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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狗血文的早逝白月光(濯雪一汀)


他脸色紧绷,深深望她一眼:“郡主醉了,我去喊你的侍女来。”
作势便要走的模样,江遇宛听到这话,扶着石台踉跄着向前,开始抽抽搭搭,带着不安看着他,一双水眸里清晰映出他的轮廓。
路无殊神色晦暗不明,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上的水珠,淡漠的掀了掀眼皮:“过来。”
雨帘之下,少年负手而立,一双清冷的眉目隐在薄雾之中,出尘独绝。
江遇宛揉了揉眼,半晌,双眼红红地扑到他怀里,她哭着喊:“舅舅!”
眼泪啪塔啪塔掉个不停,比这细雨还密,少年的胸口渐渐湿润。
满身的苦药香盈来,少女柔软的身子压在他身上啜泣,他一时忘了反应,被覆住的胸口扑腾个不停,他掩饰般的深吸了一口气。
路无殊顿住,随后面露了然。
她舅舅,便是朔州的小江都王。
——江遇宛竟将他认成了程识云。
她喝了不过两杯酒,眼神便差成了这样。
路无殊不动声色的挑了半边眉,嗤笑一声。
随即,他将那双攀在他腰间的手臂分开,然后轻轻一推,那道单薄纤细的身影便后退了半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清我是谁。”
她却仿佛没听清似的,看见了自己穿的那双翘头青色绣花鞋被雨淋湿,脑子跳脱,哽咽了一下,质问他:“路无殊,你想要我病死,亏我昨晚还救了你......”
小姑娘一弯细眉蹙起,小兔似的眼睛泪汪汪的,一张漂亮的脸蛋皱成了包子,可怜的要命。
少年颇有些无奈,很轻地叹了口气:“走吧。”
说罢,掩下目中细微笑意,神色无异地往前走。
被甩在身后的小姑娘啜泣声又大了些。
路无殊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头,片刻后,一只清瘦的手捻住宽大的袖袍,嗓音淡淡:“过来牵上。”
待她真的牵上,又抬起眸子看他:“可雨会落到我身上。”
那张冷峻的侧脸依旧面无表情,却伸出了另一只宽大的袖子,掩在少女的头顶,为她隔绝了半面风雨。
两道素衣身影行在雨中,渐渐踏入雨幕。
......
不远处的亭子上,两道人影对坐着,面前的棋盘隐隐呈胶着之势。
年轻郎君一身玄色长袍,面色沉冷,手中黑棋落下一子。
沈清桉捏了个白棋,对他微微一笑:“介舟,这个小姑娘便是宁朔将军的遗孤。”
他看了眼对面郎君愈发冷淡的眼眸,眉梢微抬:“她似是对质子有意。”
宋誉行微顿,手中的棋子不受控制地落下,手却还停在半空。
短暂的出神后,他骤然抬眸望过去一眼,那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在此处看去,仿佛相拥在一起。
宋誉行收回视线,淡声道:“绝无可能。”
一个毫无长处的质子凭什么得她青眼?
沈清桉看透他的心思,不置可否地下了个白棋,温声提起那白衣少年:“孤倒觉得质子心性不凡,非面上如此懦弱。”
多年磋磨,仍然风骨不屈,岂是常人?
宋誉行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忽然道:“殿下,我输了——”
棋盘之上黑棋已呈全盘皆输之势。
“你心性已乱,心思不在这棋盘上,渐至绝路也不知。”沈清桉看着他,一双清眸充满了探究之意,“或是,你对这小姑娘有意?”
