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不配(秽纸留白)

陈周续喝完了酒说：“行了，酒都喝了，别拿我当谈资了。”
来之前听周寄电话里跟冯青说的，今天来的大多都是纯玩儿车的，跟周寄认识的契机，估计就是改装。
其中不少托周寄的关系跟陈周续搭上线，有了生意合作，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成了个新圈子。
不过周寄怎么跟陈周续认识的，难道也是改车？可之前周寄明明说过，陈周续不玩儿车。
许伽怡还在头脑风暴，就被角落里的杨凌说话打断了。
“确实新鲜，不过新鲜事可不止这一件，周哥不也带了个人。”
“是啊，我们进门就说了。”
冯青也在场，刚跟周寄碰了碰，此时坐着跟边上人说话。
杨凌说：“所以总得有新人不是。”
这话一说，边上多舌的一个朋友便提到：“是啊，之前周哥一直念着那谁，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何方神圣，但现在看来估计也就那样了。”
原本拿着果酒酒瓶想开盖的许伽怡，手里迟疑了一下，周寄看见以为人打不开，便将东西拿了过来，起开后递到了许伽怡手里。
“果酒也少喝点。”
“知道了。”许伽怡低声说。
杨凌瞧不见周寄正脸，只能恹恹地继续道：“周哥年轻时候喜欢浪的，现在当然是乖的才好……”
“你说什么？”周寄在另一边突然出声问，语气显而易见得不满。
在场的没人再敢出声，包厢外的音乐在一刻显得振聋发聩。
大家也都是明白人，即便是打趣，周寄的事也不好说太多，更何况人家新人还在边上。
杨凌不好尬着场子只说：“我听冯子说的，以前的事大家过过嘴，没什么吧。”
“以后别让我再听到。”周寄心下只生气有人给许伽怡冠上这样的词，一心维护。
却忘了这在许伽怡听来，却变了味儿。
白月光还是白月光。
许伽怡原先的一小口果酒还沾了点在唇角，抿了抿又灌了一口。
其他人见了，自觉这对大概是要黄了，女主人公都开始借酒消愁了。
“行了啊，喊我过来，光听你们满嘴跑火车了。”陈周续手里的玻璃酒杯被搁置在了膝前抵着的桌上，坐起身子说。
气氛总算缓了缓，周寄收了脾气，没再往那边看。
一个不太愉快的插曲结束，大家也是有段时间没凑一起了，聊开得也快。
“续哥这回出去好久了吧？”
陈其中说：“这被人吊住了能快得了嘛。”
“吊住？不会吧，阿续哥真被那擦边主播给拿下了？”
“那可……”陈其中话没说完，就被陈周续瞪回了肚子里。
待陈周续接了个电话出去，才又说：“我哥最近正因为‘擦边’的事吃醋呢，恃宠生娇的主，可不好哄，我都连着遭殃好几天了。”
陈其中作为陈周续的堂弟，一点儿不像陈周续的性格，话多热络。
“真的假的，见世面了。”
“可不是，我哥可是个老传统。”
许伽怡酒量差，刚刚猛喝了几口酒后，身上有些发热。听了几句八卦，便褪去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了件抹胸紧身上衣，外套被搭在了深色紧身裤上。
周寄伸手想帮人将衣服披回去：“里头没开空调，会着凉。”
“不用。”许伽怡将自己肩上的手拂开，语气晕乎，蹙紧的眉目流露出不好的情绪。
许伽怡起身说：“我去个洗手间。”
没等周寄将衣服递过去，人就往外走了，周寄紧赶着将衣服拿上跟了出去。
“冯子，他俩真要成啊？”
陈其中在位置上看俩人这架势，便好奇问冯青。
“成个屁。”
许伽怡转了几条道，总算瞧见了洗手间的表示，进去在外面的洗手台那儿沾湿了手，试图给脸上降降温。
“衣服穿着。”这次周寄没再给人推开的机会，将衣服披到身上，双手按住许伽怡原本裸露在外的双肩。
许伽怡摆了摆身子，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这人的手就跟沾上了一样，甩也甩不开。
“别管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许伽怡气得胡乱说话。
周寄也被这话气笑了，“到底谁没边界感，感冒了立马给你送医院去。”
