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也一把要扯过白纸,被南北灵活地躲开。
“这可有你的指纹在上面,有法律效力的。”南北严肃地说。
个屁。
江稚没忍住,扭开头把自己的脸转进了阴影里。
真难为南北还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也就幸亏达也余恒没什么见识,按个指纹都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老子不找你爷爷,老子就迟早弄死你,和你。”达也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转身快步走了。
这人不分宾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江稚轻轻叹了口气。
等余恒和达也都走得没影了,南北才放松了全身,从自行车上下来。
有点搞笑。
这俩人明明是带着主动权过来谈判的,结果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还附带被迫签了张协议。
吃软不吃硬的弱鸡。
要当初韩适宁能再强硬勇敢些…
南北没再往下想,把白纸折好递给了江稚。
“收好了。”他看着江稚,“虽然这东西其实没用吧,但是对付达也那小废物挺够了。”
江稚笑起来,接过白纸:“谢谢。”
“你这么真诚,我就只能说句不客气了。”南北也笑了笑,又想到什么,“提醒你一句,小心余恒。”
“嗯?”江稚看着他。
“这人看着是挺弱鸡。”南北说,“但是论卑鄙程度的话跟你还是有的一拼的。”
“我操请问你这在夸我吗?”江稚瞪了他一眼。
“我就顺嘴这么一说…”南北扯着嘴角笑起来,笑了一会又停下来,挺认真地看着他,“我说真的。”
“行,我注意。”江稚点点头。不是南北这一句,他还真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江稚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和他们耗的时间太久,不知道上班会不会迟到。
“我载你去吧。”南北歪着脑袋看他,“是不是跟那俩耗太久去酒吧要迟到了?”
“不用不用。”江稚赶紧摆手,“我跑着去,很快的。”
“我就…”南北还想坚持,又意识到什么,沉默了几秒,把自行车往江稚手里一推,“你骑我车去吧,车锁在车筐里。”
“啊…”江稚只好接手了自行车,“谢了。”
南北嗯了声,拎起书包就要往楼道里走。
“那什么,南北。”江稚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南北转过头。
“你的柿子,没拿呢。”江稚指了指车筐里被报纸垫着的俩柿子。
南北走过来,拿出一个,突然对他眨眨眼睛:“你一个,我一个。”
“…别装可爱,一点都不可爱。”江稚故意倒吸口凉气,搓了搓手臂。
“哦,滚吧。”南北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楼道。
江稚笑了笑,拧了拧刹车,一蹬踏板朝前骑了出去。
夜间温度很低,晚风掠过他耳际的时候阵阵寒冷,刺得他皮肤发麻。
江稚竖起防寒服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没牵挂。
命都没所谓。
南北的话不经意间在他耳边响起。
他又想起南北拿出刀那时候波澜不惊异常平静的眼神,好像真的就跟电影里那种孤独流浪的大侠似的。
无牵无挂,想死就死。
靠,什么破词儿。
江稚揉了揉被风吹的发胀的眼睛,脑海里突然划过下午南北问他的那个问题。
南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稚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略微睁不开眼,却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自行车很给力,没十分钟就到了常青树。
江稚把自行车锁好的时候看了眼手机,迟到了一分钟。
不过今天没由他来开店门,树学霖居然比他还早,并且居然安生坐在吧台里玩手机。
店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客人。
这个树老板,当初说好让他承包酒吧卫生和送酒服务,江稚认认真真履行业务还没到三天,就被迫承担起了开店门关店门看店守店等多项无提前商量的附加业务。
幸好客人很少,江稚提前学的些做酒做饮料的法子还能顶得住。
好在树学霖还有点人性,给他加了工资,不然江稚早撂挑子不干了。
假的。
不干是不可能的。
江稚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还得再找份工打,努力提高家里的经济水平条件,让爷爷快点安心下来。
爷爷安了心,就不会再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活干了。
江稚把锁好的自行车往门边停好,掀开帘子进了酒吧。
树学霖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迟到两分钟啊。”
“哦。”江稚漫不经意地应了声,撩起袖子开始扫地擦桌。
等一切开张工作做完,酒吧里依旧没有客人。
“老板。”江稚坐到他边上,撑着脑袋看着他,“实话说,你天天亏本吧?”
