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一身寒气未退,当他来到沉漪面前时,玄冰的寒气立刻就往沉漪身上浸了过去。
沉漪猝不及防地被冷了个哆嗦,她摸了摸华光湿润的发梢。
冰凉刺骨。
“你、你刚从冰泉池来?”
华光眼神默认。
他刚发过情。
沉漪对华光的发情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华光克制得极好,在她的配合下总是能既尝到肉味儿,又能及时去镇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华光,沉漪心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在发芽。
好几次她差点没捂住那小芽,“别走”这两个字都快摸清她喉咙的纹路了。
冰凉的掌心覆上沉漪的脸颊,华光俯身搂住她,“你在想什么?”
“啊,我在……”沉漪别过脸,眼角与耳朵通红,“我在想那头傻鹿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沉漪就收住了呼吸。
果不其然,某人的气息瞬间冷到了极点。
“那头傻鹿活蹦乱跳。”华光逼身过去,猛得把沉漪压在床榻上,“而我的傻鱼昏睡了一天。”
“我是累的!”沉漪倔强道。
天知道她为了控制住那头大号傻狍子费了多少力气。
“你做的很好。”华光发自肺腑地夸赞。
好到他想重新锻造一条封灵锁,把她锁在床榻边。
只见他一人。
只被他一人欣赏。
眸光流转,华光低下头吻住那两片倔强的花瓣。
抬起沉漪的下巴,他顺势将吻摁得更深,他的每一次辗转都像是在搜寻,每一次的纠缠都像是在掠夺。
大手肆意游走,冰凉的指尖在柔嫩的肌肤上滑动,华光眸子里的金色暗了又暗。
咬着沉漪鲜红欲滴的柔韧耳朵,他气息粗重,“从今往后,你就在旁看着,不许再插手。”
“不行!”沉漪摁住衣裙下华光的手,眸子里的水光颤动着,“我不想当花瓶,我不如你强大是没错。但我好歹……”
“你好歹,怀着孕。”华光勾起嘴角,眸子里荡着狡黠的涟漪,“别忘了。”
“是哦!”
沉漪惊了一声,眯着眼瞥向在她耳边亲昵的华光,语声戏谑。
“真不负责任啊,昨日下火海,你是也忘了这件事的吧?”
“没有做过的事我自然容易忘。”
华光抬起头,眼底的金色在炙热中慢慢融化,粘稠。
“坐实了我才能记得。”
沉漪连忙捂住了华光的眼睛,望着他微敞的衣襟下欲语还休的肌肉线条,她缩了缩胆量。
“我会提醒你的,你不要乱来。”
“乱来?!”
华光语声明显不悦,他握住沉漪的手腕,终是克制住了。
他的宝贝就快蜕鳞了,蜕鳞之后就会完全的成熟,体质仙骨都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与他圆房也会更安全。
再多等几日。
无奈的叹了口气,摩挲着沉漪手腕的细嫩皮肤,华光薄唇轻启,“你怎么,总捂我的眼睛?”
