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往事之欧罗巴的天by琴挑
【内容概要】
他依然穿着白天奔牛时穿着的红马甲,不过已没有了那时过分兴奋的情绪,现在的他显得冷酷。
他猛地把女人揽到怀里,与她久久对视,彼此的目光灼热得似乎有看不见的火花迸射,既像是绞缠,又像是决斗,他的背挺得很直,脸孔高高扬起了骄傲,那是属于斗牛士目空一切的勇气。
他用黑色皮靴后跟轻轻敲击着地板,任凭女人的红裙在身边飞转,依然目不斜视。
他的侧面完美极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那个神话中顾影自怜的水仙子转世。
与女人的艳丽不同,这样独属于年轻男性的优雅和高傲的气质却能征服所有的男人或女人。
西班牙斗牛舞,在场上,斗牛士唯一要关注的,就是雄牛的目光,这种在残酷中孕育的美丽,岂是一般的美所能比拟的?
杀了他,是不是可惜?
一个厌倦了自己的意大利黑帮,
一个斗牛士,
因为一个错杀,
彼此的羁绊再无法扯断。
都为了彼此而舍得放弃生命,
历经生死,他们不用再逃避。
内容标签:黑帮情仇 阴差阳错 西方罗曼
搜索关键字:主角:皮耶罗,佩洛 ┃ 配角:乔治,卡门 ┃ 其它:黑帮耽美
马德里的夕阳
作者有话要说:敬告:
此文为西城往事系列之欧罗巴天空。
此外,作则还将陆续推出西城往事另外两部:西城往事之美国往事,和西城往事之教父前传。
如看完此文还算认同作者的创作者,期待您的继续鉴赏。
生命中有许多不能承受之重,更有太多不能承受之轻。
———————————————————————————
从罗马乘坐一架小型客机到达马德里,已经是傍晚时分,我抬头望望天空,远处的夕阳已经沉了一半,像被葡萄酒融化的奶酪,还极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与罗马这几天阴郁模糊的轮廓不同,虽然黑夜即将来临,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清晰明朗的,看得清街道建筑,也看得清来往行人的面孔。
我提着那只有些笨重的棕色皮箱站在原地犹豫了良久,是要立刻马不停歇地赶往隆达,还是在这里稍作休息,欣赏一场原汁原味的“西班牙式煎牛排”表演。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要看真正的煎牛排,而是斗牛比赛,正值九月斗牛比赛的黄金时期,马德里的斗牛竞技应该如火如荼。
或者,随便找一间小酒馆,灌上两瓶茵香酒,与一个俗艳却火辣的妓女在酒馆不大的床上尽情□更符合我的胃口。
斗牛始终都是别人的表演,我的表演也许更精彩绝伦。
区别就在于,斗牛需要狂热的观众,而我,一个都不需要。
可是这些我暂时都要抛在脑后,因为在这之前我必须先去一趟附近的邮局,邮局的某个角落里正静静躺着一封“火柴头”乔治的“催命符”,我必须尽快把它取来,否则到达隆达后,我就要忍受他无休止的唠叨和埋怨,“皮皮耶罗你应该这样,皮皮耶罗你应该那样,皮皮耶罗你不这么做怎么行?”等等令人生厌的话,我只有暗暗诅咒,让上帝把他变成一只结巴的苍蝇,然后哪天我就可以拿起一把拍子把他拍死,我的耳根子从此就可以得到安宁,不过此时不行,我还需要这个人的服务。
邮局里的接待员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这在西班牙很少见,我心情大好,特意脱下可以遮住半张脸孔的黑色墨镜,好让她注意到我富于挑逗而灼热的视线:
“嗨,小姐,你可真美。”
她注意到了我的挑逗,而且似乎并不反感,酒红色的唇膏加上她迷人的微笑,让她更显性感。
“几点钟下班?我请你喝一杯。”
“先生,今天我要值夜班。”
“夜班好啊,不如我去买瓶威士忌,就在这里共饮?”
“不,今天我有约会了。”
“我可爱的小骗子,你刚刚还说要值夜班。”
“。。。。。。”
“您是意大利人?”
“嗯,意大利人。”
“据我所知,意大利最出名的就是黑手党。”
“说对了,也许我就是黑手党呢。”
她收敛了笑容,不再接我的话,低首摆弄一堆信件。
我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也许她是被“黑手党”吓坏了,看来这个组织 果然是臭名昭著,不知道远在西西里岛的那位大人,是不是也了解美女的心境?
