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惊讶了一下,其实也就是眉毛动了动,问我是谁。
“你嫡母说那人我们大家都认识,不过怕你不信,那人是却升。
“你父亲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你嫡母一眼,然后便低下头不讲话了。瞧他这样反应,我和你嫡母怕他不同意,真是吓都吓死了。然后过了好久,你父亲有点闷闷不乐的问我:‘是阿沉告诉你的?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告诉我?’
“我就说:‘别说阿沉,刚才你那反应我都要吓死了,阿沉哪敢来亲自告诉你。’”
年却升笑了,姜冬沉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穆敛也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就自顾自讲着:“你父亲郁闷了一会儿,然后一脸认真地问我——”穆敛想卖个关子,但是没忍住笑了,“我很凶吗。”
姜冬沉这次是笑出声来了,年却升也笑的不行,有点想象不出那个永远面上无悲无喜的姜宗主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的。姜冬沉把年却升接在怀里,穆敛接着道:“我和你嫡母笑了他半天,过了一会你父亲说:‘他喜欢就行了……但是我怎么把却升列到咱们家族谱里面。’
“听他这么说我十分惊讶,还有点不相信,我还问他:‘这么快你就答应,不打算让你家阿沉传宗接代啦?’,你父亲看了我一眼:‘让他过他喜欢的生活,我还有三个儿子呢。’”
穆敛笑了笑:“我哪想到他的心这么大,本来应该前两天就传声给你们的,但有事耽误了。我呢和你父亲、嫡母商量了一下你和却升的事,最后决定先以养子或义子的身份入族谱。不过这事得先和年家商量,毕竟却升是有父亲的,这两天年家那边又开始了,我们过了这阵子再去商议。然后就是,外面又折腾,你们最近先别来。至于婚事如何,交给你们两个自己去想,我们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就撒手不管了。”
婚事。
年却升和姜冬沉对视了一眼,似是都未想过他们还会有婚事。
穆敛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回话,一颗等表扬的心都快冷了,哼了一声:“高兴傻了?”
姜冬沉忙道:“没没没,他高兴傻了,我没有。”
穆敛笑了:“你和却升是越发像了。我先不打扰你们了,不过想你们是真的,过了这阵子吧。啊,阿沉,你可是哥哥,可得把却升照顾好了,别欺负他啊。”
到底是谁欺负谁。姜冬沉看了年却升一眼,年却升笑嘻嘻的凑到家纹前道:“二夫人,那他要是欺负我,我能找你告状吗。”
穆敛十分宽容:“可以呀。你尽管来,我指定护着你,还把我儿子送给你随便欺负。”
姜冬沉:“母亲……你……”
“好了!哎呀,你看,我有事要做,你父亲唤我呢,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啊那个却升你去欺负他吧,告辞!”
啪地一声传声断了,姜冬沉叹了一口气:“为老不尊。”
年却升凑过去吻姜冬沉的侧颈:“那我可以听你母亲的,现在就欺负你吗?”
姜冬沉推开黏乎乎的某人:“去洗碗。”
等年却升再回来,竟发现姜冬沉在书案上支着脑袋都快睡着了,年却升好笑地暗想道:“不会吧,我这才洗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睡下了?”
但年却升没有折腾他,只弯腰轻轻将姜冬沉抱起来,搁到床上去,在姜冬沉耳边小声问道:“我看你这两天是精神不太好,哥哥是怎么了?”
姜冬沉睁了睁眼,这眼神代替了他想说的所有脏话。
算了,不骂人。
其实罪魁祸首是年却升,吃过甜头以后,年却升心里越发痒痒。半夜里不好好睡觉,看着姜冬沉安静的睡颜,偷摸着干很多确是只有年却升才能干出来的事。
姜冬沉半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从前凶他两句就能解决的事,现在一律不管用了。
何谓不管用,就是在和他开口讲道理之前,年却升便先发制人地把他的话堵回去了。用嘴也还好,恶劣一点,就是用手。双指探入他嘴里夹住舌叶,就是不叫他讲话。姜冬沉被他撩得难受,在黑暗之中不可察觉的眼角发红,差点就要抱过去回应他了。可每每于此时,年却升就会抽走所有的进攻,翻过身去,仿佛这一切都是睡梦之中的无意为之。
姜冬沉难以置信地望着年却升如此撩完就走,于是轻轻靠近他想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真的,方一凑过去,立刻就被年却升“一不小心”翻过身来抱了个满怀,然后便再不动了。过了一会儿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平稳下来。姜冬沉不敢相信他如何忍得下去,大家都是男人,就这么杵着……还能睡着?
