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瞪向龠兹,咬牙切齿,“你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大概只有床知道,他现在听着‘菊花’这俩字儿,就觉得某个不可言说处的疼得厉害!
……
楼梯处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
“哟,这不是咱们天真无邪的白大少吗?”
侖兹抬眼看去,只见白洛顶着两熊猫眼,正无精打采的下楼。
强良用脚趾头,都知道这货定是因着昨天的事失眠了,不得不说,这做徒弟的可真是为师傅操碎了心。
无视强良的嘲笑,白洛继续愁眉不展,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可是昨天听着师傅可能会命不久矣的噩耗,他却是完全失去控制,门都来不及敲,就闯进屋内,恰巧看见……鬼灯正在与师傅吻得忘情。
冒失闯入的下场,就是一脸惊恐的被脸色铁青,神情难测的鬼灯,拧着衣领,毫不留情的扔出门外!
……
窗外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白洛躺在被窝里,热得薄汗直流。
躺着被床上辗转反侧,左右难眠,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鬼灯托着师傅的头,亲昵拥吻的画面,惹得白洛没由来的一阵脸红心跳,连呼吸都乱了好几拍!
虽说师傅昏睡过去了,可他开门的一瞬间,明明看见,明明看见二人拥吻时,师傅脸上的表情……竟是欢愉的!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师傅对鬼灯有意,可却不知这份承载多年,默默无言的感情,竟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
就连昏睡过去,他也是能感知他在身边的,并且无声的接纳他,与他相拥相抱,交颈而眠。
莫大的震撼中,夹杂着少年情窦初开的难言羞涩,尽管白洛已经轻轻楚楚的知道,自己这厢初心懵动,已然流水无情。
并且自己早已下定决心,不会对师傅再抱有任何除了师徒情以外的憧憬。
可是,不管是男女之间的甜蜜爱恋,还是如师傅和鬼灯那般男子之间的缱倦相思,他却从未经历过。
真正的脖颈相交,从亲昵细吻,到相濡以沫,他虚度流年十八载,连小姑娘的小手都没拉过,直至情窦初开的年纪,一腔心思却全付了东流水,哪曾见过情人间如许如胶似漆的模样。
而今直接连跳几级,毫无防备的撞见让人脸红心跳的场面,也着实够他这个刚识情爱,血气方刚的少年,脸红心跳,辗转难耐一整晚。
无奈第二天挂着俩黑眼圈,被强良嘲笑一番!
……
书页翻动的声音断断续续,强良无可奈何的的撑头看向桌案上眉头深皱的少年,心中苦涩之余不由感慨道:“你这般模样都持续一上午了,也没见有个什么成果?”
白洛放下卷轴,疲倦的轻捏眉头,“我翻遍了上古卷轴,都只说白泽神兽有如何济世祈福之祥瑞,能以自身之修为,练起死回生之术,是能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能如何造福百姓,又是如何德高望重。”
说罢忍不住嘲笑一声,眼中带了些平日里不曾见的凉薄沧桑。
“世人皆求健康多福,安乐一生,自以为是最微不足道的恳求,却不知这世间最难办的,便是一世无忧”
“连鬼神尚且都不能长乐无忧,更何况平常百姓?”
“贪嗔痴,爱别离,人世间有诸多欲望,他们每天求神拜佛,向上苍祈求平安长乐,却不知受理这些愿望的人,每天都要以自己的修为为代价,间或实现满足这些人看起来‘微薄’的愿望。”
跟在师傅身边的这些年,白洛看得最真切的,便是这种种人情与人心。
凡是那些上辈子做过好事,福源未尽的人,这辈子再生为人,都可以实现他的“某个”愿望,或姻缘,或亲情,或生死福祸上的缺憾
而白泽作为上古天界祥瑞,他的工作,就是尽最大可能的实现这些人“微薄”的心愿。
祥瑞之征,仅仅是一个听起来神圣的称谓而已,所谓的德高望重,全是用自己损耗的修为堆积起来的。
实际上有多么的百般无奈,怕是除了白泽本人以外,只有这些年跟在自己身边的白洛略知一二。
一个以牺牲自己的修为为代价,美其名曰造福人类的神职,一步一步的看着自己的修为散尽,油尽灯枯,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更黑暗的职责?!
