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妹的。”
龚一心里飙血,难道我要告诉你这狗.日的,我是替陈暮守的?
两人都是直男,对同性恋这事不反感也是因为知道陈暮是其中的一员。
说话的动静有些大,外面有人靠近,拉开拉链钻进个头。陈暮笑着望向两位,很是礼貌的微笑。
龚一和齐里顿时心里“咯噔”一下,陈暮笑得这么和蔼一般没好事,上次这么笑的时候,龚一被他骗了辆机车,还是他最喜欢的骚包款式。
两人齐声问:“干嘛!”
“进来聊天,增进感情。”
打着这个招牌,陈暮没等主人家答应,自顾自地钻进帐篷。
“你他妈也不嫌挤!”
两人款式的帐篷,三个人在里面,是有点挤。
齐里不爽地挪了挪位置,“有屁快放,有事快说!”
陈暮懒位置上不动了,面上云淡风轻地说:“都说了是聊天。”
龚一调侃说:“你哪来的劲?不刷你那狗血电视剧,跑来找我们两个,稀奇啊。”
“看完了。”
龚一:“……”有种咽不下气的感觉。
陈暮说来聊天,还就真是聊天。三人开着手电筒,在帐篷里聊了有一两个小时。主要是说战队的事,十一月有个全国级别的绝地求生游戏比赛,这个比赛说不上有多少分量,但对于TXA这种还未出道的战队,这次的比赛直接关乎了战队的命运。一战即响,或是默默无闻。
TXA的投资人是龚一、齐里以及陈暮,当初开俱乐部的钱都是三人东拼西凑借到的,连所在湖苑的俱乐部都是齐里的私产——他爸妈送他的成年礼,不然怎么会选择在交通不便的山上。
三人都是顶在家庭的巨大压力下成立TXA战队,连当初注册营业执照,陈暮他妈都从中作梗过。
在没有外来资金下,俱乐部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哀犬了。
所以,这一战,不响亮,就注定了TXA的死亡。
“还有一个人,我来。”陈暮说。
“你确定在没有规律训练下参加比赛?”齐里望向他,眼睛有些幽深。
“你以为我每天五个小时在线是玩笑?”
“陈暮你他妈疯了?!”龚一急切说道。
他要上学,每天十点下晚自习,十一点上游戏,一直五个小时?龚一不敢想象他每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就是人年轻,再造次身体,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不然让谁上?”陈暮无视他,脸色严肃,“一开始就说了是我们三个人上比赛场,我绝对不会食言。”
“也不是这么个玩法啊!你不把你身体当回事,熬垮了谁上比赛场?!”说到这,龚一眼睛泛红,一开始拉陈暮下水的人,可不正是他。
“我有我的考虑。”
“你有屁的考虑,你就喜欢自个儿忍着吧你,”龚一转头问齐里,“二队的人谁能上,让这王八羔子安静点。”
两人争吵时齐里一直没说话,面对龚一的问题,他轻轻摇了摇头。
龚一吼道:“一个都没有那还留个屁。”
“小声点,都睡了。”陈暮捂着耳朵,比起龚一的焦急,他看上去平静很多,他只轻轻说:“十月我想办法请假,来队里练。”
龚一“哼哼”两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暮见他没好脸色,一脚蹬他腿上,嘴里说道:“给哥哥我笑一个,不想笑就不要碍我眼,滚隔壁去睡。”
说起无赖,三个人里龚一和齐里都比陈暮要像得多,但真正无赖起来,陈暮大王称第一,也就没人敢称第二了。
“老子看见你就烦。”龚一起身,在他脑袋上揍了一拳,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帐篷。
陈暮任他打,嘴上没一句怨言,目送他离开后,转头看见齐里盯着自己。
齐里眼睛幽深:“你不会是不想一个人睡,特意激怒他的吧?”
陈暮将食指抵在嘴唇上,比了个禁言。
齐里:“……”他是怎么认识这只老狐狸的。
其实把谁骗走都一样,既然留下的是齐里,陈暮也很乐意,谁想一个人睡谁爱睡去。
他躺在龚一铺好的睡袋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老齐,今天你那样看着张一怀,是有什么事?”
他指的自然是篝火会上,齐里一直盯着张一怀看的事。
齐里说:“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问我,你没来之前龚一还把我审了一道,我就好奇了那男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们留意?”
“随便问问。”陈暮倒是没想到龚一会问,看来他是以为自己对张一怀有什么想法,他心中哂然一笑,却又忽地停住。
如果对张一怀没什么想法,他又为什么会想办法让他陪自己来原山?
