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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 (妤芋)


  刘蝉见傅芝钟将此轻轻揭过,在心里也不由得舒出一口气。
  要是傅爷执意要逗弄他,说几句数落他的话,刘蝉少不了要羞得颊间飞红。
  去城北的路上要经过一条老路,道上坑洼多,汽车一颠一簸,弄的人不舒服。
  刘蝉本就少有血色的小脸,都被这车程给搞得越发苍白了。
  他有些软乎乎地扒拉在傅芝钟身上,脑袋耷拉着,眼中倦倦,嘴也抿得紧。
  随着抖动的车身,刘蝉长长的发也跟着抖动,时不时拂道傅芝钟的颈窝处,弄得人有些痒痒的。
  刘蝉的难受简直是肉眼可见。傅芝钟默默地揽住刘蝉,顺着刘蝉的头发摸揉他的头。
  刘蝉拿自己的小手指勾了勾傅芝钟的手背,有一种说不出的骚气。
  末了,他还对傅芝钟展颜一笑。
  就算是仰着一张小白脸,刘蝉弯弯的柳叶眼和翘起的唇,都比什么牡丹、芍药艳丽多情几倍有余。
  傅芝钟帮刘蝉理了理头发,顺手把一缕飘逸到脸前的长发给别到刘蝉的耳后。
  在尽力压制着自己心中反呕感的刘蝉,他看着傅芝钟那张近在咫尺的、沉静的脸,眼前突然泛白,刘蝉一时走神,脑海有些纷杂恍惚。
  南国人爱花草并非是什么奇事。
  但刘蝉知道,傅芝钟对那些花草也没什么特别的喜欢的。他往往都是买了便往院子或者南北苑里放着。
  那些花死了,他便覆在泥土下叫花成肥料,活着,他就继续偶尔想起来浇浇水。
  对比那些爱花如命,或者是怎么都要精心对待花草的人,傅芝钟这对花草的喜欢,真的算得上是喜欢吗?
  刘蝉不知道。
  买回来便放着,死了,便埋了,做其它花草的养料,活了,便养着,等它死了又做肥料。
  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冷酷无情些罢了。
  刘蝉半虚上眼睛,他长长的眼睫挡住了他所有的思绪。
  其实刘蝉不只是记住了那几句甄别兰花的短句的,他还记得傅爷与他说,自己为何喜欢摆弄这些盆景植物的原因。
  傅芝钟那时说,他说是因为自己年少时家中管教严格,先生严厉,父亲严厉,母亲也严厉,他年轻时心中总是桀骜又苦闷,可是这样的情绪又不知与谁说。于是,傅芝钟便喜欢上去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每次他去浇养花,尤其是兰花时,先生、父亲还有母亲,虽然认为他是在做无用的事,是在玩物丧志,但兰好歹是君子的象征,因此,他们也都由着他。
  刘蝉记忆里,傅芝钟说到这里时,两条深深的眉很缓慢地舒展开,其中弥漫着像是怀念,又像是叹息的情绪。
  刘蝉觉得,那时藉由着花草逃到自己世界里的傅芝钟,一定是喜欢这些花草的。
  但是如今——
  刘蝉又看看面目平和又静默的傅芝钟。
  如今傅芝钟喜欢花草吗?
  刘蝉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刘蝉也一直没有问过傅芝钟。
  因为世人皆知傅芝钟爱花草,尤爱兰花,而傅芝钟究竟喜不喜欢花草呢?那样的喜欢里的喜欢又有多重多轻,究竟几斤几两呢?
  那并不重要。
  

立春(二)
  二十三.
  一到花市,属于各种花的馨香就奔涌而来。甜腻的、幽静的、淡薄的、炙热的……各种花香聚集到一起,形成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因着是自然的花香,不是那些脂粉香水,倒也不难闻,就是让人觉得有些头昏脑胀。只不过还好,傅芝钟与刘蝉并不在此处久留,取了提前订好的几盆芳兰,他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还好没带菊方来。”刘蝉说,“菊方对花粉过敏,到了这花市,怕是要喵喵大叫,打好多喷嚏。”
  傅芝钟问了句,“你与它已经和好了?”
