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玉就是一个朴素的小道长,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众星捧月的阵仗,圆圆的眼睛里都是惊疑无措。
好在有个狐假虎威的沈嘉乐:“楼上几个婚庆的大厅里,有没有新人叫孔天骄和阮南霜的?”
酒店负责人立刻查了一下,就把楼层处,和婚宴厅告诉了他们。
事到临头了,徐蔚越发坚定,如果阮南霜选了别人,他就当个小丑。如果她真处在一个人挣不脱的泥潭里,他就去拉她出来。
“沈嘉乐,你跟小太奶奶跟我一起上去吧,其他兄弟就在楼下接应我就好。”徐蔚迈上电梯的步子都沉稳起来。
这是宁白玉第一次坐电梯,陡然升起的失重感,让她没忍住手上掐出一个御剑诀,差点在两人面前腾空而起。
等她反应过来这只是现代人类工具,她羞赧的不知道说什么,低着头躲避沈嘉乐的目光,跟徐蔚一起走出电梯。
恰巧,三人前面还走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毫不避讳的高声谈论。
“没想到啊,癞蛤蟆真就吃上天鹅肉了。”
“还什么天鹅肉,你们没听说一个星期之前阮南霜在酒吧被几个人……的事儿,你们不会以为她还跟以前一样高高在上吧,现在阮南霜就是个破鞋,她老是带出来显摆的那个富二代男友,也早就因为酒吧的事儿不要她了。”
“要我看,也就孔天骄那个舔狗还肯要她,别说富二代,我也不要她。”
“那可不是吗,就癞蛤蟆是杂食动物,不挑的。”
他们都是阮南霜的大学同学,以前徐蔚没少请他们吃饭,人前夸阮南霜花容月貌,蕙质兰心的人是他们,但在背地里侮辱阮南霜的也是他们。
沈嘉乐说:“小太奶奶不要听,不要让他们脏了你耳朵。”
说着还想捂住宁白玉的耳朵。
前世宁白玉见过听过的比这要多,她只是满目怜悯:“说的人不知羞耻,怎么反而要听得人羞耻,没这样的道理。”
宁白玉又说:“这种在背后说三道四,用别人的苦难来取悦自己人渣,不应该有什么好下场。”
第9章 顺便锻炼一下她的侦探能力
举办婚礼的大堂外面有一张礼金单,他们几个放下他们的份子钱,签下自己的名字。
沈嘉乐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拍下他们几个的名字:“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宁白玉说:“还有我。”
沈嘉乐一偏头,就看见宁白玉的手指跳舞一样,几个动作让人眼花缭乱。
“哇哦。”沈嘉乐惊掉了下巴。
前面那几个人,终于注意到宁白玉三人。
他们讨论的声音压低,却依旧刺耳。
他们结伴入席,等着婚宴开始,对徐蔚的到来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但不难注意到,他们目光,始终在宁白玉身上。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口。
“那个女不就是下一个阮南霜吗,她不会以为那群富二代会娶她吧。”
“哈哈哈,像是她那种女孩,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一点儿脑子都不长的,吃青春饭的。”
“对了……听说富二代玩的都很脏,酒吧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找上阮南霜。”
“你别说,要是跟在徐蔚身边有种福利,让我跪舔他也不是不行。”
“哈哈哈,你贱不贱啊。”
他们戏谑的目光落在宁白玉身上,嘲谑十足。
污言秽语说了一箩筐,他们不会以为不用付出一点儿代价吧。
沈嘉乐站起身,就被宁白玉拉住了胳膊。
那些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谁按了暂停键。
刚才的口无遮掩几个人,现在他们互相惊恐地看着,脸色没一会儿就开始涨红。
疼,舌头疼,舌头像是被人用烫过火的钳子夹住一样疼!
