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停住了欢快的步伐,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走在后边的江稚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慢慢跟了上来。
“南北邻居。”江稚叫他。
南北收了手机随便应了一声。
“你这几天心情阴晴不定,能不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江稚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没有阴晴不定。”南北叹了口气。
“有。”江稚指了指他的脸,“现在就是阴天。”
“没有。”南北语气略烦躁地进行否定。
所以,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什么。
江稚以为的比较熟了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熟。
南北还是有话不能对他说,不放心或者不信任,或者不放心加不信任。
其实他不是一样吗?
即使那晚南北为了他拿收音机砸了达也,江稚到底也没勇气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他。
虽然南北也没问,可能是忘了。
所以啊,凡事都是公平的。
他叹了口气,保持一段距离不近不远地跟在南北身后。
南北走路姿势很好看,后背不驼,腿直且长,随便截一帧就能当手机壁纸。
南北走着走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和火机,紧接着一股烟味朝江稚脑袋上飘过来。
江稚抬起脑袋,皱了皱眉头走到了他旁边。
“要吗?”南北把烟盒递给他。
“不要。”江稚说。
“戒烟了啊?”南北偏头看他。
“嗯。”江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黑狗欢快地从楼边跑出来,看到南北就是一声吼。
南北嘴里的烟都吓得差点掉在地上。
江稚看了他一眼,没上前挡住黑狗,反而朝他招了招手:“你来,到我旁边来。”
南北看到黑狗弓着背一副随时要攻击的样子,犹豫了。
“我动的话,它会朝我扑过来吧?”南北掐了烟,声音都抖了。
“你来。”江稚看着他,轻声说,“相信我。”
“我怕。”南北紧紧地攥着拳头,眉头死锁。
这是相当害怕了。
江稚不知道南北为什么会这么怕狗,但是却能真真实实感受到他的恐惧。
害怕到谁也不相信的那种恐惧。
他想了想,朝南北走过去。
“狗朝你跑过来的时候,你就,”江稚做了个下蹲的姿势,随后假装在地上抓了一把,“这样,然后砸向它。”
南北眨了眨眼睛,看着江稚手臂一挥,黑狗果然就猛地后退,继而撒开腿逃了。
“记住了吗?”江稚转头看着他,“你不要怕它,它就会反过来怕你。你怕它,它就越敢欺负你。”
“记住了。”南北再开口的声音有些潮湿。
“以后不怕了吧?”江稚笑了笑。
“还怕。”南北非常诚实。
“...行吧。”江稚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伸出手,把南北的眉头给揉平整。
大概是他这么皱着眉毛有点影响整体脸的颜值。
于是江稚真的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指,点在了南北的眉间。
他手指稍凉,力度很轻。
南北愣了愣。
江稚没去看他的眼睛,就这么认真盯着他的眉间看。
“你皱眉头不好看。”江稚说。
“哦。”南北立刻就舒展了眉头。
江稚缩回了手指。
“其实…我可能永远克服不了这种恐惧。”南北看着他说了一句。
“慢慢来。”江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你。”
我陪你。
南北头一回听人说要陪他克服怕狗的恐惧的,觉得新鲜又新奇。
小时候硬被老妈拉着陪四岁的表妹去卫生院里挂吊瓶,他没事可干闲得无聊,就往卫生院的后花园跑。看到墙壁上有个洞就想钻进去看一看,结果一条大狼狗跳出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口。
……
在这天之前南北就是个轻微犬类莫名恐惧症患者,这天之后他的恐惧症就更加严重了。
老爸老妈都嘲笑他,说他神经病。
狗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
南北是很不愿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对狗的恐惧的。
狗是没什么好怕,当南北自己养了南西以后突然觉悟。因为南西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后来南西死了。
安全感没了,南北又开始怕狗了。
可是他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江稚,不会嘲笑他,还要陪他一起克服恐惧。
给了他像南西一样的安全感。
南北拽住了江稚的手臂,对他非常真诚地说:“谢谢你。”
江稚点点头,非常真诚地回答:“不客气。”
南北刚拆开新的一袋拼图,放在毯子上的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
时运:大好的周五啊!出来玩!
