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凉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它也就大发慈悲的迈下去一个台阶。
“骗我?”君珩拉了一把餐椅坐下。
绕有深意的看着,餐桌上丰盛的饭菜,开始了自己的猜测:“又是在跟我玩,欲情故纵...?”
唐凉夏:“什么欲情故纵?”
唐凉夏:“什么‘又’?”
唐凉夏:“哪来的‘又’?”
唐凉夏感觉,自己跳进哪条河里,也洗不清了。
这君珩也太会自作多情了吧?
“不是?”君珩看着她的表情,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唐凉夏刚要点头,就听它说:“这么说,你真的是在捉弄我?”
君珩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看了让人胆颤,冷白肤色衬托的它杀气更重。
唐凉夏秒怂:“没错,我就是在欲情故纵。”
她硬挤出来一个僵硬笑容,活了这么多年,演技全用在这一刻了。
唐凉夏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你也太聪明了吧,怎么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
君珩确实很满意,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淡淡道:“我就知道。”
君珩坐下来,才发现它的面前,竟然没有自己的碗筷,整张餐桌上除了唐凉夏跟前,也没有其他多出来一份。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唐凉夏本来就是给自己准备的晚餐,谁想到就这么被君珩误会了。
还好,她这物资储备,也不怕多一双筷子。
而且...,君珩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她还能给它往饭菜里加点料。
唐凉夏顺着君珩猜想的,做出一副不好意思模样。
她低着头放低声音,就好像害羞了一样:“我...不是害怕你拒绝嘛...,所以就...没提前拿出来...”
说话间,唐凉夏的意识在空间内,找出来一盘三文鱼,拿了足够致死量的安/眠/药化成水后,转移到加速空间,让三文鱼肉快速吸收。
准备妥当了,唐凉夏一个转身,一盘加过‘料’的新鲜三文鱼刺身,就摆到了君珩面前。
唐凉夏贴心的说:“我考虑到,你或许...更喜欢吃生的东西。”
虽然这次,唐凉夏的表现,确实让君珩很满意,但它沉住了气,并没有表现出来。
君珩:“不用那么麻烦,我吃什么都一样,没味道吃了也是浪费。”
唐凉夏:“还知道给你吃了就是浪费...”
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们两个人脸色都巨变。
只是一个是微怒,一个是惊慌。
惊慌的那个,连忙开口一脸严肃认真的说:“我是说...,怎么能说给你吃是浪费,你在这样我要不开心了。”
唐凉夏:“我感觉这些食物能进你肚子,都是它们的幸运。”
一招扭转乾坤,被她表现的明明白白。
君珩果然也很吃彩虹屁,唐凉夏瞎说了两句,它的面色就多云转晴。
君珩心情大好,反客为主招待着唐凉夏:“吃吧。”
即使成了丧尸,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拿起筷子。
但仿佛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还在,在拿起筷子的时候,它就想起这东西应该怎么使用。
铜炉火锅里,下锅的牛上脑刚熟,唐凉夏就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片,蘸着她的秘制蘸料开吃。
‘呼呼’吹了半天,转头一看旁边君珩,把刚出锅滚烫的牛上脑,直接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咀嚼着。
唐凉夏好心问它:“不烫吗?”
“烫?”君珩张开嘴说话是,口中不断冒出的热气,已经说明了,这刚出锅肉的温度。
可君珩不以为然:“没感觉,你不知道,丧尸没有触觉痛觉吗?”
唐凉夏:“那你吃饭是...”
君珩:“不是你邀请我,让我陪你?”
唐凉夏尬笑着,点点头:“是...,你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不再去管旁边的君珩,唐凉夏全新投入进,面前的火锅中。
鸭肠、鸭血下锅,唐凉夏又放了几样蔬菜,等着锅沸的时候,君珩也学着她的样子,打断夹起三文鱼往火锅里放。
唐凉夏连忙阻止它:“那个不可以放!”
君珩手一抖,差点把那片三文鱼掉在桌上。
它阴沉着脸,不悦的看着,总是在反驳它的唐凉夏。
君珩:“为什么?”