他们想哭喊,可是喉咙里就像是被人塞了满满的棉絮,让他们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他们疼到脸色涨红,额头上的血管充血臌胀,控制不住的眼泪鼻涕,狼狈的流满一张脸。
更恐怖的是,他们还在在对方的脸上,他们发现同样的事情。
他们想呼救,可是开不了口,不知道是谁想起来,他们还有手机,可以发信息。
这点倒是宁白玉忽略的,但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宁白玉抬抬手指,几个手机怦然落地,他们的手臂都开始僵硬,腰也弯不下去了。
这时候,他们几个人忽然发现宁白玉,用一种纯质的,古井无波的眼神过来,似乎看向他们,与看向一窝虫子,一堆稻草,没有什么两样。
仿佛他们刚才表现出的戏谑侮辱,就是路边野狗几声吠叫。
几个人的惊惧无状,让沈嘉乐顿时乐不可支:该!
让他们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
这时候,酒店的负责人上来,还带人端着一瓶红酒。
负责人躬身在宁白玉宁白玉身边。
吓破胆的几个人,忍受着疼痛缩了起来,就算再没眼力劲儿,也能看出来负责人尊敬的人不是沈嘉乐,不是徐蔚,而是他们一味用恶意揣度的宁白玉。
宁白玉的身份是大于他们嫉妒的徐蔚的。
那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往自己脸上抽嘴巴?他们肆无忌惮,造黄谣的举动,岂止是丢脸,简直就像是把他们扒光了仍出去供人围观。
“少夫人,不知道您来参加这次婚宴,所以我们为新人准备了一瓶好酒,不知道能不能笑纳。”酒店负责人说话圆融,不知道婚礼新人跟宁白玉是什什么关系,所以送不送酒的决定权,他交到了宁白玉的手里。
宁白玉看了一眼徐蔚:“留在我这里吧,给他壮壮胆。”
徐蔚也不客气,接过酒,倒了一杯,一口全闷了。
沈嘉乐的注意力则全都被那三个人渣吸引,看着他们打哆嗦、恐惧,明白宁白玉的恐怖之处。
“小太奶奶,本领高强。”沈嘉乐竖起一个大拇指。
宁白玉对这份夸奖很是受用。
宁白玉正笑着,一个看起来快三百斤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肥肉把婚服撑的臃肿,衬衣扣子绷紧,步态一摇一晃地笨拙。
他脸上肥肉泛着油光,上眼睑多余的脂肪压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儿,细缝一样的眼睛里露出来的光带着阴毒。
“好家伙,一段时间不见,他是充气儿了吗?”沈嘉乐说道,比起之前孔天骄又胖了不少。
孔天骄得胜公鸡一样说道:“徐公子不请自来啊。”
他越是自信,徐蔚越是气的牙疼。
“南霜呢?”徐蔚问。
孔天骄的眼神在宁白玉身上过了一遍:“徐公子身边都有更好的了,怎么还是要跟我来抢人?是不是有点儿欺人太甚了?更何况是我不让你见阮南霜吗?是阮南霜不愿意见你!”
要说起来,孔天骄在大学期间对阮南霜一见钟情,穷追猛打没能让阮南霜动心,孔天骄只是生出的挫败耻辱,那时候被阮南霜拒绝的人不在少数,他并不算特例。
但让孔天骄妒恨成性的是阮南霜与徐蔚在一起了。
阮南霜拒绝他之后,选了比他有钱、比他英俊的徐蔚,那就是将他浅薄的自尊全部撕碎。
这种妒忌,在孔天骄和阮南霜的婚礼请柬发出去时,有所消解,但是在看到与徐蔚同行的宁白玉时,又再度萌发。
他扭曲的妒忌心见不得徐蔚好。
宁白玉坐着,身量娇小,说不出楚楚动人,她抬起眼眸,声音不大:“舌头长的太长,是会被剪掉的。”
她的话仿佛带着法则,让孔天骄的舌尖在牙床上动了好几圈,才把舌头还长在嘴里的感觉找回来。
阮南霜的突然改变,突然要跟厌恶的人结婚,当然不是忽然来的,孔天骄的舌头没少费力气。
沈嘉乐一脸好奇的看着宁白玉,他料定,宁白玉的眼睛里一定是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几次练胆之后,沈嘉乐不怕了,还有点儿刺激。
宁白玉读懂沈嘉乐表情:“你听说过长舌鬼吗?”
沈嘉乐掐住自己是脖子:“是那种上吊死的,舌头伸出那么长的鬼吗?”
