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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之影[全三卷] [出版] ([英]安东尼·雷恩)


  最后一支倭拉营队开到了正对守卫室的城墙下。他们大约有三百人,兵力比别的营队少,但是动作比瓦利泰更为训练有素。这些人是柯利泰,瑞瓦推断。
  她把弓举过头顶,哈哈大笑,想到了奄奄一息的伯父。看来我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好,来吧!”她向沉默的倭拉人大喊,“我等着你们!”
  早晨,安提什派出了几支小队,负责回收箭矢,以及从死尸身上搜罗武器。瑞瓦决定和他们一起去,以免有人说三道四,认为她不愿干脏活。
  “阿伦提斯大人清点过,死了一千多倭拉人。”阿肯说。他站住了,从一个半趴在水里的瓦利泰身上拔出一支箭矢,还拿走了那人的短剑和匕首。
  “他们没给我们喘息的机会。”瑞瓦说。昨夜,倭拉人企图找到突破口,一时间险象环生,迫使她在城墙上来回飞奔。他们只接近了两次,一次是在西区,在瓦利泰使用钩爪翻墙的同时,大队自由剑士徒劳地攀爬攻城梯。等她赶到现场,阿伦提斯大人已经遏止了倭拉人的攻势,老司令的前额挂了彩,血流不止,仍扯着嗓门指挥戍卫军。他们放低斧枪,一次冲锋就驱散了倭拉人,紧接着又是一场箭雨追敌的好戏。
  南区的局势最为严峻。对付猛攻守卫室的柯利泰,瑞瓦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等他们抛下盾牌冲到城墙下,正准备抛出钩爪的时候,泼他们一身灯油。火焰箭一波又一波齐射而出,很多人犹如火球坠地,但也有少数人爬了上来,不顾浑身着火,依然施展出致命的双剑之舞,造成了大量死伤,直到力竭而亡。瑞瓦正命令士兵们把尸体扔下城墙,有人赶来报信,说又有一批柯利泰翻上了南城墙。
  她派人传令,让家族侍卫队赶去增援,然后带着阿肯跑了过去。柯利泰混杂在大群自由剑士之中,倭拉人的鬼点子着实令人头疼,今后要格外注意才是。他们在南城墙上摆出了紧密的防御阵型,疆国禁卫军也集结起来,准备再次发动反攻。两边的尸体堆积如山。疆国禁卫军的首领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军士,胳膊和脸上的大小伤口不计其数。
  “再来一次,伙计们!”他向众人喊道,“这次我们非干掉那帮混蛋不可。”
  “稳住!”瑞瓦下令。柯利泰依然面无表情,弓背弯腰,步步逼近,身后有一群自由剑士正笨拙地翻过城墙。
  “准备——”她命令疆国禁卫军,然后上前一步,取下榆木弓。她仔细地瞄准了最近的敌人,仅仅相距十二英尺,一箭毙命,然后又射死一人,柯利泰毫不犹豫地收紧了队形。见她又杀了两人,一个柯利泰高声叫喊,随即全部冲了过来。瑞瓦扔掉榆木弓,拔出背后的长剑,疆国禁卫军也发动了反击。
  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回忆不起细节,只记得接连不断的旋转和跳跃,还有一个柯利泰的脖子差点被砍断,但大多数画面都是一片混乱,无非是刀剑相击、血肉横飞。家族侍卫队的到来结束了这场恶战,他们手持斧枪发起冲锋,干掉了余下的柯利泰,也把自由剑士们逼下了城墙。
  瑞瓦再次接受了众人的欢呼,疆国禁卫军不停地拍打她的后背。她疲倦不堪,无力挡开他们,最后还是阿肯挤进来,把她解救了出去。令瑞瓦欣慰的是,阿肯没有负伤,但是面色惨白,看来是头一回近距离杀人。
  途中,她看到了年轻的疆国禁卫军军士,他正拉起一名受伤的自由剑士,那人捂着小臂,露出的伤口里可见森森白骨。“你的鞭子哪儿去了,该死的杂种?”他抽出匕首,插进伤口里一拧,那人惨叫起来,“你的鞭子去哪儿了,说啊?”
  “快杀了他,别磨蹭!”瑞瓦下令,“集合你的队伍。今晚还没完。”
  他们抵抗了将近四个钟头,直到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宽阔的河面上。不断有倭拉营队跨越堤道,前来试试运气,然而屡战屡败,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守城的代价很大,阿伦提斯报告说,阵亡三百多人,另有两百人受伤,但他们终究挺住了。最后,幸存的倭拉人撤退了,瓦利泰重新整队,举起盾牌,自由剑士却不顾军纪,冒着从天而降的箭雨东逃西窜。随着天色渐亮,长弓带走的冤魂也越来越多。
  激动的叫喊声打断了瑞瓦的思绪,她看到有人从河里拖出了一个幸存的倭拉人。看那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就知道他是自由剑士,而当瑞瓦走近,他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没错,”她说,“艾尔维拉来了。”
  那人呆住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的理智几近荡然无存。这家伙再也打不成仗了。
  “怎么处理,小姐?”有个弓手问道,匕首已经抽了出来。
  “这里有人懂他的语言吗?”
