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时候又说:“两刻钟后药性便解,宿主静候。”
两刻钟便两刻钟罢,这药令她身上泛热,很不舒服,希望那宫女能够找来白术,否则这副模样若是被旁人看见,难保不会毁坏她的名声。
江遇宛意识有些模糊,缓缓闭上了眼。
“警告,宿主意识涣散,系统将沉睡!”
系统说完这句话,整个屋子便静了下来。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安静中十分扎耳。
江遇宛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宫女,勉力发出声音,“你出去罢,不必再更衣。白术呢?”
“朝阳郡主,别来无恙啊。”却是道暗沉的男子声线。
江遇宛呼吸一窒,水光潋滟的眸张了开。
借着室内点燃的红烛,她看清了来人,随即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嘴角浮起怪异的笑,暧昧的看着她。
少女衣衫松垮,衣襟处隐约露出白皙锁骨,引人遐思。而她一双秋水眸含泪,白玉脸颊染上了一层俏丽的胭脂红,浑身透着娇柔妍丽。
他被这双含烟敛雾的眼望着,下.腹一阵火热,脸上笑意更深,迫不及待地逼近她。
“长夜寂寞,本殿下来陪你如何?”
◎“右手碰了她?”◎
他那双阴沉的眼睛盯着她, 一张本可以算是俊俏的脸变得贪婪而狰狞,表情扭曲,离她越来越近。
江遇宛呼吸渐渐急促, 下意识地想往后挪,但她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她勉力支起身子, 往一旁的屏风后躲。
“沈清远!你敢!”她踉跄后退, 清凌凌的桃花眼里浸满不安。
沈清远恶劣地勾唇,将她颤颤巍巍的身子抵在屏风上, 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弯腰呢喃:“你看我敢不敢。”
她看着半开的门,心中涌上一丝希冀, 盼望着有人能来救她, 用尽气力喊:“救命!”
江遇宛偏头, 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 引得他双眼泛红, 眼神一暗。
“此地偏僻,一个人影也无,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若听话些, 我自会轻些,减你破.身之痛。”
“你、你、”
“本殿下劝你还是不要喊,若被人撞见你我二人这副模样, 那时你虽做不了本殿下的正室, 不过似你这般漂亮又身娇体弱的女子, 我定会好好疼你。”
他气息粗重, 勉强牵住最后一丝理智, 将脸凑近,欲要吻上。
“我保你一会儿便会舒服的求我。”
江遇宛吓得闭上了眼,脑中飞快地思索,男女力量之悬殊她今日算是体会到了,她浑身无力,推搡他的力气也甚小,靠自己铁定是逃不出去,她悄悄拔下了发上的簪子。
若那宫女不能将白术寻来,她便一下扎死他。
至于后果,她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后果。
就在此时,身前的桎梏倏然消失了,她慢慢掀起眼皮。
隔着一层朦胧泪光,她瞧见的不是那张骇人的脸,而是一张少年面孔,覆在她身前的人也无声倒在了地上。
她怯生生地仰头望他,瘦削的肩头微颤着。
那人一身黑衣,狭长凤眼清冷凛冽,眼底尽是凌厉锋芒,手中还拎着她先前无意识丢下的兜风。
她瞧见路无殊的同时,路无殊自然也瞧见了她。
她衣衫凌乱,眼中含着仓皇的泪,眼尾还洇着绯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少年将她的脆弱尽收眼底,眼中抑制不住地涌起重重暗色。
他微微俯身,长睫微垂,在摇曳的烛火中投下浅浅阴影,随手将那件兜风披在了她身上。
“我来晚了。”
江遇宛心弦骤松,紧紧握在手中的簪子掉在了地上,她上前一步将脸埋在路无殊胸膛,偎在他怀中委屈的啜泣。
仿若受了委屈的小猫,终于见到了主人一般。
软玉温香抱满怀,女子身上的幽香冲击着他,路无殊俊颜紧绷,愣在原地,任凭一双柔弱无骨的玉臂攀折在腰间。
这样近的距离,路无殊甚至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和一股独特的幽香。
他本欲推开,却察觉她还在隐隐发抖,而他胸口已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路无殊不由想起了那句,女子皆是水做的。
世间女子莫非都同她一般,竟有如此多哭不完的泪吗?
