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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臣也想娶小公主(五点零九)


“小灼,这是什么时候买的话本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小灼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理会她。
辛玥还想问,又觉没什么必要,她似乎有很久都没有读过新的话本子了,便拿着书坐到了软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翻开了书页,打算享受这个明媚的午后。
【晟朝末年,皇帝昏晕,因前太子早逝,各皇子争夺皇位致使朝堂混乱】
辛玥觉得有些奇怪,她翻回封页,却发现这本书没有书名。晟朝末年?岂不是说大晟朝要亡了?这是谁写的话本,真是好大的胆子!
【刑部尚书张重渡谨慎隐忍,善谋略,皇子们争相拉拢。】
辛玥蹙了蹙眉,她虽不问朝堂之事,也大概知道张重渡是谁,此人曾是大皇兄的左膀右臂,查贪墨、治水患、抗旱灾等,做出了很多功绩。然她记得张重渡并不是刑部尚书,是刑部左侍郎,朝中旁的朝臣她或许不知,但几位尚书是朝中重臣,她怎么会分不清名讳。
她赶忙往后翻看,却发现后面几页竟然都是白纸,翻了十多页,只有一行字突兀地出现在纸张最中央。
【皇帝赞同太子主张,将三公主辛玥赐给张重渡。】
等等!辛玥盯着自己的名讳瞪大了眼睛,从软榻上坐起身,又仔细往前一页一页翻看,想要找到其中缘由,可不论她翻多少遍,都是白纸。
她只得再往后翻看,下一页的下方赫然写着一行刺眼的字。
【张重渡不愿迎娶素未谋面的三公主,内心极为排斥这门亲事,只因他心中另有所属。友人姜霖提议见三公主一面,他断然拒绝。】
这个张重渡竟然嫌弃她,连见都不愿意见,辛玥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翻看,可一页页的白纸,让她越来越心慌,终是有一页出现了一行字。
【邻国裕国前来求亲,在张重渡谋划之下,皇帝下旨三公主辛玥前去和亲,六皇子辛照昌为其求情,无果。】
和亲!辛玥倒吸了一口凉气,远离皇宫虽是她所期盼的,可她并不愿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
裕国地处荒漠,环境恶劣,生活习惯和饭食都同大晟不同,而且那里民风太过开放,行为举止粗俗,尤其是男女情爱,听闻在那里女子不过是男子的财产,若是丈夫死了,她还会被要求继续侍奉兄弟,而这个兄弟极有可能就是在争权夺位时杀死她丈夫的人。
不不,太可怕了,比现在皇宫的生活还要让她抵触,令她产生极大不适和反感。
辛玥颤抖着手继续一页页往后翻看,眼看着书快翻完了才出现了一行字:【新帝登基,忌惮张重渡,不久免去其太傅官职。】
太傅?三公在先帝时期就已无人授封,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张重渡封为太傅,又被新帝免去?
且这个新帝究竟是她的哪个皇兄?
辛玥继续翻阅,还是一张张白纸,直到最后一夜的末尾出现了一行字。
【至此,晟朝覆灭,张重渡建立新朝,国号:启。】
“啪嗒——”一声,话本子陡然落地,她脑中一片混乱。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手中拿的不过是个话本子,好似这本书就是历史的轨迹,而那些空白页只是她无法窥视的天机。
大晟覆灭了,张重渡建立了新朝,那她呢?究竟有没有去和亲,还是死在了某个时刻,抑或是逃离了皇宫,隐姓埋名度日?