宋誉行眼神闪烁,扯开了话题:“近日北襄蠢蠢欲动,有侵我南昭边境之意。”
沈清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北襄帝昏庸,宠幸的秦王亦是玩弄权势,不懂用兵之辈,难起大势。”
“底下的两位皇子,虽勇猛无比,可以一敌三。却也是只知蛮力,不懂兵法的武将。”
宋誉行皱眉执起茶盏:“说是如此,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北襄兵力充足,又得多方支持,若真要开战,南昭亦无全胜之把握。”
北襄地处极寒,缺少粮食,又因牛马难养,纵然北襄人生来力大无穷,亦败给了南昭。
可如今,他们想出了新的法子,喂养出了不畏严寒的战狼,个个凶猛,普通战马已不是其对手。
沈清桉叹了口气:“南境小江都王神勇,屡次将侵犯朔州边境的北襄军打的溃败,却不居功。百姓爱戴之,孤亦敬之。”
提到小江都王,二人眸中都带了钦佩之色。
老江都王逝时,程识云的长姐带病之身死在沙场,次姐为家族荣耀进宫为妃。偌大一个江都王府,只余一个少年撑起。
适逢青殷之战,程识云孤身入险境,险胜北襄战无不胜的车骑将军——梅绍,值此一战,才得军中信服。
可惜圣上却对其疑之防之,甚至不许其无召入京。
沉默片刻,沈清桉低低一笑:“说起来,那姑娘正是小江都王的外甥女。听闻她自小居于朔州养病,两月前才归京。”
宋誉行微抬眼皮,眸光微闪,随即饮了口凉茶。
“多日前我曾见过那姑娘一眼。”沈清桉似笑非笑瞥了过来,“你那族妹,截住孤非要送什么荷包,孤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耐心与她多言了几句,未料,竟被那姑娘撞见,孤不过看了她一眼,便落荒而逃了。”
宋誉行闻言思虑一番,便知太子口中的他族妹是宋文含,想到那向来谨守礼数的女子竟能做出这般露骨之事。
便道情之一字,牵人心肠。
他眉梢挑起,淡声道:“文含自幼爱慕你,殿下莫非不知?”
“这等事,知道又如何?男欢女爱之事,岂能强迫的来。”沈清桉面不改色,眼里瞧不出什么情绪。
宋誉行难得驳了句:“若为我,是我愿,焉知不行?”
沈清桉摇了摇头,抬眼看了远处雨幕,神色如同云雾般捉摸不透:“雨愈发大了......”
他叹了一息:“天气无常,亦如人心。”
傍晚时分。
暴雨如注,倾泻而下,整个兰若寺都浸在雨雾中,天空灰蒙蒙一片。
木榻之上的少女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便撑起身子半倚在榻上。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物,还有被换过的里衬,又看了眼窗外暴雨,脑子慢了半拍。
——这是天将明时还是天将暗时?
这时,白术推开了门,带着一身清冷寒气进了来。
她提着个食盒,瞥见江遇宛蹙着细眉坐在床边,便一边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开始摆置,一边笑着道:“郡主,你睡了四个多时辰呢,可算醒了。”
瞧见她白弱的俏脸,白术叹了口气:“也不知郡主饮了些酒,醉成那样,是如何从广玉兰林子回来的。”
这话一落,江遇宛后知后觉想起晨起时在广玉兰林子里,她喝了点酒,便......便......。
江遇宛脸色一霎通红,一下钻进了被褥中,缩着脑袋埋了进去。
白术没注意这边动静,面上升起些疑惑:“这便不提了,可那酒又是哪里来的呢?”
不过她是个心大的姑娘,转瞬又想起了一事,便迫不及待都吐露了出来。
白术絮絮说着:“您可不知道,我刚刚去拿晚饭,听那些小僧人说,晌午时,质子不知怎么又惹了二殿下,被殿下拿鞭子抽了好多下,血水和着雨水流了遍地,最后还是宋娘子得知后,冷着脸色说,‘佛门不见血,殿下这般,是否不敬天地?’二殿下才放过质子。”
江遇宛猛地将覆在头顶的被褥拽下来,因着起的太急,头撞上了床上方的架子,她吃痛地“啊”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动静太大,白术慌乱看过来,待看到她盈着一眶泪捂着头,眉心一跳,连忙凑上去。
“郡主?”白术惊慌的看着她,“怎么了?”
江遇宛缓缓放下手,摇了摇头,问她:“质子伤的那般重,宋姐姐可为他治了?或是寻了医士?”