许伽怡听到医院老实了些，嘴上还说着：“我讨厌白月光，真的烦死了，你知不知道。”
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人，现在像个耍赖的小孩儿，嘟着嘴抱怨，心里的情绪一览无余。
周寄叹了口气，将人抱住说：“不烦了，嗯？”
许伽怡被人轻轻地，一下下有节奏地拍着背，软了身子，“我可以假装洒脱，但现在不行，我喝醉了。”
“那就不装了。”
许伽怡抬头，喝酒有些上脸，双颊都映着红，“周寄，我跟她一样吗？”

一个鲜活在面前的许伽怡, 和自己始终没能触及的许伽怡，当然不一样。
但这样的不同，又基于一个完全相同的基础之上，一个不变的恒量。
“不一样就好, 要完全不一样才好。”
许伽怡想得开,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被周寄的一句话哄好了, 还是被自己哄好了, 别扭的心情淡了，借着酒劲占便宜。
周寄没顺着醉酒的人，将距离拉开一点后，却惹得面前人不快。
“你好装。”
周寄不明所以，“我装什么了？”
“装纯情，装正经, 装……逼。你不适合Bking风，虽然你长得像，但是……”
“但是什么？”
许伽怡手指戳了戳周寄的嘴角说：“但是你不经撩，嘿嘿？”
气息里淡淡的果酒味充斥在鼻间，此时仿佛只是百分之一的酒精含量也足以醉人。
“我是经不起无赖，回去。”像被戳穿似的，严声掩盖着什么情绪。
周家把人带回包厢的时候, 大家正在玩儿老套经典的真心话大冒险。
游戏环节迟到的人也要自罚酒一杯, 为了不让人轻易躲过去，要求三杯起步。
周寄弯腰拿起酒杯说：“一起。”
嘴还没碰上杯口, 就被许伽怡抽走了酒杯, 放在了身后的高台上。
“不喝, 我选真心话。”
“行啊，真心话”, 座位上刚刚跟冯青八卦的小子站起来直接问，“最近的感情状态？”
从进门起，周寄和许伽怡就没了肢体上的接触，两人一前一后站着，就在提问前刚在腾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许伽怡面前留着上一个人掷出的骰子，一边将几个骰子统一换了面摆放整齐，一边回答说：“追人。”
“谁啊？”“对啊，哪个？”
一群人起哄声中夹着杨凌的一句：“这算第二个了啊。”
“周寄啊，不明显吗？”许伽怡抬头笑看提问的人，语气大方随意。
只有周寄知道，在听到那两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时，桌下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就像缺钙一样短暂地失去了自控力。
“所以有点听不得之前的事儿，无论好坏，我觉得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许伽怡说完，正好将骰子整齐摆放好，盖上盖子，没作摇晃，等待着下一局的开始。
对面的人笑着，过不久切切私语，大抵也是摸不清俩人的情况。
过了这八卦的劲头，后面玩儿得还算愉快。离开的时候，周寄因为喝了点酒，喊了代驾。
出了酒吧底下一层，就算是繁华的商业街口。车子停在路边，正冲风口，于是许伽怡就被人强制留在了这儿的拐角等着。
手被深夜的风吹得有些冷，许伽怡就地取材，将手伸进了周寄留给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不过被里头的车钥匙给硌住了，许伽怡拿出钥匙确认了一下，看来是真落了。
“周哥就是这样，要用的东西总是乱放，要不是我给他下了单收纳，估计这会儿更严重。”冯青跟着后面的人一起出来的，却在门口这儿瞧见了许伽怡。
许伽怡听见冯青的话，才想到单子的事。
所以最开始根本不是周寄下的单，难怪当时觉得这人态度180度转变。
“没事，多亏了你还顾忌他这个毛病。”
冯青对许伽怡并没有恶意，只是不看好的情绪，显得此刻的语气有些生硬，“这毛病难改，更何况他自己就没想着改。”
“也不一定，毕竟单子已经结束，而我还在不是吗？”许伽怡听出了冯青话里的意思，直言不讳地说。
没等冯青撂话，周寄就从街口那边过来了，“我钥匙是不是落这儿了？”