很少有女人能拒绝得了我,可是刚刚踏上这片热气腾腾的土地,就被拒绝,这让我有些沮丧。
“好吧小姐,请把我的信给我。”在异国他乡,我觉得有必要稍稍收敛,于是一本正经地从怀里取出身份证明扔到她面前,她拿起来对照着我看了看,从桌子上的一个带有许多小方格的架子中抽出一封信递给我。
“萨维奇先生,这是您的,请收好。”
我检验了一下信件,确实是乔治从隆达寄来的没错,把它揣在风衣口袋里,压低礼帽微笑着说:
“谢谢。您还是很美。”
为美人献上一个飞吻,我走出邮局。
也许酒馆里的妓女更适合我,不用故作羞涩,不用矫情做作,我喜欢她们的豪放坦白,直截了当,尤其,在上床这件事上。
于是我又重新振作,去他的隆达,去他的乔治,无论如何,我需要放纵。
我很幸运,在马德里的第一个夜晚,我找到了一个僻静但不冷清的小酒馆和一个不漂亮但不羞怯的女人。
我喝了一些酒,然后和女人在床上嬉戏,这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第二日清晨,我穿戴完整,把五个杜罗扔在还在熟睡的女人身上,拎着皮箱从容地走下酒馆低矮摇摇欲坠的楼梯间,跟秃头老板结了账,走出酒馆奔赴我下一个目的地——隆达。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因此,我没能感受到马德里的阳光沐浴在身上的温暖。
到达安达鲁亚耗费了我不少时间,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往西班牙,但隆达我还是头一次。
又是一个夜晚。
在火车站远远地就看到骨瘦如柴的乔治朝我跑来,他那颗硕大的头颅在细如火柴的脖颈上颤颤巍巍,红棕色的卷发全部迎风飞舞,看上去真的很像一根燃烧的火柴头。
我就站在原地等着他跑到我面前,看着他因为着急而发白的脸因为短暂缺氧而变得像纸一样薄,我耐心得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等待他的血液回流。
他终于不再大口大口地喘气,但是依然结巴:
“皮。。。皮耶罗,你,你又耽搁时间了。”
“亲爱的乔治,迟到的是你。”
“才,才不是!我,我等了。。。你一天,你该早上就到的。”
“那是因为我没有赶昨天晚上的火车,我在马德里的小酒馆逗留了一宿。。。呃,顺便喝了一点酒,睡了一个女人。。。”
我满意地看着他张大的嘴巴和瞪大的双眼,提了行李大踏步地往前走。
他赶上来继续喋喋不休:
“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为了一己私欲忘,忘了大事,如,如果让,让上头知—道了,你还还混得下去吗?你别忘了你的,身,身份,别忘了!”
我突然停住,他还在惯性往前滑,我一把把他拽回身边,紧紧地箍住他的手臂,冷冷地警告他:
“听着!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就不要在我面前强调我的身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谁,我也从来没忘记我到这儿来的目的。。。看看自己的手,不知道有多清楚!”
我伸出右手,在他面前张开五根手指,每一根都是黑色的,整片手掌也是黑色的,在我眼里,却布满了腥红。
他只有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恢复了习以为常的表情,按下我的右手,讨好似的笑笑:
“嘿嘿,何苦呢?我,我不过是,提提醒你,你清楚,那那就最好不过了,外面有有车子等,我先带你到落脚地,休休息。”
他已经习惯我了,我们搭档了无数次,他早已经习惯并且了解我的脾性,我相信,这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了解我的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虽然我从未把他看作朋友,但不可否认,他却是一个不错的旅伴。
安达鲁亚的阳光
依然是黑夜。
似乎这座国度的阳光并不青睐于我,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根本是命中注定,我的身份和我的命运让我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奢侈的阳光,即使在白天不可避免地它会照射到我身上,我也要刻意地对它熟视无睹,我不想分享它,我担心在它的纯净与光辉面前,我的丑陋和污秽会原形毕露,那样我连在黑暗中生存的权利也将被剥夺,因此我装作对它冷酷无情,我让自己更丑陋,不仅逃避,甚至是遮掩和拒绝——白日,我躲在带有厚厚天鹅绒布窗帘的背后,偷窥着,密谋着,等待着,当夜幕降临,我则堂而皇之地从幕后走出,握着我的凶器,登上我的角斗台,绞杀我的猎物。
我就这样急不可耐地钻进了我的庇护所,来不及欣赏夜晚隆达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