白术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脸,为她理了理被子,才道:“寺里哪来的医士,况且雨势倾盆,应是没有医士愿意在这时上山来。宋娘子已为他送了草药过去,不过质子的伤在背上,宋娘子又不好为他上药,只托了个小僧人去。”
江遇宛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白术叹息着说:
“据说质子被抽的奄奄一息,这初秋的雨冷的扎骨头,也不知熬不熬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呀宝宝们~

◎“你背过身去,褪下衣衫。”◎
“二殿下着实太过狠心, 雨下的这般大,他却非要挑这种日子来折.辱质子。我听膳房的小僧人说,殿下挥鞭打了数十下, 打得质子鲜血直流,一身白衣都被染得鲜红。质子却不肯求饶,始终一声不吭。”
江遇宛手心渗出薄汗, 微微打了个寒颤。
白术皱起眉头, 挑起帷幔,拿过一边的帕子为江遇宛擦额角的汗珠:“二殿下当真半分怜悯之心也无, 不及太子殿下宅心仁厚。”
虽说质子卑.贱、人人可欺, 可二皇子这般百般折.辱,当真是冷酷无情。
江遇宛推过她的手, 淡淡道:“祸从口出。”
白术眉心一跳, 忙打住话头, 捂了捂嘴:“婢子失言。”
底下的丫鬟们在江遇宛边上侍奉时, 从不用“奴婢”“婢子”之类的称呼来自称, 发觉主子生怒时才会如此。
江遇宛没再说话,缓缓坐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病恹恹的脸, 以及满头散乱在肩上的青丝, 思绪渐渐飘远。
想到晨时少年罕见的疏朗下来的眉目、遮在她头顶的宽袖,以及那盏般若酒,她睫毛飞快颤动。
书中的怀安帝心狠手辣, 行事无忌, 夺位之时北襄皇宫的血被白雪冲刷几日才淡去, 几位迫害过他的兄弟都被处以极刑, 更别提炮灰沈清远。
他一生执着仇恨, 杀了许多人,踩着皑皑白骨,才登上权力高峰。
可那些人都曾伤害过他,亲生父亲将他母亲折磨死,后又将他送去当质子,令他百受磋磨,死不足惜;几位兄弟几次派人暗杀他;敌国之人欺他、辱他......
纵他爱杀伐,喜征战。可他一统两国,在位期间,雷厉风行,上行下效,底下的官员们无不惧怕天子圣威,都谨守本分,从不敢贪污、僭越,皆一心为民。
无论路无殊本人是因为性情喜怒无常如此,亦或真的为了天下,由此来看,他可谓一代明帝。
很难说路无殊是好人亦或恶人,但他多番救她,在她心中,书中冰冷冷的几页做不得数。
即便这样灭了主角团的反派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可书中并没有兰若寺的这一段剧情。
她亦不清楚书中这个时间段,沈清远是否跟秦王勾结,起了杀路无殊的心思。
若他真的死了,她的任务也会全盘皆输。
没有系统的任务在,她该不该去淌这趟浑水?
她内心乱成一团。
江遇宛稳了稳心神,方道:“白术,为我挽发。”
白术先前看她神色几经变换,一腔疑问压在心头,却不敢出声问,此刻听她吩咐,愣了下,忍不住问道:“这么晚了,尚还下着大雨,郡主要去哪里?”
江遇宛没有出声,从铜镜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铜镜中照出一张少女冷清的面容,眉眼似笼着一层烟雨,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隐约泛着倦意。
白术默不作声移开视线,缓缓为郡主扎了个简单的半翻髻。
半晌后,少女浸在雨声中颇有几分空落的声线响起:“取大氅来。”
白术犹豫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终是依言去取了。
果然,待她为郡主系上那件淡青色的大氅,便听见郡主低弱却清晰的声音:
“我们去看质子。”
初秋的雷声低鸣,雨声沥沥。
屋中昏黄的灯光,照在少年沾血的面颊上,衬的那张脸如同鬼魅般苍白。
绪风一个翻身从后窗跳进屋内,带来一身寒意,他抱拳弯腰,隐在暗处。
少年知晓他进来,却始终沉默着。
片刻后,绪风觑了一眼少年神色,低声询问:“殿下,可要绪风为您上药?”
