅离开。”辛玥心里焦急,她明白辛照昌让张重渡回上京,并不是要用他,而是监视他,折磨他。
辛照昌的确这样想的,张重渡敢带走辛玥,他就要让张重渡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女人,要让他彻底死心,他要把张重渡的心碾碎,让他苦不堪言,让他付出代价,让他此生此世都不敢再爱慕玥儿,再也不敢染指他的女人!
“玥儿乖,不要仗着朕爱你,就得寸进尺,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若今后你再敢在朕面前再提张重渡,朕就让他死!”
辛玥的呼吸停了一瞬,她惧怕地看着辛照昌,不敢再说一个字。
辛照昌怜惜地整理着辛玥缭乱的秀发,“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这几日一定吃了不少苦,待回了宫,朕会将世间最好的都捧在你面前。”
世间最好的?辛玥在心里苦笑,世间最好的她已经失去了,从今以后,她的心死了,她活着,就是为了保住张重渡的性命。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追究那个梦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重要?她只希望张重渡活着,是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命落草芥,她不在乎了,她只要他活着。
辛玥不说话,只是呆呆站着,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辛照昌打横抱起辛玥,先看向身后的羽林军,再看向侧翻的马车。
羽林军会意,立刻将马车扶起来,换上了一匹战马。
辛照昌抱着辛玥上了马车。
萧清看了眼马背上昏厥的张重渡,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喊一声,“回城——”
马车缓缓前行,辛玥眼神空洞地看着车窗外,她从上京逃到这里走了十多日,如今却又要原路返回。
来时她满心都是憧憬,回时她心如死灰。她的人生,细细回想起来,似乎只有眼盲时在小院中,和这十多日的逃亡是最快乐的。
这些和张重渡所度过的岁月,都深深刻在她脑海中,她应该能靠着这些回忆,过完一生了吧。
她的一生还有多长,她不知道。就如同她已经不知大晟是不是会亡,张重渡还能不能举兵反叛。
用尽全力改变命运至此,没想到挣扎到最后,她的命运变成了这般,被强迫,被桎梏,被生离,活着不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就连死也不敢死。
这些全都拜“疼爱”她的六皇兄所赐。
但曾经六皇兄对她的好,也是真真切切的,她不能用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他,她仍旧盼着张重渡能反叛,同时却不希望六皇兄死。
她掀开车帘,目光落在驼着张重渡的马匹上,泪忍不住决堤。
下一刻,车帘被放下,辛照昌的手挡在她面前,“那个人,还同玥儿有关系吗?”
辛玥转头淡淡看着辛照昌,“皇兄说什么便是什么,今后臣妹都听皇兄的。”
她靠在马车壁上闭目,觉得心被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剜着,不想她死,又不想让她好受。
到了雁门关,辛照昌下令第二日启程,他同辛玥坐在龙辇上,车里有糕点,有软垫,有熏香,还有棋盘。
而张重渡被萧清捆住双手拴在马后,长途奔袭时,他同张重渡共乘一匹马,慢行时,他则在让张重渡跟着跑。
几日下来,张重渡的鞋底都磨破了。
没有辛照昌的命令,谁也不敢给他换鞋穿,待到了上京,他脚下全都是血泡和伤口,衣服破烂不堪,披头散发,活像是个乞丐。
这一路,辛照昌就让辛玥眼睁睁看着张重渡所受的折磨和屈辱,他还告诉辛玥,张重渡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拜她所赐,若她不听话,他便千倍百倍还到张重渡身上。
辛玥想,辛照昌这是疯了。
要她服侍一个疯子,她要不就也跟着疯了,要不就死在疯子手里。
回到上京,辛照昌将辛玥囚在揽月阁中,将张重渡扔进他自己的府邸,再派宫中羽林军日夜看守。
府邸内,早已没了人,一片荒芜。
诺大的府邸,如今只有张重渡一人。
他拖着满身伤痕,走进房内,直挺挺倒在床塌上,看着熟悉的一切,心却如万蚁啃食,疼痛万分,他算计了一辈子,筹谋了一辈子,如何落到了今日的下场?
入仕以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一步步谋算,终是为玄甲军正名,得以带辛玥离开。
但凡是他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他洞察人心,平衡利益,知人善用,走一步看百步,不论时局如何变化,他总能找到自己要走的路。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辛照昌对辛玥是爱慕之心,且执念之深,行事之狠辣疯狂,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知道辛照昌之所以不杀他,将他带回上京,还给他官复原职,不过是怕他在别处起事,还怕他会再想办法带走辛玥。
而将他困在上京,就是为了折磨他,不但折磨他的身体,也折磨他的心智,辛照昌要让他心甘情愿放弃辛玥,要让他死心,也要让辛玥死心。
他不知道辛照昌还会耍些什么手段来折磨他和辛玥,但回上京这一路,他想通了一件事。
这大晟早已经烂透了,他何不掀翻这烂天烂地,去建立新的王朝!
原本他不想背负叛臣之名,他的祖父和父亲为这腐朽王朝献出了最后一滴血泪,作为张家子孙,他只想为他们正名,全了他们的忠君之心,不愿成为张家的不肖子孙。
他更不愿看到百姓因战乱而流离失所,可这一路他想通了,在如此暴|政乱政统治下的王朝,百姓所过的日子,和流离失所也差不了多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哪怕不是他,迟早会有人推翻这腐朽天地,创造新天地。
既然迟早都要被推翻,那为何不能是他!
从今往后,不论辛照昌对他做的事,有多屈辱,多痛心,他都会隐忍,因为这些终将成为他坚定推翻大晟的决心!

张重渡缓缓起身, 从箱笼剩下的衣物中翻找出一套干净衣袍,自己烧好热水,沐浴更衣。
他辞官后, 皇帝还未将这座府邸赐给他人, 他离开后,府门被封,无人敢入,府中所有物件都还在。
书房尚留下一些字画, 他翻出一副让门口守着的羽林军拿去卖了, 买了些米面和新鲜的蔬菜, 剩下的银子就让他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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