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做了好多梦,而且每个都光怪流离令他不由得瑟瑟发抖,第一个梦,他又回到了独龙索前,又一次被四哥掀入水中,四哥抓着他的脚踝不住的将他拉往水底。
口中,胸中不断的溢进腥臭的湖水,他想呼救但是一张口只是有更多的湖水涌进口内,最后他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中。
第二个梦,他回到了开封府的屋顶,他与展昭把酒月下,但还没令他尽兴,就有刺客闯入开封府,于是他一如既往地与展昭一起抗敌,他拔出画影刚想嚣张的挑衅对方,却发现原本在他背后的展昭却不见踪影,白玉堂大骇,急忙转身却发现什么开封府,什么刺客都不见了,只剩自己在黑暗中不断的奔走,但是不管跑多远入眼的还是一片黑暗。
“猫儿……展昭,你在哪……猫儿”他绝望大喊,却意外的发现这里只有自己的回音,没有别人,那一瞬间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玉堂竟从心底产生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在白玉堂心灰意冷,绝望占据心头之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却回荡在他耳边“玉堂,我在这里……”“玉堂,放心。”
听到这个声音,白玉堂心里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竟是慢慢的平静下来,后来他才反应过来,那个声音他竟是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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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衿抬眼看了看窗外,雨下了一夜终于停了,天边泛着淡淡的嫩黄,终是万物初醒之时。桌上的蜡烛已燃的见底,烛台上烛泪双垂,微弱的火苗闪烁几下,终是到了尽头。
秦子衿放下手中的信纸,微微叹了口气,抚了抚微疼的太阳穴。
“小姐,该洗漱了。”小离刚进门就见原本应是好好休息的人,正坐在桌前一脸倦态。嘴一厥,端着铜盆到桌前,也不顾什么礼仪“小姐!你又熬夜!早说了身子会吃不消的。”
秦子衿示意她将铜盆放下,收起信,开始净手洗脸。
小离见她收起的信件封泥已揭,知道自家小姐定是已经看过大少爷的信笺,嘴一咧,背着自家小姐暗暗地嘟哝了一句: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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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白玉堂拜会。”白玉堂推开秦子衿房门,却见秦子衿背对着门口,在收拾着什么东西,理都没理他。
“秦姑娘敢问昨夜贵府的丫鬟,小离姑娘……”白玉堂淡淡的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淡淡的开口,哪知道人家只是背对着他自顾自的理着衣物。
白玉堂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刚想上前。一个娇小的人影,却从一边窜出来挡在秦子衿身前,“大早上的,擅闯女子闺房,这就是你们这些借宿人该有的礼貌么!”
小离的大嗓门,终是把展昭给招来了,展昭拉着白玉堂一口一个不是的给人家小丫头赔罪,小丫头才罢休,倒是秦子衿似是很纵容小离,只是在小离背后淡淡看着展昭一个劲的拱手赔不是,白玉堂看了直哼了几声。
天已大亮,展昭白玉堂二人便准备告辞下山。
“小女子看展大人与白公子身上有好多伤痕,定是经常受伤,这是小女子平时空闲时配的伤药,希望对展大人有用。”得知展昭他们要下山,秦子衿没说什么只是从书架上一个榆木盒中取出两个瓷瓶递与展昭。
展昭一闻一股淡淡清香味,倒是一等一伤药,当下收入袖中“多谢秦姑娘,展某正好住在山下悦来客栈,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可到客栈来寻展某,展某定当鼎力相助。”
秦子衿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展大人太客气了,初识的萍水相逢罢了,何谈挚友之态?”说着眼角若有似无的瞥向一旁表情单薄,抬头看着湛蓝色天空的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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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白玉堂又拉着展昭去了附近一带县镇游玩,只到了掌灯时分,想起要吃晚膳才回的客栈。
“猫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姑娘啦~”白玉堂浅浅的尝了口杯中的清酒,扔了个花生米到嘴里,心里还记着展昭白天与秦子衿话别时的情景。
展昭微抿一口杯中酒,眼角微微上挑“嗯?”
“可不是么?你看那个秦姑娘的时候,神情温柔的都能滴下水来,还不是喜欢人家姑娘?”白玉堂还是漫不经心的丢花生米吃,语气却是冷冷的听不出情绪“那秦姑娘,性子冷冷不讨人喜欢,你可别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展昭慢慢的将酒杯放回桌案上,抬起头看了看白玉堂如常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明白为何白玉堂会突然想起文这件事情。
他微微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客栈门口却传来一声惊呼。
“展公子,白公子!救命……救救我家小姐!”