殿下不喜旁人触他身.躯,往日里亦是自己硬抗,可今日,着实伤的有些重。
窗边的少年额头浸满了冷汗,鲜血沿着单薄的白衣流出来,一张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神色平稳,好似没有受伤:“不必。”
绪风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殿下那双苍白清瘦的手,鲜血正顺着往下流,他迟疑地说道:“沈清远下手极狠,好似铁了心要取殿下的命。”
又半晌,才得到一句语气轻飘飘的话:“跳梁小丑罢了。”
——可殿下受的伤不轻。
这句话憋在他心里,不敢说出口。
绪风眉头跳了一下,不明白殿下为何一再忍耐,乃至次次被那带了暗刺的长鞭所伤。
他强压下心头所想,想起另一桩事来,绪风小心看着少年神色,斟酌开口:“殿下,已查明,梅九姑娘的死确与贤妃有关。”
“她以旧人相胁,逼姑娘认下巫蛊之事,又觉不放心,让几个魏氏的浪荡子将她......”
话音未落,倚在桌案上的少年倏然喷出一口鲜血。
绪风一惊,下意识要上前,那人却摆了摆手。
路无殊唇角一勾,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该下最后的猛药了,孤要她摧骨而死。”
绪风一怔:“殿下的意思是加重药量?”
到此,那双眸子越来越冷,暴虐渐起,路无殊寒着脸道:“不,是吹雪炎。”
吹雪炎,九牧禁药,失传良久。
相传服下后,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药发,使人发不出任何声音,到时心如刀绞,骨头如同被生生捏碎般痛不欲生。
而这痛苦,会足足持续十二个时辰。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药石无医。
绪风瞳孔微震,心中叹了几息。
殿下废了大力才寻到吹雪炎的旧方,又历时一年之久才配制完成,却一直封在白鹭阁。
没成想竟是要用在此处,看来梅九姑娘的死对殿下的打击不小。
贤妃狠毒如斯,这几日服了虫蛊,已尽数将所做之事吐出,天和帝为护宫闱体面,又忌惮岭南魏氏,故隐而不发。
唯梅九姑娘之事,贤妃纵然神志不清也不曾说出原委。
绪风思虑着,又想到暗卫说的那位故人。
他着实没想到梅九姑娘竟与那位王有些因缘。
.....
夜色渐深,雨声淋漓之势渐长。
正当时,门外响起一道迟缓的敲门声。
路无殊低垂眼睫,语气平静:“退下。”
绪风依言从窗子中翻出去,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神色恹恹,不欲出声。
却听门外一道清柔的声音迟疑道:
“路无殊,你在吗?”
......
雨声喧嚣,天边又划过一道闪电。
白术撑着把伞行在郡主身后,落了半步,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若皎皎寒月般冷清。
少女走的很快,雨哗啦啦打开油纸伞上。
雨势太大,纵然撑着伞也抵不过雨滴飘在身上,她的大氅湿了一片,伞压的太低,伞边沿下,露出鸦青色的发丝,亦微微垂了些雨珠。
白术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忍下。
因着只隔了个院子,片刻后,便行至路无殊住处,此处甚为偏僻,隐在树林之后,黑漆漆的,从里面透出些微弱的烛光来。
江遇宛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声。
她心里胡乱猜想着,是疼晕过去了?
于是更加急切,透过喧嚣雨声,她略微加高了些声音:
“路无殊,你在吗?”
里面仍然毫无动静,江遇宛等了片刻,欲再次喊他。
一道清冷的声音倏然传出来:“臣不便见人,郡主请回罢。”
话中回绝之意显而易见。
江遇宛沉默下来,忽然,灵机一动,她语调里刻意带了些紧张:
“可是我走岔路了,外面太黑,又下着大雨,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你让我进去避避吧。”
里面静了半晌,终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郡主自便。”
白术闻言眉心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却见江遇宛扭过头来,小声凑在她耳边道:
“你先回去。”
清淡的声音如羽毛般扫在她耳侧,白术更加惊惶,心中叫苦不迭。
她怎能将郡主独自留在此处,与外男共处?
无视她心中所想,江遇宛已经径自推开了门,踏进去后又很快地关上了门,关门之时,还抛了个眼神给一脸呆滞的白术。
触及郡主带着威胁的眼神,白术终是偃旗息鼓地垂下了头。
......
一进来,江遇宛便打了个寒颤。
屋里充盈着淡淡的血腥味。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张简单的床,以及一张红木桌案。
而路无殊,便倚在那桌案旁。
他神色平静,听见她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只用一双冷静的眸子看着她的动作,整个人显得有些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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