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今年48(小静子swag)

两人一开始听说自家老娘改了自己不在家的时间教学时还很开心，那听看就想打瞌睡的算账和读书谁想学谁学去，他们可不想学！
林家人也叫嚷着不学, 至少谢氏私底下了解到的是这样的。
可当某天谢氏归家时看到蹲在地上的杏花已经能写完完整整的写出个林字的时候，她懵了。
不是说好大家一起不学吗，不是抱怨婆婆一教学就困吗？不是嫌弃自己握不住树枝划不出一根笔直的直线吗, 怎么现在不仅树枝握得好好的, 连字都会了？
若要李檀昙来形容, 谢氏如今的心态就是说好大家一起当学渣, 你们却背着我复习到凌晨三点的郁闷感觉。
家里虽少了谢氏和林更有两个大学生, 却多了林小鱼这个小学生, 当初黄氏说想要自己儿子跟着她读书的事她一直记着, 这不一闲下来李檀昙便让秤砣和榔头去通知一声。
不管当初说要学习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既然答应了，就该信守承诺，人她是通知到了, 要不要随他。
林小鱼很快就随着秤砣和榔头一起来了林家, 李檀昙看着眼前和当初第一次见到榔头时有得一拼的小脏孩，头开始疼。
怎么, 小脏孩就是大湾沟特产呗，怎么不管哪家，顺便拎几个孩子出来都是同款刚下了煤洞出来的脏。
“去找你杏花姑，让她帮你把手脸洗干净。”先这么地吧，这也不是自家小孩，其他的地方她也管不了，好歹手脸干净了让自己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不至于黑得那么彻底。
因为李檀昙这几日空闲，有精力有时间，再加上李檀昙每次都会将学习的成果和月底的分成挂钩。
涉及到钱的问题，林家众人便是再不想学再学不会，也只得逼着自家去学习。
其认真刻苦程度着实让李檀昙叹为惊止。
早知道钞能力这么好使，那她之前也不必受被林家学习成果气得快撅过去的委屈！
林小鱼的学习进度不快也不满，脑子也就正常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教学的时间多后，李檀昙发现榔头和秀月竟然是一群人中最聪明的，每次她教新知识时，总是这两人学得更快。
崔氏虽没有让自己儿子走科举读书改换门庭的这个打算，但每次看到榔头能最快写出婆婆新教的字的时候她还是老怀欣慰。和崔氏反应完全相反的是二房的夫妻两，每次看到女儿不输大房榔头的认字速度时，两人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可惜的神情。
可惜呀，若香月是个男孩就好了。以她的聪明劲完全可以送她去书院读书，考取功名夫妻两不敢想，就唯愿自己这个多灾多病的女儿能在城里寻个不用下地的活计，那便是两人能想到最辉煌的未来了。
这些日子林家人每日只需坐在院子里收乡亲们卖来的药草再给炮制成药草，偶尔上山采摆摊要用的树叶，其余时间根本没时间出门。
长坐再加上最近伙食不错，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长了些肉，李檀昙看着快脱离难民般两颊凹陷骨头突出的林家人很有成就感。
瞧，她养的。
养了快一个月，总算养出些人样了，之前林家人那叫一个瘦骨嶙峋呀，是晚上脸上反光她都会认成是前来索命的恶鬼程度。
这下好了，脸上长了肉，颜值瞧着都上涨了不少，看着赏心悦目了许多。
药草造堆满了院子，李檀昙打算明儿早上去一趟医馆，把这些药草卖掉换成银子。
谢氏和林更有的摊子，李檀昙刚走的那日两人确实手忙脚乱过一阵，摆摊嘛，等两人渐渐减少对李檀昙的依赖后，时间长了也就熟练了，两人过了一开始的荒乱后，如今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
正想着谢氏呢，门口便传来了牛叫的声音和谢氏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
谢氏是个跳脱性子，没了人的拘束更是爱笑爱闹，她等不及帮林更有将车上的家当搬下来就跑来李檀昙面前，“娘，我给你说今儿个我和当家的接了个大生意！”
李檀昙看着谢氏用胳膊在自己面前画了一个大大圈，很配合的好奇问道，“什么大生意？”