姜冬沉不好再回想这些,面上浮出红来,年却升见状笑道:“哥哥,你这吃不好睡不好的,不会这么快就给我怀了个小年却升吧。”
姜冬沉抬手打他:“不可能,做梦。”
年却升自也是开玩笑,但还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装的担忧又无辜,把过姜冬沉的灵脉道:“哥哥,你还好吧,灵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试一下我看看。”
除了年却升这样有如此天赋的人,其余仙家弟子使用灵力大多要有一个寄托的灵器,或许是剑,也或许是各家的仙家法器。比如姜家,用灵一般都是用在折扇上的。可姜冬沉不知怎么偏要不同凡响,下意识像年却升一样并了双指,随手指向房门。然后砰的一声,门炸了。
年却升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一句在姜冬沉管教下许久未说出口的:“我|操。”
姜冬沉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展开,一时间没掩住自己脸上的错愕,只听见年却升道:“哥哥,你长进了。”
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年却升还是想办法把那差点碎成末的门修补好了。姜冬沉有点惭愧,年却升啧了一声道:“哥哥这么厉害,万一你嫁过来家暴我怎么办,不敢娶你了。”
姜冬沉无话可说,拉起被子蒙住眼,委曲求全道:“我错了。”
姜冬沉难得服软,年却升自然不计较,还十分温和地摸进被里握住他的手道:“好了,今晚你好好睡,我不闹你了。”
姜冬沉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笑了起来,然后很乖地主动吻了吻年却升的嘴角:“我母亲说我们要有婚事,我可是想都没想过,你呢,你怎么看?”
“我看哥哥还没沐浴,该先去洗干净了才是。”
“你说过你今晚不闹我。”姜冬沉指着他的鼻尖,像是在警告,“我一会儿去洗,你先说正事啊,婚事怎么办。”
“我娶你。”年却升道。
姜冬沉反驳:“不可能,你要让我在我家丢多少脸……啊!”
年却升把手伸进了姜冬沉的衣服里。
姜冬沉妥协:“……上门女婿行不行。”
年却升颇为如愿以偿地笑了起来,把手从姜冬沉衣服里抽出,然后挑起他的下巴,笑嘻嘻道:“不过按这样说,我们三拜一拜也没拜过,我就把你办了,是不是不太好。”
“你现在是知道忏悔了,那天晚上你……”姜冬沉还是说不出口,干脆闭了嘴。
年却升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记恨我。”
只怕是姜冬沉一辈子也忘不了。
天知道姜冬沉是有多单纯。
于是他一想又红了脸,逃下床去沐浴,把屏风拉的严严实实。
年却升当真觉得满足,望着屏风上晃动的光影,心中默想着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姜冬沉沐浴一向极快,不过半柱香就拉开屏风走了出来。换上松散的寝衣,放下束着的发,将家袍挂在衣架上。一回头看见年却升大爷一样靠在床头,一招手笑道:“来夫君怀里。”
姜冬沉略一犹豫,投入了饿狼的怀抱里。
年却升取了方巾去擦他头发,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厉害了。”
“厉害什么?”
“你的灵力。从前我教不会你的许多法术,最近你全开窍了。”正经话说不过两句,年却升又凑他耳边笑道,“是因为你和夫君身心契合吗?”
这句本是调戏,年却升却突然从自己的话里品出些什么味道来,还未来得及细想。姜冬沉这边石破天惊地配合了一句:“妾身不知。”
年却升脑中轰的一声,来不及细想地全抛在脑后,猛一个翻身将姜冬沉压在床上,问道:“哥哥,你刚才说了什么?”
姜冬沉也不羞赧,浅浅笑着望向年却升的眼道:“你会听不见?”
年却升立刻俯下身去吻他的唇,姜冬沉也不知怎么硬是要躲,往床里面滚了两圈,砰地撞在墙上,被吻住无处逃脱了,舌也在不断往后缩。不过最终还是被年却升卷了过来,吻得一个山崩海枯声势浩荡。姜冬沉偏装得像个被登徒子缠身的良家少女,一边推搡年却升一边躲来躲去。到最后被年却升一手抬起下巴,纠缠不过,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咽不下的津液顺着唇角淌了下来,划过姜冬沉的半边脸,留下一条亮晶晶的银线。
姜冬沉忽然笑了,不再躲他的吻,却连回应也一并收了,只是自顾自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都在颤抖。年却升莫名其妙,放开他的唇道:“你笑什么?”
姜冬沉只顾笑得温柔又欢快,眉眼里全是星辰和花色,伸手捏了捏年却升的脸,笑着叹道:“我笑你明说好不闹我,经不起我撩,心急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