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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臣也想娶小公主(五点零九)


她一靠近,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抱住她,喊着娘,还说着她羡慕的话。
他说,娘,我好想你,我想吃你做的饭,想你缝的衣裳,想你像小时候一样哄我入睡;
他说,娘,等你病好了,我还要背着你去山上,看上京的美景;
他说,娘你别走,你走了,阿煦就没有娘了。
她想,江禾煦一定有着世间最好的娘。
那碗药,江禾煦喝得很乖,只要说,阿煦乖,他就真的很乖。
她觉得自己当了一晚上的娘,而且也当得很欢喜。
此时她看着江禾煦,就想起了他乖巧的样子,就舍不得伤害他,就想让他多陪陪自己。
可那件事她却说不出口,只说了“母妃……”两个字,就心头发酸,难受得没法呼吸。
“二公主不愿说,便不说,我留下。”
他想自己应该是见不得女子在他面前哭。
留下便留下吧,离开又能如何,昨日的事恐怕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只希望此事三公主千万别知道。
三公主是他在皇宫唯一的朋友,他不愿她涉险。
辛璇笑得欢喜,她拍了拍床榻,轻轻道:“阿煦乖,换药了。”
江禾煦一下子愣住,瞪大眼睛看着辛璇。
“你昨夜把我当成你娘,可是听话得很呢。”辛璇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突然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我这娘当得别提多辛苦了。”
“不过,我喜欢阿煦这个称呼。”
“阿煦,阿煦……”辛璇面带微笑,一遍一遍喊着,她相信江禾煦的娘这样喊他的时候,一定和自己的母妃喊“安儿”一样,带着宠溺和满心关切。
江禾煦看着辛璇,心弦被悄无声息地拨动了,他从这双笑意满满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羡慕和无尽的落寞。

想起辛璇鞭打他时说得那些话, 不难猜到她的羡慕和落寞从何而来。
“好,换药。”江禾煦起身坐在了床榻上,将上衣退至一半, 露出满身的布条。
辛璇直接上手要为他脱去衣裳, 江禾煦拽住了衣边,“二公主,其他伤势我自己可以涂药。”
“扭扭捏捏的,怎得像个大姑娘。”辛璇笑了一下, “你哪里我没见过?你身上的伤可都是我亲手包扎的。”
江禾煦猛地红了脸, 拽着衣边的手松了。
昨日已经那般“坦诚相见”过了, 今日不过脱个上衣,确实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这就乖嘛。”辛璇脱去他的上衣,又取下包扎的布条。
后背一阵凉意袭来, 江禾煦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皮肤变得异常敏感, 当辛璇细滑冰凉的手指触及到时,他禁不住颤栗。
“你抖什么?我还没上药呢,很怕痛啊?”辛璇故意戳一下他的伤口, “痛就忍一忍,谁让你不从了我, 非得受这皮肉之苦。”
下一刻,金疮药涂在了伤口上。
江禾煦疼得“呲——”了一声。
辛璇侧头看了他一眼,男子侧脸俊美中透着刚毅,眼眸微垂,睫毛细细密密, 脸颊处微微鼓起,还真是让人想要好好“欺负”一番。
她边涂边吹气, 缓解他的疼痛。
江禾煦后背立刻爬上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头皮“咻——”地一下发紧,呼吸也停滞了。
伤口的疼痛,也无法缓解这种奇异的感觉。
辛璇丝毫不知他的反应,细细为他涂着药。
涂完了药,包扎伤口之时,辛璇才发现江禾煦额头全是密密的汗珠,她随意用自己的衣袖为他擦汗,“药涂好了,你自己是医官,自然晓得一会药劲上来还要疼的,忍一忍就好了。”
江禾煦转头看向正在包扎的辛璇,“多谢二公主。”
辛璇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怎么还谢我,可是我将你鞭打成这样的。”
江禾煦垂眸不语,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侵袭着他。
是啊,分明是辛璇将他打成这样的,他怎么一点也不恨她呢,反而觉得她像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明明就很脆弱,却非要装作很强悍的样子。
怪可怜的。
虽然他不知道辛璇和淑妃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入太医院这五月,也听说了不少事。
“皮肉之苦哪里比得上心里的苦,我这伤过几日就好了,二公主呢?还会像昨夜那般伤心吗?”
