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当他终于学会放弃
作者:磨叽磨哩
简介:受放弃了,攻不干了。自由不是飞上蓝天而是落定你身边
母亲去世半年后,简月十五岁那年,父亲带了私生子简霖和他母亲回祖宅。
整个高中时代,简月在恨意中打转,但也是在同时期,他遇到了照亮他人生的光——蔺宁。
然而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喜欢的人是简霖的青梅竹马,在他告白之前,对方已先一步向简霖告白了。
将简霖的头按进了马桶里,简月被蔺宁打翻在地,模糊的视野中,对方抱走了溺水的简霖。
蔺宁无可挽回,两人形同陌路。简月没有放弃,高中毕业后跟蔺宁进入同一大学,瞒着蔺宁将简霖送出了国。蔺宁只能从他这里获得简霖信息,不能再无视他。追求四年,情况渐渐变好,似乎要开花结果,毕业时准备了盛大告白,却得到最为羞辱的回应——
“你让我恶心。”
“我会去读MBA,跟简霖一座城市,这次再来妨碍我们,我不会放过你。”
蔺宁走了,去赶飞向大洋彼岸的航班,简月去酒吧喝个烂醉,返程时出了车祸,撞了跟因天气原因航班延误前往酒店的蔺宁,两人一同魂穿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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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1 蔺宁x简月,1v1,异世界只有不到20章,穿插现代回忆,剩下都是现代
2 异世界启发自《艾尔登法环》、《黑魂》等魂系游戏
3 这篇针对的是狗血文资深人士,经受得起憋屈才感觉得到爽,如果没有强心脏建议去看反向逆行,那篇就纯纯公主训狗
4 大结局主角圆满,有两件事是开放结局
5 标题不仅指受,这篇文里很多角色都经历了痛苦放弃的过程,唯一死不放弃的只有攻
第1章 001 收容
简月不知道这是穿越还是做梦,但他正在一间黑暗的墓穴中,面对着一位长相极似蔺宁的剑士。
称他是剑士是因为他身后背了一柄剑,但他的装扮又极具宗教气息,宽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大半头脸,斗篷上锈刻着银色密文,不知是用什么材质,竟能隐约散发微光。
“……醒醒。”
伸出戴着白色法师手套的手,他推了推对方的肩。
剑士缓慢睁开了眼,黑瞳逐渐聚焦,对上了他的脸。“……简月——”对方准确地唤出了他的名字,静默片瞬,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这是哪,你又想做什么?”
确认了对方是蔺宁时,难堪和痛苦从骨缝中攀起,他知道蔺宁不想见他,但心里隐秘的深处又不知羞耻地感到高兴——已经当众被羞辱成那样,却还是会因对方的存在而心生窃喜,他确实是没救了吧。
“我不知道这是哪,也没想做什么,”这分明是上天的安排,“我出了车祸,醒来就在这了。”
蔺宁微拧起眉,似是不信他的话,也像是厌恶,并未再多说一句,向后让开着起身,仿佛打算离开。
简月跟着他起身,目光凝在他脸上,贪婪地描绘他的眉眼,声音却克制得冷淡,“你看看周围——那边躺了具尸体,装扮像修女,再前面还有一具坐在石椅上的骨头架子——你觉得这些是我能弄来的吗?”
蔺宁不应声地朝前走,简月相隔一米、抓着一根比他还高半头的木制法杖走在蔺宁身后。
两人醒来的地方临近一座破碎的圣女像,地面上泥土混着铁灰色的砖石,身旁是一片看不清边界的暗湖,只有一条向前的路,通向不知名处。
周遭的一切皆透着诡异,简月却没有丝毫恐惧,静静跟在蔺宁身后,甚至有种久违的轻松感。
那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唯一向往的事物已经跟着他来到了这里,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而且——他快意得甚至要笑出来——那杂种就算哭瞎眼睛也跟不过来,跟蔺宁暗通款曲时有多得意,现在大概就有多凄惨。
他在心里幸灾乐祸,没注意地差点撞上停下的蔺宁。碰到对方斗篷的前一刹他刹住了脚,回神地向后退让开来,跟随其一同将目光集中在靠着墙边歪倒死去的修女身上。
修女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在面前的石板上刻了一行字,刻印像蔺宁斗篷上的密文一般附着着不知名的力量,在黑漆中微微发散银光。
这字形很是陌生,不像世界上任何一种文字,但他却不知为何能辨认其内容。之前已经看过一遍,是一句破碎的指引——“神性泯灭是疯狂之始,请获得神性成为真神,我会为您祈祷。”
这条信息诡秘而不知真假,简月掏出一钱袋类似的扎带包裹递给蔺宁,“这是她留下的,放在信息旁边,里面是一些像钱的硬币,还有一根不知用途的风干手指。”
蔺宁目光深窅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包裹打开,将里面的物件倒在了手上——硬币和手指——一切正如简月所言。
“……”
“我没有骗你,只要继续向前,是真是假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见蔺宁静着不语,简月主动分析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是真的,我们该如何应对。我不觉得死人会故意骗人,按着这条信息来看,我们需要做的是获得神性,先不提成不成为真神,这似乎还是我们保持神智清醒的关键。”
“……”
幽静无声的墓穴中,蔺宁微垂着头,头脸隐在斗篷下看不清神色,但简月能听见他微微加重的呼吸声。
蔺宁跟他不一样,马上要见到阔别已久的心上人,对未来有着无尽期待,却突然来到异世界,心里大概并不好受——简月隔岸观火地体谅着对方,没有出声打扰。
当领口被人揪起、兜帽从头上掉落时,简月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偷笑出声了,所以才激怒了对方……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什么邪术?”对方咬着牙逼问他,“航班延误是你安排的吗,车祸是怎么回事?”