忽得,她感觉整个身体越来越轻,仿若成为了一缕青烟,渐渐飘浮了起来,飘出揽月阁,飘出皇宫,飘到了和亲队伍的上空。
漫天的黄沙之中,和亲的车队也蒙上了一层灰,有一辆马车在她眼中渐渐变得透明,她能看见自己坐在马车里不停流着眼泪,她抬头看了一眼被黄沙遮挡的太阳,显得那么灰暗。
下一刻太阳极速西斜落山,月光并未出现,被厚厚的云层和黄沙遮挡住亮光,马车中的自己蜷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可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手边还有汤婆子,若不是因为冷,那就是生了病。
她想冲进马车,可似轻烟一般的她,碰触到马车的一瞬就四散开来,继而又重新聚合在上空,再次尝试,还是一样。
狂风卷着黄沙刮来,她下意识遮挡双眼,身体被推到不知名的地方,周围白茫茫一片,她只觉得四周很冷很冷,像要把她冻裂了。
浓雾在一瞬间散去,她依然漂浮在和亲车队上空,眼前不是黑夜,她却不知这已是第几个白天。
她看见自己被人抬下马车放进了棺木中,正要上前时,漂浮在空中的她忽然钻进棺木,同自己的身体融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活着的”死人。
她看着头顶上的棺盖一点点合拢,却连恐惧的泪水都流不出来,只能眼睁睁任由光亮一点点消失,直到眼前变成一片黑暗。
“轰——”一声惊雷,辛玥猛然睁开了双眼,好似窒息良久,她大口喘着气,那种濒死的恐惧让她的眼泪不停流下来,浑身已被冷汗湿透,她一动不敢动,直愣愣盯着床架顶,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原来刚才那是一场梦。
可又不像是梦,更像是一种警醒,一种预示。
“轰隆——”雷声又起,辛玥猛地坐起身,紧紧抱着被角,梦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每一幕都像刻在脑中一般,任何一个细节都清晰在眼前。
话本中的每一个字,和亲车队和棺木中的自己,都是那样的真实。
似乎她最后的死是因为父皇将她赐婚给张重渡引起的,若不是如此,她应该不会被张重渡设计去和亲,更不会死在和亲的路上。
就算最后张重渡推翻晟朝建立新朝,若她不去和亲,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早死?
她这辈子,没过过几天欢畅的日子,还不想就那样死去。
这梦给她的感觉根本不是梦,她此生做过许多梦,从没有一个梦能在清醒后,还如此真切,身临其境到最后的窒息感都让她觉得自己切实死过一次。
这让辛玥十分害怕,心慌意乱,不安萦绕心头,睡意全无。
辛玥呆坐片刻,披上氅衣来到外间,卧榻上,小灼睡得香甜,或许这丫头也是因为离开皇宫的缘故,放下了心里所有的戒备,这么大的雷声,都没将她吵醒。
她轻手轻脚打开房门,不顾外面雷雨交加,一路小跑到东配殿。
跪于菩萨面前,双手合十,轻闭双眸。
“菩萨,小女辛玥一心向善,从未做过坏事,小女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度日。菩萨,小女深知父皇沉迷仙道,太子哥哥嗜杀,九皇兄已残,六皇兄体弱,五皇兄也不知能否成为明君。若方才的梦是真的……”
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响雷,菩萨供台前点燃的竹立香突然折断了一支。
辛玥大骇!难道这是菩萨在给她回答?梦中所见皆是真?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换了个口吻继续道:“若是那张重渡真的能救大晟百姓于悲苦之中,建立新朝也是天之所归,人之所愿。只是……”
辛玥停顿半晌,带着乞求缓缓说道:“只是蝼蚁尚且偷生,小女只想活着。菩萨,请不要让父皇赐婚,我不要嫁给张重渡。”
她又往前跪了跪,极为虔诚地又一字一句说了一遍:“菩萨,请不要让父皇赐婚,我不要嫁给张重渡。”
“轰隆——”雷声又起,辛玥不由身子一抖,不再言语,安静跪于菩萨面前,在心里默默祈求。
她哪里知道,此刻东配殿门口正站着一个男子,愣愣地瞧着她,从好奇到震惊,再从震惊到欣喜,满眼皆是抑制不住地笑意。
那时,辛玥在黄粱寺门口看见的两名男子正是张重渡和展风。
十月初三是张重渡母亲的忌日,他与这里的方丈空远乃是故交,每年母亲忌日都会到黄粱寺悼念。
往年他都会在前一日大清早来黄粱寺,同空远方丈探讨百姓诸事,今年徐鸿将刑部所有事务都扔给他,他实在是分不开身,直到处理完急事再赶来,就已到了亥时。
一进黄粱寺,张重渡就察觉出不对来,寺外守着很多羽林军,要不是自己随身带着腰牌,空远又派知客僧到寺门口候着他,恐怕不易进来。
“空远方丈,怎么会有羽林军?”