辛璇手里拿着白布条半晌不动,一想到淑妃对她说的那些话,就心痛不已。
“我不会再打你。”辛璇将最后一条白布缠好,站起身,“但这几日你也不能再忤逆我。”
她应该不会再那般心痛了,她已经想好了,一会就去找母妃,说她愿意献出心头血。
反正这世上也没有人在乎她,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为她伤心难过。
她怕的不是死,而是活着却像死了一样。
就让江禾煦陪着她度过这最后几日吧。
“讨好一个永远也无法讨好的人很难受吧。”江禾煦突然道。
打算离开的辛璇定在原地,慢慢转身。
江禾煦继续道:“臣的母亲告诉臣,渴望回报的付出总会让人失望,若不就干脆放弃,若不就不求回报无怨无悔的付出,做不到无怨无悔,那就别再委屈自己。”
辛璇心头一颤,她的确渴望着回报,她决定献出心头血也是为了让母妃对她愧疚一辈子,让所有人都歌颂她的付出。
真的会这样吗?她不确定。
辛璇垂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直到走出房间,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她大步向淑妃的寝殿走去,江禾煦说得对,她改变主意了,她要告诉母妃,她不愿意。
为何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去救那个根本不会对她心存感激的人?
蝼蚁尚且偷生,就连那个不被人待见的三皇妹都活得那般认真,她又为何要去死。
她看不惯三皇妹,是因为嫉妒,她趾高气昂对待九弟,是因为嫉妒,她总要和大公主争高低,还是因为嫉妒。
嫉妒他们都有疼爱他们的母妃,嫉妒她们不用费尽心思去讨好自己最亲近的人。
只有她,活得这般卑微。
江禾煦说得对,她在讨好一个永远也无法讨好的人,她没那么无私,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放弃了。
没人真心待她又如何,她可是大晟的公主,骄奢淫靡过一生也不错。
寒冬凛冽的风吹过汀兰殿的树梢,吹过辛璇的发梢,吹过她踏入淑妃寝殿的裙摆。
最后吹向了揽月阁的内殿。
开门的一瞬,混着寒风而来的是小灼冒着热气的呼吸,她跑了一路,大口喘着气,“公,公主,江,江医官被二公主留在了汀兰殿。”
辛玥刚把王嬷嬷熬好的药端在手里,心头一急,险些把药洒了,“此话当真?”
王嬷嬷忙接过药瞪了小灼一眼,似在埋怨她不看眼色,“公主别急,病刚好,先把药喝了。”
辛玥看着药碗,也不管汤药苦不苦烫不烫,急匆匆喝完,起身道:“更衣,我去找六皇兄帮忙。”
二公主为何要留下江禾煦,根本不用猜。
江禾煦定然是不愿的,也不知会受多少折磨。
小灼为她披上大氅,两人往栖云阁行去。
行至半路,正巧遇到辛照昌。
“六皇妹你怎么出来了?听闻你病了,我还想去揽月阁看你。”
辛玥心里着急,拉起辛照昌就往汀兰殿行去,“六皇兄,帮我救救江医官。”
皇宫一向不缺传递消息的人,辛照昌立刻明白了辛玥要让他做什么。
他拽住辛玥的手,“别急,此事容我想想。”
辛玥一心只想着去汀兰殿,见辛照昌拒绝,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急急说道:“六皇兄,江医官定是不愿的,我们得救他出来。”
“之后呢?”辛照昌道:“二皇妹既然已经看中了江医官,我们救得了今日,难道能救他一辈子?”
辛玥蹙眉,关心则乱,六皇兄说得对,救得了一时救不了长久,“那怎么办才好?”
“我们去了也无用,我听闻昨夜二皇妹就已召江医官入了汀兰殿,就算我们此时去了,该发生的也早就发生了。不过二皇妹总是喜新厌旧,没几日就厌烦了。”
辛照昌笑了一下,“二皇妹容貌艳丽,身姿婀娜,说不定江医官也是乐在其中,我们又何苦前去打扰。”
“六皇兄,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了解江禾煦,他绝不会乐在其中,这种事若不是两情相悦,对他来说,定然是痛苦万分。”辛玥说得很肯定。
辛照昌耐心劝导,“就算你说的对,那又能怎么样呢?”