  刘蝉仰起小脸,颇为自得,“那自然是。”
  就像是上次傅芝钟说的,刘蝉和刘菊方冷战不过五日,它们就会和好。前几日刘菊方就服软了,甩着尾巴缠着刘蝉的脚,咪呜咪呜地叫。
  刘蝉瞅它一眼,它就乖巧地坐好,长长的尾巴搭在自己的爪子上,变成一尊乖乖猫。看起来可讨喜。
  刘蝉不休地与傅芝钟说道着刘菊方这只胖猫,他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一说到刘菊方,那必须是把早几年前,它和自己闹的脾气都拿出来说。
  傅芝钟侧耳倾听着,时不时嗯一声。
  其实傅芝钟听刘蝉这样煞有介事地说自己与猫的事,多少有些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刘蝉确实是喜欢猫的。
  不知是不是对刘菊方爱屋及乌,傅府里三天两头跑进来对野猫,都被刘蝉喂得圆滚滚的。
  明明刘蝉自己也没什么朋友,但他还教刘菊方交朋友。
  以前刘菊方要出去玩,刘蝉就给菊方系一个小背篮,里面放着几根水煮的鸡肉条。他蹂躏着刘菊方的胖猫脸,絮絮叨叨地嘱咐它要学会分享,做一只大气的猫,这样才能交到好朋友。
  不过很可惜,刘菊方做不了大气的猫,背篮里的鸡肉条,自然是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傅芝钟每每听着秋狸汇报刘蝉今日的事情,什么夫人尾随刘菊方去看刘菊方的朋友,夫人给刘菊方洗澡发现刘菊方又长胖了有些心烦意乱……傅芝钟就知道,刘菊方虽然是只猫,可这只猫在刘蝉心里比大多数人都重要。
  也是刘蝉说的那样,猫可比人可爱多了。
  一边闲聊着,傅芝钟和刘蝉一边走进了花市楼。
  这楼的名很简单,就叫花石楼。如名所表,它不仅是卖各样争奇斗艳的花,也出售各种形态万千的奇石。
  一走去,更加浓郁的香气扑来。
  刘蝉下意识地捂了捂口鼻。
  考虑到这些娇贵的花,花石楼里的采光好,一束又一束的光晕从侧边的窗户,屋顶的天窗倾泻而下打在花上,那些光柱把屋内空中漂浮的尘埃照得一清二楚。
  花石楼一楼摆放着各种花钵,供进楼的贵人挑选。二楼则是开了处儿僻静,是供人饮茶、小叙之地。
  刘蝉挽着傅芝钟往一楼逛,他们来得算早的,楼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见到傅芝钟的人,也不上前打扰傅芝钟,只脱帽点头,以示尊重。
  傅芝钟在休假时,是无什么架子的人。他对旁人也不过是颔首,便掠了过去,不讲求虚礼。
  十足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做派。
  刘蝉并不关注这些楼中遇见的达官贵人,他也不过是那些贵人身边跟着的夫人姨太冲他行礼时,假笑两下。
  他不喜社交,对南国里这些喊得出名号的人,也不关心。顶多是知晓他们的名字、八卦和那些个爱恨情仇——那是给刘蝉解闷用的。
  步步相走,刘蝉被周身这些花给夺去了眼。白中嫩黄的九里香、五大瓣浑圆的花瓣舒开的橘色凌霄、素白花瓣玫红花边的西府海棠、还有其它一些刘蝉叫不出名字的花,一盆有一盆被放在高低错落的木架上,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但傅芝钟此行目的并非是为了这些花,他是要去花石楼最里面的那处兰丁阁,拿走自己订好的几盆名贵兰花。
  兰丁阁里的兰花说是举世无双,每卖一盆便是少一盆,都是遗世的独品。连分株都是难求一束。
  不过也不急,南国里的人都知晓规矩。就算是进这花石楼最早的人,也不论傅芝钟是预订拿花,还是去挑选兰花,他们都会等着傅芝钟进了兰丁阁,挑选完兰花后,再施施然进去。
  没人敢与傅芝钟抢——除了立知秋。
  “这盆、这盆、还有这盆!都给我包起来!”才一踏进阁里,傅芝钟和刘蝉就听见立知秋颇有特色的嗓音,“我全都要!”
  立知秋说着,像阁小孩一样高举着双手,还顺便欢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是我赢了!我要在傅芝钟之前把这些花都买下来!”
  刘蝉,“……”
  他哭笑不得地看向傅芝钟。
  傅芝钟抿着嘴,脸色略黑。
  管理花石楼的掌柜自然是看见傅芝钟来了,他满头大汗地捧着立知秋这位爷,“爷……爷……您要不看看这后面是谁来了?”
  掌柜颇为委婉地说。
  立知秋疑惑地嗯了一声。
  他转身去看,毫无悬念的,他看见了相携而来的傅芝钟和刘蝉。
  “呀!傅爷!”立知秋丝毫不心虚地和傅芝钟打招呼。
  打了招呼以后,他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刘蝉,“夫人!你也来了!”
  立知秋往刘蝉那边凑。
  刘蝉对立知秋礼貌地笑了笑,不留痕迹地往傅芝钟怀里挤了一下。
  他可承受不了立知秋这样的热情。
  立知秋是傅爷智囊团中的一员。
  他虽然是其中最年轻的,不过弱冠,但是名声极大,素和北方的止夏被时人称作是南秋北夏。
  傅芝钟曾与刘蝉说过,‘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立知秋更聪明的人了,止夏与他相比不过是多了几分世俗。’
  只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不知怎么的,却是天性浪漫,宛如稚子。他不懂尊卑也不晓得分寸,一贯是任性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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