宁白玉摇摇头:“一种只敢在阴沟里拨弄是非东西。”
沈嘉乐拍着手叫好:“那长舌鬼跟他还真像。”
“哎,阮南霜上大学的时候,你造谣她的事儿,你不会已经忘了吧。”沈嘉乐嘲讽道,他甚至都没拿正眼看孔天骄。
第10章 柴兰寄昂首挺胸的出现在唐氏集团大楼
发抖的徐蔚握紧拳头,孔天骄这样一个曾经中伤侮辱过阮南霜的人,怎么能是阮南霜想要选择托付的人:“把南霜还给我!你配不上她。”
孔天骄不为所动:“我配不上她,你就配得上?如果不是你伤害她,她能喝这么多酒?她能在酒吧遇上那几个畜生?你一个把她害到这种地步的人,你好意思说我配不上她?”
酒吧?畜生?显然这事儿徐蔚已经知道,全场只剩下沈嘉乐一脸错愕:“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徐蔚耷拉着脑袋,再也说不出话来。显然情绪已经被孔天骄的话影响了。
孔天骄的目光越发阴毒:“刚才我就想说了,今天我婚礼,大喜的日子,你们是来喝喜酒的也就算了,但你们要是来闹事儿的,信不信我叫保安来,把你赶出去!”
孔天骄身边的几个忍着舌头剧痛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真要是叫来了保安,谁被赶出去还说不定,刚才酒店负责人来送酒时,那个殷勤劲儿,恨不得把宁白玉供起来。
宁白玉不恼不气,气定神闲地开口:“我掐指一算,你这个酒席势必办不下去。”
“你放屁!看你年纪小,我不骂你,但哥哥我还是要多说几句,难不成你以为你依附在他们身边,就能高人一等吗?像你们这种拜金女我见多了,到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孔天骄扬着脖子,坚信自己的说法:“像是阮南霜不就是你的例子,你说酒吧那么多人,为什么别人找上她,拜金女容易上手啊,你们这样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感吗?”
孔天骄盯着宁白玉的脸,似乎期待着宁白玉脸上出现他想见到了神情。
可宁白玉不动如山,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是徐蔚,一个暴起,带风的拳头就砸了孔天骄的脸上。
他听不得孔天骄这么诋毁他喜欢的女孩儿。
“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她,我弄死你!”
别看孔天骄一身出栏似的分量,挨了这一拳,就能看出来他是真的虚胖,被打倒在地时连带着砸翻了两长桌子。
安保人员闻声而动,看到老板都供起来的宁白玉,又不得不忌惮。
“你们都眼睛瞎吗?没看到他们打人吗?”他肥硕的身躯,在地上挣扎的样子,活像是一直蠕动的蛹形生物。
在几个保安的搀扶之下,他才堪堪起身。
保安说道:“是这样的先生,我们要先了解清楚情况。”
“了解个屁,他们打人!”孔天骄明明挨了一拳,他盯着徐蔚的脸,看着徐蔚被他三言两语挑拨出的怒火,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神色出来。
沈嘉乐吐槽:“这话可不兴胡说啊,我们打的是不是人,还说不定呢。”
满座宾朋都被惊动,包括在后台候场的阮南霜。
听见响动的阮南霜目光无神,她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就连今天的婚礼准备,也没有发表任何想法。
就连出来看热闹,也是被孔天骄准备的几个“伴娘”牵着出来,她穿着一身婚纱,脸色青得像是在从棺材里出来的。
当她被迫看见徐蔚,和徐蔚身边的宁白玉时,她就产生了要逃跑的冲动。
可她刚一个转身,就被几个女孩架着,往人堆儿里推。
“不要闷着吗,出来认识认识新人。”
阮南霜家境一般,但在学校里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加上貌美,追求无数,男友还是富二代,还有曾经在学校论坛里受害者的身份。
无形中,阮南霜是证明他们低劣不堪的活体证据。看到她今天的惨状,他们没有同情,甚至还有有点儿暗爽。
已经陷在泥里的阮南霜,再见徐蔚时要如何煎熬痛苦,“知情人们”忍不住期待着。
她想逃开,可所有人都不放过她。
还有人刻意的扯开她裹紧领子,露出她脖子上的淤青。
“这件婚纱,扯成齐肩穿更好看。”
昏暗,无法挣脱,叫天天不应,就像是几天前酒吧的小房间里的遭遇。
可是……
“没有,我没有被性/侵……”阮南霜小声地说着,她垂着脑袋,看着地面,地面上仿佛有一个漩涡,巨大的吸引力把她往那个漩涡里吸。
她低声的辩解被人听见,不知谁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嘁,八成是知道去酒吧不正经,自己没脸的事儿,谁会承认啊。”
晕倒之后,脑袋磕在地板上之前,阮南霜落进了徐蔚的怀里。
感知到熟悉的温暖,说不出口的委屈在一瞬间决堤,阮南霜没哭,可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这些宾客,有不明所以的,有幸灾乐祸的,但都是些普通人,只有孔天骄,一身的阴气冲天,尤为碍眼。
宁白玉说的长舌鬼,可不是沈嘉乐以为的比喻。
孔天骄那肥硕的身体,为什么跟纸糊的一样?