  只有韦丽丝有一定的知识,可以与倭拉人交流,还仅限于笔谈。她通过查阅书籍,翻译了瑞瓦所要表达的意思,再交给那人背诵。送一张字条固然简单多了,但瑞瓦希望他的同伴在听他说话时,可以感受到恐惧的滋味。
  “艾尔维拉神通广大,凡来攻城之人,格杀勿论,但她宽仁慈爱;你们的将官稳坐后方,却指使你们徒劳攻城,视人命如草芥。凡放下武器、离开此地之人,艾尔维拉既往不咎。若不肯悔改,只有死路一条。”
  “他念得对吗?”等那人结结巴巴地念完字条,她问韦丽丝。
  “就我所知是对的。”
  瑞瓦扭头对安提什说:“叫他念十遍,然后放他走。我去陪伯父了。”
  第二天晚上他们没来,第三天也没来。倭拉营地里人来人往,却没有再次攻城的迹象。如果有搭建攻城塔或者修造木筏,也不在他们目力所及之内。此外,他们仍在操练,派出一支支骑兵队出去侦察,但再未越过堤道而来。
  “看来他们决定长期围城,饿死我们。”安提什说。
  “该死的懦夫。”阿伦提斯大人说,“那么大规模的攻城战再来几回,我们就打赢这场仗了。”
  “既然打算饿死我们,”弓手总兵走到瑞瓦身边,“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小姐。来一两次突袭。说不定他们脑子一热,还会来攻城。”
  “照你说的做。”她说,“人数不要多,自愿参加。优先挑选没有家室的。”
  “交给我了,小姐。”
  随后的几天,她习惯了无趣的每日例行检查,训练守城军队以确保他们不松懈,以及听取韦丽丝关于补给日渐减少的报告。
  “只剩一半了?”某天晚上,她问,“这怎么可能?”
  “人在害怕的时候吃得更多。”韦丽丝回答,“还有,我们的鲜肉和家畜在最初几周就吃光了,现在只有面包和少量腌肉。很抱歉,亲爱的,配给必须再次减少。不光是城中百姓,连军队也不例外。否则我们熬不过冬天。”
  瑞瓦看着韦丽丝写在羊皮纸上的工工整整的数字。“你是不是在哪儿学过?”她问,“这种书法?”
  “我老爹是村里的书记官。他还教我做生意,不过呢,哪个少女不怀春,于是我去了瓦林斯堡,那时还没有正式做学徒。”
  “他打你吗?不然你为什么离开?”
  韦丽丝笑了:“当然不是。我怀疑他从来没有动过手,即便是对我母亲——那婊子真该打。他是一个纯良而朴实的小人物,无意见识村庄外面的世界。而我不一样。”
  壁炉边,伯父又翻来覆去地嘟哝着什么梦话。“这段时间他老是做梦,”韦丽丝说,“醒了就念叨家里人,一说就是好几个钟头。”尽管听起来颇为不满,但瑞瓦见她满脸关切,为一个将死之人深感悲伤。瑞瓦有股冲动,想要拉住她的手,但还是忍住了,站起身来。
  “地窖里的酒,留下他需要的量。”她说,“多余的全部发出去。也许可以减少药物配给。”
  “也许会增多闹事的醉鬼。”
  “每次少发一点。诵经者的走狗来过没有?”
  “没了,那个老头似乎满足于在他的教堂里胡言乱语,但是听众确实不少。我的线人说,他的措辞越来越匪夷所思,言论绝望到了极点,说什么圣父的审判降临在我们头上,诸如此类。随着情况进一步恶化,这可能是个麻烦。”听韦丽丝的言下之意,此事不容小觑。
  她瞟了森提斯伯父一眼:“他有没有想过什么办法对付那个老头?”
  “你伯父喜欢凡事慢慢来。比如收集情报,尤其是有关他如何伪善或是贪腐的证据,再择机行动,要么操纵他为我们所用,要么找一个容易管教的人接替诵经者。而有了你,我们终于掌握了主动权。”
  “但我们必须找到牧师。”
  “正是。”
  瑞瓦走到窗前,仰望教堂的那对尖顶。他不在这儿,她心想。不在城里。如果在,我闻得到他的气味。“要你那帮机灵的朋友盯着他。”她说,“暂时这样。”
  一大早,阿肯急切地把她摇醒了。在守城轮岗的间隙,她就睡在藏书室的软椅上,不愿离伯父太远。有时候,韦丽丝也在藏书室里陪她。女人躺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腰,枕着她的肩。浓密的深棕色卷发搭在她脸上,闻起来好像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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