谢氏语气很是骄傲，“明日有辆商船要在咱家摊子上订五十个加肉的煎饼果子！”
李檀昙笑，“这可是个大生意，你可要好好做，明儿这单要是做好了，剩下半天的摊都不用摆了。”
“是呢，所以我和当家的回来时已经把明儿要用的材料买好了。”
“做得不错。”李檀昙从不吝啬她的夸奖，果然谢氏听完这话后眼睛更亮了，便是脸上的笑容仿佛也更灿烂了些。
“明儿早晨我让你二哥和你们一起进城，先把你们摆摊的家伙什送进县里，他再把牛车拉回来把药草送去医馆。”
一旁的林更苗听见李檀昙的话，顺口道，“行，明日走的时候喊我一声就是。”
一切都安排得很好，谢氏就哼着不成调的歌去灶房熬酱料了，如今天气又比前几日冷了些，摆摊用的酱料便是提前一日熬也不会影响口感，再不用想前几日那般半夜起来熬酱。
谢氏的酱刚熬了一半，林家就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你说你家的牛车往后不能借我家了。”李檀昙皱眉，被这个消息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说实在的把牛车足给林家这些日子黄大爷着实省事的很，每日不仅不用去赶车拉人就有三十文钱进账，那头拉车的牛也有林家喂着，他常叫孙子傍晚趁着来卖药草的时候看了，牛不仅没瘦，还被林家养胖了些。
黄大爷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可是价钱方面有不合适的？”明日正是家里用车的重要日子，若是黄大爷觉得先前的租金太少，那为了明儿的商船的订单和药草，林家也不是不愿意付。
“不是价钱的问题，是我这车有个亲戚有急事要用，我那亲戚素日与我家亲近，实在不好拒绝。”
谢氏着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黄大爷，真不能通融通融吗？”她也知道了消息过来，听说牛车不能借，她第一反应的就是自己商船预定的单怎能办？
明日订餐的虽不是船上正经的主子，却也是主子边跟着有头有脸的下人，自己若是不能按时将饼供上，船上的人会不会找自家麻烦？以后自家在码头的摊子还能不能安生开下去了？
谢氏自己吓自己，都要哭了。
李檀昙拍拍她的手以做安慰，“牛车黄大爷既有用处，就赶走吧。”
谢氏急了，“娘！”
“强扭的瓜不甜，你的事我自会想法子解决。”虽不知黄大爷一定要将牛车收走的真正缘由，但拿乔涨价还是真心想要回她还是能看出来，牛车是别人的，人不愿意租再挽留也没用。

第49章
黄家这事提醒了李檀昙, 万事不得太依赖人，就租牛车这事，明明之前就让林更生去黄家谈好要再多租几日，且也给了定金, 但如今黄家要反悔, 她能做的最多也就是把定金要回来，再发泄几句不满, 其他的啥也干不了, 反倒让自己陷入了没车所用的被动中，毕竟总不能真赖着别人牛车不还。
“我记着小湾沟有户人家家里头驴，你们谁去看看明日能不能借用, 只要肯借多使些也成。”做买卖最是要讲诚信，今日既然接下商船的订单，轻易就不能爽约。
离大湾沟最近的村子就是小湾沟, 若是那户养驴的人家不愿意借, 再去其他村子借也不可能了。这会村与村之间的路可不是现代的大马路, 全都是山间羊肠小道, 这些地方李檀昙青天白日走着都慎得慌, 更别提晚上走了。
深山老林, 豺狼虎豹这些猛兽可不是说着玩, 若是运气差点是真会遇见的。
去小湾沟的人是林更生和林更苗兄弟两, 两人脚程快，去得快回得也快。
林更苗刚进家门便霹雳啪啦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娘, 那户人家说明日的驴也借了出去, 说是明日小湾沟有户人家娶亲，要借车去接新人, 不能借咱家。”
谢氏一听，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见谢氏这样子，林更有赶紧道，“借不到驴车也不防事，明日我们哥几个早起些一起把摆摊要用的东西送去县城就是了。”
“就是，之前没有牛车的时候咱们也是走着去县城，这路都是走惯了的，也就费些力气的事。”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李檀昙暂不发表意见，她只是招呼众人，“先吃饭吧。”