少年一顿,笨拙地安慰她:“别怕。”
如今虽是秋日,可他穿的依旧如夏日般单薄,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少女柔软的雪.峰贴在他身上,随着她微弱的喘息,上下起.伏。
路无殊喉结滚动。
随后面有薄怒,方才沈清远也是这般凑近她的吗?
一股杀意再次直冲面门。
怀中人渐渐停下了啜泣,又软又媚的呻.吟不断溢出。
江遇宛目光涣散,却抵不住药性,眼眸迷离,下一刻,她忽然踮起脚尖,欲吻少年唇瓣,奈何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最终也不过吻上了少年的喉结。
路无殊眸底染红,微冷的手按住她后颈的穴位,似在加深这个吻。
可随着他的动作,江遇宛眼睫颤了颤,晕厥了过去,无力地往后仰,露出脖颈之下、渐渐染成粉色的肌肤。
少年伸手将她揽在臂弯之中,接过绪风递上的小药丸,喂给了她。
她即便失去意识,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眼尾还留有一丝泪痕,连同指尖都紧张得蜷缩起来。
是吓得狠了。
他心脏仿似被揪住,莫名的情绪浮上心头。
他方才得知消息,便立刻用轻功赶了来,可到了门口,又几多踌躇,质问自己,为何要如此急着救她?
待那沈清远开始动手动脚,杀意蓦然升起,他心里又十分不畅快,再也控制不住,上前用手刀将他打晕。
原来他竟很介意别的男人碰她吗?
他心神大乱。
光影陆离下,他微凉的指尖触及她的眉心,显出青白骨节,慢慢抚平她的眉头,片刻后,终是将她打横抱起,踏出房门。
“绪风,看好他。”
甩下一句话后便快速从廊下穿过。
夜间寒意涔涔,一轮圆月挂在空中,路无殊抱着她往碧霄宫去。
现下各宫的主子还在平湖榭,若要不动声色将她摘出此事,唯有送回碧霄宫。
届时,只要她说宴上多饮,先行回了住处,便再无人疑到她的头上。
她头上罩着兜帽,身上披着兜风,护着她、替她挡了一半风,而她的脸埋在他脖颈间,路无殊则为她挡了另一半风。
怀中之人瘦弱,抱在怀里也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他使了轻功,很快便走到了碧霄宫。
此时夜深,主子不在,宫人们或在外面看焰火、或在耳房中歇息。
路无殊抱着她从窗户跳进偏殿,将她放在榻上,未料她的手臂还搭在他肩上,一个不小心,他也被带到了榻上。
若非他的手及时撑住,只怕两人的唇已碰上。
路无殊面上仍是一副清冷的模样,但衣衫之下的心跳早已失控。
她怎么又勾.引他?
那湿润微张的唇瓣近在咫尺,只要他略微一动,便可唇齿相接,无尽缠绵。
胸腔中的欲.望如同野火般,开始燎烧。
鬼使神差地,他真的碰了上去,有些生涩地轻吻了吻江遇宛,她的口.津沾在了他的唇上,他又立刻触电般地起身。
路无殊立在榻前,他面容一半处在明处,一半处在暗处,双手抹去唇上湿润,随后情不自禁地抖起来。
心中开始泛起恼意。
怎么就亲了上去?
解药起了作用,少女面上酡红渐消,又是一张绝色的白玉面。
而少年冰冷的脸,却涌上潮红。
......
他从碧霄宫偏殿出来,一路往回走,脸上挂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愉悦。
待又走进那偏僻的院子里,踏进屋中,神色便骤然冷下来。
此时沈清远已被绑了起来,口中塞着一张白布。
绪风从暗处走出来,恭声道:“殿下,他如何处置?”
沈清远被缚在桌角旁,听见这话,猛然抬头。
待看清来人,他面色惊愕,剧烈挣扎。
路无殊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远。
他声线略哑:“取刀来。”
不过片刻,绪风将一把利刃送进路无殊手中。
“右手碰了她?”