心里对张一怀,确实有难以抵抗的靠近念头,太过于自然,陈暮甚至没能察觉出来蛛丝马迹。
“应该是在文哈立见过。”齐里没察觉到他顿住笑容的脸,把结合龚一告诉他的事,重新告诉了陈暮。
听完后,陈暮没再说话,再怎么笑也挂不住黑下的脸。
“睡吧。”
他关掉手电筒的光,翻转了身体,朝向外面。
——
“哥起床了。”
听见张星宇的大嗓门,张一怀几乎是第一时间起床,然后毫不留情地赏了他一记脑袋瓜子。面对眼前人憋屈的脸,张一怀依旧没有好脸色。
他有起床气,而且不轻。
“怎么还打我,好心叫你呢。”张星宇嘟囔了句,转而又说:“他们都起来了,不快点赶不上,哥外面有自来水,你先洗漱。”
回神一阵,张一怀才有了反应。他的头很痛,是昨天晚上没睡好造成的后遗症。但归根结底,是陈暮那傻逼说的傻逼话,让他睡不好觉,顺理成章地,把原因怪罪到傻逼身上。
但怎么怪傻逼也要先把自己卫生搞好,他照着张星宇指的地方,拿了一套一次性牙刷牙膏。先喝口水润润口腔,张一怀挤出牙膏,开始一天的清洁工作。
牙膏在口腔里产生一股清凉的感觉,刺激神经活跃起来。此时他脑袋才算彻底清醒,他想到陈暮昨天晚上几乎诱惑地说出的那句话。
他不傻,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不常与人接触,他有着敏感的反应神经。
从一开始知道他是gay这件事后,陈暮的反应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直男该有的。那些唾弃、鄙夷、甚至泄愤才是张一环见过的正常反应,陈暮很不对劲,源于这种不对劲,有时他曾想过,陈暮也是gay。
也只是想过,仅此而已,他实在没多余的想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少年张大美,实在是很憋屈啊!
☆、二十一
经过昨晚的事,张一怀是越看陈暮越觉得奇怪。
他不想和陈暮一起走,依旧落在最后陪张星宇,而陈暮似乎知道他的躲避,没像第一天走后面,倒是配合张一怀,和龚一他们冲在前头。
原山的真容在被人探寻的足迹里尽显,站在山头之上,向下望去一览众山小。清新怡人的空气把尘世的繁杂洗涤,云雾缭绕间全是森林仙境。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原山著名的三生巨石。一块巨大的石头在悬崖边处矗立,尖头外弯,石表被打磨成坚不可摧的钢铁。
“一块石头有什么好看的。”二队的男生一脚踢向石头,再连续几脚,巨石纹丝不动。
“你这就不懂了,一块石头能够在这山巅上风吹数百年屹立不倒,也是本事。”龚一掐掉手里的烟,眼睛望着巨石,那样子还以为他望出了个什么名堂。
“别瞎逼逼,站一块去,我拍照。”齐里从背包里拿出相机,让几人聚一堆,好框进相机里。他比龚一这种假艺术家要艺术得多,起码是个业余的摄影爱好者,普通水平还是有的。
微单的显示屏中,六个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站在三生巨石前头。孤傲耸立的石头是绝佳的背景,眼前的青葱少年肆意张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溢的笑容。
陈暮在最边上,他旁边便是张一怀,他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勾肩搭背,只有两只充满热度的臂膀紧挨着。
“龚一蠢不?”
“蠢!”
咔!
画面定格,却不是刚刚那副和谐的样子,龚一一手拽住喊得最大声的张星宇,后者一惊,向后退缩,不小心撞到毫无准备的张一怀。张一怀受力接着向后倒,被陈暮紧紧抱住。
由于其中画面定格得太过巧妙,像是被拍者精心摆好的pose:欢笑的少年、追逐的少年、紧拥的少年。
几乎是只用了一秒的反应时间,张一怀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他脸上已经不是泰山压前不便于色的样子了,绯红的色彩在男孩的脸上出现,他觉得整张脸都被烧灼。
“不好意思。”陈暮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红晕,他不点破也是给张一怀留面子。面对这样的人,他实在不能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张一怀不敢对着他看,别过头去,咬着嘴皮说道:“没事。”他心慌得砰砰直跳,实在嫌自己窝囊。随便和人打架都不会放在心里,就是身上哪里有伤也咬牙坚持过去。面对陈暮,他却只能逃避。