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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动物在哪里]无边 完结+番外 (门徒同学)


“是,如果以后我们——”对方也有对方的条件,女人顿了顿,把自己的条件抛出来,委婉地提醒——“当然了,如果不久的将来我成为了你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帕西瓦尔亲吻了女人的面颊当做回应。他确实没有准备好再婚,但之前他也没有准备好过,有时候事情发生了才知道合不合适。
所以他没有立即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可女人是不放心的,尤其在克雷登斯看到自己于帕西瓦尔书房的所作所为后,她需要的并不一定是将孩子送去巫师的学校,严格来说她更需要把克雷登斯彻底支走。
“如果霍格沃茨不愿意接受他,你有考虑过怎么办吗?”女人追问,这个问题隔了很久,直到三个人再一次共进晚餐时她才提出来。
就像有意要说给克雷登斯听一样,哪怕问话中只用“他”来称呼一样在场的男孩。
她瞥了克雷登斯一眼,克雷登斯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继续吃东西。
帕西瓦尔浅浅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只能把他暂时留下。”
但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女人满意,这无异于在家里埋了一个□□。于是她又道——“你也应该知道外面在传言什么,我承认你是个好心人,帕西瓦尔,像你这样善良而又出身名门的人不该背负那些东西。”
帕西瓦尔眉头短促地皱了一下。
他最近不太喜欢听到关于名誉的东西,那莫名地会让他联想到自己的梦境,联想到先祖的灵魂在梦中朝他怒吼的一幕。尽管自发梦那天开始他就没有细细地回想过,但潜意识中他仍旧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
“我不能送他去管制所。”
帕西瓦尔放下刀叉,端起酒杯,这是他的底线,而他必须要让对方明白——“是我把他带回来的,我不会把他再送回去。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女人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她不是理解了,她只是表现出暂时的妥协。对待帕西瓦尔这样的人不能硬碰硬,而她或许也能明白从帕西瓦尔方面让其让步是不可能的,于是她换了一个方向。
换一个容易攻陷和击垮的人。
“我当然理解,之前我也见过其他家族里有些佣人是哑炮。”女人的目光转回克雷登斯身上,她也一并端起了酒杯,道,“那些哑炮都是很友好的人,我也有幸目睹他们的主人家如何用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让他们从哑炮转变为真正的巫师。”
“行之有效的办法?”这个话题果然让帕西瓦尔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啊……你也知道哑炮是一个比较耻辱的存在,但纵然耻辱,他们也是一些活生生的人。我不太赞成他们的那些方法,那对我来说有点……”女人转动眼珠,朝帕西瓦尔眨了一下——“残忍。”
“残忍?”帕西瓦尔扬起眉毛。
其实能让克雷登斯快速地掌控自己的力量是最好的结果,帕西瓦尔知道克雷登斯很怕再进入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而如果要把他留下并且不遭到巫师或麻鸡的恐惧,控制力量便是必要的选择。
但让帕西瓦尔没有想到的是,女人出口的已经不是残忍那么简单,而是一种他完全没有想过,也绝对不会施行的方法。
“从悬崖将雏鸟摔下,雏鸟则因对死亡的恐惧而振翅飞翔。”
女人平静地说,捏着的酒杯轻放在台面,玻璃容器内是鲜血样的酒酿,“对死亡的恐惧能激发求生的本能,同样,也能激发体内沉睡封存的魔法力量。”
“哑炮会被关进烤炉里,点燃柴火,让火焰慢慢烧。”
“或者将他们带到塔尖上,让他们从塔尖跳下,径直下坠。”
“如果他们是可以被转变的哑炮,那死亡的迫近会让他们爆发,而爆发之后只需要多加教导,对力量的掌控便能如普通的巫师一样。”
女人顿了顿,又道——“那他们才算真正地融入了巫师的世界。”
女人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帕西瓦尔的表情却僵住了。
而克雷登斯,克雷登斯则碰倒了自己的杯子。
鲜红的葡萄酒洒在桌面,晕出了一滩鲜艳的红。
他仓皇地把杯子扶起来,可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帕西瓦尔连忙在桌底压住他的大腿,扭头对女人道——“你是在说笑吧,即便是我被关在炉子里,我从楼顶被推下,没有魔杖,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安全生还。”
“所以这是一种很残忍的方法,不过只有极致的方法,才能得到极致的效果,不是吗?”女人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帕西瓦尔不知如何作答,但面对此情此景,他也只能勉强地回应——“是。”
也就是这个简单的肯定,让克雷登斯像被烫到了一样。他揪紧了餐巾,浑身发抖得如筛子一般。