空远道:“六皇子同三公主前来为陛下祈福,羽林军随行护卫,展风施主腰间有佩剑,才会被盘查。”
张重渡想了想,十月十二的确是陛下寿辰。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不都是去护国寺的吗?”
空远摇头,“老衲不知。”
来到西面一处厢房,空远道:“张侍郎可是同往年一样,明日悼念,后日一早离开?”
“我倒是想多留两日,还有好多事想听你的见解,可徐尚书自我从陇州回来就病了,刑部的事务如今都压在我头上,真让人分身乏术。明日辰时悼念,晌午过后就得离开。”
空远道:“老衲也有些话想对张侍郎讲,如此便下回再言吧,张侍郎歇息吧。”
张重渡送空远离去,熄灯休息。
刚睡下没多久,就被雷声吵醒,再无睡意,又见窗外电闪不止,划破天际的道道白线,像把整个夜幕切割成无数碎片,让人不能静心。
干脆打伞走出厢房。
雨夜中的黄粱寺,大殿和东西配殿皆亮着烛火。
佛祖和菩萨座前,总是烛火不灭,香火不断,人们跪于座前,诉说着悲喜烦忧,希望佛祖菩萨能给他们带来希望,也祈祷着更好的生活。
他内心有很多悲忧,也曾无数次跪在佛前祈祷,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的一切让他越来越迷茫。
走过空无一人的西偏殿,再走过同样无人的大殿,他原以为在这样的深夜,东偏殿也会如此,没想到还有一女子跪在菩萨面前
从背后看去,女子虽身穿锦缎罗裙,却无金丝银线穿引其中,更无繁琐的刺绣,飞云髻上也仅有一支金钗。
能穿得起如此贵重锦缎的,至少也是世家女子,可装扮却显得太过简单了一些。
张重渡只思索片刻,便已知晓,此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三公主。
所有朝臣都没有见过的三公主,他无意瞧见了,心生好奇,站在东偏殿矮阶下的张重渡,心念一动,也想给菩萨上柱香。
刚走到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女子求菩萨的声音,他没想探听旁人心愿,便没用心听。
谁知就在要跨进门时,他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名讳,不由定在原地仔细聆听了起来。
只见女子往前跪了跪,声音极为诚恳。
“菩萨,请……”
“轰——”一声不算大,却足以阻挡门外人听力的雷声突兀响起。
只是这雷声似乎对门内的人丝毫没有影响,女子的话语不曾停。
“让父皇赐婚,我……”
“轰——”又是同样的一道雷。
“要嫁给张重渡。”
“轰——”这次的惊雷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张重渡心中,这雷声比空中的雷声还要大,似是要穿透他的耳膜,惊得他定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只余女子的话不停在他耳边回响:请让父皇赐婚,我要嫁给张重渡。
如同山谷回音,连绵不断。
半晌后,他微微回过些神来,自己同三公主素未谋面,也不曾有过瓜葛,三公主如何想要嫁给他?
他屏住呼吸,侧头往里看去。
当看清女子面容时,他险些没站稳,心中百转千回,先是震惊再是欣喜,最后呆楞片刻,忙退了出来,脚下如踩着棉花般,一步一步飘着走下了矮阶。
手中的伞也忘记打起,任由雨水浇在身上。
这一刻,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欢喜还是担忧害怕?
有丝丝甜意,更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她平安无事。
思绪无比混乱,任由他想要努力理清,却如何也理不清。
原来楚姑娘竟然就是三公主,原来三公主早已对他有意,原来那时他们都对彼此隐瞒了身份。
远处的展风看见张重渡的模样,忙跑了过来,为他打伞。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张重渡回头看了一眼,抓住展风的胳膊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进屋,展风还未及收伞,张重渡便问道:“展风,楚姑娘无事,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展风也激动道:“真的?”他略一思索道:“公子方才看见楚姑娘了,在何处?楚姑娘眼疾可痊愈了?公子可曾上前相认?”
张重渡眼神发愣,“展风,你说一个女子会爱慕未曾谋面的男子吗?”