唐凉夏:“那是生吃的,不能煮熟了吃。”
君珩:“熟了不能吃?”
唐凉夏摇头,眼看君珩又要往锅里送,她急中生智随口一说:“会串味,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君珩的筷子停在那里,迟迟没有放下去:“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会不喜欢?”
“那你放吧。”唐凉夏妥协,她准备放弃这火锅了。
可最终,君珩还是没有把那块三文鱼,放进铜火锅里。
毕竟它是个大气的丧尸王,不会她这个柔弱人类一般见识,而且它吃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在它口中都一样没有味道。
见君珩把那片加料三文鱼,送入口中咀嚼咽下后,唐凉夏总算松了口气。
刚刚差一点,就被君珩夹进来的那片三文鱼,把这一锅火锅毁了。
唐凉夏加的药量是有点过分了,不止有致死剂量的安/眠/药,还附加很多其他猛药。
就算君珩是丧尸王不会被药死,这猛量的药也够它受的。
而且万一呢,万一就药死了,不试白不试,一旦成功她就可以逃出钟楼,把其他同伴解救出来。
可看它现在吃了一片,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又接连吃了好几片三文鱼。
或许因为,面前的三文鱼刺身,还有寿司拼盘,都是唐凉夏特意为它准备的原因,君珩吃的特别津津有味。
唐凉夏又贴心的拿出一盘,加了更多‘料’的三文鱼刺身,这次她就不信双重加量还能药不倒它。
饿了好几天,唐凉夏的筷子不停穿梭在,每一样菜品之间。
当着君珩的面,也不用顾忌什么形象,最好是被它厌烦了,能直接赶自己走,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看着唐凉夏毫无形象,狼吞虎咽认真干饭的样子,感觉她确实吃的很香。
唐凉夏涮一片肥牛,君珩也夹起一块肥牛送进嘴里,仔细想要去品尝,可结果只有两个字,没味。
唐凉夏夹起一块糖酥里脊,又扒了一口米饭,好吃到停不下来。
君珩也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夹起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咀嚼了半天还是没味。
唐凉夏吃什么,君珩就跟着她也去吃什么,它想要感受她的快乐,体会她为什么会因为几口吃食,就笑的这么开心。
可不管怎么尝试,君珩都不能感同身受。
逐渐它有些厌烦,放下了手中筷子,就这么看着唐凉夏吃。
可它这么看着自己,谁能理解唐凉夏的心情,她就舒舒服服吃个晚饭,却被一只丧尸王目不转睛盯着。
不管唐凉夏,怎么进行积极的心理建设,她都感觉君珩这眼神,就像是捕食者在狩猎,等待着猎物把自己养肥,它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要不在吃点?”唐凉夏试探着问它。
见它默不作声,唐凉夏干脆夹了一块毛肚,放进它的碗里。
君珩一向讨厌有‘人’涉及,它的领土和物品。
但看到唐凉夏伸过来的筷子时,它竟然连一点拒绝和排斥都没有,君珩也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尤其是对上,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总是在触及自己的底线,而自己的底线也会不自觉的为她放宽。
君珩夹起来想到丢掉的毛肚,莫名其妙就被送进了嘴里。
它咀嚼着嘴里的毛肚,在沸锅烫了七秒,正正好好的时间。
君珩尝不出毛肚的味道,它却能感觉出,毛肚在口中脆嫩的口感。
“还不错。”君珩第一次感觉,吃饭这事的确有点意思。
唐凉夏夹了块红烧肉,正吃得津津有味,余光瞥见了君珩再次冷下来的脸。
看它目光所示,是她碗里的红烧肉。
唐凉夏问它:“你也想吃?”
都不用等到君珩的回答,光是它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看看那红烧肉位置,确实是离君珩有点远,帮着夹一块也没什么。
唐凉夏抱着好心,夹了一块红烧肉,送进君珩碗里,它面色又恢复如常,夹起碗里的红烧肉,慢慢咀嚼着...
肥牛片、肥羊片、五花肉、金针菇、冻豆腐...