“嗯，口袋里，代驾到了吗？”
“到了，你还不回去？”这句话是对冯青说的。
冯青自然不会当着周寄的面像之前一样再争执一次，说了句话就往另一边走了。
“他……”
“他还帮你找收纳，你说说你这习惯是有多差。”许伽怡看似接话，实则偏转了话题。
周寄说：“你知道了？还行吧，至少现在……还行？”
许伽怡笑了笑，指了指周寄身后，代驾已经在不远处等了。
到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喝了酒头昏昏沉沉的，许伽怡完全就是倒头便睡。
“周寄——”第二天一大早，闹钟还没响，侧卧就传来了大声叫喊。
周寄此时正晨跑完，买了早餐回来。
寻声敲了敲房门，等到里面的人气急败坏地说：“别敲了，你给我进来。”
里面的人，身上还穿了昨天出去的衣服，被子倒是盖得好好的，抬眼问进来的周寄：“你在我房里干嘛了？”
周寄说：“伺候你上床了。”
“我是说我的房间！”
许伽怡一起来，整个房间都是乱的，毛巾、外套、鞋子都散在外面，床边的地毯也歪七扭八地地躺在地板上。
“嗯……昨天没来得及收拾。”周寄少有地弱语气说话。
许伽怡说：“我明明记得我昨天只掀开了被子躺进去，根本没弄乱其他的。”
为了避免自己一大早起床气和强迫症交杂在一起情绪爆炸，许伽怡昏沉之中勉强让自己走到床边，老老实实地躺进去。
却不想一起来是这样的场景。
“你昨天睡了一会儿一直叫，所以我就进来……”
“好好说话。”许伽怡像是批评上课犯了错的学生。
周寄想了想措辞说：“你昨天不舒服，一直睡不好，我就进来帮你把妆卸了，擦了下脸和手，东西是我忘了放回去。”
昨晚上，许伽怡一直哼唧睡不熟，周寄在客厅听见，也没了进屋睡觉的心思，见许伽怡没有洗漱，就学着手机里的教程，给人一点点卸妆，足足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结束。
至于东西乱放，只能说是一时被人迷惑，慌乱离开时，理智忘了提醒自己收拾。
“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
“你还这么带过谁？”
许伽怡说：“带过小黑，它都比你厉害，我猫呢？”
这一趟出去，小黑接回来没多久就又被寄养去了车厂，昨晚上让祥子先给猫送到家了。
周寄被人跟猫作比较，自己还输了，没好气地只能冲门口蹲着的小黑叫了一句：“过来，老师喊你呢。”
许伽怡蹲下伸手，小黑就仰着头将脸凑了过来。
“你把这儿收拾了，晚点我要检查的。我去给小黑搭个新窝。”边说边将小黑抱了起来。
周寄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走去准备速战速决。
“谢谢周同学，等你一起吃早饭。”许伽怡垫着脚凑近耳边说。
“嗯。”跟猫比输了的失落瞬间消失了。
小黑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在许伽怡怀里开始奋力想往外挣脱，不过失败了，被人抱到了客厅的猫爬架上暂时安顿了下来。
工作接近收尾的时候，许伽怡进来瞧了瞧，“还差多少？”
“洗手台还有。”
“先别收拾了，吃早饭，都要凉了。”许伽怡勉强扭头不去看那洗手台，将人拽了拽。
周寄说：“没事，很快了。”
许伽怡松开手，沉默着回了客厅，从餐桌上拿了早餐煎饺进屋。
“吃这个，我发现你家附近的早餐都挺好吃的。”许伽怡借着包装袋，挑出一个煎饺递到周寄嘴边。
周寄看着许伽怡认真评价早餐的样子，低下头就着这个被投喂的姿势，将东西一口吃进了嘴里。
腿上传来的震感，是许伽怡口袋里的手机。
许伽怡习惯设置免打扰，只有单独艾特的消息才会有反应。等人将手里的早餐吃了，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平台的首页公告出现了新消息。
是关于收纳师大赛的，要求星级收纳师必须参加。
许伽怡所在的平台是这次活动的重要启动方之一，为了最终的获奖名单能好看点，这是要把大家都拉上参加。
不过大多数都是已经报名的，因此许伽怡点开后台就看见了负责人的私人信息。