沉漪一点也不想让华光知道,她受不了他求爱的眼神。
“等你不闹了,我自然就放下来。” 沉漪胡说八道。
华光“嗯”了一声,道:“你喜欢就捂到天荒地老……”
话说一半,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整个人的气势也似融雪般消减了下来。
捂着胸口,他气若轻羽:“宝宝……我难受……”
沉漪赶忙松了手。
看起来一捏就碎的霜花落了下来,把她压得闷哼了一声。
“你可别死啊,我还小,我不想守寡。”沉漪打趣他。
“你不会守寡。”
华光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像望着一朵离了他就会被弄脏的稀世花朵。
脑海里突然回忆起除犰蜚时心脏爆发出的那股剧痛。
他鬼使神差地道:“无论生死,你我都会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华光此刻苍白脆弱得像一支天鹅的羽毛,像一碰就碎的霜花。
但这支羽毛锋利至极,这朵霜花一碎就会将所有的碎片刺进她身体,滲进她的骨髓,轻而易举的将她分崩离析为一堆雪花。
沉漪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出了神。
半晌,她听见自己虎迷心窍般的开口说。
“好。”
华光勾了勾唇,低下头,把脸埋在沉漪的颈窝。
沉漪只觉得肩膀一凉。
接着就是尖锐的獠牙刺穿皮肉的剧痛。
这痛像碎裂的裂纹般,从肩膀向全身扩散。
忍着痛,沉漪轻拍着华光的背,揶揄道:“你犯心疾咬我的样子,像犯奶瘾的小崽子。”
华光愣了愣,鲜红的血从他的唇与沉漪的皮肤之间流出,逃进了雪山深处。
一开始他只是装病,后来发现这招用的称心如意,便时不时拿来用用。
现在好像真的令他上瘾。
但他可不是没断奶的小崽子。
舔了舔咬出的伤口,轻嗅着血的清香,他解开了沉漪的衣带,轻盈又带着吮吸的吻,顺着雪白肌肤上鲜红的出逃痕迹,一路吻至山巅。
沉漪抓住了华光头顶的虎耳朵,轻轻推着他的脑袋。
她的眸子像在风中起了波浪的海。
没忍住,沉漪轻嘤了一声。
像晨起伸懒腰时的不由自主发出的声音一般。
这样考验理智与控制力的游戏,沉漪与华光每日都玩。
即便如此,点到即止时,也还是让华光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拉下肚兜盖住,像是不够保险似的,又将沉漪的裙子拉了上去,拢了她的衣襟。
俯下身,将温凉的唇凑在清甜温暖的颈边亲昵,华光声音低哑,难受的语气听得人心碎。
“你还有多久……才能属于我……”
沉漪用深呼吸缓解着心中的小芽肆意生长的痒意,酸楚,不安。
别过头,任华光在耳畔、鬓边亲昵。
床的最里边放着白玉匣子,看到它,沉漪便想起华光拿到神印,就会去找濯流复仇这件事。
而濯流一死,她便会继任。
绮澜提过,海神的继任是强制性的。
届时她将再也见不到华光了。指尖无意间抚过沉漪的眼角,华光捻了捻指腹,立即捧过沉漪的脸,“怎么哭了?”
沉漪摸了摸眼睛,还真是!
都还没细想,光想到和他分开就哭了?
沉漪怔怔地看着华光,眼神微微颤动。
心中的她抓住了出现在心里,飘来荡去,若有似无的丝线。
莫非……她喜欢华光?
就像紧闭的闸门被打开。
她失眠了。
因为昨晚没睡,沉漪一早上哈欠连天。
从泪花朦胧里看祈愿折,上面的字都是双重影。
视线游来晃去,越晃越模糊。
“这是怎么了?”
重暝带着礼物,一过来就见沉漪小鸡啄米似的在那磕头。
沉漪被惊了个清醒,摸了摸额头,愣愣地看着重暝在书案前坐下。
他戏谑一笑:“拜我可不行,拜错神你是要被华光罚的。”
“咦?”沉漪打量着重暝。
今日刮的什么风?怎么突然改了风向?
难道说那日在沅城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
将礼物放在书案空处,重暝自来熟地拿了本祈愿折看了看,觉得没劲又放了回去。
“华光说你为救山灵,动了胎气。还以为你会休息半个月,听说一大早就来了,便来看看你。”
动胎气?
唔!她现在是孕妇,抓山灵那么费劲的事确实要动一动胎气。
也不知道华光是如何胡编的,沉漪只好打着哈哈糊弄了一下。
心里却还是忍不住腹诽起某人。
也不怕有朝一日圆不了谎,惹人笑话。
“不知道送什么,就买了一些小东西。”
重暝把礼物打开,包装下是一只精美的食盒,里边儿都是在沅城时,沉漪说过好吃的小食。
沉漪眼睛一亮,又迅速平静了下去。
“你的礼物华光不会让我收的。”
“只是出于礼貌看望你罢了,你可以分给杏芽她们一起吃,他总不会介怀。”重暝道。
沉漪摇了摇头,“他会生气的,算了。”
重暝看着她,失落难以掩饰。
“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连这样微不足道的事,你都想着讨他欢心。”
被戳中心事,沉漪也不躲闪,坦然道:“就那么喜欢。”
重暝揉了揉额头,“我到底是来看望你的,还是来……”
找醋喝的?
