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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巫教遗稿 (谢山)



此人正是最年轻的洛弋族族长慕龙城。

银发人却似未听到这话,扣在腿上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膝骨。

他忽然起身直接按在了女子的手腕上,随后沉思片刻,陡然将一股冷冽的掌气推进女子的腹中。

冽夫人只感到一阵寒意,随即那掌气直接袭向体内肆意冲撞的毒气,包裹一般地将其控制在内。

这人不理会那五个讶异的族长,只淡淡吩咐道:

“毒气暂时被我控制住,短期内都不会有问题,你不用特意卧床休养,”他想了想还是给出了审判一样的言语,“三天,还有三天,雨神就会回来了。”

在场的人惧是一惊,五面皮鼓般绷紧了脸孔。

冽夫人闻言反不似他人那般紧张,倒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只问道:“这之前,我可以带着凤蝶和涛儿去市集上玩玩吗?”

银发人怔愣片刻,点了点头。

贞族族长犹豫许久终还是开了口:

“这……让夫人随意去市集游逛恐怕不妥,万一有什么意外——”

“不会有任何意外,冽夫人先随我回树屋,”银发的男人缓缓步出石室,“各部族族长,我希望你们已经准备充分——最后决定存亡的一役,即将开始了。”



无意义的小动作最爱出卖主人。

譬如精力旺盛的人常常裹胁着少年的躁动,动辄喜欢敲打桌子。温柔泛滥的家伙就连对待信笺也会轻柔地抚摸一番。老人家累了大半辈子总喜欢坐下后抬起手揉揉腰,胡乱摸索两三下也不知能缓解多少。

但身为智者却多有所不同。

敲打桌子可能是暗号。

抚摸信笺可能是投毒。

至于按揉腰身,那多半是给观者故意留个弱点设个圈套,就等着自诩聪明的反被己误。

可是任飘渺却不大一样。

路边的一个石子被他抬脚踢飞,“夺”地落进河水沉下去的时候——他倒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入春冷风小针似的,飕飕刮进空旷的头颅里直刺得脑仁疼。

他本非恪守拘谨,可如此难掩心情倒也罕有,这微小的举动还是被身旁同行的女子敏感地捕捉到了:

“恩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冽夫人话音甫落,峰回路转,二人已行至树屋之下。一个粉衣的小家伙像颗掷过来的石子直奔白衣女子扑来,给了个谋杀一般的拥抱后,没有说话。

任飘渺并不准备再回答被打断的问题,正出神,一只小灰蝶也迎面撞在了他的鼻梁上。这早蝶像是终于寻着个暖和的事物落脚,脚底下几番辗转,竟立在他的鼻尖不动了,只顾颤抖着忽闪起翅膀,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彻底。

“叫恩人见笑了,”冽夫人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将怀里的女孩轻轻撂下后便忙向树屋走去,“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和涛儿张罗饭菜。凤蝶,先陪先生在这待会!”

女孩看了看母亲,无言默许。

任飘渺过了许久才捏起面上的灰蝶,低下头才发现面前的小女孩正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蝴蝶。

她忽然问他:“你要放了它,还是杀了它?”

银发人也看着手中的小生灵,也莫名其妙地答了她的话:“杀了它,不难。”

“杀一个必死之人对于你来说确实不难,”女孩直视着他,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恨意,“但救一个必死之人,或许你也做不到。”

“是么,”任飘渺只觉得面前这眼神分外熟悉,嘴角有些艰难地勾了勾,直到弧度渐深,才终于拼凑出一个苦笑,“不必款待了,告辞。”

凤蝶只觉脚腕又痛又痒,隔靴难瘙,便褪了袜屡观视。

只是擦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没什么好在意的。

弓腰理好了鞋袜复而抬头,又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头竟跟着有些发热发痛。

奇怪。

她只看见那银发人背对着她走远,手向下垂去,指尖分明松开,灰蝶向上跃起,翩飞而来。

它犹在瑟瑟发抖,可春天毕竟快到了,它有恃无恐。





——不过冬天还没去得彻底不是?

千雪开窗透气,披上件毛裘给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再将手掖进自己的膝窝里夹着,不仅鼻息清爽,身子骨还暖和,惬意得很。

依旧是个上灯不算亮,灭灯看不清的天色。又是同一间屋子。他也仍散乱着一桌的药典,花了不少耐性才让思绪混乱的自己黏在椅子上涂抹起墨水。窗外青山两座云气缭绕的景致没变,恍惚时光交叠,又回到了仲秋月圆之前的黄昏。

只可惜时令不对,缺了发甜的桂香。

他正想着,手中的墨笔一停,薄纸就被人用指尖夹了去。

金袖玉手。

不用抬眼就知道这个从窗外探来的无礼之手是谁的。

“嗯,到这个字之前还是很专注的,”窗外的人点着纸上五个醒目的黑疙瘩之下一个扭曲的“麝”字笑了笑,“后面的或扁或长,耐心恐怕是耗尽了。”

千雪索性起身将长案一推,也踱到窗边,说了句特没情调的愣话:

“你有事找我?”