路无殊突然缓缓笑了起来,用那把刀砍下了地上匍匐之人的右手,然后,将锁骨狠狠剔除,之后,是手骨、肋骨......
浓郁的血腥味蔓延整个屋子,沈清远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奄奄一息地跪趴在地上。
沈清远开始如蠕动的虫一般,凑到他腿边求饶,被路无殊狠厉踹开。
沈清远如坠冰窟,垂死挣扎,终于将嘴里的白布吐了出来。
他胸口怒气翻涌,大喊:“你喜欢那个女人!可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秦王!你难道不想杀秦王了吗?”
路无殊轻笑:“孤为何要杀他?”
“自然是报仇!他可是来找过我,想让我杀了你。”
路无殊欣赏着他的恐惧,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中的刀,道“你既如此说了,就是承认了与他勾结,那孤便先杀你,再杀他。”
“你一个北襄的弃子,胆敢对本殿下动手。我父皇绝不会放过你!”沈清远目眦欲裂,“南昭也不会放过你!”
路无殊佯装叹气,垂下眼眸:“那怎么办呢。”
沈清远面上一喜,“自然是现在放过本殿下,本殿下可以既往不咎!”
“二、殿、下”他一字一顿,“瞧瞧你这副样子,就算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又能怎样?你既做得出那种事,便该也做好了连死也不能痛快的准备。”
“本殿下的人一会儿便会闯进来,到那时,你会死的很惨!”
“那便都杀了。”
“别忘了,此处可是你选的地方,又偏僻、又安静,纵然有再大的动静,都不会传出去。况且,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为了得手,这事连手下的暗卫都瞒着。”
幽暗中,路无殊注视着他,一双眼睛充满戾气:“孤之前不杀你,认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如今看来,你不过是一个管不住下.身的废物。”
少年平静启唇,笑得瘆人:“你去,将他的那个东西割了,省得祸害旁人。”
绪风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凭什么这种脏活让我来干。
不过他很快又拿了块白布塞进了沈清远嘴里,迅速将他拉到门后面,手起刀落,沈清远顿时如同没了生气的死人般,一丝动静也无。
“死了?”
绪风瞧见沈清远口中溢出的血,又低头探了下鼻息,道:“应是动刀时咬舌自尽了,殿下方才刺了他许多刀......”他顿了顿,很快说,“他又没了那东西,哪个男人受了这般耻辱还能撑下不死,绪风倒敬他是条汉子。”
“将方才骗她的宫女带来,杀了。”
绪风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会信吗?”
“将与沈清远下药有关的人通通杀了,再把宴上她茶盏中的东西换了。”路无殊轻声笑了:“证据没了,纵然不信,又能如何?”
“不知天和帝看到这场好戏会作何感想?”
当朝皇子、欲对宫女行不轨之事、反被虐杀。
真是一出好戏。
作者有话说:
绪风工具人实锤......
江遇宛打了个寒颤, 轻呼一声,从床上坐起身。
她脑中昏胀,那张阴森的脸仿佛仍在她眼前, 挥之不去,
尔后发觉,自己现下竟在碧霄宫的偏殿中, 身上尚且穿着夜间赴宴时的衣裙, 那披风亦在床侧放着。
路无殊。
她意识的最后,只记得惊惧之下, 扑进了路无殊的怀中。
是他将她送了回来吗?
还为她盖了一层薄被?
她眼中有一丝茫然, 捏紧了身上滑落的被褥,神情恍惚。
路无殊救了她不假, 可会不会因此得罪沈清远尚还未知, 现下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这些, 远不及被人抚上腰间, 沉重地呼吸扫在耳畔的触感, 依旧盘旋在脑中,虽然她原先的世界男女可自由恋爱,但她来此已十年, 极少见外男。前尘渐忘, 那个世界的一切,已成模糊泡影。这里男女有别的思想根根蒂固,女子的玉足露于男子跟前, 都能扯到清白, 遑论相拥?