重暝酸了吧唧地走了。
盯着面前的祈愿折,沉漪呆坐了半个时辰。
不知今天凡间是不是有什么节,上来的祈愿大多是求终成眷属的。
华光只是长得好看罢了,哪里能保人姻缘,真是乱拜神。
她本想缓解一下心情,但现在,她感觉自己也快加入到这些祈求爱情修得正果的人里了。
“要不,我也去求一下?”
“求什么?”
华光冷不丁的出现在身后,沉漪被吓得全身“唰”地一下白了又红了。
拿起沉漪摊开的那本祈愿折,“姻缘,不归我。”他提笔画了个标记,放在一旁。
将笔放好,华光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在书案,十分自然地就将沉漪半圈在怀里。
他扫视着桌上的祈愿折,“那些很明显不属于我的,你不用细看。”
“嗯。”
“拿不准的不要多想,丢给我来判断就行。”
“嗯。”
目光扫见食盒,华光打量了一下沉漪,声音冷得像冰:“重暝对你说了什么?这么心不在焉?”
第35章 你的腰怎么练的?
沉漪转过脸,两人的脸几乎相贴,彼此呼吸缠绕,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缠了上去。
华光的眸子里倒映着沉漪的脸,很是不悦。
以往若是这样,沉漪会因为担心他生气,问什么答什么。
但今天她不仅不躲,还正面硬刚了上来。
更不爽了!
澄澈清灵的眸子,倒映着华光的面容,闪动的眸光像被风吹动的粼粼水波。
沉漪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够面前这张脸。
胸腔里那颗心,像跳在糖罐里,溅了她一身甜。
她决定了。
她要和华光在一起。
所以绝不能让他去杀濯流,一定要用尽所有办法让他爱她。
要很爱很爱。
华光的脸色越来越冷。
“说话。”
沉漪那充满探索与新奇的目光一晃,就落在了那双她看一次馋一次的薄唇上。
他现在生气了,亲一下应该就不生气了。
眼看着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的沉漪居然凑过来要亲亲,华光心脏猛地一跳。
开窍了?
欣喜还没捂热,那双如花娇唇才到嘴边,又退开了。
心重重一落,华光怔在那,心情复杂。
他的亲亲呢?
沉漪在琢磨着如何吻得好些,显得她不傻。
华光平时是怎么做的来着?
靠过去贴上,然后衔住一瓣,再然后……
心焦不已的华光终是忍不住掰过沉漪的脸。
等这小傻瓜开窍,老虎都改吃素了!
【华光神君,人间萱城有急奏,十万火急。】
长庭的传音在华光的脑海里响起。
华光顿住了。
萱城?!
沉漪眨巴着眼睛,看着华光在最后一毫厘停下,摸了摸她的头,丢下一句:
“有急事,一会儿来抱你。”
便消失无踪。
沉漪木讷地用指尖触着自己的唇。
怅然若失。
御灵殿。
昼恒递给华光一卷暗紫色卷宗。
“被重暝斩杀的十方妖王之首君不忘,昨日又在萱城出现了。”
华光掠了一眼卷宗里的记录,转头看向面色紧绷的重暝。
“死透了?”
“确定。”重暝沉声回道。
华光微微抬了眼皮,随即又敛了目光。
“君不忘为祸人间,涂炭生灵,地方仙家,小神如果不是束手无策,是不会上奏给御灵宫的。”
昼恒敲了敲桌子,他极少生气,这次算一次。
“既然你有顾虑,那就从旁辅助华光吧。”
被主神当面将自己负责的事情交给竞争对手华光,重暝别提有多郁闷。
比君不忘这个阴魂不散的鬼东西还令他烦闷。
“华光神君,对付一个凡间的十方妖王之首绰绰有余,叫我去做什么?”
重暝目光冷硬,语气极冲。
他刮了一眼站在一旁,冷如冰雕自成一世界的华光。
“他杀得了犰蜚,君不忘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昼恒持扇敲了敲额头,与华光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将华光剜心救沉漪,以及华光补心的事告诉了重暝。
重暝的脑海里闪现出镇灾兽犰蜚时华光的异常,望向对手的眼神瞬间就复杂起来。
御灵殿外,重暝叫住华光。
“沉漪知道吗?”