饭后，林家人还不能歇息，三房要继续准备明日出摊的材料，其他人则需要将今日收来的药草炮制好，并将明日要送去县城医馆卖的药草分别打包。
自从家中做了这两样买卖，林家众人便没有像从前那般早睡过了，不过相比从前，他们还是更喜欢如今的生活。
苦些累些怕什么，只要有银子赚，就是一晚上不睡觉也是使得的。
李檀昙吃完饭后，进屋拿了件厚衣裳穿上，然后去灶房燃了个火把就往外走。
“娘，你去哪？”林更生疑惑的问，大晚上的怎地还往外跑？
“出去走走。”
“媳妇你陪娘去。”大晚上的路都看不清，别摔了。
“不用，我自己去。”李檀昙说完就朝门外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其实村中还有一户人家有牛车，那就是村长田向贤家。
不过依照现在两家的关系和田有贤那眼睛长头顶上的孤傲性子，愿意借牛车的几率小得几乎为零，不过李檀昙还是打算试试。
摆摊的东西又重又杂，且最近老在下雨，路面湿滑，真要人力带去县里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田向贤家在村子正中间，离林家并不是很远，毕竟大湾沟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从村口走到村尾，便是走得再慢，花一刻钟时间也顶天了。
入了夜的大湾沟掩在一片黑幕中，偶尔能看到零星昏黄的灯光，村中有几户养了狗的人家，听见路上的动静警惕的立起身子朝出声的地方狂吠。
“谁啊，谁在敲门？”大晚上的谁还会过来？
田向贤大儿媳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有些奇怪，村头李氏？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我找村长有些事。”李檀昙笑。
田向贤听见声音拿着一杆烟从堂屋出来，“哟，这不是咱村新出的富贵人嘛，怎么今日竟有空来我家？”
李檀昙皱眉看着眼前的小老头，心中嫌弃，怎么一个大老爷们尽学些阴阳怪气的事？
不过她牢记着自己此行过来的目的，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村长，我今日来是想借你家牛车使使，不知可否？这牛车我家也不白使，要多少价钱你说。”
田向贤将烟杆往门框一敲，眉毛一抬，胖脸很是疑惑，“我就奇了怪了，你家天天借牛车往县里，这是去做什么？”
”这，我自是有我的用处。“码头上的人何其多，大湾沟的村民们去县里做工都会自己从家带干粮，并不会另花银子在码头买吃的，所以林家在码头摆摊之事村中人暂时还无一人察觉。
“借你也不是不成，只要你将你家收的那三种药草炮制之法告知，这车不说用一日，白给你用一月都成。”林家收药草的事，十里八乡都传遍了，大家私下里都猜呢，这药草得多值钱才能有这么大整仗，他田家虽不缺吃喝，但若能多得一门赚钱的法子，自家也是不会嫌多的。
多大脸才能说出这种话？
李檀昙沉了脸知道借牛车之事谈不拢，掉头就想走，转身时眼神却突然定在田家院子的一物上。
田向贤家富裕，不像其他村民家那般天黑后舍不得点油灯，这会田家应也刚吃完饭，站在院中还可以看见堂屋尚未收拾完全的饭菜，堂屋溢出的光虽不甚亮堂，但微弱的灯光也足够让人看清院子里的陈列的物品。
田向贤看眼前的妇人顿住，顺着李檀昙的目光看去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他不耐烦的催促道，“行还是不行，只要你说了，这牛车不仅给你用，过几日村里去服徭役时，我还可以给你家两个儿子安排一个轻松的伙计。”
“村长若是能免了我家徭役，这笔买卖倒是可以谈谈。”一个月快过去，离当初田向贤所说服役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林檀昙却还没决定好该让哪两人去。
“免不了，倒时候的县衙的人直接来村里点人，我哪敢在衙役面前包庇你家？怕是不要命了！”
“那罢了。”服衙役的活都是衙门统一安排，就田向贤这看见衙门中人就卑躬屈膝恨不得变成别人孙子臣欢膝下的狗模样，哪做得了什么主？
这会说这话都是在哄她交出药草炮制法子呢，一个两个真当她傻子了？
“愚妇!”