不管唐凉夏要吃什么,都得顺道给君珩夹一筷子才行,不然它就会不开心。
万事不能开头,一旦开头了,很多事情就会变成理所应当。
比如现在,唐凉夏给君珩夹了几次菜之后,...她就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夹菜工。
不管吃什么,都要给君珩夹上一份。
要不是因为打不过,唐凉夏肯定不会答应,可就是因为打不过,它手里还攥着怀鹤他们的命,她就不得不顺着它。
这顿饭后半段,唐凉夏吃的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不吃了。”唐凉夏直接摆烂,筷子一拍不伺候了。
君珩指了指,它对面盘子里的三文鱼刺身:“我还没吃完。”
唐凉夏:“那你自己吃。”
君珩:“你给我夹。”
唐凉夏没好气道:“你是没长手,还是小宝宝?吃饭还要人给你夹进碗里?”
君珩看着她,问:“你不愿意?”
“不愿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让唐凉夏完全忘记了害怕,她直接怼到:“要杀要剐随便你,吃饭这事不能商量,你要么不吃要么吃就自己夹!”
还是第一次见,唐凉夏这样发脾气,就像只立起尖刺的小刺猬,句句话里都带着刺。
若是放在平时,君珩一定会动怒,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它竟然感觉她这副样子,还有点可爱。
在唐凉夏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怕后,君珩的筷子已经夹起来最后几片三文鱼刺身,送进了嘴里。
没有多余的话,君珩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晚饭根本没有吃饱,就沦为了夹菜工。
害怕君珩再次脑热,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折磨她,唐凉夏急匆匆的把还没吃完的饭菜,全部收进了空间里。
拿出来一杯葡萄多肉酪酪,插上吸管喝着,这可是唐凉夏的最爱。
再拿出来一只奶酪包,一角提拉米苏,一个榴莲千层,简单吃点饭后甜点,也等着看看,君珩的药劲还能不能上来。
唐凉夏第一次下药的剂量,加上之后补得那些药,就算是不死也绝对能药倒它。
而只要它一倒,就是自己逃出这座钟楼的时候。
她看向君珩的目光,被它敏锐察觉到。
君珩转头就看见,刚唐凉夏面前,又摆了一排稀奇古怪的吃食。
君珩:“真麻烦!”
“我又怎么惹你了?”唐凉夏再怎么忍不耐烦。
她活着了这两辈子,还从没这么惯着过谁。
看着君珩这副模样,唐凉夏那点感觉药量下太猛的负罪感,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还感觉自己下的太少了,想要在加上点。
君珩指着桌子上的甜品,满是不屑:“你们人类,吃饭要搞那么多花样,吃完饭还要继续去吃这么多东西,真是麻烦。”
唐凉夏:“我又没吃你的,我吃我自己买的饭菜,自己买的甜品...”
“管你b...”唐凉夏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要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连忙一个急刹转弯:“管你什么事。”
“不管我的事?”君珩慢慢走进唐凉夏,可他脚下步子,却在不受控制的打晃。
丧尸明明没有感觉,可此刻它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一般,眉心难受到紧皱在一起。
君珩感觉,它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旋转起来,唐凉夏好像学会了分身,在它眼睛中人影重重。
君珩捂着脑袋,身子不受控制的晃动着:“我...这是...怎么了...?”
没等到答案,只看到分成了,好几个分身的唐凉夏脸上,都挂上了发自内心的开心微笑。
而君珩却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唐凉夏刚铺好的床上。
唐凉夏拿出一根木棍,她站的老远戳了戳君珩的身体,它就像是一具死尸硬邦邦直挺挺倒在那里,戳了半天没有一点反应。
可就算是这样,唐凉夏也不能放心,君珩怎么说也是丧尸王,想要杀死它简直太不现实了,能给它药倒都算是今天自己走运。
不知道君珩什么时候会醒,唐凉夏不敢耽误一点时间,她快速把刚才拿出来的东西,全部统统收拾进空间。
只是可惜了,君珩身下的这张床垫,她实在是带不走。
舍不得床垫,伤不了君珩。
今天这张床垫,就当是送给它的礼物好了。
当然除此之外,唐凉夏还在床底,为君珩准备了份大礼。
那几颗炸弹唐凉夏可一点没浪费,引线快速揉搓在一起,就抛在了那张床下。
被囚禁了这么多天,她终于见到了出去的希望。
确认好自己没忘记什么东西后,唐凉夏转过身,向着自由向着庇护所同伴们的方向,刚要迈出去一步。
就被一个力,拉着向后倾倒。
唐凉夏跌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胸膛,被那人紧紧抱住。
君珩在她耳边,曼调斯理开口:“你这床垫挺软,确实比棺材舒服。”
君珩:“唐凉夏,你刚刚....是想逃吗?”