☆、章六
章六
展昭和白玉堂一抬头,一袭明晃晃的黄衣,许是跑得太过急切,脚下没留神绊倒在客栈的木质门栏前。
展昭立刻站起身,几个移步扶起门栏边的女子,眼见着日间见到还是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尘土,嫩黄色的罗裙上有好几处破损像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勾花的,好是狼狈。
“小离姑娘,没事吧!慢慢说……你家小姐怎么了?”展昭将女子扶到座位上,柔声安慰道。这位大呼救命的女子,正是展昭白玉堂之前借宿的竹楼主人秦子衿的丫鬟——小离
“展公子,救救小姐!有人要杀小姐!!呜……”许是终于惊惧过度,小离说着说着竟呜咽了起来,引得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一阵侧目。
白玉堂看看小离紧紧抓着展昭的手腕,再看看客栈其他人谴责的目光,呸的一声吐掉嘴里嚼着的花生米,厉声道“说清楚些,别不中用地哭!”
“谁不中用了!”许是白玉堂的怒喝吓到了小离,打了个抽噎竟然不哭了,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只是脸上还是带着惧色。
“方才我原本正在楼下收拾行李,谁想到楼上突然传来好大的响动,我心里担心小姐就跑上楼从门缝里偷偷一看,有两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拿着刀子指着小姐,我当时吓怕了,想到白天展公子说你们住在山下悦来客栈,我才跑下来找你们求救的……求求你们救救小姐。”
展昭皱了皱眉,心里思索着:秦子衿莫非是招惹到了仇家?“小离姑娘,可有看清那些黑衣人的长相?”
“没有,那些人脸上都带着黑色的布巾,教人瞧不真切。”小离想起自家小姐还在竹楼里生死未卜,手上抓着展昭的力气不由得大了许多“展公子,小离求求你您快去吧,去晚了我真怕小姐会出什么意外,若是小离之前有什么得罪了两位公子的地方,小李给你们赔罪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说着竟是跪了下来。
小离这一跪,客栈中其他食客谴责的目光扎的展昭背后如生芒刺般,“小离姑娘,你先起来,展某并没有说不去救秦姑娘啊。”叹了口气,展昭扶起小离,向白玉堂使了个眼色。
“我这就陪你去救人。”白玉堂难得这么配合的抓起桌上的佩剑,未等展昭回话就已起身。
展昭看着前去结账的素色背影,嘴角不由得拉扯出一个微笑。小离看着展昭与白玉堂之间不用言语就能言明的默契,心下暗暗道:展公子和白公子,真是一对侠骨柔肠的好故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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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还是好生将东西交出来的好,免得刀剑无眼,伤了姑娘性命。”秦子衿垂下眼睫看着搁在自己颈上闪着寒光的匕首,没有想像一般女子一样呼救,只是看着匕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黑衣人见秦子衿并没有像他意料中的那样表现出恐惧,反而还很镇定的坐在书桌前,心下不由得急躁,匕首也近了几寸,霎时在那白皙的脖颈间留下一道血痕。
另一个黑衣人本在房中翻翻拣拣的找着东西,见同伴竟这么沉不住气弄伤了秦子衿,心下暗叫不好,不由得大骂:“你跟她废话什么?忘记主上说的话了么?快找东西!”
黑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暗自低笑一声“倒是忘记了,主上提过这娘们的性子,不管我们怎么说话对这娘们是没用的,真是的我这记性,你快找东西,我看着她。”
秦子衿仍是一脸淡然的一手翻着手中的医书,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似是没有把颈上透着凉意的匕首放在眼里。
“找到了!”过了良久,另一边的黑衣人欣然叫道。拿出一个约摸两个手掌大小的木盒,放在桌上“就这么一个东西,藏这么严实,教我好找。”
“东西到手了,那就把这娘们杀了吧!”黑衣人一个示意,手下的匕首往里近了些许正想割断那幼细的喉咙,没想到秦子衿一个侧头,拼着在脖颈上划出一道血口,躲开匕首,扬手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另一手捞过桌上的木盒,同时跳起身,错开一步,将身后的椅子踢向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