窗外的人似乎并不着急,他斜倚抱胸,根本不看窗里的人,只自顾自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一开口却罕见的不弯不绕,直奔主题。

“神蛊温皇死了。”

“死透了?”

“出了变数,虽还未,”窗外人道,“不过也快死了。”[154]

窗里人也受了传染,跟着打了个呵欠,之后虽怔了怔,反应过来也只是眉一挑。

“没想到这个年头,杀人的还管报丧?”

“我杀的?”

“不是?”

“不是。”

“那就不是吧,”千雪大手一摊,“也对,惦记着王兄不够再拖上个温仔,那我不如现在给你就地正法算了。”

“判断正确,”竞日突然转过身来盯着千雪,笑道,“我该是最想保住他的人,如果温皇不能坚持到巫教一役,那么我一切的计划岂不是付诸东流了……那可是弑君夺权的计划啊,不过此役过后,我就不一定保得住他了——”

窗里人盯着窗外人的笑,看得费解,看得蹙眉,看得起急冒火,看得直接将对方的前襟猛然扯来,让他措手不及,脑袋“嗵”地撞上了窗框。

“与世无争、言辞有度的竞日孤鸣——这个角色,你演腻歪了是吧?”

没想到窗外的人竟顺势靠了过来,矮了下身,单手一撑,轻快地从窗外跃进屋中,直将对方粗鲁的动作化作一个急切的拥抱。

“那你呢?有情有义、逍遥自在的千雪孤鸣——”他的手扣在千雪的腰上,他的言语轻飘飘地落在千雪的耳中,“会帮我吧?”

千雪气得皱眉又气得想笑,他摇了半天的头又点点头,挤出了一个字:

“会。”[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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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御兵韬注:竞王素来以岁寒三友之力控制中原局势。此次华凤谷一役,按照竞王预想,本当仅由三十六楼的少数代表象征性出击,重在将二人直接逼至巫教进行最后一役。谁知此间变数有二,一者三十六楼中的厌山恨水阁受……人挑拨利用,对温、赤二人围堵袭击,此幕后主使者应为蛰伏在中原的暗处势力,欲暂时控制中原失控的局势外,大概目标也是想用金刚不死丹……重塑筋脉。奈何彼时人力尚有限,未能遂愿。变数之二则是古岳派的李淮生。而正如狼主之后所料,竞王安排在中原的暗棋没有出面阻止的立场,而狼主身为温皇至交,武学亦属上乘,确实堪称救人的最适人选。然观狼主自若之态,或许其人缚于研制药丹之因而难以脱身,此刻正等到了一个离开王府合情合理的契机。

[155]公子开钱注:该说上面这位说话刻毒还是委婉耶。关于幕后之人想要重塑筋脉到底是为什么我们都understand!只是……他是不是还需要一副骨架和人皮呢?哦不对他皮很多,那就剩骨架了!唉什么筋骨皮的好血腥,好可怕有够可怕非常可怕!





“哈,不但不动手,还要帮我?”竞日俯身蹭了蹭千雪披在身上的轻裘,绒毛的触感轻轻地扫在脸上,“你让我想到几个人。”

千雪不问,他自答:“夏桀商纣周幽王。”

千雪冷然一笑,道:“幸亏我不是王,不然还得扛着千古骂名了?不对,你可不是褒姒,人家可不爱笑,我估摸着还得绞尽脑汁吓哭你。”

“是啊,幸亏你不是王……”他忽然不知千雪该怕自己的狂乱,还是自己该怕千雪的冷静。

“不扯这个,”千雪道,“可惜现在温仔要死,你的计划是不是要黄了?”

“你能让他活过来,不是么?”竞日眨了眨眼睛,“燕驼龙可是我‘一时疏忽’放走的,若我未料错,他的身上该有两颗药丹吧?”

千雪哈了一声道:“你觉得自己绝顶聪明,而我简单得一眼就看透了,是吧?”千雪根本没抬手回抱,反倒是指了指自己的头,“如果我愿意用用这里,也挺复杂、挺浑浊的。”

“哦,我猜错了?”他用下颌抵上对方的前襟,愈用力便愈能感受到布帛之下跃动着力量的胸膛,一呼一吸间是浮浮沉沉的波,闷憋的冷笑是突如其来的浪,几乎要将行于其上的小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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