背负一身荣耀,却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呕心沥血,辗转煎熬。
白洛第一次切身体验到死亡的可怕,以前他总以为,师傅有着数千万年的修为,哪怕每天散尽一点儿修为,也是可以活到海枯石烂的……死,永远是一个遥远而不可触及的话题。
可他不知,在遇到他之前,师傅已经活了数千万年,远比鬼灯和强良他们经历过更多时间的荒涯,每一年每一天,他都做着同样的事情,散功祈福,满足那些忠于“信教”的人的“浅薄”的愿望。
“卷轴只记载神兽之丰功伟德,却全无临危救命之法!真是可笑至极!”
说到此处,白洛竟是忍不住以手掩面,指缝间有润泽水光流淌。
强良目瞪口呆,他不知道,白泽做的竟是这等以命换命的“高尚”之事?他以为他只是个闲暇时,给予人们微薄之力的好人,是一个听起来德高望重的神兽而已。
而今知道事实,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把“祥瑞”二字随意挂在口边。
如今这两字再说出口,只觉再讽刺不过。
哪有以生命当做筹码的祥瑞,还是这样与生俱来,天地共令的职责,从白泽托生于天地间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不公平的。
屋内的碳火烧得正旺,强良此番下来,却是一身冷汗,只觉心中百味杂陈,走到一旁开窗散气。
雪断断续续的下着,继续覆盖着这片与世隔绝的世界,昨晚的明月,似乎只是一场时光的过渡,短暂的抚慰了人心。
阁楼外一片冰天雪地,几尺深的大雪几乎掩盖了任何生命的迹象,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林,早已变成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强良吹着冷风,企图强行让自己清醒些,方才白洛那一番言论简直晴天霹雳,惊得他措手不及,脑中一片震惊混乱。
意识到冷的时候,强良已经猝不及防的连着打了数个喷嚏,他胡乱揉了一下鼻子,准备关窗。
“咦?”
翠竹林内,一坨红色的物体缓缓在雪地上蠕动,通体明艳鲜红,甚是扎眼,此物正朝着阁楼的方向缓缓而来。
他定睛看去,只见那东西正缓缓站起来,张开双臂,对着他胡乱挥舞着,嘴里不停咆哮道:
“弱受,救命,救命啊!我是统统!!!”
“……”
弱受是个什么称号?统统又是个什么鬼?!
黄大仙?
红衣男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哈着冷气,两眼轱辘从进来就翻个不停,四处打探着阁楼周遭,丝毫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桌前两双审视的眼睛不约而同的随势而动,紧紧盯着这位“外来人”。
无奈系统一举一动非常傲娇,时刻专注表现着老子很拽,很神秘,很高冷的姿态,第一次下圈,总要装装样子的,否则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文化?!
来了半天,他硬是强忍住一颗躁动的心,终是没拉着强良问一句“近来菊/花可还安好?”。
白洛看了眼面前的红衣男子,斜眼瞥向强良,无声质问:这货,谁?
强良思索半天,两手一摊,虽然这位小哥在窗外的表现很是热情,但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位硬扒着自己衣角跟上来的小哥是何方神圣?
家住何方?年芳几许?有几亩良?以及,卧床姿势上还是下??
此人长得人模狗样,俊逸非常,若不是眉眼间总吊着一股子故作姿态的神态,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老子高深莫测”的道友气息。
叹息一声,眼神从系统身上挪开,强良表示很后悔带他回来。
更早来说,是他为什么要开窗透气,透完气还特么闲得蛋疼的跑到楼下,去探探那“一坨红色妖怪”的现状?!
哎……他看了一眼鲜红长袍下,男人忍不住嘚瑟抖动的纤细长腿,辣眼睛的移开了视线。
“有吃的没?”系统瞥了他俩一眼,语气慵懒,“几年没吃饭了。”
“……”
几百年没进食了,可馋死本宝宝了!系统在内心咆哮着,面上却装作甚是惬意的润了润喉,正陶醉于自己磁性又清亮的嗓音。
哈哈哈哈,这幅壳子,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粗细正好,长短正适合!(附上一枚纯洁至极的微笑(/≧▽≦)/ )
啊——,自由的感觉真好!
白洛睨了眼系统明显营养良好,色泽饱满的脸蛋,冷笑一声,幽幽道:“那你身体还不是一般健康。”
厨房里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一通锅碗碰撞的声音,被差使过来的强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愉快。
“我擦,这可是老子早上偷偷留下了的,权当喂狗了……”
系统盘腿半躺在软绵绵的坐垫上,随意把玩着指尖花色精巧的瓷杯,嘴里还回味着刚刚那一口花茶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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