“许老师，这次的大赛截止明天晚上24点结束，您这边没有问题的话，填一下报名表白吧，我附件已经发给您了。（微笑）”
许伽怡知道这件事负责人也只能听老板的，所以没有跟他多说，回了个收到就退了出来。
周寄收纳完，转头正想喊许伽怡检查，却发现那人看完手机后，面露难色，于是问：“怎么了？”
许伽怡说：“啊？没事，你好啦？”
“这些护肤用品先按用处分，直接按大小分的话，我找都找不着，这里跟边缘线对齐。”
周寄说：“看不懂，擦脸和擦身子的分？”
“额……擦脸的也还得分，算了，你能分清你自己用的就行，这些有点太复杂了。”许伽怡放下手机，准备将东西重新分一下。
周寄扶着俯身过来的人的肩膀，说：“学一下就会了。”
“嗯，也是，毕竟以后……”许伽怡面有深意地说。
“老师上课都这么喜欢岔开话题吗？”周寄问。
许伽怡扭了下肩膀，将搭在肩上的手甩了下来，语气满是嫌弃对方不解风情，“这种一个牌子的放一起，按照使用顺序来摆，也就是水、精华……”
俩人硬是在洗漱台门边吃完了早饭，又磨蹭了许久才结束。
“我下午得去趟公司，晚饭前能回来，你在车厂吗？”许伽怡问。
“嗯，得去一趟，晚饭前……我尽量。”
许伽怡笑着说：“好。”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 公司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人事部和一些技术部的人在。
许伽怡直接找到了经理，说：“这次的大赛我可能没有时间参加。”
“伽怡啊，我知道, 这边你的填报表一直没交。时间可以安排, 我觉得不是问题。”
“嗯, 可能更多是个人原因, 不好协调，所以希望您这边能谅解。”
经理走过来，跟许伽怡一起坐到了沙发上，双手交握着，颇有想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我听说这次林洲度，林先生也参加了, 所以对于比赛结果还是比较担心的，公司这边的是希望大家都去试试，多一个人多一个希望不是。”
许伽怡肩上的包被放到了身侧，此时表面有了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子。
“好，参加的话，我有一个条件不是到您这边能不能理解。”
“当然，你说。”
许伽怡思索了几秒, 说：“这次的作品第一轮的小组pk我要和林洲度一组。”
“这……是可以, 但是会不会太冒险了。”经理犹豫了。
见许伽怡没有改主意的意思，经理只好说：“行, 分组的事我可以跟上面说。”
“好, 截止时间之前, 我会把表格交上来的。”
许伽怡离开公司后，看着这个工作点, 大厦楼下零星几个人也来去匆忙，只觉得比刚刚更加闷气了。
贺晴云在许伽怡这里彻底住下了，却不想没过半个月，方佑年找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贺晴云手扶在门边，没有请人进来的意思。
方佑年说：“我来找你还需要理由？”
“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我们已经分了，而且不是刚分。”
“是有事，可以进去了？”
贺晴云还是没动。
方佑年只好说：“行吧，在这儿说，之前和你说过的汽车赛的事，还记得吧，周寄那边的关系没走好，供应商和噱头都差点。”
“你让我去说？”贺晴云一脸不可思议。
方佑年想做私人高端赛车场，在这方面动了心思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只不过今年才开始真的做起来，但是这个圈子光是钱不一定办的好，人脉、资源才能决定玩儿到什么级别。
“嗯。”
“之前我因为你跟周寄也算不上和气，你怎么会觉得我能走通关系。”
方佑年抿嘴说：“许伽怡不是吗？”
“她是追人，难道还先让人给她办事？你怎么想的？”
贺晴云语气不善，方佑年听在耳里也觉得心气不顺，冷声说：“周寄对他什么态度，你瞎了看不出来，不愿意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