虽受古时规矩活了十年, 然在朔州王府时, 外祖母疼她、舅舅宠她, 到了临安侯府,祖母爱惜、伯父伯母亦珍之,她受过最大的打击,无非是来京时遇到的匪徒,可那些人,也由侍从挡下,不得近她身。
沈清远方才的举动若被旁人瞧见,在这里,她便只有两条出路,一乃嫁他,二便是自戕。便是不被人瞧见,若真被他得手,不必旁人再提,她也会自行了结。
她不由悲从中来,嫁给一个不择手段、下药于她之人,还不如让她去死。
但是她不甘,为了活着,她听从系统的指令做了那么多,跳了城楼、接近了反派,就这么去死,那之前的坚持岂非成了笑话?
路无殊救下了她,他自身难保,却还救了她。
江遇宛少见的茫然了,他几次三番救她,到底意欲何为?
她清醒的同时,系统也从休眠状态醒了过来,它欲言又止,终道,“宿主?本系统给的药是不是很管用啊?”
它先前休眠时,没有见到推门而入的沈清远,自然也不知晓后面发生的事,它察觉现下处在碧霄宫,自以为宿主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它只是觉得自己的宿主情绪不稳,以为是药性之由,想逗她笑笑,试探地问了句。
江遇宛听它语气,眼前一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管用得很,两、刻、钟、嘛。”
系统被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激到了,又觉事情没有它想的那么简单,暂时沉默了下来。
此时,有守夜未歇、等着主子的一等女侍代亦听见里面的呼声,连忙推开门进来。
代亦见到她,愣了一愣,问道:“郡主几时回来的?”
这话没得到回应,代亦又往前踏了几步,便瞧见郡主脸色苍白,眼尾略红,一截白弱纤细的小臂无意识地搭在被褥之上,令人见之心折。
代亦几不可察地敛眉,猜测郡主为何离宴,又是缘何回来的毫无声响,她有些迟疑道:“奴婢守在殿外许久,未曾看见郡主......”归来。
“代亦姑姑。”一声轻轻的呓语落下,代亦定住。
小姑娘仿佛这时才看见她,水光潋滟的眸底似有一层浅浅的水雾,生出易碎之美,代亦心猛然一颤,一股怜惜升上心头。
代亦见她面色不佳,又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怎么了?”
江遇宛见代亦眼中除了担心,并无其他,便猜她还不知下药一事。
眼下尚不知路无殊现下处境,亦不敢擅自提起先前之事。
江遇宛低垂着头,嗓音有些哑,扯了个幌子骗她:“喝了些酒,头晕得慌。”
代亦舒了口气,为她端了桌上的茶盏,柔声哄道:“喝些水罢。”
又拿了身寝衣,伺候她换上,口中絮絮道:
“郡主体弱,不该饮酒的,待白术回来,奴婢定要好生说她,不劝诫郡主也就罢了,还让郡主一人回来,这一路不说黑,万一碰上心怀不轨之人,虽说这是宫里头,但也难免......”
江遇宛打断了她,道:“烦请姑姑帮我点上灯烛,我想一个人待着。”
代亦虽觉疑惑,到底知晓这位小郡主跟昔日的大小姐一般,是个有主意的,没多问,依言照办了。
“若姨母和白术回来——”江遇宛顿了顿,“让白术来见我。”
......
行近亥时末,焰火声渐消,夜重新归于静寂,唯有时而响起的枝叶摇晃声动人心弦。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提示!攻略进度+10!宿主生命值增加5。”
“警告!攻略对象黑化值+20!宿主生命值减少10。”
“宿主目前剩余55。”
生命值即将下半,江遇宛却似不觉,依旧呆呆地望着窗外。
没多久,白术进了来,只道:“郡主叫奴婢一通好找。”
见江遇宛穿着干净的寝衣,正靠在榻上,白术悬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她叹了一息,“就不该让郡主一人出去,奴婢后来找您都找不着,幸而代亦姑姑派人传了话,奴婢才放下心。”
“时候不早了,娘娘累了,先去歇息了,才没进来,郡主也快睡罢。”
白术为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出去了。
江遇宛却久不能安歇,代亦、白术甚至淑妃都跟往常别无二致,难道路无殊好生将此事解决了?
那他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想起了昨夜,路无殊作人凳之时。
江遇宛猛地摇头。
不,沈清远压根没有瞧见路无殊,也许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好容易劝住了自个儿,思绪一飘,又引到了那支拔下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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