辛玥沉默了,是啊,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还能做什么呢?
“放心,二皇妹养过那么多面首,对他们都很好的,新鲜劲一过,他们不走,也会赶走,江医官定能全须全尾从汀兰殿走出来。”辛照昌看着阴沉的天,“快要下雪了,我们回屋吧。”
辛玥思绪很乱,又想着江禾煦,还想着另一件事。
这件事生病前她就打算对辛照昌说,这一病就托了几日,本想着晌午过后就去栖云阁,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且,此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四,来上京参加新年初一大朝会的各州郡官吏应该已经到了,虽说大朝会过后,许多人还要待一段时日,但也有人急着回去,更有人去年来过,今年便告假不来。
她得尽快确定青州郡守和镇西大将军今年是何情况。
辛照昌见辛玥仍在踌躇,对齐顺道:“派两个人去打听一下。”
齐顺道:“是。”快步离开。
“三皇妹,你看我已经派人前去了,你担心也是无用,你身子刚好,别再着凉了。从黄粱寺回来后,我便让人找老工匠做了一把紫檀琵琶,昨日才拿来,三皇妹可愿去瞧瞧?”
辛照昌说得这般诚心,辛玥更不忍驳了他的面子。
她知道,从黄粱寺归来,六皇兄对自己的态度大变,几乎变成了她不认识的六皇兄。
不但送来了许多炭火,还送来了许多锦缎和首饰。
这实在是让她受宠若惊。
只是那些东西都太华丽,她既不习惯,也不怎么喜欢。
为了让六皇子欢喜,她还是做了几件衣裳,挑选了几样首饰,每次去栖云阁的时候穿着戴着,但她还告诉六皇子,自己不想同两位姐姐争什么,只想安稳度日,让他今后别送了。
六皇子这才不送。
可辛玥始终没想明白,六皇子究竟为何这般对她好。
同秀竹成为挚友,是秀竹心地善良,她也珍惜着秀竹的这份善意,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同江禾煦,则是一见如故,见解一致,两人之间志同道合。
而傅公子……
她和傅公子算不上挚友吧,傅公子本就是个温和的谦谦公子,性情使然罢了。
可六皇兄,之前她还是有所了解的,自从德妃薨逝后,他对所有人都很淡然,既不得罪也不讨好。
难道是被她的讨好打动了?
也就只能如此理解了,可在黄粱寺,六皇兄只不过吃了她两块茯苓糕,喝了她一壶梅子酒,得了她一幅画而已。
辛玥摇摇头,想不明白就不想,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不需要那么多道理。
她只知道六皇兄对自己好,自己也定要真心相待。
辛玥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便为六皇兄弹奏一曲。”
辛照昌笑笑,“我花功夫让老工匠做这把琵琶,不是为了让你弹奏给我听的。走吧,去看看那把琵琶你喜不喜欢?”
栖云殿内,辛照昌将紫檀琵琶交到了辛玥手上。
稳重的紫红色,散发着光泽的纹路,雕刻成凤尾的琵琶头,更显高贵,琵琶前面和背面都是螺钿镶嵌而成的大朵牡丹,几颗红蓝宝石点缀在牡丹花蕊之上。
辛玥觉得自己拿的不是一把琵琶,而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珍玩。
“喜欢吗?”辛照昌瞧着辛玥抚摸琵琶的样子,自己也不禁扬了嘴角。
“喜欢。”辛玥抬头看他,“六皇兄,这么贵重的琵琶,我都不敢弹奏了。”
辛照昌笑道:“不过是个玩意,能讨你片刻欢心就是它存在的价值。”
辛玥虽不喜金银,但她很喜欢器乐,手里拿着这样一把贵重的琵琶,忍不住想要拨动琴弦。
“弹奏一曲?”辛照昌看出辛玥的想法。
辛玥笑着点头,坐了下来,手指拨动琴弦的一瞬,露出了惊讶之色,“六皇兄,这琵琶似不是用蚕丝做弦,拨动起来声音更大,用的气力也更小。”
“这是鹍鸡的筋做成的弦,比蚕丝坚韧,弹奏起来音质也更佳。”辛照昌柔柔瞧着辛玥。
鹍鸡?辛玥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鹍鸡乃是绝迹于上古的鸟类,能找到其留存下来的筋,应该很不容易。
辛玥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惶恐,她不敢再拨动琴弦,将琵琶放在了辛照昌面前的桌几上,“六皇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辛照昌手指抚摸着琴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道:“这世上只有三皇妹你能配得上这把琵琶,你如何不收?”
