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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杀手 (Barrett)


  秦筝点头,似懂非懂。向其非欲伸手带他回家,狗绳却从指间划走,去追,到楼下小花坛,见它用鼻头拱,胡须沾上泥巴,又哼哧吐舌头。俯身捡狗绳,向其非才看清它拱的是块儿白色火机,一半扎进泥土里,上面的画让雨水冲了一遭,快掉光。秦筝从身后抄上,喊他,又骤然缄默,数秒后拽向其非的手。
  “走吧。”他说,“小狗该洗澡了。”
  当晚,秦筝把所有秦之默的照片收进抽屉。向其非倚门框上看他。
  “你摆出来也没关系,”向其非说:“我其实,不会很介意。”
  真一点儿不介意吗?说出来假,有点圣母有点白莲花,向其非觉得这些连秦筝或许也能懂。他跪在床板揭墙上的照片,伸长胳膊,胶带连着墙灰一块儿撕下来,统一塞回抽屉,像递给自己一张投名状。这些向其非也能懂。他又厌恶起发生过的事,若他看秦筝能只是秦筝,而不是谁的弟弟。同样,若秦筝看他能只是非非哥哥,而不是谁的男友。
  “这是我和他说好的。”秦筝又如此讲。
  或许便不必委屈一个本该任性的小男孩来维持这种平衡。
  池衍结束排练,推门看一大一小一狗齐活,竟生出些安享晚年也不过如此的迷思来。但横竖秦筝停学,向其非得上课,需要有人顾他三餐,光辉事迹瞒不住,只避重就轻说是画小黄图被发现,让回家反思一周。
  池衍看秦筝大作,没什么反应,还略带自豪,倒省了同他深挖其后暗藏的少年心思。
  晚上洗过澡,息斯敏药效欠佳,向其非后背生一小片疹。池衍帮他抓背时还道:“我觉得画得挺好,怎么就不能拿它参加比赛?”
  向其非肘他胃:“他才十二!就该画摘苹果吃西瓜开飞船,充其量摹个奥特曼。”
  池衍往他身上粘:“我十二的时候什么都懂了。”
  “赖你榜样做得差,以后亲嘴关好门行不行?”向其非说:“我十二的时候在想我们英语老师的胸是不是气充的。”
  池衍笑:“那你怎么发现不是的?”
  向其非抱住他一只胳膊:“初二我同桌发育早,胸老往我胳膊肘上蹭。”
  池衍便抬起他手肘吻着舔着,冷不丁要咬一口。
  “好多年前了,”向其非嗷嗷叫唤: “不是这只手,她坐我左边儿!”
  排练累,费心气,都是熟人,该吵的架也没少吵。池衍熟睡时,向其非则罕见失眠,睁眼看窗看月,数风吹进吹出,恍惚听嘎嘣一声,以为是错觉,屏息,有谁正小声开锁。心脏擂起来,妈的不是进贼了吧?听对方吱吱呀呀推门,又趿着拖鞋返回,谨慎敲他卧室门,试探着叫:“非非哥哥?”
  向其非装睡,听秦筝换鞋,下楼,心中默数,大概一分钟后,呜咽顺窗飘进来,看时间,凌晨三点。
  抱紧池衍手臂,听楼下哭声逐渐连贯,随后不克制了,混在稀疏鸟鸣中,略显凄惨,像这辈子就只能哭这最后一次了。池衍在睡梦中把向其非往怀中摁,手心磨蹭过他的脊梁。
  隔天路过楼下花坛,那枚火机不见踪影。前一天雨水未干透,泥土松软潮湿,比往常颜色深一度,似为掩盖昨夜掺过涕与泪。
  Barrett
  由于我更新太慢了,自觉帮大家回顾一下,小筝所说的“和他说好了”是指30章和池衍说以后不会再说他哥的事情。


第39章 抽屉
  秦筝结束一周强制假期,在家闷到长霉,跟池衍遛过几次狗,也跟他去排练室写过几回作业,看完了EVA两部TV六部剧场,终于在一周后的早晨准备返校。
  “我去上学了非非哥哥。”客厅传进他的声音。
  屋内两人天亮到家,刚刚睡下,向其非强打精神,费劲从池衍怀里向外爬:“等下我送你!”