法袍的领口有一枚别针样的卡扣,将法袍扣在一起,此刻那粗针因外力作用而弹开了,尖利的顶端向里刺入了血肉中。
喉间隐约尝到了血腥味,简月闷咳了下,却没有躲闪,甚至刻意向针尖靠近,让更多血顺着喉间扩大的伤口向外淌出。
“……车祸?”他状似未觉,艰难嘶哑地回应对方,“你也出车祸了,在哪?我是在维信立交桥上,你也是吗?”
不多时,空气中已能嗅到血腥味,蔺宁像是蓦然察觉,近在咫尺的黑眸颤栗收缩,一下放开他退开,怔骇看向了染血的手掌。
粗重的法杖掉落发出闷响,简月跪倒在地,捂住了喉间的伤口。破碎地喘息几回,他像身旁散发着腐臭味的修女一般歪倒在了冷硬粗糙的砖石地上。
虽然有演的成分,但他确实很疼,失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觉得浑身发冷。脸贴在地上,他发抖地蜷缩身体,涩哑低语:“蔺宁,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想跟我同路……没关系,你走吧……”
嘴上这么说着,简月却一点不担心蔺宁会弃他而去。蔺宁跟他不同,蔺宁是个好人。
跟蔺宁的初遇是在高中伊始。
那天他当着父亲的面扇了简霖一巴掌,因为对方手贱,碰了他的咖啡机。那是母亲给他买的,杂种有什么资格碰?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在美国非法闯入还可以直接开枪呢,打死都不用负法律责任——但那栋房子里会这么想的只有他。简霖的母亲苏文文捂着嘴哭,父亲以十倍于他的力道替简霖将耳光还了回来,打得他唇角破裂,脸上淤痕深重。
真不怕他破相啊,他用舌尖轻顶火辣的脸皮,半个脑子嗡嗡作响。
将血混着唾液咽下,他默然看向面沉如水的男人,身型高大而充满力量,能完全护住身后的那对母子——明明做了十几年父子,怎么朝夕间陌生得认不出来?
没有说一句话,他转身走了。去医院处理过伤势,他吃着护士小姐姐心疼赠予的棒棒糖去了学校。没心情上课,就在校园里乱转。从前楼走去操场,在草坪上找了棵长得还不错的海棠树,他含着没吃完的棒棒糖,面对着空荡的校园躺下了。
阳光穿枝打叶地落在眼皮上,暖融融的,像母亲温热的手掌。他有点想哭,但哭不出来,自母亲离开后他就失去了哭的能力,可能是知道没人会安慰他,所以身体就不再做这没意义的事。
身体有着超越意识的自觉,但思维却无法自控,他还是会想,前十五年的和睦是假的吗,是人心善变,还是他一直活在梦里?
”......”
“你是哪个班的,怎么不去上课?”
一个清泠似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说不上严厉,但也绝对不温和。
他睁开眼,由下而上看见了说话的人,对方穿着与他不同的连襟制服,手臂上别了袖章,似乎是学生会监察纪律的委员。
撑起坐在树荫下,他对着那张好看得令人失语的脸愣了神,对方就站在光中垂首看他,等了会没等到回答,蹲跪下来平视他,目光凝在他脸颊的厚纱布上,放轻了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眨了下眼,盘腿坐好了,给出了连自己都意外的坦诚回答:“我妈去世了,我爸迫不及待把小三和他私生子领进了门,今天还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