君珩磁性的声音空旷寂寥, 就像来自地狱的审问,让人闻之胆颤。
可是君珩本身, 不就是跟死神没差, 能够随意审判别人,能够随意囚禁别人。
因为在这末世里,它就是唯一的道理, 唯一的规则。
‘扑通——扑通——’
月光下,在这座静谧的废弃钟楼里。
唐凉夏急促的心跳声, 打破了原本钟楼里的寂静。
她提心吊胆, 想要逃走本就心虚,还被君珩抓了个正着。
突然的变故, 完全让唐凉夏心脏乱了节拍,激烈跳动着, 还伴随着因为心跳过快,而产生的粗重呼吸。
它刚才的话好像魔音, 萦绕在耳畔,慵懒倦怠却危机四伏。
被君珩禁锢在怀里,唐凉夏感受着它说话时,喷洒在自己脖颈处, 没有温度的气息。
唐凉夏身体紧绷, 手用力扒着它,锁在自己脖子处的胳膊。
但这一次,它好像真生气了。
唐凉夏越要挣扎, 君珩禁锢住她的胳膊, 就越用力收紧。
话说不出来, 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眩晕感已经出现, 唐凉夏眼前的世界,正在快速变得迷糊,逐渐走向黑暗。
她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住,已经没有空气,能进入她的肺里。
唐凉夏知道,她就要死了,她的意识正在慢慢流逝。
终于,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
禁锢在她脖子上的胳膊,突然松开。
唐凉夏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好像又经历了一次,死后重生的感觉。
只是这次,唐凉夏没有了死后重生的庆幸。
她对旁边的君珩怨恼更甚,毕竟最近所受的一切苦难,全部都是拜它所赐。
唐凉夏抬起胳膊,想要推开身边君珩,可是缺氧导致身体脱力,她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
身上所有力量,此刻好像都给到了肺里,在帮助自己努力呼吸着。
唐凉夏挣扎着挪动着,刚勉强拉开了跟君珩的一点距离,又被它用野蛮力道拉了回来。
君珩冰冷的手,捏着唐凉夏的下巴,迫使着她转过头来,看着它。
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它眼神中的杀意,却是未见过的浓重。
君珩声音冰冷的开口:“唐凉夏,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君珩:“好到...让你忘记了,我是这末世里的王?”
身体被它死死圈住,唐凉夏根本没办法挣脱。
她又一次惹怒了君珩。
君珩说的没错,它是这末世的王,强大到自己就算是反抗,也根本反抗不了。
“你到底要怎样?”唐凉夏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要怎样?”君珩愤怒到,眼角都在微微抽动,它努力压制着自己怒意,害怕一气之下,把这女人弄死。
君珩:“你这是在问我?”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君珩捏住她下巴的手,用力到像是要把她的下颌骨捏碎,死死控制着她看向自己。
唐凉夏吃痛却根本无法挣扎,她被君珩禁锢在怀里,感受着它身上冰冷的温度,正在不断掠/夺着她的体温。
在君珩僵硬冰冷的怀抱中,唐凉夏感受不到任何活人气息,只有它身上的异香,围绕在两人身边。
唐凉夏能感受到,君珩因为生气起伏的胸膛,还有它逐渐收紧靠近的臂弯。
君珩:“看来...还是得给你点惩罚...”
君珩:“才能让你长记性。”
在唐凉夏惊惧的眼睛中,瞳仁随着君珩的不断接近,而随之放大。
君珩慢慢逼近她,冰凉气息带着丧尸王身上的独特异香,喷洒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