  如不是意外,蓝点的演出原定在今天。昨夜提前去酒吧调音,顺便能再蹭着看一场。当天的乐队在黑龙江成组,才刚刚入京,门票只收五十。玩鞭挞金属,爱写攻击性极强的riff,歌词也透一股带冰碴的冷峻,扫起弦来房屋震颤,音量钮必推到顶,地鼓能同时踩进脚底和心室,浑身器官跟着共振。观众不多,大都是此时无处可去,或来看个新鲜。成员在台上插空轮番mosh,自己玩得尽兴,也能随机感染,开始有人揽起陌生的肩膀相撞,要做一小时的朋友。但人群密度小,稀疏的躁动更像发神经,顶灯朝台下一扫,便又纷纷坐回墙根喝啤酒玩手机。
  结束时也无人要求返场,是池衍带头喊encore。主唱只听见一声,便积极拎吉他从后台往回跑。北京在他眼里还能轻易同梦想挂钩,目之所及,万物都是新生机,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他凑近立麦,直言下面这首是我心目中最牛逼的摇滚乐,献给每个热爱音乐的你。而后抬臂冲聚光灯,比出一个虔诚的金属礼,近一米九的个头,包头巾,文花臂,也能眼含热泪,接着拨响前奏,翻唱一首Rainbow的《The Temple of the king》。
  但打碎自我感动常常更轻易。酒吧当晚被举报涉毒,还在场的一并全带走,浩浩荡荡摁出二十来人,花里胡哨,男男女女,不知道的以为抄了淫窝。源起只是此地隔音做得差,又总承接重型音乐活动,周边住户不满,尝试沟通,效率不高,报警为泄愤,哪知误打误撞真在后台冰柜翻出几粒大麻种子,连夜该封封该拘拘,场地方进去一半,他们这些无关的倒霉蛋倒是放了,但池衍新买的琴,阿闹的贝斯,黎小久带去的一只军鼓一副踩镲全让押了,曰保护现场,都是重要证据。找人打听,少说也得过好个月才能拿。
  结束混乱已凌晨,等来日出前先等来一场新的雨。俩乐队加向其非九人蹲局子外头等车来接,算是患难之交,骂天骂地,共享完最后一根红塔山。池衍养嗓子,烟戒了,在路边叼一支向其非给的甜橙棒棒糖,哼先前那首encore曲,歌词唱落寞英雄与往日荣光。
  趁向其非清醒的空,秦筝站在门外,穿好校服,刚洗过脸,眉毛还湿漉漉,坚持不用他送:“学校很近。”
  向其非去冰箱里掰一瓶养乐多给他:“真不用?耽误不了几分钟,我今天请假,回来还能接着休息。”
  秦筝低头,认真揭盖子,“我还没有自己去上过学。”
  兜里还有昨夜剩的酒钱,向其非翻出张皱巴巴的二十塞给秦筝,退一步:“那你拿着路上买点早饭吃。”
  秦筝说:“我去超市买馅饼和豆浆。”
  向其非说好,送他出门,也目送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小狗从缝里探出脑袋,项圈上铃声叮当,秦筝仰头,撞上向其非的眼睛,停顿,冲上方挥手。
  好赖补三四个小时的觉,睁眼看黎小久发截图,乐迷群有人支招:你们要不去卧佛寺烧个香吧。
  然后不到半钟头,阿闹的大黄蜂就开到家门口,强拉一行人就要往植物园去。
  “倒血霉。”她抓紧方向盘,愤恨道:“你们说他藏那玩意儿干什么?又种不活,门口放四颗发财树还不死三棵半。”
  向其非拿吸管来回捣一盒酸奶:“好种啊,搞点氮肥。”
  阿闹透后视镜看他,满脸惊恐。
  忙解释:“我是说发财树好种。”
  阿闹斜他一眼:“缺心眼儿吧你!”
  池衍回:“他说别人塞给他抵债。”
  阿闹打转向:“傻逼才信。”
  池衍道:“你中午吃的二踢脚?”
  那盒酸奶喝光,盖子让向其非戳成蜂窝,盯上面的洞出神。池衍复健演出告吹,实则数他最郁闷,当事人不甚在意,靠椅背捉他一根小指捏着,劲儿时轻时重,又握进手心,轻拽两下让他转头,“笑笑,行不行?这事儿多了,更倒霉的也不是没遇过。”
  车厢太小,向其非朝池衍身上扑,胳膊套住他肩背,手肘磕在车窗上。阿闹要呕:“多大了还撒娇?”
  池衍的手扶向其非腰上:“碍你什么事儿?”
  “眼要瞎。”
  黎小久在群里和乐迷商量对策,从微信里抬头,瞥一眼导航提醒:“你弯儿拐早了,是下个路口。”
  二踢脚要炸:“都说了我眼瞎!”
  午后闷热,沿途已能欣赏姑娘们又白又长的腿。寺庙里人来人往,院内围起两颗古银杏,叶子乘风轻晃。阿闹热裤短靴,跨过一道道门,先买七百多块香火,排队到正殿口,听前面的大学生科普,卧佛寺求事业灵只因为它和offers谐音。幡然醒悟,念叨什么玩意儿,我命还是他妈的该由我,香转手赠给黎小久。他则认真得多,闭眼祈福,行礼也标准。等人出来,阿闹问:“你求的啥,真要找工作?”
  黎小久眼神稍躲闪,撒谎:“......求平安。”
  “没劲,”阿闹打哈欠:“那还不如拜我。”
  向其非不信神佛,但也买了香,反正图吉祥也不吃亏。卧佛不准近观,他隔围栏看笨重铜像,许愿以后池衍的演出能顺利一点,一点点就行。又心里嘀咕,这事儿归您管么?您看着也不像爱蹦迪的样子。不管的话我也求个offer吧,下学期该实习了。再不行就保佑我们多活几年,这要求总不算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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