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是是是,都怪我,我的错。”年却升道,“我不该把手指放进哥哥嘴里,这样呢你就不会一直叫,嗓子也就不会哑了,是不是?”
“你!”姜冬沉恼羞成怒,拿起枕头就去砸他,年却升忙把碗往旁边一搁,向后蹿了二丈远,连连求饶道:“哥哥!……夫人,夫人!我错了,我真错了,你不要这样,下次我肯定不这么干了,而且我还轻点,……我轻点。也不叫你下不来床,好不好?”
姜冬沉红着脸,叫道:“东南枝!”
东南枝应声出鞘,年却升嗖地逃得更远,喊道:“哥哥!你要谋|杀亲夫!”
姜冬沉把东南枝收回去,靠在墙上,愤愤道:“滚回来。”
年却升听了这话就屁颠屁颠地滚回来了,坐在姜冬沉身边道:“好了,哥哥,不开玩笑了。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场景有点熟?”
姜冬沉一口气还没运上来,一时想不起:“此话怎讲?”
“上次我们去凤城山,安知和俦侣不也这样吵来着。”
姜冬沉反应弧有十万八千里,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为何当日俦侣一直坐在床上起不了身,恍然大悟道:“那个时候……他们……?”
“哥哥你可算明白过来了。”年却升捏捏他的脸,“要不然你以为这种事是谁教的我,所以你可别全怪我身上,怪安知给我讲的太细,再怪一下你自己傻。我虽然是罪魁祸首,但罪不至死,哥哥赶紧把东南枝挂墙上吧。”
如此认真地推卸责任,姜冬沉无奈又懊恼,恨恨道:“那日你和安知出来那会儿,是在问这个?”
年却升不闪不避,还有点骄傲地:“嗯——”
“……那你知道天牢什么样吗。”
“不知道啊。”
“那你还跟我说得一套一套的,我竟然还信了你的鬼话。阿升,你好大的胆子。”
年却升哈哈哈笑了一阵,端起那个粥碗道:“幸好哥哥单纯,要是你像我一样鬼精鬼精的,我怕是还制服不了你。”
姜冬沉埋头喝粥,当他不存在,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半。年却升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哥哥昨晚在房檐上要对我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姜冬沉眨了眨眼,道:“我向我母亲说了我们的事,她同意了。”
年却升先是愣了愣,有点迷茫地看了姜冬沉一会儿。回过味来,突然大叫道:“真的!!”
姜冬沉见他如此惊喜,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笑道:“那是当然。”
“哥哥!”年却升一把将他抱住,高兴地就差抱着他再转两个圈了,欢呼道:“我真是太开心了!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在家那两天跟丢了魂儿似的。我的天啊,哥哥!你怎么对你母亲说的,我真是要爱死你了!”
姜冬沉推他推不开,年却升反而拱得欢快,只好将手绕去他身后搁下粥碗,回来就势抱住他的脖颈温声道:“我早就想对你说,你给我这个机会了吗。”
年却升嘿嘿笑了一声:“怪我怪我,哥哥你怎么对你母亲说的?”
姜冬沉便如实复述了一遍,年却升高兴地像个孩子,听他说穆敛要自己亲自去谢她,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姜冬沉道,“等我嗓子好了再说。”
年却升笑地停不下来,在姜冬沉身上蹭来蹭去:“哥哥你要是早说,昨天晚上我就不生你气了,我还得好好对你,不欺负你,我轻点。”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年却升像个纯洁小白花,姜冬沉无奈至极,责怪道:“……你这个话题是不是过不去了。”
“好,好好好,不提。不过我要再说一句,就一句。我觉得昨晚上我也没有太那什么,哥哥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年却升嘻嘻笑着往姜冬沉耳边凑,“到底是我太厉害还是哥哥太敏感?我撩哪哪就有反应,我……”
“年却升。”
年却升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臣知罪。”
姜冬沉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事你都做过了,能不能别总拿这个挂在嘴边说,再这样今天晚上你别和我一块睡了。”
这一句果然管用,年却升立马闭了嘴,还有点讨好意味的伸手握住了姜冬沉的手指。姜冬沉抽了一下没抽开,便只好接着道:“我没和我父亲说,母亲说她会和嫡母一起告诉父亲,成功之后会传声给我,但我想也许不会这么快,父亲毕竟不像母亲。等我母亲给我传过声,我们再回我家,明白?”
说到这个,姜冬沉又道:“今早没人给我传过声吧,我的家袍在哪?”