他活不下来的,他肯定活不下来。如果帕西瓦尔要这么对他,那就和判他死刑没有区别。他听不出帕西瓦尔语气中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那一刻他被恐惧彻底地击溃了。
于是他唰地站了起来,纵然双腿打着颤,但他还是要说话。他知道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女人要赶走他,因为女人翻了格雷夫斯先生的柜子,因为女人有其他的目的,她是要、是要——
“她……她在翻您的柜子,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她才这么说。格雷夫斯先生,我……我——”
克雷登斯没有说完,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噢,克雷登斯……克雷登斯,如果我刚才的话吓到了你,我对你表示歉意。但是……”她失望地摇摇头,把准备好的措辞说完——“格雷夫斯先生对你很好,我对你也没有恶意,纵然你对他抱着不可言说的情感,但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
“不是的!……”克雷登斯突然吼道,帕西瓦尔也吓了一跳。他似乎从来没见过克雷登斯用那么大的嗓门说话,不过下一句克雷登斯又把音量降低下来,继续着苍白的辩解——“不是的,不是的……我、我真的看到了,我看到了……”
女人不打算和他纠缠,摇了摇头,顺带拍拍帕西瓦尔的肩膀,道,“他有点慌了,尽管我本来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
帕西瓦尔随着女人的要求站了起来,而后跟女人一并来到卧室。
克雷登斯不知道女人要干什么,愣了一会也赶紧跟上。
“就是在你带我去听歌剧的那一天,你还没有回来,我想问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我敲门他没有答应,我就推门进来了——我的错,这是我的错——所以我看到了这个。”
女人抽出魔杖,对着铺好的床铺一指。而后转动手腕,一件衣服从床单的角落飞了出来,落在帕西瓦尔手里。
帕西瓦尔惊讶得说不出话。
那是帕西瓦尔的衣服,是他两天前换掉的脏衣服。他明明记得自己放在沙发上,本意是送去洗干净。但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主席又几次和他说西区出现了非登记巫师活动的迹象,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甚至忘了他把衬衣丢在沙发,因为他再没有找到它。
而它现在出现在克雷登斯的床上,它也说明——“我不想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帕西瓦尔,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但你不该让所有被你魅力吸引的人都靠近你。”
说完,女人走了出去。
克雷登斯追上来,看到那件衬衫时也明白女人究竟做了什么。他抓住帕西瓦尔的手腕,他急得快要哭出来——“我没有……这、这不是我收的,我没有这么做,我不会做这种事,格雷夫斯先生,我绝对、绝对不会——”
帕西瓦尔把手腕抽了回来,他看着克雷登斯,眼神复杂。
那一刻帕西瓦尔不知道他该相信谁,他好像位于衔尾蛇的中央,而那条蛇却越缠越紧,越缠越紧。每蠕动一下,耳边便爆发出先祖们咆哮般的控诉。
他把衬衫丢在了地上,在女人推开门走出去时,也一并追了出去。



勒梅女士离开了。
虽然在离开前她仍旧表示——“如果你想要继续,你知道在哪里找我。但很抱歉,我想我不该跻身于你和那个孩子的生活,那样的生活……”她意味深长地停了一会,摇摇头,没有明确地说完,而是换了一个说法——“帕西瓦尔,不要被肮脏龌龊的东西玷污了你的姓氏,不要让你的先祖蒙羞。”
肮脏,龌龊。
玷污。蒙羞。
帕西瓦尔眯起了眼睛,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感受女人在他面颊上吻别,再目送着车辆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车辆的痕迹。
过了好一会,他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屋子,把身子陷进沙发中,再倒了很多杯的朗姆酒,还点燃了一根烟卷。
烟灰缸从克雷登斯坐着的卧室里飞出来,飞到他的面前。他看到克雷登斯坐在里面,还是那副低着头的样子,还是那么默不作声。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帕西瓦尔心头涌上。
是,如果不是女人看见了克雷登斯在做什么,又怎么可能说出那番话。如果不是克雷登斯真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他又怎么会拿走他的衬衫。如果一切真的那么清白,哪有什么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主席这么说过,报刊杂志这么说过,格林德沃这么说过,还有谁,没有这么说过。
帕西瓦尔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他相信了克雷登斯只是被胁迫才会与格林德沃发生那样的苟合,可当克雷登斯化身为默然者摧毁着纽约城,却依然无法伤害与部长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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