南北看了一眼,习惯性忽略。
时运:今淮淮生日!你必须来!常青树见,不来不是人。
南北叹了口气,慢吞吞地爬起来。
被迫出门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南北决定等会见了面什么都不管,先把时运揍一顿再说。
不过。
去常青树能看到江稚,他还是挺乐意的。
虽然他俩刚一起回来,但是也没有一个可以在一块待着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乐意…南北稍不耐烦地动了动眼皮,你管呢,小爷乐意就乐意,想怎么乐意就怎么乐意。
江稚把几个杯子擦干净以后放回了酒杯架上,又开始擦酒柜里的各种酒。
客人很少,他没事可干。
深蓝色,蓝紫色的,黄绿色的,瓶腰上还龙飞凤舞地写着各种英文法文。
“MOS…DOLC.”
一位穿着碎花长裙的女士把手臂搭在吧台前,一脸微笑地指了指江稚手里的酒瓶。
这位女士应该是离吧台挺近的一桌客人里的一位。
那桌女客人的目光都盯他半天了,江稚能感觉到。他挺烦有人一直这么盯着他看的。
“要这个?”江稚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嗯。”女士笑着点了点头,又趁江稚低头去倒酒的时候看着他,“帅哥今年多大了?”
“还在上学。”江稚把酒杯递给她,笑了笑。
“谢谢。”女士接过酒杯,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掌心里扫了一下。
“不客气。”江稚迅速撤手,有些不太舒服。
等那位女士回位置之后,他才把手掌往裤腿上擦了擦,擦了快有一分多钟才把心里浮上来的不舒服的情绪给擦掉。
正想给自己倒杯水的时候,门口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一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往酒吧最显眼的位置上一坐。
为首的那位一脑袋红毛,朝江稚招了招手,声音挺大:“服务员!上酒!”
江稚把腰上的围裙扯开,扔到桌上,拿着酒水单推开吧台门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他看着红毛问。
“都英文字儿我看不懂。”红毛不耐烦地摆手,“你念,你给我念。”
红毛的声音很大,很快周围的几桌客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行。”江稚清了清嗓子,“Penfolds BIN28,LE VINNER,Wolf Blass,Legnoart…”
“小帅哥好厉害。”刚刚那个碎花长裙的女士笑着鼓了鼓掌。
“行了行了,你念了我也听不懂。”红毛没好气地打断他,“给哥几个上点白开水就成。”
江稚抬起眼睛朝他边上的四五个男人挨个打量过去,皆目光不善,一副黑社会的架势。
靠。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达也的人了。
达也被南北逼着签了协议,自己故意不露面,叫几个面生的小弟来上门找茬。
这次江稚居然感受到了点达也的智商。
“行,稍等。”江稚也没想怎么样,这毕竟是树老板的地盘,他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江稚收起酒水单,进了吧台给他们倒了几杯凉白开,又拿了个托盘端过来。
服务态度极其优秀。
红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你家店这水里有漂白剂吧?喝着怪怪的。”
其他几个也跟着尝完味儿似的附和起来。
红毛冷笑了笑,率先把杯子里剩着的水泼到了地板上,溅湿了江稚的裤腿。
“拿个拖把来拖一下吧服务员。”红毛阴阳怪气地对着他喊了一声。
其他几个男人笑起来,也都把手里的水往江稚脚底下倒。
非常智障的找茬模板。
“我给你重新倒吧。”
江稚作势要接过杯子,顺着杯沿一把抓住了红毛的手臂。
旁边几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站了起来。
江稚往红毛耳朵边凑了凑,声音很低:“不想被揍得走不出这扇门的话,就别在这闹。”
红毛先是对几个小弟做了个收的手势,接着又挺狰狞地朝他笑了笑:“有礼貌点,不然我还真他妈砸了你的店。”
“你可以试试。”江稚松开了他的手臂。
“哟?”刚要坐下的红毛又起了身,抬手就要朝江稚挥过来。
江稚反应极快,在他的手臂落下来的半秒之内曲肘直臂。
把一个姿势标准漂亮的摆拳砸在了红毛的鼻梁上。
“我操。”红毛捂住自己的鼻子,很快就有温热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滴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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