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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夜来风雨 (子非瑾)


  我便将伯父的班属和名号都说给他听了,继之听罢,略略思索后道:“我应该是认得的,同过一两次席,却只知道是同乡而不知道是令伯,不过我听说他前阵子出差去了,不知现在回来没有。”
  我道:“这倒不妨碍,回来与否,等我到了南京,到他的公馆里问问就知道了。”
  继之点点头,我们又坐着说了会儿子闲话,不知到了几点,我只觉得睡眼朦胧,讲话也讲得不清不楚的,一手撑这脑袋,就快要这么睡过去。
  继之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轻轻推了我一下,低声道:“思齐,不要打瞌睡了,去床上睡吧。”
  我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迷糊着却还记得一件事情,“我不去床上睡了,留给大哥睡吧。”
  继之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在我耳边道:“那床大得很,还怕睡不下咱们吗?”
  我愣了愣,反应不过来。继之干脆不等我回答,捉了我的手,就这么拉着我往床边走。我迟钝地跟着他,等他在我面前问我是要自己脱衣服还是他帮我脱时方才清醒过来。只见继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里一片戏谑,便顿时大窘。
  “我,我自己来!大哥不用管我!”
  继之又笑了笑,将衣服都脱了,独留一套月白中衣在身上。他将被子摊开,抖了抖,便躺了进去,欹在靠枕上道:“我这里虽然干燥些,却只有一张被子,委屈贤弟,得跟大哥同一个被窝了。”
  我已将衣服脱了叠在床头椅子上,见继之的衣服胡乱搭在那里,便帮他拿过来也叠放整齐了,闻言道:“不委屈,不委屈,实不相瞒,若是大哥不叫我过来,我今天晚上是打算胡乱和衣应付一晚的。”
  我将衣服放好,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出了声来。继之道:“你笑什么?”
  我坐在床上,看了看他的样子,笑得更加开怀了。继之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有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却是说出来我听听啊,一个人笑算什么意思。”
  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道:“兄弟要是说出来,怕大哥笑不出来。”
  继之道:“不管笑不笑,你说出来便是。”
  于是我道:“我只是想起来,咱们本是同窗的情谊,这下,不止同窗,还同床了哈哈!”
  说完我觉得实在好笑,又笑了几声,继之果然不笑,古怪地看着我,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同窗到同床,这不表示咱们感情深吗?”
  我点点说是,掀了被子躺进去,继之顺势往里挪了挪,还问我,“挤不挤?好睡吗?觉得冷吗?”
  出门在外,继之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二个对我嘘寒问暖的人,自然是一阵感动。
  我说:“我不冷,也不挤,就怕大哥觉得不舒服。”
  继之反问我:“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便笑道:“我怕大哥在家让温香软玉暖被窝惯了,这时给别人暖被窝,会有些转不过来。”
  “温香暖玉没有,面如冠玉的到是有一个。”
  继之悠悠说完,我只笑了笑,当他说笑,他长我十年,想是早已经成家了的。
  这时候船上的人差不多都睡了,耳边能听到下头流水潺潺的声音,偶尔有鸥雁划过江面,发出几声戛长的悲鸣。
  我们也没了睡意,便闲聊起来,说到方才那个打小妾的男人,我奇道:“那个男的面色青黑,长得叫一个狰狞可怕,那个小妾怎么会跟了他?真是瞎了眼!”
  继之哼了一声,说不过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罢了。
  我便问这话从何说起,你认识这人不曾?继之将两手枕在脑后,悠悠跟我说起了他发这话的原因。
  原来这事情的背后,还有好一番来龙去脉。
作者有话要说:  攻略第一步,同窗到同床。