年却升指了指窗外,比划了比划,姜冬沉无奈道:“没有不让你说话,是不让你说那种事。”
年却升道:“我要说的就是那种事,你家袍被我洗了,昨天晚上沾了太多你的……”
“停!”姜冬沉捂住他的嘴,“不必说了。”
年却升十分恶劣地在姜冬沉手心舔了一舔,姜冬沉松手,年却升笑道:“你要传声给你母亲吗?要的话我去拿你别的家袍。”
姜冬沉合了合手,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母亲听见我的嗓子,怕是要问我。”
“嗯,好吧,反正也不用急。”年却升站起身来,端起粥碗摸了摸,“好像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盛热的来。你母亲那边我们过两日再拜访也不急。何况,——哥哥你已经是我的人啦。”
姜冬沉笑了一声,使唤道:“去舀你的饭,昨日午后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过,光陪你折腾了。”
年却升遵旨,重新盛了一碗温热的米粥过来,姜冬沉接过碗,问道:“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原慈向我提亲的事。”
“哦,这个。你走之后我去了趟原城,抚花告诉我的。”
“去原城是做什么?”
“哥哥不肯去,我就趁着你不在,把我们要查的事问清楚呗。事情没问出来几件,你给我的惊喜倒是不小。”
姜冬沉不言片刻,问道:“抚花肯告诉你?”
“提了一下,她可能想拦我以下叫我不要冲动,不过没拦住。”
姜冬沉道:“抱歉,不该瞒你的。”
“哎,有什么关系。前两日有点怪你,现在是不了。哎呀哥哥你看粥别看我,不怕洒了。”
姜冬沉把碗摆正,垂下眼喝粥,年却升突然笑道:“姜当午。”
姜冬沉不懂,抬眼道:“姜什么?”
“没事。”年却升往后挪了挪,像怕姜冬沉打他似的,嬉皮笑脸道:“我是锄禾。”
姜冬沉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气的笑出声:“好你,玩弄字眼。”
认可
往后大约过了那么一两日,姜冬沉嗓子也不哑了,行动也自如了,穆敛恰到好处地传声过来,道:“阿沉,开不开心?这事儿成了。”
年却升当时正在侧屋洗碗,这两日他任劳任怨,心甘情愿地让姜冬沉使唤。听见传声嗖地一声从侧屋蹿出来,甩甩手上的水珠坐到姜冬沉身边:“谁?你母亲?”
穆敛那边隐隐听见有人说话,但听不太清,只闻姜冬沉说了一句慢点儿,心中也便明白了。问道:“却升?”
这传声毕竟不是传给他的,年却升也不是姜家人,他要讲话,只好靠那家纹靠得极近,应道:“是我。”
家纹姜冬沉胸口,年却升趁机占个便宜也未尝不可。
姜冬沉反手遮住年却升的嘴,叫他不要乱来,然而隔墙有耳,穆敛道:“乱来什么?”
三人一同沉默了片刻,穆敛意味深长道:“哦——看来我传声传的不是时候。”
姜冬沉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叫他研墨,他把墨点子甩的到处都是,所以叫他别乱来。”
年却升离那家纹远了些,啧啧啧道:“你真是越来越能扯谎了。”
姜冬沉不应,用两根手指按住年却升的唇。穆敛毫不知情,笑笑开口道:“那好吧。既然却升在这儿,一会儿你也就不用再复述一遍了,我大概给你说一下。其实你回去的第二天早上,你父亲就同意的七七八八了,我想他或许是因为原慈的事引发了一系列对于你未来的思考。我跟他说你家阿沉早就心有所属了,他还松了口气。”
“为什么松了口气?”
“我没问他,不过我想大约是因为觉得你从小到大对尘世烟火表露的兴趣太少,担心你会一直没有所爱之人,原慈就会三番五次登门。你知道,提亲这种事,一次两次可以拒绝,七□□次再拒绝就不太好了,所以你父亲怕你将来会娶了一位你并不喜欢的女子,将就得别扭。”
年却升悄咪咪地在姜冬沉耳边说了一句:“你父亲心思这样细,如此为你考虑,可以算是侠骨柔情吗?”
姜冬沉在年却升脑门上弹了个响,这时穆敛接着道:“你父亲这个人,我和你嫡母是从小同他一起长大的。他虽话少,心中原则的条条框框还是分明的很。他才及弱冠的时候,萧家还未衰败,他们家长女萧文醒,差点被当时的宗主只给你父亲。但是你父亲坚决不同意,说要娶谁就娶谁。所以说大约他对感情有很固执的坚持,坚持意气相投,两情相悦。”
姜冬沉没有打断,穆敛就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你父亲那时候正在书房看书,我和你嫡母进去,说要和他谈点事。你父亲就把书放下,然后我说:‘你家阿沉喜欢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