华光眺望向廊外翻涌的浩荡云海,“她知道,但也不知道。”
他扮心疾欺负沉漪,沉漪对心疾这件事是知道的。
但沉漪不知道,在她面前犯的心疾是假的,更不知道他真的犯心疾有多痛。
而昼恒自然也不知道华光心疾的事。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沉漪,以免她动了胎气。”重暝一脸凝重,“实在不行 ,我和昼恒去永未海抢一抢也并非不可。”
华光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在濯流的地盘抢他的护心磷,你们两个那不是抢,是买一送一。”
“那你去。”重暝没好气道,“你找昼恒把神印要来,我们三个能把濯流龙筋抽出来给沉漪当头绳扎。”
华光轻笑一声。
“你什么意思?”重暝火大,“你难道不想找他报仇?”
话一出口重暝差点咬到舌头,他说漏嘴了!
“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为什么要去?拿神印找濯流复仇,会让沉漪难做,为了复仇赔上我的鱼,不值得。”
他可不是脑子长在肌肉上的蠢货。
华光又淡淡看了重暝一眼,“输赢乃兵家常事,况且斩潮死了,我还活着,也不算输。”
重暝心情更复杂了。
也就是说,他误会华光拿神印这件事了!还给沉漪说了那番话……
不碍事,他是神不是圣人,好心办坏事很正常。
重暝这样安慰着自己。
安慰到一半他突然想到:“天底下就濯流这一条唤海灵龙,没有护心鳞你拿什么补心?”
“补不了心,你有个三长两短,沉漪怎么办?”
“昼恒会找其他办法。”
似是觉得自己与华光相比,表现的太过感性,重暝咳了声,嘴欠的揶揄他。
“你还是死了好,你死了,沉漪改嫁给我,孩子我替你养,你一路走好。”
“无论生死,我和她都会在一起。“华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话已至此,他不想再作纠缠,只想去见他的小宝贝。
没有什么烦恼是抱一抱宝贝不能消的。
尤其是现在,沉漪和他亲近了很多,已经很接近灵珠在时的状态,这更让他想黏着她。
在华光离开的瞬间,沉默半晌的重暝忽然开口。
“小家伙很喜欢你。”
华光消失一半的身影又逐渐显现。
重暝嗤笑一声,“看来我也并非都输给你,至少她的心意,我比你早一步知道。”
华光侧过脸睨着他:“多谢告知。将来小崽子满月酒必有你一杯。”
重暝瞪着那道逐渐消失的挺拔背影,释然般笑笑。
“一杯酒就想打发我?怎么也得当个干爹。”
日暮黄昏。
开着七色树叶的聆愿树下。
沉漪一身青白色梨花刺绣襦裙,如早春般活泼动人,可爱娇俏,明媚美丽。
今日的事务已忙完,她与芙蕖带着各自的仙侍在树下玩着游戏。
华光在玄霜殿没看见沉漪,便寻了出来。
华光神君双手环胸,金雾披帛在身后缭绕,身姿挺拔,神威赫赫。
正对面玉台树影摇曳,光影稀落,笑声一片。
他的小宝贝玩的正开心,他也就不着急打扰她了。
芙蕖发现了夕阳金辉下的华光神君,拉住了正在追绛雪的沉漪。
“你家神君来接你了。”
华光被夕阳照得眯了眼睛,光晕朦胧间,他看见沉漪的衣裙与披帛在风中飞扬,听见她脚上铃兰晃荡,细雨声声。
沉漪像风筝似的飞扑进华光怀里。
抱着他的腰,她仰起头望着他天真地问。
“华光,你的腰怎么一点多的肉都没有?我也想练。”
夕阳下,沉漪像珍珠一样璀璨光明,晶莹无瑕。
这久违的飞扑让华光受宠若惊,想起重暝方才说的话,他语带笑意地问,“你喜欢……?”
沉漪认真地点点头。
她当然喜欢了,紧窄结实的腰,束腰带好看呀!
双手掐着沉漪的腰肢一本正经地丈量,华光轻声道:“你的腰我也喜欢。”
“嗯?”
在沉漪怔住的功夫,华光将她揽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