辛玥怔了一下,且不说大片的螺钿镶嵌和那几颗一看就品质上乘的红蓝宝石,就说这琴弦,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第二把了,就算将整个揽月阁折价而算,也比不上这把琵琶十分之一贵重。在她的意识中,自己是皇宫中身份最低微的主子,六皇兄竟然说在这世上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把琵琶,实在是让她惶恐至极。
最重要的是,她没做什么事,不值得六皇兄如此对待,实在是受之有愧。
“六皇兄说笑了。”辛玥忙转移话题,“六皇兄,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要对你说。”
这几月的相处,辛照昌也知道辛玥的脾气,看似温柔,实则倔强得很,这把琵琶是他花费了很多心思,专门送给辛玥的,她不收,说明她同自己还不够亲密,内心对他还不够信任,他自然很失落。
但他也明白,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迟早有一日,不论他送她再贵重的东西,她都能欣然接受。
“即是如此,这把琵琶就留在我这里吧。”他起身将琵琶重新递给辛玥,“那六皇妹可否为为兄弹奏一曲?又能否时常来此弹奏?”
辛玥接过琵琶,小心拿在手中,若是再拒绝就真的是她不识好歹了,况且一会她还有事求六皇兄呢。
“能弹奏此琵琶,是我的荣幸,自然是乐意之至。”
她坐在软榻的另一边,轻轻抚摸琵琶,感叹着它光滑厚实的手感和精细的做工,喜爱之情压也压不住,可她有自己的原则,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她不能要。
这不仅仅因为惶恐,更重要的是,六皇兄送她如此贵重的琵琶,她心里觉得怪怪的,不太舒服。
再次拨动琵琶弦,她仍然惊讶于它的韧性和音色,在这个腊月里,她要用这样的琴弦,弹奏出温暖的曲调。
当曲调缓缓流淌而出,辛玥不由想起了张重渡落水那日,她弹奏的也是这样的曲调。
她无条件相信着那个犹如亲身经历般的梦境,她害怕张重渡,也相信若真的惹他不快,他是会除去自己的,却也时常想起他,相信他定然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这应该并不矛盾。
一曲结束,辛玥放下琵琶,辛照昌却还陷在方才的乐声中。
乐声停了好一段,他才回过神,“之前父皇设家宴时,六皇妹也时常弹奏。那时我便觉得皇妹的技艺超过了宫中最好的乐人,今日皇妹用这把琵琶弹奏,真可谓是天籁之音。”
辛玥道:“六皇兄谬赞了,六皇兄喜欢听,我便时常过来弹。”
辛照昌挥手,让人把琵琶拿下去,“好,六皇妹可要说话算话。”
紧接着有宫婢为两人斟好茶,又退了下去。
辛照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方才你说有重要的事,是何事?”
辛玥道:“六皇兄,不瞒你说,我想请六皇兄帮我向父皇请一道赐婚的旨意。”
辛照昌拿着茶杯的手一抖,“你说什么?”
“我想请旨赐婚,又怕父皇不允,特请六皇兄帮我。虽然我不问朝政,但也知道大晟朝外强中干,我很怕邻国进犯,父皇会让我去和亲,与其那样,不如先求下一道赐婚的旨意远离上京,逃脱和亲的命运。”
辛玥不能对辛照昌说梦中的事,所以只能这么说。
辛照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辛玥爱慕上了哪位世家公子呢。
“皇妹别怕,你担忧的事是不会发生的。”
他怎么可能会让辛玥去和亲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辛玥又道:“可是六皇兄,我不想被困在皇宫里一辈子,也不想被父皇随意指婚,我不是大皇姐和二皇姐,可以同父皇撒娇,想不嫁就不嫁了。”
“你以为她们二人是想不嫁就不嫁吗?只不过是父皇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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