“嗯。”树学霖承认得还挺自然,抬起眼睛看着他,“这我爸给我投资开的,我本来也不想开。他说了,让我多感受下生活的磨练,能瘦。而且他让我争取瘦到一百五十斤以下。”
“啊?”江稚没明白他的意思。
“就我开这店是为了减肥,不是为别的。”树学霖说。
“你天天不着店,店里的活都我一人干。”江稚皱了皱眉头,“减肥的是我吧?”
“嗯,也是。”树学霖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挺开心,挺惊喜的。”江稚配合着他咧了咧嘴。
“阿树!”有个穿挺酷的小个子女生走进来,叫了他一声。
树学霖立刻换了副神色,轻快地应了声,推开吧台的门朝女生走去。
两人旁若无人地搂了搂,互亲了一口。
一看就是正处于热恋期。
江稚不太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移开目光去看天花板。
“小江,这我女朋友,给你介绍一下,冬夏。”树学霖搂着小女朋友往吧台边一坐,朝他晃了晃手,“来杯橙汁儿。”
“小弟弟给我来杯凉白开就行。”冬夏笑着说。
“稍等。”江稚转身拿了个杯子去倒水。
“我家小宝贝最近这么健康啊?”树学霖在冬夏脸蛋上捏了一把。
“叫得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冬夏拍开他的手。
南北照例给南辕北辙喂完晚饭,往沙发上一趴,打开了手机上某个冥想APP,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结束了疲惫的一天,现在我们开始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象自己处在海洋之中…
手机响了一声,打断了冥想。
南北睁开眼睛,看到屏幕上滑出一条消息。
Feint:在吗?
他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南北挺反感这种聊天开头的。以前有不少人加他,开头就这么一句,发完又不说正事,很让人讨厌。
南北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算继续冥想。
手机又响了一声。
Feint:韩适宁是因为大家说他是变态才…自杀的是吗?
这次倒是说正事了,直接得很。
南北总觉得这问题里透着一股浓浓的八卦味。
他顿时有点后悔,不该同意这人的申请。还想着和韩适宁有什么关系,有屁的关系。
就是个怀揣着一颗八卦之心来揭人伤口的。
南北伸出手指,刚要点拉黑的时候,消息又跳了进来。
Feint:但是我知道他不是。
这句否定让南北手指一僵,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你什么意思?”
对方正在输入中。
南北有点等不及,刚想再打字,对方已经发了过来。
Feint:他不是侵犯女生的变态,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达也叔叔好惨!我哭了呜呜呜。
☆、第十一章
“你看到了什么?”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南北捂着脑袋,却赶不走耳边的声音。
这些日子来只要受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冒出来的声音。
韩适宁的声音。
半晌他放下手臂,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名为Feint的那个人没再发消息过来,聊天界面上一片安静。南北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停了一会,打过去几个字。
我们能见个面吗?
依旧是没有回复。
南北靠着抱枕慢慢躺回沙发上,南辕北辙像个大爷似的吃饱了从笼子里钻了出来,慢悠悠地踩着他的脸当饭后散步。
韩适宁不是变态。
南北想起Feint的那句话。
韩适宁当然不会是。
南北一直相信他。
只是,别人不信。
一个人不相信他,两个人不相信他,后来一百个人不相信他。
最后没有人相信他。
只剩下南北一个,停留在孤单战线。
韩适宁变成大家口中的骗子,变态。
日记被偷看,课桌被涂画,书本书包被撕烂。
辱骂,殴打,在阳光照不见的阴暗角落受尽羞辱。
这是韩适宁生前的最后一段人生。
南北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口气,不敢再次回想。
每次回忆那些过分晦暗的过往都会使他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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