宁白玉真不知道他得意什么,借用鬼神的能力,说三道四,拨弄是非,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几年命活的蠢货。
宁白玉走到阮南霜跟前,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即将上演的一出两女抢一个富二代狗血戏码。
让他们失望的是,宁白玉只是伸出手,将手掌附在了阮南霜灵台上。
软和温暖的手掌似乎带着某种力量,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情绪,全都被宁白玉的手掌吸走。
她的眼神恢复一丝光彩。
徐蔚搂着她的肩膀:“有我在,以后都有我在,我陪你打败过抑郁症一次,这次我也可以。”
“她都被轮过了,你还要她?”有人喊了一身,这声音一落,所有人翘首等着徐蔚的回应。
宁白玉笑出声来,她的笑声在一堆人的憎恶中,尤为突兀。
“她说没有!”宁白玉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阮南霜仰望着宁白玉,像是仰望神明。
宁白玉又说:“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是一个几次三番,企图用造谣毁掉别人人生的死胖子恶毒;还是那些只要是顺耳的,就算是谣言,也奉若圭臬的臭鱼烂虾恶毒。”
第11章 她赌输了,一切都没有了
“愚昧从中,善妒恶毒,甚至没有生做人身的怜悯心。”宁白玉审度的眼光,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就想是把他们放进油锅里煎熬。
孔天骄气急了脖子充血,他狼狈的解开一颗扣子,“牙尖嘴利的,那天是我在酒吧里把她找回来了的!她跟那些人的脏事儿,是我亲眼见过的,你有什么证据来说我说的不对?”
宁白玉目光沉静如水,“你要证据,那我问你,你亲承认的算不算证据!”
他会亲口承认?孔天骄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
“阮南霜是怕她已经是个破鞋,徐蔚不要她,她才打死不承认的,你呢?你怎么能这么能跟一个拜金不要脸的贱女人共情?”孔天骄还真是狗嘴里吐出来象牙的典范。
宁白玉两指向天:“我给你一个说真话的机会。”
“五雷真言咒,九天降真炁,雷发震巽宫!”宁白玉话音一听,天空上一阵轰隆。
所有人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明明是临近正午,太阳最高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却像是被什么罩住了一样,窗户外面黑咕隆咚的,云层低低的压过来。
如果仔细看,还能在乌云里看到闪电。
这样的天降异象,是巧合吗?
路上的行人急匆匆的加快脚步,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会下雨啊?怎么突然就阴云密布了。
“我来问你,阮南霜比性侵的事儿,到底是不是你造谣!”
听着窗外的隐隐雷声,孔天骄只觉后背上有什么东西,凉飕飕的。
邪物最恐惧的就是属阳的天雷。
可他嘴里早就没有一句真话了,孔天骄强硬地说:“那天在酒吧,阮南霜都被一群人玩儿烂了!”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正劈在孔天骄的头顶。
他的身体僵直,失去意识之后,硬挺了十几秒,才直直倒下去,被那样一道粗雷披在身上,孔天骄没有死,而是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
“解气!爽了!”沈嘉乐攥着拳头往空气里打了几拳,他环视一周:“看见了没,像是这种造谣生事儿的畜生,都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一句天大雷劈,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是心头发颤。
不是这样的,上次他们集体造谣阮南霜的时候,分明没有这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