展风歪头想了想道:“自古美女爱英雄,秀竹爱听戏,我同她听过许多戏文,若男子是个众人皆知的大英雄,应该会的。”
“展风,那我算不算众人皆知的大英雄?”
展风有点懵,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自家公子能问出来的,他茫然说道:“当然算,公子惩贪墨、治水患、抗旱灾,这些虽不是公子分内之事,大皇子交办给公子,公子都能一一办妥,就跟别说公子在刑部这么多年,办了多少案子,还了多少百姓公道,又平凡了多少冤假错案,公子当然算英雄!”
张重渡在房间内踱步,一言不发。
展风也不敢打扰,安静站在一旁陪着。
过了大概一盏茶,张重渡走到展风面前,问道:“我对楚姑娘隐瞒身份,你说楚姑娘会气恼我吗?”
“这……”展风想了想自己同秀竹的相处道:“气恼是肯定会气的,毕竟是骗了人,真心求得原谅应该可以吧。”
张重渡又沉默片刻,“一件事,若不作解释更能达成目的,你还会选择解释吗?”
展风摇摇头,“自然不会。”
张重渡沉了身子,脱去了湿透的外衣,“展风,你去歇着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展风急忙问道:“公子是不是真的见到了楚姑娘,我能将这个消息传信给秀竹吗?她一定很高兴的,要不然让她明日也来黄粱寺吧,楚姑娘若是见了秀竹,应该也很欢喜吧。”
张重渡换上干净中衣,苦笑了一下,“见到了。可以告诉秀竹,但我们不能同楚姑娘相认。”
“为何?”
“楚姑娘就是三公主。”
展风张大了嘴,“什么?”
此时张重渡的心情已经舒缓了许多,他为自己到一杯茶,抿了一口道:“去歇着吧。”
展风茫然道:“是。”退了下去。
张重渡缓缓坐在方桌旁,手指摩挲着杯口。
既然两情相悦,又何苦多此一举闹出许多不必要的事来。
若他对三公主讲明身份,又如何解释自己会武功?满朝文武皆知他不通武艺,三公主定会起疑,她会否将此事告知皇帝或是太子?
如此一来,他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若要解释这份疑虑,势必要对三公主讲明自己是谋逆重罪之臣张常立之孙,更是死罪难逃。
他知晓自己心悦三公主,却更知道,他们仅仅只相处了几日,男女之情心动只在一瞬,但要完全了解一个人的品行并信任彼此,则需要更久的时间。
即便楚姑娘只是楚姑娘,他都不敢冒这个险,更何况她如今是大晟朝的三公主。
所有的事,终有一天他都会告诉她,却不是现下。
他不能感情用事,这么多年的辛苦谋划运筹帷幄,绝不可毁于一旦。
在他心中,还玄甲军清白,仍旧是最重要的事。
想明白后,张重渡放下茶杯缓缓躺到床塌之上,熄灭烛火。
刚闭眼,脑中立刻响起辛玥的那句话:请让父皇赐婚,我要嫁给张重渡。
霎时,曾经的回忆像潮水一般涌进脑海。
两月以来,他无数次梦见楚姑娘浑身是血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的画面。
担忧和思念对他百般折磨,令他万般煎熬。
可这次的回忆,都是两人之间的点滴相处,让他心里流着蜜,甜滋滋地。
张重渡侧身而卧,想着辛玥的面庞,带着笑意,缓缓睡去。

第23章
从东配殿出来, 雨已经小了许多,辛玥抬头看了许久,不见电闪雷鸣, 喃喃道:“人生有雨过天晴, 也有狂风暴雨,等待我的是什么呢?”
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不想认命。
辛玥迎着细雨,往厢房走去。
那场梦, 分明只是一场梦, 可她只要想到和亲马车里的自己, 就觉得无比熟悉,甚至生病时发冷的身体都记忆犹新。
好似她真的经历过那样一场,真实的感觉让她十分惧怕。
快走到厢房时, 雨停了, 辛玥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放晴的天空, 星月重现,一旁被雨水冲刷后的菩提树叶在月光下隐隐闪着光。
又回头看了一眼东配殿的方向,百姓都说黄粱寺灵验, 难道真的是菩萨可怜她,给了她这样一个梦境作为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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