  ☆、缘由

  
  此人姓吴,号习文,算起来还是继之的一房远亲,是个表叔辈的人物。之所以取这么一个名字,估计是希望他能够读书入仕,偏生这个习文是个喜欢习武的性子,不去读四书五经,反而爱舞枪弄棒,跑到嵩山去学武艺去了。
  他这一去不要紧,把家里的老子气得半死,撑了两年就呜呼哀哉了。
  家里老子死了,他这才回了家,把老子剩下的家产点了点,剩下也有个千把两银子,他便用这点银子捐了个小知县,到芜湖一带混去了。
  你说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怎么能做得好官呢!他到县之后,首先让师爷去打听,这县里有哪些有钱的人家,师爷是个本地人,谁家有钱没钱自然非常清楚,便一一说了,其实那地方哪里知道什么叫有钱没钱,那师爷本身就是穷了半辈子的,见谁家吃得起米饭了,便以为是有钱人家,吴习文自然不知道这些,他让人去一一请来。
  其实那地方是个穷县,有钱的人家也就稍微宽裕而已,也不过几个人,吴习文不知,还以为这些人都是些腰缠万贯的富户。
  等人来了,他屏退其他人,自己黑着脸坐在上边,几个乡绅在下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新老爷打的什么主意。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听上面惊堂木砰的一声,新老爷哼地一声,阴阳怪气地对下边的人道:“诸位好大的气派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其中有个姓李的,大着胆子问他:“大人何出此言?”
  吴习文大眼一瞪,胡子一翘,“本官到任这么些天,都没见到诸位,难道诸位比洋场里的买办们都要忙得多吗?”
  众人一听这话,总算是明白了这大人的意思,原来吴习文到任之时,只有官署的几个管事并师爷,携一乘蓝顶小轿到江边迎接。到了府衙上,发现衙门里头灰尘积得老厚,桌椅板凳也多半是缺肢少腿,这跟他幻想的气派天壤之别。
  这吴习文是个莽夫,还以为做官了待遇就是到那儿都是前呼后应的人跟着,谁知到了属地,却发现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其实他一个芝麻大的小官,哪里有什么排场!再加上属地是个穷地界,更加排场不起来。可吴习文不知其中道理,还以为是有意怠慢他,于是便怀恨在心,总想找个机会给自己立立威风。
  姓李的那位颇通事故,忙上前道:“大人息怒,小民们消息闭塞,不知新老爷到任的期限,故而怠慢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那吴习文还是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李又道:“为了赔罪,我等定备好薄礼,亲自送到大人公馆赔罪。”
  那姓吴的一听,心满意足,却还是故作挑拣一番,最后暗示道:“本官所需所想,唯尔等拥有最多最重要的东西。”
  说完,便让人回去了。
  几人道了告退,辞了出来,那吴习文自以为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睡大觉去了。
  他算盘打得极响,以为番定能捞到一笔好油水,睡醒后自然是神清气爽,兴致勃勃地在院子里耍了一通拳脚。
  翌日那几人果然亲自携了几大盒子进门,言要赔礼谢罪。那吴习文虽然口中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内心却已经欢呼雀跃起来了,他边说话边那眼睛觑这几大盒子,心里想是金条还是银票?银票不可能装这么几大箱子啊,难道是金条?想不到自己这官职还是个肥缺,随便一捞就是满满的油水啊!
  他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立马掀开盒子来看看的好,奈何在人前还得装装场面,他只好苦苦忍着。好容易送走了众人,他忙让人将盒子搬到自己房里去。
  见下人们搬起来时有些重感,他暗衬是金条不差了,简直就是心花怒放,眼泪差点掉下来了,看来自己老子以前说的都是屁话,什么好好读书了才有出路,你看我现在不是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照样做官,而且才做了没几天就捞了这么一笔横财,看来书这种东西,不读也罢!
  他屏退众人,将门锁了,方才打量起那些盒子来,不多不少,刚好八个。他摩拳擦掌一番,将一个盒子抬起来放到桌子上,兴冲冲地打开,才看到里边的东西一眼,吴习文就傻眼了。
  你说里边是什么?只见黄澄澄的一个个码在盒子里头,闻着还有些异香,原来是一个个炒好剥皮的板栗,一层摞一层,一个挨一个,个大饱满,当真是赏心悦目。但旁人看了或许食指大动,这吴习文看了,便勃然大怒,将另外几个盒子掀开,也依旧是黄澄澄的板栗。
  他当时就勃然大怒,猛然将几个盒子掀到地上,剥了壳的皇澄澄的板栗咕噜咕噜滚了满地。
  吴习文拍着桌子大叫,“给我来人!”
  只听扑通一声,那师爷连滚带爬地摔进门来,原来他也想看看这大箱大箱的里头装着什么好东西,等吴习文关了门,他便偷偷扒这门缝偷看。
  只见这大老爷先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等他将盒子打开,师爷伸长了脖子拼命外里头瞅,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就见老爷猛然间变了颜色,满脸乌云密布,拍着桌子叫人,他被震得发怂,一不留神就撞了门进去,一个跟斗栽到吴习文面前。
  师爷生怕吴习文发怒怪罪,忙磕头满口求饶,吴习文怒不可遏,一脚将他踹出门去,大骂道:“蠢材!你们一个个都当老爷我好欺负的吗?!给我将那些人叫来,看我不好好治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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