李檀昙在田向贤的跳脚声中举着只剩个火星子的火把离去，待她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做个带挡风的灯笼！
破火把，风一吹雨一落就要熄灭。
“娘，你去哪了？”
李檀昙淡定回答，“出去消了消食”
去村长家借牛车碰壁的事哪能说出来？那多堕她在林家上下英明神武的光辉形象啊！
没借着牛车，第二日只得三兄弟齐上阵帮忙搬摆摊的东西进县城，林更生林更有抬用实木做成沉重的操作台，林更面背上背铁锅，手中还拎着烧火的炉灶，谢氏则背了更大大的背篓，里面是做饼所需的所有调料。
几人一路走一路停，到县里时比平日还要晚上半个多时辰。
林家摊子旁的卖胡饼的妇人这几日靠着林家摊子上的肉香多买了不少胡饼，她早和谢氏混熟，看见谢氏几人过来就立马凑过来。“今日怎来得这么晚，早晨有好些人来问，看你家没出摊就都西边张家处买去了。”
“什么张家？”谢氏气还没喘匀就指挥着丈夫支摊子，她边忙活边回胡饼妇人的话。
卖胡饼的妇人一拍大腿，惊呼，“是了，你今日来得早，还不知道此事。”
“看见那处围着人的摊子没，那家人姓张，卖的是同你家一样的东西，都叫煎饼果子哩！每样的价钱还都比你家便宜两文钱！”
“什么？我去看看。”听了这话谢氏急了，这煎饼果子自家可是这码头上独一份，这突然冒出的张氏不明晃晃的学自家抢生意吗？
往西走不过二十来步，果然看到卖胡饼大娘所说的张家，那张家摊子前面围了不少人，谢氏只远远看了一眼，便气得不行。
这张姓人家不仅吆喝的时候喊的名字同自家一样，便是摆摊的桌子，煎饼的炉子，包饼的叶子都和自己家一模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在学林家摊子一般。
简直无耻到了极致。
县里摊子现在就是谢氏的命，每日早出晚归，虽然又苦又累。但看着进账的银钱，谢氏觉得自己现在走路都带风，在两个妯娌前面上也特别有光。
可是现在竟有不要脸的竟要学她家的摊子卖手抓饼抢生意，这怎么忍得？
谢氏正准备上前去理论一番，却被后头赶来的林更有一把拉住，拖回了自家摊子前。
“你拉我做什么，那不要脸的学人精竟学起咱家吃饭的手艺来了？看我不过去撕破她的脸皮！”
“不要胡闹！这里是码头不是村口，你是想被巡视衙役带进县衙吗？”林更有低喝。
谢氏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但更多是委屈，“那怎么办？就这么随着人家抢我们家生意？”
“待会大哥二哥回家时给娘说说这事，看她的决断吧。”
胡饼妇人的话林更生两个也听见了，县里的摊子虽是老三夫妻两在出摊，但赚得的钱里面可都有他们两房一份，出了这事，两人也急，匆匆帮忙把摊子支起来就去了县里的车马行，租了车后就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大湾沟林家。
李檀昙和三个媳妇早就将药草拾掇好，就等林更生兄弟两人从县里车马行租了车回来拉。
古代自然也是有租车业务的，不仅租牛车驴车，便是豪华一些的马车也是有的，只是县里租车的价钱贵，当初为了省下些成本这才从黄家租的车，谁也没想到能遇到突然黄家反悔这档子事。
榔头提提踏踏从门外进来，边跑边喊，“爹和大伯回来啦，这会已经走到石桥上了！”
“知道了。“李檀昙把加餐的鸡蛋塞进嘴里，起身洗干净手，牛车正好停在林家门口。
“娘！出大事了。”
李檀昙避过朝他跑来的林更生，伸出手臂阻止他继续靠近，“什么事？你就站在这说。”
牙膏怎么做来着？林家口臭问题总得解决了，不然每次说话她都得离得远远的或是屏气，这实在不太方便。
林更生一着急便说不太清楚话，在他词不达意颠三倒四的表述中，但李檀昙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缘由，原是县里的煎饼果子买卖出现了盗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